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窈窕,高挑,略顯豐腴的臉蛋卻又恰到好處的不顯臃腫肥胖。她眯眼,慵懶的眸子便如夜空一般神秘,那瞳仁裏的光澤便是浩瀚的淺藍的星空。高蜓的鼻梁鼻翼卻又圓潤可愛,襯得下面那張如花瓣似的唇瓣那麽紛嫩、那麽柔美誘人。
她出現的這麽突然,哪怕是已經一點一點在陪伴中見證了她美麗蛻變的三個人,哪怕是日夜相伴這張臉一個半月之久,都不足以比這一刻這麽正面、這麽直觀、這麽毫不掩飾的來的驚豔和震撼!
長大的薩塔濃的容貌,已經沒有了霍禦風記憶中的那種浮躁的刁蠻之氣,沒有了那種驕傲到藐視一切人類的狂傲樣。反而長開的五官精緻更甚,容顔更是絕美,氣質也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曾經的薩塔濃若是無憂無慮狂野熱烈綻放的玫瑰,驕傲的盛放卻帶着紮人的刺,隻能遠觀欣賞,無法握在手中占有。
而現在的薩塔濃就是潇灑又肆意強韌生長的雪蓮,依然驕傲的綻放在雪山之巅,卻有着讓人無法抵擋的魅力和獨一無二的姿态,美麗而驚豔了那一片冰雪的世界,卻又有着可以讓人充滿希望的力量。
她從張揚到安靜,卻阻擋不了她的光芒和美麗。
霍禦風看着薩塔濃的目光,從驚豔到深邃再到深深的滿足,那目光從回憶到現實,也不過是眨眼間,可他看着薩塔濃的目光裏,那種從未有過的溫度,幾乎能燃燒霍禦風的心。
“哇!”霍不妖的一聲驚天動地的驚呼聲打破了這驚豔的靜默。
小姑娘雙眼冒光的看着薩塔濃,語無倫次的拍着手跳着嬌聲喊道:“薩小豬!薩小豬好漂亮!小仙女!薩小豬就是灰姑娘!”
被童話故事灌滿小腦袋的霍不妖,毫無顧忌的喊了出來。然後她就如同小炮彈一般的沖向了薩塔濃。
薩塔濃還懵懵的呢,怔愣的看着活蹦亂跳的孩子們,還有胡子拉碴的霍禦風,腦子裏一時之間還無法反映,便看見霍不妖沖過來,她下意識的彎腰伸出雙臂想要接住霍不妖。
可是霍禦風卻快速的出現在霍不妖的身後,一把拎住她的後衣領,沉聲道:“她傷害沒有好,你撞到她傷口。”
霍不妖此刻才不管那些呢,她隻知道薩小豬是她見過的最美麗的女人,她漂亮的讓霍不妖就像纏着她,跟在她身邊。小姑娘掙紮着頂嘴道:“哼,爹爹壞!爹爹就是想自己先抱薩小豬,爹爹放開不妖!我要薩小豬啦。”
薩塔濃站直身子,看着那父女二人的互動,莫名覺得很有愛,笑容便不由自主的浮現在她的臉上,那麽暖那麽溫柔和美好,簡直是勾魂攝魄的魅力。
霍禦風這麽厲害的男人,因爲薩塔濃這個溫柔的微笑,都微微失神了。更遑論霍不妖了。
然而總有一種人愛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把戲。霍不染便在霍禦風和霍不妖愣住的時候,跑到薩塔濃身邊,一把拉住薩塔濃的手,仰着頭用稚嫩的腔調一本正經的問道:“薩小豬你好了嗎?你還會在昏睡嗎?你還疼嗎?”
薩塔濃輕輕搖晃了下霍不染的小手,彎腰親親霍不染的額頭,輕柔的道:“都好了呢,不會在昏睡了,不過我還有一點疼哦。但是我昏睡的這段時間裏,我能感覺到不染一直有陪着我啊。”
霍不染被親了,精緻漂亮的小臉蛋上也再也裝不出嚴肅的樣子,抿着小嘴露出淺淺的笑意,摟着薩塔濃的脖子,親昵的在她的臉頰上蹭了蹭,那麽依賴的姿勢。
這小子!竟然讓他鑽了空子,占了便宜!霍禦風瞪眼,冷着臉走過來。
“還有我還有妖妖啊!”霍不妖着急的大喊道:“妖妖也有陪着薩小豬啊,妖妖沒有淘氣,每天都有給薩小豬呼呼的!薩小豬不痛不痛,妖妖給薩小豬呼呼的呀。爲什麽隻親哥哥?爲什麽不親親妖妖?”
小姑娘委屈的大眼睛裏都是淚光了,被霍禦風拎着也不掙紮了,雙打的茄子似的蔫巴的。
薩塔濃心裏軟的暖的一塌糊塗,上前幾步從霍禦風手裏接過霍不妖。
可霍禦風并不放手,而是托着霍不妖的身子讓霍不妖摟着薩塔濃的脖子,目光柔和的看着薩塔濃道:“她很重,你别扯到傷口。”
薩塔濃也不看霍禦風,但也不拒絕霍禦風的好意,就那麽半抱着霍不妖,臉蛋和額頭全都親了個遍,笑米米的道:“我都知道啊,雖然那時候我昏迷,但我知道我們妖妖有陪伴我,妖妖好乖。”
霍不妖瞬間就被薩塔濃的笑容和親吻治愈了。活蹦亂跳的抱着薩塔濃的脖子興奮的嬌吼道:“哦哦,薩小豬是妖妖的,誰也不能和妖妖搶!”
這小霸道的宣誓,得來的是薩塔濃的輕笑,還有霍不染的白眼,以及霍禦風的冷哼。
霍禦風目光都快要冒火星子了,看着薩塔濃一瞬不瞬的,薩塔濃能感覺到,卻也不理會,就隻顧着哄着纏人的霍不妖和小腹黑霍不染玩,兩個孩子明顯是故意的排斥霍禦風,顯而易見的,兩個小家夥是在記仇呢。
他們爹總在他們睡着之後,将他們挪走,然後他們的爹自己一個人獨自霸占薩小豬。現在薩小豬醒了,他們有的是辦法占據薩小豬的時間,讓爹爹沒有機會,嘿哈嘿哈。
兩個小東西對視一眼,超有默契的嘿嘿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霍禦風在一旁冷着臉,氣壓越來越低。兩個孩子雖然忐忑,但有薩塔濃在,他們的膽子和底氣到底是大了足了一些的。
“你們兩個還想不想吃飯?”霍禦風實在是忍無可忍,他第一次體會到想和一個女人單獨相處的強烈願望,但這種時刻被幹擾,心願不能得到滿足的暴怒感實在不好,霍禦風陰沉的嗓音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兩個小家夥一左一右的纏着薩塔濃,給薩塔濃講述這一個半月以來,他們的陪伴和呼喚,愣是一句不提霍禦風。他們本來還想着有薩塔濃在,老爹不敢怎麽樣他們,可不讓吃飯什麽的,還是要考慮一下的。
畢竟這麽久以來可都是他們老爹給做飯的,看薩小豬這樣也不能讓她做飯,霍不妖想,萬一把薩小豬漂亮的頭發燒着了怎麽辦?霍不染想萬一把薩小豬累到了怎麽辦?所以吃飯還是隻能靠老爹。
兩個孩子不約而同的閉嘴,怯生生的靠着薩塔濃,裝可憐。
薩塔濃終于擡頭看了眼霍禦風,見霍禦風陰沉的臉瞬間變臉,平靜的看着她,薩塔濃毫無顧慮的嘟嘴撒嬌道:“吃飯嗎?你不說我還沒感覺,我現在感覺好餓哦,有飯菜嗎?我想吃。”
霍禦風走過來摸摸她的額頭,感覺不熱了,才略微放心,有些商量的對她道:“飯菜你還不能吃,你太久沒有吃那些東西,腸胃要适應一下的,還是喝粥吧,最多吃點清淡的菜?”
明明是溫柔霸道的眼神,可這商量的口吻,實在是充滿殺傷力。薩塔濃不能否認,她的心都要被霍禦風這樣的一面給秒殺了。
薩塔濃眨巴着漂亮的眼睛,點頭,微笑。
霍禦風瞬間有一種滿足的感覺,心甘情願的爲她洗手調羹:“等着,我去拿來。”
兩個孩子不可思議的看着霍禦風利落的背影,霍不妖哼唧道:“我說餓了的時候爹爹都不愛管我的。”
霍不染小臉綻放一個純真的微笑,對霍不妖道:“爹爹這叫重色輕子,唉,沒辦法,誰讓薩小豬是色呢。”
薩塔濃噗的笑出聲,輕拍霍不染的小臉道:“小機靈,就你知道的多。”
吃飯的時候,兩個孩子再也不能纏着薩塔濃。霍禦風冷着臉道:“要吃就去廚房吃,要不就沒有吃的。我要喂濃濃吃飯了。”
孩子們再不甘可也沒有辦法,畢竟飯還是要吃的,等他們吃完了再回來。
看着孩子們跑出去,薩塔濃伸手道:“我自己吃就好了。”
霍禦風卻端着碗躲了一下,坐在薩塔濃對面挖起一勺白粥,輕輕地吹了幾下,動作熟練自然,這樣的動作讓霍禦風這樣的大男人做,卻有種行雲流水的美感。霍禦風擡頭看着她,将勺子送到薩塔濃唇邊,目光裏是淡淡的笑意,話語卻是一本正經的道:“又不是沒有喂過你,現在你矜持什麽?”
薩塔濃抿抿嘴,對于這樣溫柔的霍禦風有點陌生啊,她張嘴吞下粥,味道還不錯呢。薩塔濃擡眼看霍禦風,有些驚訝,有些贊美和滿足。
霍禦風一邊垂眸攪拌白粥,一邊淡淡的道:“你昏迷的時候什麽也吃不下去,湯藥都是我用嘴哺給你的。”
薩塔濃的臉刷地一下變了色,有些發紅,還有點窘迫。她腦袋裏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個畫面,霍禦風從嘴巴裏吐到她的嘴巴裏……
薩塔濃表情僵硬。
可霍禦風還不放過她,眼角一掀,見薩塔濃這僵硬的表情,便不開心了。濃濃這是嫌棄他嗎?霍禦風慢悠悠的又道:“你吃不下粥,我就在嘴巴裏咀嚼了,在喂給你吃下去。”
“霍禦風!”薩塔濃大眼怒瞪,明明很美好的過程,爲什麽要形容的那麽惡心?
霍禦風将勺子又送到薩塔濃面前,面色看不出喜怒,聲音也低低沉沉的道:“我沒有辦法,爲了讓你活命,我隻能那樣做。濃濃現在是在惡心嗎?濃濃嫌棄我嗎?”
薩塔濃一愣,想說沒有,就是你老人家形容的詞語太惡心了。可薩塔濃還沒有說出口,便見霍禦風忽然大動作的将勺子收回去,一勺子粥被他吞入口中,緊接着就将薩塔濃的腦袋摟過去,對着她的嘴就親來……
好霸道,好任性!
薩塔濃瞪圓了眼睛,嗚嗚嗚的哼哼着,想要拒絕,可霍禦風明顯不準她抗拒他,鐵了心要讓她吞下去他口中的食物。薩塔濃沒辦法,隻能張開嘴接納食物。
可霍禦風卻還不放過她,非要讓她跟着他一塊将這個侵略感十足的吻一同纏綿悱恻下去。
這個吻承載了霍禦風太多的壓抑和迫切,思念和喜愛,哪裏能輕易放過薩塔濃,更何況他提心吊膽了那麽久,小家夥一覺醒來卻敢嫌棄他,他怎麽能允許?
薩塔濃被霍禦風親的三魂七魄都快丢了,雲裏霧裏渾身軟綿綿的,隻覺得舒服極了,卻又有種即将窒息的感覺。缺氧、纏綿,糾纏、愛戀,如此反複,糾纏不休。
薩塔濃都覺得霍禦風簡直太有經驗,影後都不是他的對手啊。
而霍禦風不僅沒有解饞,反而還把他幾次三番壓制下去的火給勾起來了,語法的欲/求不滿。
“濃濃,你的傷……”關鍵時刻,霍禦風的理智還是在的,關鍵是他好不容易等來了好起來的薩塔濃,哪還敢冒一點風險,看着她紅腫的唇瓣,亮晶晶的,霍禦風眸色暗沉的快要着火,聲音也嘶啞的不成樣子,抱着她不敢用力又不能滿足,抓心腦肺不上不下的難受得很。
薩塔濃雙眼迷茫,摟着霍禦風的脖子窩進他的懷中,嬌聲道:“傷害有點疼。我沒有嫌棄你,我怎麽會嫌棄你?我最喜歡你呀。”
霍禦風手臂一頓,更用力的擁抱她,低頭親吻她的額頭,語氣也有了喜悅:“我也最喜愛濃濃。”
薩塔濃色/色的摸着霍禦風的胸口……
哦,那小點點……
好清晰呀!
霍禦風渾身僵硬緊繃,拉着她作亂的小手狠狠的放在唇間咬了一口,惡狠狠的道:“你還敢惹火?真想我立刻辦了你?恩?”
薩塔濃笑米米的在霍禦風懷裏亂蹭,有恃無恐的笑道:“好呀好呀,你來呀,我早就準備好獻/身給你了,是你一直不要的。”
霍禦風咬牙切齒的道:“你等你好了的,看本王怎麽收拾你。”
薩塔濃雙眼冒光,心裏都快要舉着小旗子歡呼了,終于要告别老處/女之身了!終于可以和美男生寶寶了!開心!
霍禦風本以爲她安靜下來,是被他吓到了,畢竟還是個少女呢,哪知道一低頭,就看見薩塔濃那滿臉發/春想入非非的表情,霍禦風一時之間真是哭笑不得。
拍了拍她的小屁/股,手感太好又忍不住按了按,低聲道:“你仔細什麽也不準胡思亂想,隻要好好的把身體養好,等你身體徹底好了,咱們再回去,家裏還有一大堆麻煩和事情要解決呢。”
霍禦風一說這個,薩塔濃忽然想起來霍不語了,連忙問道:“不語呢?怎麽沒有看到她?她怎麽樣了?在哪裏?”
霍禦風安撫着薩塔濃,沉聲道:“不語的狀況很不好,我讓老祖宗和皇祖祖将不語帶回去了,她并不适合留在這裏。”
隻要孩子沒死就是好事了。薩塔濃放下心來,想到那天的情況,她咬牙切齒的道:“烏薩拉那個踐人呢?”
霍禦風臉色也有些發沉:“已經被我秘密關押起來,這一次絕不會再讓她逃出來,她也沒有在興風作浪的能力了,就等着你好了回去收拾她呢。”
“哼,我絕不會放過她的!因爲她弄出了這麽多事情,還死了那麽多人。阿三……阿三呢?”薩塔濃忽然抓着霍禦風的手臂,臉色也難看起來。
雖然這有些殘忍,可霍禦風不想隐瞞薩塔濃,沉聲道:“阿三已經死了,當場就死了。”
薩塔濃眼神黯淡下來,後悔的捂住雙眼,忍不住哭道:“是我不好,一直懷疑阿三的目的,對阿三一直不好,可是關鍵時刻,爲我風裏雨裏刀山火海不要命的還是阿三。我甚至不敢說後悔,我究竟做了些什麽啊?”
霍禦風擁抱她,沉聲道:“怎麽會隻有阿三爲你刀山火海不要命呢?我也是這樣啊。阿三死得其所,他是爲了他的使命而付出生命,他在完成他的任務,他自己都絕不後悔。阿三确實是個值得尊重的人,一個絕對忠誠的護衛。”
“可是在我的心裏,阿三不僅僅是護衛,更是家人!”眼淚順着薩塔濃的指縫流淌出來,她的聲音裏還有濃濃的悔恨和茫然:“我那麽生氣,不是因爲不信任他,而是我太相信他了,就是因爲相信,所以才無法接受他的欺騙,哪怕這種欺騙是善意的謊言。可他一個大男人用女兒身留在我身邊那麽久,我怎麽能一點都不心存芥蒂呢?”
薩塔濃忽然擡頭,梨花帶雨的看着霍禦風道:“可是我想起來了,阿三不是别人,從小他就時常陪伴我,他是除去阿川鷹以外,第一個以護衛的形式陪伴在我身邊的人,我還那麽小的時候,他就在了。這麽多年,我竟然忘記了他,我忘了他對我的保護和陪伴。冰神你說我是不是很可惡?”
霍禦風不覺得薩塔濃可惡,此刻他隻覺得從未有過的懼怕和恐慌。他強作鎮定的道:“濃濃……恢複記憶了嗎?”
薩塔濃胡亂的點頭,那些記憶,她融合之後,竟然一點不覺得陌生。仿佛都是她親身經曆過的一般,那麽清晰那麽濃烈,甚至她都有種那些記憶就是她自己的。
那一刻,薩塔濃都不得不相信前世今生了。
霍禦風呼吸一窒,下意識的抓緊薩塔濃的手腕道:“那麽濃濃是都想起來了嗎?”
霍禦風若是最忌諱薩塔濃想起來什麽,那必然就是薩塔濃的那個青梅竹馬!竹馬什麽的就是初戀,向來初戀很難忘記,第一個喜歡在乎的人,哪裏能輕易忘記?更何況安紹這個人,可是如同空氣一般,雖然不常見,卻用一種無孔不入的方式滲透進了薩塔濃的生命中。
甚至在西域,一提到安紹,所有人就會想到薩塔濃。而薩塔濃出現在哪裏,也總是離不開安紹的名字。
安紹,不僅僅是薩塔濃的竹馬,更是薩塔濃從小定下的未婚夫!
阿三是安紹生前安排來保護薩塔濃的,哪怕安紹已經死了,哪怕薩塔濃現在已經嫁給他了,可那也是在薩塔濃完全忘記了曾經的一切才嫁給他的!若是薩塔濃沒有忘記安紹,還可能會嫁給他嗎?還會喜歡上他嗎?
霍禦風發現,他的心裏甚至一點不能忍受,薩塔濃的心裏還會有别的男人,不能忍受薩塔濃會想起其他男人!甚至會很計較薩塔濃失憶前後的反應和決定。
霍禦風從來不說個糾結過去的人,更不是個心胸狹隘的人,但在愛情面前,在薩塔濃的心面前,霍禦風發覺他竟然變得斤斤計較。這可不像他。
薩塔濃還沉浸在阿三的記憶裏,沒有注意到霍禦風陰沉的變幻莫測的臉,胡亂地點頭道:“都想起來了,什麽都想起來了。”
霍禦風心口緊縮,臉色也隐隐的有些蒼白,試探的道:“那麽濃濃要回去西域嗎?”
薩塔濃茫然的擡頭,顯然她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雖然她對于那些記憶并不陌生,可那個在她的記憶裏鮮活的國度,卻讓她覺得陌生。
薩塔濃理所當然的道:“不回去啊,你在這裏,我回去那裏做什麽?不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嗎?我都被潑出去了,回去幹嘛呀?”薩塔濃說着說着,忽然瞪眼哽咽道:“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要!想要極了!”霍禦風暢快大笑,一把抱住薩塔濃,驚喜來的太突然,她竟然這樣回答他!這簡直太驚喜了!霍禦風歡快極了,摟着她晃悠,聲音都透着新生般的輕松悅耳:“那濃濃哭的那麽傷心,讓我以爲你想家了呢。”
薩塔濃沒多想,懶洋洋的靠在霍禦風懷裏,道:“有你在的地方才是家呢。我傷心不過是因爲想起阿三想起來的太晚了,要是我的記憶能早點恢複,就能早點想起阿三,就能放下芥蒂,因爲阿三一直都是我的朋友。”
“都已經發生了,後悔也不能挽回。不過阿三在天有靈,一定會聽到你的話,他也會很欣慰的。濃濃,我帶你去看看阿三吧。”霍禦風拉起薩塔濃往外走。
他們來到了森林中的一處高地,這裏被荊棘鋼刺圍繞,防止猛獸進來破壞。一進來這裏,薩塔濃便看見了一座新立的墳墓,墓碑上清晰的刻着飛龍将軍龍三少将的名字。
薩塔濃的眼淚再一次落下來,蹲在阿三墳前,摩挲着墓碑上的字迹,眼淚婆娑的仰頭看着霍禦風道:“是你幫阿三入土爲安的。”
霍禦風舍不得薩塔濃流淚,陪着她蹲下,沉聲道:“我知道阿三對于你來說是不一樣的,你從未将阿三當成下人,不論你失憶前還是失憶後,你昏迷不醒,我不能讓阿三暴屍荒野,那樣你會難過,我親手埋葬了阿三,刻了墓碑,讓阿三就永遠在這一片安靜中長眠吧。”
薩塔濃淚眼朦胧的點頭道:“是啊,阿三這一生爲了我不停的戰鬥和犧牲,一輩子都是在吵鬧和忙碌中度過的,如今他走了,讓他擁有一片安靜的淨土,我想他會感到欣慰的。謝謝你,冰神。”
霍禦風沒有說話,他擁着薩塔濃,看着阿三的墓碑,心裏想的卻是,不是隻有阿三才可以爲你犧牲性命的,濃濃,隻要能讓你開心,我也可以爲你做任何事情,哪怕那些事情與我來講有失身份不成體統,可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毫不猶豫的去做。
薩塔濃和霍禦風就站在阿三的墳墓前,直到日落,直到太陽的餘輝都暗淡下去。
霍禦風抱起薩塔濃緩緩離開。薩塔濃的臉枕在霍禦風寬闊的肩膀上,一路漸行漸遠的注視着漸漸模糊的阿三的墳墓,淚眼模糊中,她想到了許多人。
阿三,阿川鷹,母王,皇爺爺,烏薩拉這個混蛋,還有那個膽敢冒充她的冒牌貨。
薩塔濃想她懷念的,她憎恨的,她都會一一的找他們,該算清的算清,該團聚的團聚。
但此刻,今生,薩塔濃最想要緊緊抓住的,隻有擁她在懷的男人:“冰神,你還會消失不見嗎?”
霍禦風目光明亮,聲音于這漸漸暗沉的夜幕中清涼溫柔的響起:“不會,隻要濃濃在,我就永遠不離開。”
這算是承諾嗎?薩塔濃目光迷離的看着霍禦風俊美的側臉,到底是沒有問出來。可她卻摟着他的脖子,在他的側面嘴角深深的落下了一個吻,嬌聲道:“蓋個章,從今往後,你霍禦風就是我烏薩塔濃的男人了!”
霍禦風嘴角目光都漾起輕暖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