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薩塔濃那悠揚好聽的聲音散漫的說道:“皇上真的說要将三公主的腦袋摘下來給我當球踢?”
侍衛長闆着臉孔,冷聲道:“皇上金口玉言,屬下不敢胡言亂語。”
哪知道薩塔濃聽了這話卻是忽然面色一變,厲聲道:“簡直一派胡言!這天下誰人不知大夏國的皇上是曠世明君?皇上一項宅心仁厚,從來舍不得對我們這些皇室貴族下狠心,三公主是皇上的親女兒,還是最疼愛的女兒,怎麽可能有如此狠毒的言行?怎麽會如此暴虐的對待三公主?”
“你這般信口雌黃,究竟是何目的?我懷疑你根本就是假傳聖旨,你根本就不是什麽侍衛長!而是心懷不軌,想要利用這件事來抹黑皇上的名望和龍威!你這個人簡直是心術不正,不軌之心昭然若揭!雷以諾,你還不快将這人制服,送去皇上面前?”薩塔濃言辭鑿鑿的怒聲道。
誰也沒想到薩塔濃竟然在皇帝的親爲面前,還敢指鹿爲馬颠倒黑白。這個侍衛長,明明就是皇上的心腹,卻被薩塔濃一番厲聲指責,楞生生的說成了心懷叵測之人,偏偏薩塔濃還說的有理有據,挺有道理。
這就有點神奇了。
三公主愣愣的看着薩塔濃,全身冷汗涔涔,已經懵掉的絕望的思緒在薩塔濃的話語中被激活,她不可置信又很震驚。怎麽會有一個女人敢這般大膽?她玲珑都已經夠膽大包天了,可和這個薩塔濃比,簡直是雲泥之别!
薩塔濃敢明目張膽的将辛秘拉出來說,薩塔濃敢當衆給皇帝敲了一記響亮的悶棍,還能讓皇帝吃悶虧,薩塔濃敢反抗皇帝的話,直接一頂帽子扣上來,這個侍衛長就算不是心懷不軌之人,那也必須是了!
因爲三公主很清楚,她心狠手辣的父皇,格外愛惜他虛假的仁慈僞善的面孔!她的父皇,絕不會讓人诋毀他的名望!
三公主絕望的心,似乎看到了一絲光亮。若薩塔濃這番話嫩不過奏效,那麽是不是代表她也不用死了?
侍衛長也不是傻子,怎麽可能讓薩塔濃随意誣陷?他立刻呵斥道:“你休要胡言!我就是皇上的親衛軍,所有侍衛都可以證明!你再敢胡攪蠻纏,我就抓了你去見皇上!”
“你放肆!”薩塔濃比侍衛長更大聲,更有氣勢的怒喝道:“我不認得你,自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皇帝的侍衛長!但我很确定,偉大的皇帝陛下是絕不會做出如此愚蠢之事的!我與三公主之間不過是女孩子間的小争執,退一萬不說,我和三公主還是親人呢,我們倆有矛盾不過也是家庭内部矛盾,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家長裏短。至于上升到砍頭的層次嗎?”
“皇上是最英明最仁慈的皇上,他目光高遠,心胸坦蕩,又極愛護我們這些小輩的孩子,怎麽可能因爲這點小事就當着他的子民的面,作如此下做可笑的事情?皇上那麽智慧的人,會不知道當着他的子民,處決一個罪不至死的親女兒,會給他老人家帶來極大的負面聲望嗎?”
薩塔濃條理分明,據理力争,義正言辭的道:“更何況,皇上日理萬機,這個時候必然也是忙的不可開交,怎麽可能有時間理會我們小女兒家的争辯?而且皇上在皇宮裏,我和三公主的矛盾也不過是突然發生的,皇上怎麽會這麽快就知道了?還能如此迅速的派人來捉拿三公主呢?”
“皇上有那麽閑嗎?皇上有千裏眼嗎?按照你這個速度,和你話裏的皇上的意思,明顯是皇上早就知道三公主會和我發生争執,你才會如此快速的出現啊。再不就是皇上一直派人監視着我或者三公主?可這也不合理啊,皇上幹嘛監視我們呢?”薩塔濃一臉多個反問,問的那侍衛長一張臉青紅不定,猶如見鬼。
她怎麽敢?怎麽敢将這些話都拿出來說?她看似一派天真無邪,說的是不可能,卻句句都是真的!就仿若親眼所見一般。侍衛長心驚膽顫,隻覺得這個薩塔濃簡直神鬼莫測!
薩塔濃胖墩似的身子往前一步,一手掐腰一手指着侍衛長,下了定論,大聲道:“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你根本就是假傳聖旨,意圖損毀皇家名望,抹黑皇上的殲/人!而你帶來的這些侍衛,必然也都是殲/佞之流!”
她蓋棺定論般的話讓傻眼的人群,瞬間議論紛紛,竟然許多人都大點其頭,贊同薩塔濃的言論。
人們覺得皇上應該是仁慈的,就算再狠的帝王,也不會因爲一點雞毛蒜皮的小時,就砍了親生女兒的頭顱吧?所以眼前這些人必然是假扮的,或者是心懷不軌的。
一時之間,來勢洶洶的侍衛長和侍衛們,成了衆矢之的,被衆人團團圍住,大有聲讨之勢。揚言決不能讓他們逃走,勢要維護皇上聲望,勢要保護公主平安。
薩塔濃眼珠一轉,振臂高呼道:“百姓們!你們都是大俠的子民,都是皇上愛護的人!皇上這麽多年勞心勞力,爲了我們的安定生活廢寝忘食憂國憂民,我們不僅要在心裏用戶愛戴我們的皇上,更應該保護皇上的聲望不被惡人诋毀,保護皇上疼愛的女兒,不被壞人傷害!百姓們,我們的皇上是最英明仁慈的君王,你們保護了皇家的威嚴和公主,皇上是不會忘記你們的功勞的!”
在薩塔濃言語的可以誤導和牽引下,衆人隻想着若是保護了三公主,那必然是有功勞的啊,有功勞就有賞賜,皇上的賞賜,就算是個夜壺,那也得是鑲金邊兒的呀!一時之間衆人更加熱情起來,義憤填膺的一擁而上,誤打誤撞的,竟然是将那些毫無準備的侍衛給拿下了。
薩塔濃站在圈外,環胸而笑,臉上壞氣頑劣的笑容竟顯得格外的可愛生動。
今天可能是皇族災難日。薩塔濃簡直成了皇族克星,誰來滅誰,還都是扯着皇上英明,皇上仁慈這張大虎皮做大旗,專打皇帝老臉,還讓皇帝有苦說不出。不僅皇帝派出來的人一個個全都毫無還手之力,就連皇帝自己都因爲連番失策而已經名望陷囹圄,稍有不慎,滿盤皆輸!
古來智者一張巧舌,一顆善辯之心與頭腦,便抵得上千軍萬馬。收城掠地,不在話下!
今時薩塔濃巧舌如簧,将一代狠辣帝王打得顔面盡失,談笑間,帝王顔面飛灰湮滅。
皇帝現在是進退兩難,不動薩塔濃,難以消除心中怒火。動薩塔濃,就等于是自毀名望長城,這是這位真狠辣真僞善的君王絕不願看到的。
皇宮深處,有男子低沉的咆哮不斷傳來,奢華宮殿中,桌案上墨撒筆斷,紙碎桌裂。中年帝王猶如噴火的獅子憤怒的咆哮着嘶吼着,卻無法發/洩他胸中那累積的怒火和暴躁屈辱!
皇帝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奇恥大辱!這就是奇恥大辱!
皇帝在心中用了三個奇恥大辱!可見他的憤怒程度!他眼目赤紅,喘息如牛,牙齒幾乎要咬碎了,嘎嘣嘎嘣直響,他的拳頭上青筋暴跳,還有鮮血迸出,骨節處有扭曲的傷口蜿蜒,傷口中有七零八落的木屑深陷其中。
那桌案,可見是被這位暴怒中的帝王硬生生一拳打斷的!
大殿中央跪着沉默的暗衛,暗衛自來夜行如鬼魅,殺人如麻,可跪在這位狠辣暴怒的帝王面前,暗衛一樣心驚膽顫。
“薩塔濃!”皇帝目光狠戾如地獄的厲鬼,眉宇間充斥着暴虐的躁動,咬牙切齒的獰笑道:“朕不動你!讓你狂!朕就讓你狂個幾天!朕會讓你知道,膽敢如此觸怒朕的下場,會是何等滋味!”
帝王胸膛裏迸發的聲音低沉中充滿殺機,獰笑中透着詭異,隻聽這聲音,便叫人不寒而栗!
皇帝狠狠的閉上眼,就算再不想屈服,再不想憋屈,這個屈辱他也得忍了!
“霍禦風、薩塔濃……”皇帝唇齒間咀嚼着這兩個名字,簡直是一種要嚼碎了生吞下去的憎恨狠戾。
霍地,皇帝睜開眼,面容已經恢複平靜,他冷聲道:“讓人去将三公主接回來,去的人一定要當衆呵斥薩塔濃,說她口無禁忌,治她一個頑劣之罪,讓她回家去抄寫女戒十遍,不抄完不準出來玩,切記,要按照朕的原話來說。”
“再當衆宣部三公主的頑劣事迹,就說朕教女無方,讓這孽子禍害了許多百姓,朕甚感愧疚,定會好好管教三公主,且要懲罰三公主禁足三個月,抄寫女戒一百遍,帶三公主解禁,朕會讓三公主親自上門,去給那些被三公主禍害過的人家賠罪。還有……”
皇帝眯起眼,冷漠的聲音無情的說道:“之前派去的侍衛,一個不留,全部誅殺!告訴百姓們,那些人就是犯上作亂心懷不軌之人!朕已經查明,薩塔濃小王妃說的都對!”
皇帝陰狠的笑道:“薩塔濃不是很聰明嗎?她不是很能說嗎?她不是處處轄制算計的朕無法還手嗎?那朕也要讓她嘗嘗憋屈的滋味!她自己說那些侍衛心懷不軌,那朕就斷他們個心懷不軌。讓這些侍衛的家人都知道,他們子嗣的死,都是因爲薩塔濃的胡言亂語害死的!”
皇帝想到那些侍衛也都是大家族的子弟,很多都是嫡系,那十幾個侍衛的生死,牽扯着十幾個家族,隻要他們知道他們家族的子嗣是死在薩塔濃手中,必然不會饒了薩塔濃。
朕一時半刻受制于你薩塔濃,動彈不得你薩塔濃。但你薩塔濃會先發制人,難道朕就不會借刀殺人嗎?
朕就不信,你能三言兩語的救下三公主不死,逃過朕設的圈套,還能接二連三的躲過去嗎?你能不讓三公主的死歸咎到你身上,你還能躲過去這十幾人的殺戮嗎?
皇帝一時之間暢快的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隻是那笑聲中,依然充斥着狠戾與暴/虐。
暗衛早就見慣了皇帝的心狠手辣,對他有用的人能活着,對他無用的就是個死。一連氣殺了十幾個親衛,皇帝的狠辣冷血可見一斑。
暗衛小心翼翼的開口道:“皇上……”
皇上忽然停止了笑聲,眉目陰沉的厲聲喝道:“還有什麽事?”
暗衛心驚,連忙道:“那薩塔濃還說保護公主,保護皇上名望的都是有功之人,那些百姓一擁而上,明顯也是想要得到皇上的賞賜……”
“薩塔濃!薩塔濃!這個踐人!”皇帝再度暴怒的狂吼道:“她就是算準了朕不會不要名聲!這個踐人!朕一定會殺了她!一定要殺了她!”
皇帝怎麽可能不暴怒?薩塔濃的做法,就是讓他不得不獎賞那些百姓。他就是再不願意,也不得不做出表示!
他可是一代君王,竟然有一天,會被一個黃毛丫頭鉗制的毫無還手之力!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簡直荒唐!
皇帝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腦子和胸膛都要爆裂了,他氣得一腳踹翻了椅子燭台,狠狠的一揮衣袖,厲聲道:“給他們!想在朕這裏得好處,那就要付出代價!誰拿了朕的好處,都給朕記清楚了!朕會在他們身上一一索命回來!”
暗衛聞言,立刻磕頭道:“遵命!”
暗衛快速離去,帶着皇帝的四個命令,第一以長輩的身份懲罰薩塔濃,第二當衆宣布皇帝的‘罪己诏’和懲罰三公主的決定,第三殺了那些侍衛,第四賞賜那些百姓,然後,暗中殺了那些拿到賞賜的百姓!
這就是一代帝王,狠辣手段,簡直令人發指!人命,在他眼中,不過是他不高興時候的調劑品,殺了便殺了。
大街上熱熱鬧鬧的,薩塔濃來到古代,第一次被人猶如衆星捧月一般的圍在中央,一個個七嘴八舌的贊美她的智慧。
雷以諾好笑的看着得意洋洋,仿若有條小尾巴都能翹上天的薩塔濃,對薩塔濃的印象不僅徹底改觀,還非常深刻起來。真是怎麽看怎麽覺得可愛的不得了。
三公主跌坐在一旁,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能死裏逃生?而她的這個死裏逃生說來可笑至極。她的死是因爲薩塔濃的話,她的生竟然也是因爲薩塔濃的話。薩塔濃一夕之間改變了三公主的人生觀,三公主第一次真切的感覺到言語的力量,第一次知道,原來,除了皇權,還有一種東西可以高于皇權。
那便是智慧!
薩塔濃簡直是打破了三公主的人生觀,她知道,她那位狠辣自私的父皇被薩塔濃弄得被動挨打,卻也絕不會在動她了,她知道她真的逃過死結。可她也知道,就算活下來,她的父皇也絕不會放過她。
一時間,三公主悲喜交加,甚至不知道自己活下來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那群侍衛被堵住嘴巴,一個個也是臉色慘白,驚恐不已的。誰能想到隻不過是出來執行任務,卻幾乎就要賠上性命。他們不過是家族裏放在皇上身邊‘鍍金’的子嗣罷了,混兩年出宮了在家族裏身份也會水漲船高。
可現在,一切都毀了!
早有那聰明人,和認得侍衛們的人,分散去給這些侍衛的家族報信了。十幾個家族裏有一個強豪,五六個豪族,還有一些家底也是不俗的大家族。這些家族的力量若是加在一起,那絕對可以撼動大夏王朝。
可現在,薩塔濃卻觸動了這樣一張強大而威懾力驚人的關系網。
雷以諾想到這一點,也想到這些辦砸了事的侍衛是必死無疑的。因爲皇帝是絕不會留下這些人。他早就等着那些家族的人來,還有皇帝的旨意來。
很快,皇帝的人馬再一次出現,卻表現的仿若是什麽也不知道一般。這次來傳旨的是皇帝身邊的貼身太監,大太監剛一出沒,就一臉冷酷的看着那一地被綁的亂七八糟的侍衛,尖銳的嗓音指責道:“你們這群膽大包天的佞臣!竟然因爲對皇上對你們的恩賞不同,就夥同同伴出來作歹!皇上的名望也是爾等可以構陷的嗎?等一會在收拾你們!”
大太監一番話,幾乎就是斷定了這些年輕侍衛們的命運。
殲/佞啊!等同佞臣!哪個朝代英明的君王可以容得下佞臣?對于佞臣,不是打殺就是利用。而這些年輕侍衛若是佞臣,那他們的家族又是什麽呢?難道不會被牽連嗎?
就這佞臣二字,便讓緊忙趕來的各個家族的負責人面色驟變!一個個都不敢輕易開口做決定了,連忙派人回家去禀報各族家主。
薩塔濃眯起眼來,看着下馬而來的大太監,雖然這大太監面白軟胖,笑米米的,可薩塔濃卻能從大太監的行動間感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流。她不經意的掃了一眼那群侍衛,暗自思索這太監爲何一來不發難她,反而先責難那群侍衛?
大太監笑呵呵的對薩塔濃行禮,尊敬十足,恭敬的道:“讓小王妃受驚了,雜家是奉皇命來傳皇上口谕的。小王妃聽口谕。”
這般正式,皇帝的口谕,薩塔濃是必須要跪下的。
薩塔濃心裏雖然厭惡,可動作卻絕不矯情,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立馬跪下。還一臉崇敬仰慕的目光表情,似乎一點也不害怕,仿若肯定了皇帝是明君,絕不會傷害她一般的安穩的脆生道:“還請公公傳口谕吧,薩塔濃洗耳恭聽皇伯伯教誨。”
薩塔濃姿态太虔誠,真的把一個晚輩對于自家長輩的全部信賴和尊敬展現的淋漓盡緻。
大太監嘴角一僵,心裏驚訝。這薩塔濃好會演戲!
大太監将皇帝的口谕傳達,全程口吻都是一種寬容的長輩,對晚輩胡鬧頑劣的無奈和寵愛,洋洋灑灑一大堆勸勉勸誡的話,不痛不癢的懲罰,到真的展現了一位長輩的寬容和君王的仁慈。
薩塔濃的孺慕和信賴,若是讓人覺得她是個誠懇單純的女子。那麽皇帝的這一番話,就徹底展現了他帝王的仁愛之心。
這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展現了他們驚人的演技和僞善面具,赢得了物質百姓們的一片叫好聲。衆人隻會覺得,他們的帝王家裏,竟然如此和睦有愛,有這樣的帝王,簡直是他們三生有幸。
大太監說完,連忙笑呵呵的将薩塔濃攙扶起來,心疼的道:“讓小王妃受委屈了,皇上心疼極了,讓你有空去宮裏玩的時候去見皇上呢,皇上說讓禦膳房做小王妃愛吃的食物給您吃。”
薩塔濃顯得開心極,一拍小手,歡快的幾乎要跳起來了:“我就知道皇伯伯最好了!”
三公主一臉懵,腦袋都快成漿糊了。她怎麽不知道,她父皇什麽時候真的薩塔濃愛吃什麽的?她怎麽不知道薩塔濃和父皇之間那麽熟呢?
其實熟個屁!薩塔濃到現在都沒看清過皇帝長得什麽德行,演戲嘛,她的老本行嘛。皇帝要個好名聲好形象,她必須的給啊。
大太監又宣布了對三公主的出發,雖然女戒抄寫一百遍是不少,可三公主也确實該老老實實的被管教了,不然簡直是個人間禍害了。而皇帝的那段自己檢讨自己管教不嚴的心聲,簡直瞬間赢得了百姓們的敬愛之心。
仁君啊!竟然給他們老百姓道歉!這樣的君王,怎麽能不讓人愛戴呢?
大太監又讓人擡上來幾個朱紅木箱,揚聲道:“今天将這幾個殲臣賊子綁了的人,都有獎賞!皇上說了,如此勇敢之人才是我大夏國的棟梁之才!我大夏國的百姓也不輸給戰場上的兒郎們!綁了他們的人都去那邊領賞吧。”
衆人興奮的一片叫好聲,幾個男子昂首挺胸驕傲自豪的走過去領賞,卻不知道暗中已經有無數雙陰毒的眼睛盯上他們,在他們接拿獎賞的同時,他們的名字也已經已朱砂紅字出現在了死亡名單上。
大太監終于有時間處理這群侍衛,他痛心疾首的指着目露哀求之光的侍衛們說道:“皇上向來待你們不薄,你們都是天之驕子,皇上知道你們心有丘壑,向來不阻你們做什麽,讓你們有許多自由做自己喜歡的。可你們竟然因爲一些嫉妒之争,而做出這等假傳聖旨的大逆不道之事!簡直是其罪可誅!”
侍衛們唔嗷亂叫着搖頭,就是說不出來話。他們冤啊,千古奇冤啊!他們不想死,他們還年輕啊。
有那年紀小的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已經涕淚不止,抖如篩糠。
“但皇上一向宅心仁厚,你們雖然犯下大錯,可皇上卻不忍心對你們誅連九族,畢竟你們也隻是一時想不通。可錯了就是錯了!國家的威嚴,帝王的威嚴都是決不允許你們如此踐踏诋毀的!”大太監一臉惋惜的說道。
侍衛們雙眼瞪大,驚恐的心跳都要停止了,一瞬不瞬的看着大太監的嘴巴。
大太監歎息一聲,一揮手道:“皇上口谕:今次一十二人犯上作亂者,不誅連九族,将一十二人當衆斬殺!”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慢着!”隻聽一把中氣十足的怒喝聲驟然傳來,人群自動散去,一魁梧中年男子大步流星而來,面含薄怒卻虎威畢露,聲如洪鍾,震懾四方:“張公公!秦陽乃是我洛安侯府的嫡長子,我洛安侯府自先祖再世便一直追随先祖皇帝,直到如今一直忠心耿耿,不曾有半點對皇室不敬不臣之心。這殲佞二字,這犯上作亂一詞,我洛安侯府,絕對不認!”
“如此不忠不義的罪名,不僅洛安侯府不認,我夏安侯府一樣不認!”又一把沉重如戰鼓般震耳欲聾的聲音也破空傳來,隻見半空中一身着暗金華袍的中年男子緩緩飄落,他眉目如畫,姿态閑雅,樣貌與氣度模糊了他的年齡。而他,卻竟然身穿暗金色衣袍!
明黃,金色,暗金,可不是誰都敢穿,誰都可穿的!
他一出現,整個安靜的街道瞬間傳來一聲驚呼:“天,是尚安皇帝!”
這聲驚呼一傳出來,四周瞬間死一般的寂靜下來!然後,不論是老百姓,還是侍衛,甚至就連大太監,所有人呼啦啦的全都跪下,恭恭敬敬的請安道:“兒等拜見尚安皇帝!”
所有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口稱兒等!不分官宦百姓,無一例外!
俊雅不凡的尚安皇帝,立刻便如鶴立雞群。而另一個很打眼的,便是同樣站着的薩塔濃。二人的目光,瞬間撞在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