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以諾覺得薩塔濃會剁了他的手!
“你還不拿開?”薩塔濃咬牙切齒的道。
雷以諾尴尬的清咳一聲,連忙将手拿開,眼睛都不知道要放哪裏了,但他雖然尴尬,卻顯得很放松,并沒有絲毫的愧疚之心或者不好意思。
薩塔濃見他這樣,更生氣了,一腳踹在雷以諾的小腿上,一雙手掰的嘎嘣嘎嘣響,怒聲道:“你是自廢雙手,還是讓我來?”
雷以諾摸摸鼻子,輕笑道:“不至于的吧?咱倆可是關系不一般啊。你不覺得這簡直是神來之筆嗎?有了這一摸,更加落實了咱倆關系暧昧啊。”
薩塔濃本來也是個不拘小節之人,更何況一個現代人,還是個影後,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會在乎這個?不過剛才她下意識的行爲是生氣,仿佛在古代住的久了,她的思想裏也有了循規蹈矩恪守婦道這樣的意識,也許她隻是始終記得,她的心裏有另一個男人。
冷哼一聲,薩塔濃決定好人做到底,不計較雷以諾的冒犯,畢竟他也不是真的故意的。
可薩塔濃不計較了,霍禦風還不幹呢。
薩塔濃轉身走向攤位,路過一個首飾攤子的時候,被雷以諾一把抓住手腕,她沒好氣的回頭道:“又想幹嘛?”
雷以諾卻眼睛盯在一個珍珠珠钗上,那珠钗模樣簡約,但卻十分秀雅,銀色白色混在一起,一眼看上去就給人一種大氣雍容的感覺。雷以諾看見那珠钗的第一眼,便分外喜歡,他的眼中有一種薩塔濃不知道的喜愛。
雷以諾拿起那珠钗,細細的摩挲着,眼神裏有一些癡迷,有一些留戀,很是撲朔迷離。
薩塔濃見雷以諾這個樣子,忽然驚呼道:“這概不會是你心上人喜歡的東西吧?或者是你的相好的也有這樣的珠钗?”
實在是雷以諾的目光太專注炙熱了,仿若對這珠钗有一種不同尋常的狂熱和眷戀。一個大男人,拿着個珠钗露出這樣的表情,難道不奇怪嗎?除了是因爲另一個女人,薩塔濃不做它想。
雷以諾卻忽然擡頭看向薩塔濃,目光清澈,閃爍着深邃而卻單純的光,似乎那隻手他單純的喜愛罷了,他擡手便将胡拆插/在了薩塔濃的發中,薩塔濃都來不及拒絕,雷以諾便扶着她的肩膀仔細打量起來。
薩塔濃說不上來雷以諾此刻目光中的神情,似乎很是滿意,又仿若欲求而不得的痛苦,最後隻有淡然的漠視。輕啓紅唇道:“很好看,你很适合它,這種珠钗雖然簡單,可是簡單的東西往往卻不是什麽人都能得到的。”
這麽深奧的話,薩塔濃表示自己聽不明白。
她想要摘掉珠钗,卻被雷以諾阻攔:“别拿下來,就戴着吧,你戴着它,我時常能看到,也是一種安慰。”
薩塔濃可不想讓雷以諾在她的身上找别的女人的影子,她可沒有給人當替身的愛好,她道:“我摘下來給你,既然你喜歡你就自己就留着吧,這樣你也好時時刻刻的睹物思人啊。”
雷以諾嘴角劃過一絲苦澀和陰霾,還有薩塔濃無法理解的悲哀,隻聽雷以諾淡漠的道:“沒有什麽人能讓我思念。不過是一個死物,你戴着它,就當成全我的心吧。”
薩塔濃依然雲裏霧繞,直到很久以後她才明白,雷以諾今晚這哀涼的目光和模棱兩可的話與,究竟隐藏着怎樣的悲哀和無望。
雷以諾付過錢,剛要拉住薩塔濃的手,便聽聞空氣中一道利器破空而來的聲響,剛猛無比。雷以諾面色一變,以爲是有刺客,立刻推開薩塔濃,自己也往一旁閃去。
咔嚓一聲脆響,雷以諾回頭看去,便見他們剛剛站過的地方的攤位瞬間四分五裂。那是被利器擊中後所緻。雷以諾猛地轉身,眸子淩厲的看向身後,卻并沒有瞧見什麽可疑之人。
“怎麽回事?”薩塔濃跑過來,手不自覺的放在雷以諾的手臂上,聽着攤主的怒罵聲,她腦袋嗡嗡的,心裏就一個想法,不會所刺客吧?
雷以諾護着薩塔濃在身後,全身心的警惕起來,簡直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偏偏卻什麽也沒有發現。他知道那人是隐藏在暗處,現在敵暗我明,情況對他們十分不利,他還帶着一個薩塔濃,雷以諾一瞬間惱火起來。
“一會若是有危險,你便快點跑,跑去封王府。”雷以諾側頭在薩塔濃耳邊低聲交代。
“那你呢?”薩塔濃話還沒說完,便被雷以諾忽然一把又推開了。
“快走!”雷以諾低吼一聲,目光卻直直的看向前方,他聽見了!又有暗器射/來,這一次雷以諾并沒有躲閃,他早有準備,立刻迎了上去,寬大衣袖一甩,一瞬間便将那暗器兜住,幾個旋轉間,雷以諾落地,衣袖一抖,暗器落地。
雷以諾低頭去,嚴肅的臉上立刻出現了錯愕的表情。
暗器,竟然是一片樹葉?!
雷以諾霎時間擡頭望去,夜色下他努力尋找,于月光中,看到了遠處那高聳的大樹頂端,影影綽綽的兩個人影。他們足尖點葉,輕盈而立。雷以諾與他們隔空相望,雖然看不清彼此的容貌,可雷以諾卻一瞬間便确認了那人是霍禦風,而另一位,隻怕就是尚安皇帝了。
原來如此!
雷以諾瞬間恍然大悟,難怪他就覺得奇怪了,尚安皇帝那樣的人,怎麽可能有人輕易請的動,怎麽可能爲了個家族嫡子而出馬?原來是霍禦風!
是了!也就隻有霍禦風能輕而易舉的請來尚安皇帝這樣尊貴的人。哪怕隻是芝麻綠豆大的小事,隻要是霍禦風開口,尚安皇帝都願意爲他做。霍禦風是尚安皇帝和先皇心裏的寶貝,從小寶貝到大,這件事簡直天下皆知。
雷以諾了然了一切,自然是又激動又感慨!
他心裏早就在猜測霍禦雲根本就不是霍禦雲,那麽怪異的霍禦雲,滿身卻都是正派清冷的霍禦風的氣勢,再加上老祖宗對霍禦雲的那種肆意放縱的态度,如今再加上一個尚安皇帝的出馬,雷以諾終于确定,霍禦雲就是霍禦風!
原來如此!原來事情竟然是這樣百轉千回的。原來霍禦風竟然沒有死!
雷以諾滿眼冒光,他腦子裏靈機一動,也終于找到了那皇帝最近如同瘋狗一般,亂咬人各種找茬,打壓功臣的原因了。
隻怕皇上也是知道了霍禦風還活着,這是坐不住了,這是徹底慌了!
對了,皇帝最近在打壓的家族和大臣,可不就是和霍禦風關系密切,還有擁護霍禦風,喜愛霍禦風的人嗎?
雷以諾瞬間得知真/相,真是相當無語了。他剛利用了薩塔濃想要擺脫皇帝,本來還那麽抱歉的,卻原來,皇帝對他們家族忽然間就毫不手軟起來的原因,還是因爲霍禦風!雷以諾一瞬間就沒了什麽狗屁的愧疚。
你霍禦風引起來的事情,讓你媳婦來幫你收拾爛攤子,天經地義啊。
雷以諾一想到皇帝雖然這麽多年來,對雷家多有鉗制和打壓,卻絕不敢如現在這般一點喘息不留給雷家的窮追猛打,霍禦風,霍禦風!你一出現,就把局面攪了個天翻地覆,果然還是你霍禦風厲害啊。
雷以諾明白了一切,自然也明白了剛才那暗器的原因了。雷以諾嘴角勾着壞笑,一轉身,一把摟住了薩塔濃的粗腰,緊緊的摟在懷裏,故意在薩塔濃耳邊低聲道:“别掙紮濃濃,是皇帝派來的人,他應該是故意試探我們,看我們什麽反應,我現在抱着你這樣回馬車,我們趕快離開。你最好一路對我保持親密。”
薩塔濃此刻在雷以諾這腹黑将軍面前,簡直就是一頭純潔的小羔羊,說什麽聽什麽,聞言立刻一手也環住雷以諾的腰,海拔小腦袋放在了雷以諾的手臂上靠着,親密的簡直是要入洞房的節奏。
薩塔濃哪裏知道,她的善良和對雷以諾的信任,讓她瞬間掉入了雷以諾這個大腹黑的圈套裏。
身後樹枝上,霍禦風差點沒氣得掉下去!
尚安皇帝誇張的狂笑着,老頑童似的,一點沒有剛剛那副牛哄哄威嚴十足的模樣,就差捶胸頓足,拿着一面鼓敲了,以此來慶祝他在有生之年裏,竟然能看到他們的小風兒如此暴怒醋海橫生的模樣。
尚安皇帝聽見霍禦風大手攥的嘎嘣嘎嘣響,又見他那雙眼裏的冷光,幾乎要凝煉成實質射/出去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起哄道:“簡直是一對殲/夫淫/婦啊!一個有夫之婦,竟然如此膽大包天的和一個男人當衆摟摟抱抱,這樣的女人不能要!決不能要啊!”
霍禦風滿身幾乎刮起了暴風雪一般的溫度,瞬間讓尚安皇帝打了個冷顫。
可尚安皇帝依然不怕事大,還不停的怒道:“還有雷以諾那小混蛋!竟然敢勾搭我的風兒的心上豬,簡直是該死!該死!”
“濃濃不是豬!”霍禦風目不斜視,明明那麽生氣憤怒了,卻還是義正言辭的反駁尚安皇帝的話。
尚安皇帝那雙智慧滄桑的眼中,有不可抑制的笑意和濕潤在浮動,看着霍禦風的目光充滿疼愛,口中卻依然是各種打趣:“她還不是豬?好吧,也許在你們的眼中,薩塔濃這樣的女子還是個美女了。不過乖孫兒,你怎麽能忍耐這樣的事情呢?這可是一頂綠帽子啊,還如此毫不掩飾的給你戴上了,你能忍嗎?啧啧啧,皇祖祖不能忍啊,要不皇祖祖幫你去滅了那一對殲/夫淫/婦?”
“皇祖祖!”霍禦風沒好氣的低吼一聲,瞬間如洩氣了一般,重重地歎了口氣,無力的道:“不要爲難他們,濃濃隻不過是在做一件她覺得對的事情。雷以諾也隻不過是想要保住雷家,保住老祖宗罷了。”
“咱們霍家欠了老祖宗太多太多,偏皇上還如此拎不清,容不下人。到底是霍家人對不起人家的。更何況,這次我的出現并沒有刻意隐瞞皇上,皇上一直以來把我是做眼中釘肉中刺,哪怕我幾度表明心意,我對那個位置并沒有任何想法,皇上也還是不能放下心來。老祖宗和您一樣,自來對我疼愛有加,皇上此刻最先拿老祖宗開刀,何嘗不是他自認爲的要斬斷我的羽翼?”霍禦風冷笑着說道。
“我想皇帝這一次一定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敢動老祖宗的。他之所以不敢先動您,自古以來大夏便是孝治天下,您的身份實在貴重,等同于先皇,皇上又哪裏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冒犯您,讓天下人用不孝這個罪名來看他?忠孝之間,皇上選擇了先滅忠臣。”霍禦風的眼中有濃郁的悲哀的色彩,語氣中是對皇帝的失望。
尚安皇帝自然明白這些,但他卻什麽也不怕,想到那個皇帝,治理天下倒是可以,但對待親近的人和朝臣卻手段狠辣。一位君王如果隻有狠辣手腕卻沒有仁慈之心,這個天下将會成爲他殺伐欲/望的陪葬品,因爲他維護不住大臣子民的心。
尚安皇帝冷聲道:“你皇爺爺還活着的時候,我們就覺得皇帝不适合皇位。所以我們一直以來都是對你寄予厚望,将你自小帶在身邊,親自教導,文韬武略傾盡所有,可你皇爺爺實在等不到你長大,而你父王又是一副忠肝義膽,爲了你皇伯伯他是絕不接受皇位。”
“你們父子太像了,太在乎親情。可你們也看到了,今天這個局面,其實又何嘗不是你們父子之間種下的苦果?當年我和你皇爺爺那麽勸你父王,就希望他能登基,将來好将皇位傳給你,可你父王竟然用帶兵出征來逃避和拒絕。”
“我們弄出來那麽多事情,皇帝就算最後登基,又何嘗不會心懷芥蒂?可我們依然不後悔。風兒,皇祖祖和你皇爺爺依然堅定的相信,這個天下,隻有你能來做好這個主人!至于你皇伯伯,他的心太狠太自私,他那不容人的性子,就注定他會失去人心。”
“你肯用你自己的性命,去換那十幾座城池數十萬百姓的性命,你能義無反顧的上陣殺敵,哪怕那個時候你也還是個小少年,可你的胸襟和氣度,還有你胸懷天下的志向,你對待親人的仁慈,你對待敵人的狠辣,都注定了你天生就是帝王!”
尚安皇帝越說越激動,他忽然抓住霍禦風的手腕,帶着一股勢不可擋的銳氣沉聲道:“風兒,不論什麽時候,隻要你想,皇祖祖就能将你送上那個皇位!”
霍禦風瞳孔緊縮,第一次,他沒有如以往那樣,對那個位置避入蛇蠍!也是第一次,他沒有立刻出口拒絕那個位置。
霍禦風知道,在自由親情和黎明百姓大夏百年基業之間,他必須要做出一個了斷和抉擇了。
他一直在隐忍退讓,因爲那個位置上的人生他的親伯伯!是血脈聯系最濃的親人之一。他也從來沒有想過那個位置,霍禦風年輕的時候,根本不願被官職所縛,他向往自由,他隻想當一個俠客,仗劍天涯,鋤強扶弱。
軍中多年,他收起了他所有對自由的向往,沉下心來專心打仗,一心保衛他的家國,守護他大夏的祖宗山河!
這沉沉浮浮的活死人一般的六年,他的身體總也不受控制,常常沉睡,以霍禦雲的思想存在着活着,可他清醒時候,聽到的看到的,都是皇帝的暴政和對待親近之人的殘暴。
霍禦風忽然覺得自己的決定書錯誤的,他越是退讓,越是與世無争,卻越是無法讓他的皇伯伯相信,他真的不在乎不想要那個皇位。
尚安皇帝沉聲道:“風兒,皇祖祖不知道你這些年究竟經曆了什麽,也不知道你怎麽會用霍禦雲的名義活下來,可皇祖祖要告訴你,你是這大夏江山的子嗣,是霍家的傳人,是你皇爺爺最疼愛最看重的皇位繼承人!不要再逃避了,你一定要好好看看,你的那個皇伯伯都做過什麽慘絕人寰的事情。”
霍禦風驚訝的擡頭道:“慘絕人寰?”
尚安皇帝想到皇帝做過的那些事情,縱然難以啓齒,卻也不得不說了,盡管時隔六年,他說到這個的時候依然是忍不住的沉痛而暴怒的道:“六年前,也就是你的棺木剛剛入了皇陵的三日後,我便接到了消息,說皇上在黃陵裏,對你的屍體,鞭屍!”
“鞭屍?!”霍禦風瞪圓了眼,面色驟然蒼白起來,他怒聲道:“原來阿雲屍體上那些鞭痕竟然是他做的?”
霍禦風瞬間暴怒了,他守護了六年的霍禦雲的屍體,每一次他看見霍禦雲身上那些傷痕,就會痛不欲生,他用特殊的方法保持了霍禦雲屍體的新鮮,也就保持了霍禦雲生前的模樣,那些傷也都皮開肉綻血淋淋的印刻在霍禦雲的身上,哪怕用再華麗的衣服,也遮蓋不住傷痕的存在。
尚安皇帝知道這不是談話的地方,帶着霍禦風回到了夏安侯府的密室裏,将當年的事情娓娓道來:“當年你的屍體入皇陵,我就心有不安。便派人暗中守護你的棺木,哪知道第一天皇帝就連夜去了皇陵,而從那一天開始,皇上說稱病休息三日不早朝的。所有人都以爲皇帝是因爲你的去世,而悲痛欲絕才病倒的。可他們哪裏知道,皇上不過是用生病掩人耳目,目的就是不讓人發現他那三天根本就不在宮中!”
“他去了皇陵!”霍禦風咬牙切齒的道。
尚安皇帝點頭,怒聲道:“他對你的屍體上用了許多刑具,哪怕那明明是個死人,已經沒有了知覺,但他依然狠辣的把你當成還活着一般的虐/待着,而且是親自動手,虐打了将近三天,才回到宮中。”
“我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你……就是霍禦雲的屍體傷痕累累的躺在棺木裏的樣子。”尚安皇帝隻要一回想到當年看到的一切,便忍不住哽咽,好半晌才說道:“當夜我便将人和棺木帶了回來。我這才知道他表面上有多喜歡你,實際上就有多恨你。我不能再把當時你的棺木放在皇陵。”
“我想将棺木放在封王府的後院,于是秘密找人在一處湖裏修建了地宮,又找來了許多寒冷的奇珍異寶放在湖中,讓湖水常年保持着冰冷,我給那個湖取名碧冰湖,告訴你父王不準任何人進去那裏,那裏從那以後就是封王府的禁地。”
霍禦風早就知道這個常年冰冷的碧冰湖的來曆,他父王早就告訴過他,但他父王怕人知道他還活着,皇帝會對他不利,更何況那個時候的他,身體不受自己控制,也沒有自保能力,更不能讓别人知道他還活着。尤其是老祖宗和皇祖祖。
這兩個人若知道他還活着,必然會忍不住來看他,或者親近他,到時候必然會引起皇帝的懷疑。
“但兩年前我實在忍不住想念你,便在夜裏去了碧冰湖。可是我發現碧冰湖地宮的通道,那個湖心小亭一點灰塵沒有,明顯是經常有人進出,而知道這件事的人除了你父王和我外,其他人都已經處理了,我當時就懷疑是皇帝知道了。于是沖進去看,可我竟然看到了你的屍體安好的躺在一張寒冰床上。”尚安皇帝說道這裏的時候還是當時驚訝的口吻。
他看着霍禦風欣慰的道:“這件事我還一直疑惑,以爲是你父王做的。畢竟那樣巨大的寒冰可不好找,何況是做成床了。我見霍禦雲的屍體竟然一點沒有腐爛,而且還很鮮活的模樣,心裏既難過又欣慰。”
尚安皇帝語重心長的道:“風兒,皇帝知道我将你的棺木帶走,他之所以不開口,是因他怕我将事情鬧大,他愛惜他的名聲。可他做的事情卻心狠手辣且殘忍至極!這樣的人如何能做帝王?”
霍禦風此刻胸中有一把火在劇烈的燃燒着,他痛恨他知道這一切都太晚了,他更是心疼霍禦雲死後還要因爲他遭遇那麽多羞辱和折磨。他更加的痛恨皇帝的行爲,恨不能将皇帝大卸八塊。
畢竟再是親人,皇帝也沒有他的親弟弟重要!
尚安皇帝見霍禦風已經有些動搖,他仿若看到了希望一般,繼續加把勁,又抛出了一個重磅/炸/彈:“風兒,還有一件事,也是關乎到你家的,是關于你母親的。在你死後的第二年,皇帝曾經宣召你母親連夜入宮。”
霍禦風隻覺得一瞬間腦袋都要炸開了!
霍禦風猛地擡頭,面色一寸一寸的蒼白下來,眼睛通紅,滿身汗毛倒立,一種不知名的驚恐簡直要淹沒了他,讓他全身冰冷發麻。
尚安皇帝見他這反應,猶豫了一下,一狠心,沉聲道:“他的目的你該想到了,他想玷污你母親。”
“我要殺了他!”霍禦風瞬間咆哮起來,疾風一般就向着門外沖去。
尚安皇帝一把拉住他,點住他的穴道,沉聲道:“你聽我說完。當年你母親失去你,從那以後一直走不出來,正是悲痛欲絕的時候,而那一天正是你的祭日!皇帝想必也是被那天來紀念你的人刺激到了,才會爆/發獸行。”
“皇帝想要通過羞辱你母親,來發/洩對你的憎恨。可你母親也知道此次一去必然沒有好結果。她雖然那個時候一心求死,卻絕不願讓你死後還不得安甯。所以她走之前秘密讓人來通知我。”
“我趕到的時候,你母親正在激烈反抗,皇上雖然不曾得手,但到底是被我打了臉。從那以後他雖然表面上沒什麽,可是每一年他都會讓你母親進宮一次,不爲别的,就是讓你母親跪在冰天雪地裏,以此來折磨她。”
霍禦風僵硬在原地,眼淚刷地一下便湧了出來,困獸一般發出痛苦暴怒的嘶叫聲!
霍禦風僵硬在原地,滿腔悲涼,這就是他一再退讓的結果!這就是他一再退讓的代價!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霍禦風這樣鐵骨铮铮的男子,此刻的眼卻淚刷地一下便湧了出來,困獸一般發出痛苦暴怒的嘶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