霍禦風也不點破薩塔濃的小伎倆,橫抱着她,腳步穩健的走向馬車,一上了馬車霍禦風便直接将薩塔濃放在他的腿上抱着,如同對待一件瓷娃娃般的溫柔呵護輕盈,生怕弄壞了她的小心仔細。
“馬車趕着穩當點,走吧。”霍禦風沉聲對侍衛吩咐。
本來霍禦風是想要留在這裏,等薩塔濃徹底好了在離開,更能在這裏和薩塔濃有一段美好的二人時光,沒人打擾,深山老林因爲有了彼此的陪伴,也會成爲世外桃源。可薩塔濃的情況霍禦風心裏實在沒有底,又驚又怒又着急,隻能立刻回上京城。
薩塔濃感覺到霍禦風的低氣壓和渾身緊繃,放軟了身子抱着他道:“你放輕松一點,我沒事的。也許隻是烏薩拉對我下蠱後的後遺症呢?也許很快就會好了。”
“我不信任烏薩拉,你這個狀況很詭異,我也從沒聽說過還有這樣的狀況。我必須盡快弄清楚是怎麽回事,想辦法解決了。濃濃,這狀況在你身上一天,我都不能放心。”霍禦風擁着薩塔濃,目光悠遠清冷的說道。
薩塔濃不吭聲了。她知道是怎麽個情況,可她現在的情況要是和霍禦風說了,霍禦風必然會發瘋,那種可怕的後果,無解的結局,讓霍禦風如何能承受?
薩塔濃蔫蔫的靠在霍禦風懷裏,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這個男人以一種最不設防的姿态對她展開懷抱,信任和愛戀那麽真實和赤/裸/裸。
馬車一路晃晃悠悠的下山,到了官路的時候狀況才好起來。這裏本就是上京城的管轄,距離上京城隻有幾個時辰的路程,他們清早出發,下午的時候已經到了城門外。
馬車到城門的時候,竟然被守城的侍衛阻攔下來,侍衛在外面沉聲喝道:“例行搜查,裏面什麽人?出來。”
薩塔濃此刻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都被那喝聲給驚醒了,霍禦風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薩塔濃一個激靈的清醒讓霍禦風發了火氣。
霍禦風一手用衣袖遮擋住薩塔濃的臉,一面沉聲道:“打開車簾讓這狗奴才看看本王是什麽人!”
趕車侍衛将車簾打開,夕陽中,霍禦風的臉在馬車裏表情陰霾,目光如刀,冷冷的看着車外的守城人。
守城人聽到本王那個稱呼已經是愣住,在一看見竟然是小王爺霍禦雲,更是一個激靈,連忙跪下道:“小王爺饒命,小人不知是小王爺的座駕,小人隻是奉命行事而已。”
霍禦風冷聲道:“你奉了誰的命?行什麽事?”
“是這樣的,皇上下令,從昨日起,但凡進出皇城的車輛行人,必須嚴格嚴查,皇宮裏發現了刺客,想要刺殺皇子,皇上已經下令徹查。”守城人戰戰兢兢的說道。
刺客?
霍禦風冷笑一聲,隻怕是皇帝昨天知道了霍不染和霍不妖已經回來了,忌憚着他回來,才會弄出來這麽一手的。這老皇帝還真是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本王是刺客嗎?”霍禦風低氣壓的問,周圍都冷了好幾度。
“不不是!”守城人恐懼的回答,連忙側開身道:“小王爺請過。”
馬車再度前行,薩塔濃摟着霍禦風的脖子不滿的嘀咕道:“真讨厭,一回來就聽見老皇帝在搗亂,霍禦風你是不是老皇帝的克星呀?你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就如驚弓之鳥,整出這麽幼稚的戲碼,簡直不像皇帝該有的智商啊。”
霍禦風淺笑道:“濃濃都能看出來這是皇帝的把戲,可見皇帝的手段确實越來越不怎麽樣了。我要先把你安頓好,在這期間,他要是敢給我使絆子,惹怒我,那我不介意讓他直接‘卸甲歸田’。”
這話說的不可謂不霸氣,不可謂不猖狂了!
一個臣子,竟然有了讓皇帝‘卸甲歸田’的想法,并且他還有這個能力,這可真是夠狠夠威武的了。
薩塔濃愛極了霍禦風此刻那種一言不合就狂虐四方的霸氣模樣,管你是什麽身份,得罪我,讓你死!這感覺簡直爽爆了。薩塔濃眼睛冒光的捧着霍禦風的臉一頓亂親,親的霍禦風都快冒火了,按着她狠狠的親吻了下去。
一吻罷了,薩塔濃喘的不成樣子,忍不住捂着紅腫疼痛的小嘴埋怨道:“你要吃了我呀?”
霍禦風眼裏有暗火在噴/湧,聲音嘶啞發緊:“是濃濃自己撩撥我的,吃了你,我之所願,我之所欲。”
薩塔濃俏臉爆紅,對正經起來吓死人,不正經起來羞死人的霍禦風完全沒轍。
霍禦風笑道:“剛才怎麽了?忽然那麽興奮?讓本王以爲濃濃,又想要了呢。”
“你别胡說八道!我隻是覺得剛才的你很帥很有感覺罷了。不過耍流氓的你一點不可愛。”薩塔濃傲嬌的翻着白眼,自己說着說着都笑了,伏在霍禦風的懷裏笑個不停,霍禦風的大手不停的輕拍她的脊背,隻聽薩塔濃笑道:“我夫君威武,快點滅了老皇帝,咱們自己占山爲王,從此坐擁天下!”
霍禦風的手一頓,聲音有着一絲試探和不确定:“濃濃想要這天下?”
薩塔濃的笑聲戛然而止,愣愣的看着霍禦風:“啊?”
霍禦風目光逐漸認真,清澈,又問:“濃濃想當這天下之母?”
薩塔濃眼睛瞪的溜圓,驚得說不出一句話:“啊?”
霍禦風逐漸逼近,咄咄逼人的氣勢,言傾天下的霸氣:“濃濃若想要,我便爲你取來這天下,你本就該是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我去!”薩塔濃的眼珠子差點沒蹦出來,她覺得她此刻的表情都有點猙獰了,連忙收了驚吓過度的表情,扯着僵硬的嘴角急忙的道:“我開玩笑的,你别當真啊,天下之主多累啊,到時候你要真成皇帝了,那我怎麽辦?”
霍禦風疑惑的道:“你自然是做皇後,我唯一的皇後!”
薩塔濃怒叫道:“可那樣我就不是你唯一的女人了!我不能忍受我的男人有三宮六院,你能保證你做了皇上以後,廢棄祖宗遺訓規矩,隻有我一個女人嗎?你能做到不爲了平衡後宮隻愛我一人,不要别的女人,不要其他女人生的孩子嗎?便是你能,我卻也決不能接受你有其他女人和子嗣!”
霍禦風被薩塔濃的言論弄了個措手不及。古代三妻四妾,是根深蒂固在每一個男女的靈魂中的。這裏的男人女人都認爲這是天經地義的,古代的男人,可是少有家中隻有一個妻子的。便是貧窮人家裏,男子也普遍是一妻一妾的。
當然,也有守身如玉的男人,比如和尚。
霍禦風絕對是個古代異類,跟個叛逆少年似的。他心裏潔癖太重,認爲天下女人都不配他,都是肮髒的。直到薩塔濃這個例外的出現,才打破了他對女人的天生排斥。
霍禦風明白薩塔濃的意思了,心裏不僅不覺得薩塔濃這是古代男人最嫉恨厭惡的善妒,反而有些心花怒放,覺得薩塔濃這是在乎他,愛他的表現,隻有真的愛一個人,才會不願意和别人分享。
霍禦風可以直接告訴薩塔濃,他今生絕不會再有其他女人,因爲他的心一樣很吝啬,吝啬到隻能裝下薩塔濃一個女子。可霍禦風格外喜歡看薩塔濃爲了他吃醋炸毛的樣子,他故意不解的問道:“你不能接受我其他的子嗣,可你之前明明能接受不染不妖和不語。”
薩塔濃急得坐直了身體,用力揪着霍禦風的長發,怒道:“那能一樣嗎?那是在我愛上你之前!我不在乎任何人,所以可以心無旁骛的接納他們,對他們好,然後對他們有了感情,自然而然的就能接納他們呀。”
“可現在不一樣了!我愛上你了,就決不能讓我們之間還有其他的第三者!半個也不行!更何況,霍不染他們三個也不是你的孩子,我隻會更愛他們,因爲他們實在太可憐太可愛了,他們值得被人疼愛和呵護。”
“霍禦風,你要是敢給我弄出來一堆亂七八糟的女人,那咱們兩個就一拍兩散!不過在散夥之前,我絕對會讓你的那群女人都後悔靠近你的,你信不信?”薩塔濃威脅十足,呲牙裂嘴滿目的故作兇狠。
可是美女,絕世美女,做什麽動作表情,真的都會有美感!薩塔濃就是呲牙裂嘴都會讓人覺得那麽好看那麽可愛,她發怒,都别有一番風情,不會讓人厭惡,隻恨不能将一切捧到她面前,隻爲了讓她消氣,别傷到身體。
霍禦風戲虐的道:“恩,我信,你這個蛇蠍小美女,一直都是想做什麽就敢做什麽的。看來本王以後就隻能屈尊降貴的隻有你一個女人了。恩,有了你之後,看來本王未來的人生會很豐富多彩,憋屈無限啊。”
“你有這個覺悟最好。”薩塔濃一仰頭,身子往上挺,本來是想表現她有多驕傲的,結果得瑟大勁了,一頭撞在了車頂上,砰地一聲撞得她嗷的一聲大叫出來。
霍禦風面色一變,連忙将她扯下來查看她的腦袋,聲音裏又是着急又是訓斥:“亂動什麽?你就不能老實一點?我看看,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薩塔濃眼淚汪汪的搖頭,可憐巴巴的看着霍禦風:“我都受傷了,你還兇我。你一定是懷恨在心,我不讓你找其他女人,你埋怨我了。”
霍禦風被薩塔濃的胡攪蠻纏給弄得哭笑不得,忍不住抱着她搖晃一下,寵愛的道:“看你寶氣的樣兒,本王也不敢想其他女人。本王就喜歡濃濃一個,就要一個濃濃,沒有别的女人生的孩子,隻要濃濃給本王生的,濃濃想給本王生幾個?十個還是一群?”
薩塔濃小臉慘白,又怒又急:“你把我當母豬了?一生生一窩?”
“哈哈哈!”霍禦風忍不住的大笑出聲。聲音清朗快意。
霍禦風很少這樣暢快的大笑,幾乎沒有人聽見過他這樣的笑聲。趕車的侍衛愣住了,薩塔濃也是一愣,旋即咬住他的下巴,含糊的道:“你應該這樣多笑笑的,真好聽,讓你看起來終于有了一絲人氣兒。以後,你也要這樣笑啊。”
霍禦風摟着她,滿足的歎息一聲,又問:“真的不想當那母儀天下的人?”
薩塔濃想她都快嗝屁了,還當皇後呢,别開玩笑了,再說她向來對權力沒興趣,若得逍遙,必不爲官。
薩塔濃搖頭道:“不想,這人生下來都有自己的角色,何必爲了别人的角色而去搶破腦袋呢?霍禦風,你不要活得那麽累,也别那麽辛苦,以後你也要逍遙自在才好,要怎麽快樂怎麽活,絕不要讓權力迷惑你的眼。若那真的是你心之所願,我倒不阻攔。可你問問你的心,那是你想要的嗎?”
霍禦風的心知道,皇位,一直不是他想要的。可是皇伯伯卻一直在咄咄逼人,他若再不出手,必然會死于皇伯伯手下。所以爲了自保,那個位置他也是要奪過來的。不過,皇位倒是可以讓有德有才之人來做。
天下明主,必能造福天下。
霍禦風沉思着,誰能擔此重任?
“主子爺,到了。”侍衛輕聲道。
霍禦風從暗格裏抽出一條墨綠色面紗,親手給薩塔濃帶上。
薩塔濃笑道:“你幹嘛呀?我這張臉太丢人,你還要遮擋上,才能讓我進門?”
霍禦風隔着面紗親吻了她的唇瓣一下,才沉聲道:“不是丢人,是這張臉殺傷力太大,若不遮擋一下,我隻怕這王府裏的人不出一刻鍾便要瘋了。這上京城,不出一天便會被你這張臉攪和的天翻地覆。”
薩塔濃知道這張臉有多美麗,她信霍禦風話中的場景。笑得貓一樣,纏着霍禦風撒嬌道:“抱抱。”
霍禦風對薩塔濃近乎到了一種有求必應的地步。哪怕這樣做有失他的身份,可薩塔濃開口了,他便欣然同意,抱起她下了馬車,一路上,在夾道迎接的奴仆們面前,就那樣大張旗鼓的抱着薩塔濃一路走進封王府。
薩塔濃是第一次進封王府,是在這種備受矚目,猶如朝拜一般的景況中。夾道跪着的奴仆從門外一直綿延到了王府内院,足足幾百人的迎接跪拜,場面也是不小了。
這些奴仆們不敢擡頭看,但卻清晰的一聲一聲的請安道:“恭迎小王爺回府,恭迎小王妃回複。”
薩塔濃知道這是霍禦風安排的,她爲他的細心和對她的維護而感動,看着他的目光簡直要流出濃濃的愛意來。沒有一個女人能抗拒得了這種感動,這種被一個男人放在心裏捧在手中的被疼愛的感覺,簡直美極了。
霍禦風抱着薩塔濃來到院中最前面,等奴仆們全都聚齊了,才冷聲道:“所有人都擡起頭來。”
衆人連忙擡頭,他們心裏對霍禦風對薩塔濃的在乎,早就已經麻木了。小王爺眼神不好使,腦子有毛病,喜歡看重一個大肥婆的事實,早就已經把他們打擊的沒有波瀾了。所以他們理所當然的以爲,小王爺讓他們迎接的小王妃,還是薩塔濃那肥婆。所以他們毫無反應和新奇感。
可是當衆人擡起頭,沒有看到霍禦風身邊有那個龐然大物的小王妃,反而看見他們俊美不凡、威儀與日俱增的小王爺懷裏,竟然抱着一個嬌弱纖細的姑娘的時候,所有人精神一震,瞬間來了精神。
小王爺終于開眼了?這是終于把那個蠢胖惡心至極的薩塔濃大肥婆換掉了?換了一個身子纖纖,身嬌體柔的美嬌娘?
薩塔濃能感覺到奴仆們的反應,她狡黠的笑起來,聲音是嬌軟動聽迷惑人的,她友好的對充滿好奇的奴仆們打招呼道:“你們好呀,好久不見了,你們有誰看見我的小蜜蜂和小蜂蜜了嗎?”
啊?
奴仆們集體愣住,小蜜蜂和小蜂蜜?那不是大胖子薩塔濃的婢女嗎?什麽時候成了這個身材柔美聲音嬌媚的美嬌娘的人了?
霍禦風眼底閃着寵溺的笑意,縱容薩塔濃的惡作劇。繼而沉聲對懵圈的奴仆們道:“這是你們的主母!本王的妻子薩塔濃!還不快拜見小王妃?”
轟地一聲,訓練有素的奴仆們不禁也爆/發出驚呼聲議論聲。
她是薩塔濃?她是那個讨厭的大胖子?薩塔濃又回來了?嗷嗷,爲什麽胖子變成瘦子了?悲劇了!小魔王薩塔濃竟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