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禦風親自坐鎮在主院裏,這裏是封王府最中心的地方,從這裏霍禦風等待着死出來的消息。
整個封王府的人全都人心惶惶,所有奴仆不論男女集體集中在主院落裏,可幾百号人在一塊,卻愣是鴉雀無聲,每個人看着那端坐在庭院中央的小王爺,皆是費解而感到懼怕。
“報!西面大小院落十二處包括花園水榭湖底都已查探完畢,并沒發現可疑之人。已經派人将那十二處全部監控起來。”
“報!南面大小院落包括假山魚池十二處都已查探完畢,并沒有發現可疑之人。已經派人将那十二處全部監控起來。”
“報!北面大小院落練武場以及王府重地都已查探完畢,并沒有發現可疑之人。已經派人将這些地方全部密切監控起來。”
搜查時從當天清晨開始,此刻已經是當天黃昏,各種禀報聲不停傳來,更是讓人們驚慌失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而霍禦風一直老神在在的飲茶或閉目養神,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更沒有人明白他們熟悉的那個纨绔無能的小王爺,什麽時候竟然變得如此恐怖?
霍禦風緩緩睜開眼,屬下的報告聲在他耳朵裏彙聚成了一條信息鏈,他思索了一會,開口呢喃道:“還有一個東面了。”
霍禦風眯着眼看向東面,東面,主正位,向來是王府主子們居住的地方,而且東面的人際關系會更複雜,布局更加精密巧妙,若要将東面完全查探完畢,必然是要廢更多時間。而且父王的那群姬妾,也是很難纏的。
霍禦風耐着心性繼續等待,直到月上中天,才等來了消息。
霍禦風猛地睜開眼,看着那勁裝侍衛快步跑來,跪在他面前沉聲道:“報!東面主院,以及貴人們所住的院子,還有花園湖泊池塘假山亭台樓閣各處書房,已經全部仔細查探過,并沒有搜查到任何可疑人物,此刻這些地方已經全部被監控起來。”
霍禦風眯起眼來,寂靜的冷夜裏,他的聲音冷沉而薄涼的道:“沒有任何發現?”
“是!”侍衛恭敬的道。
這不可能!
霍禦風幾乎是瞬間就否定了這個說法!他猛地站起來,來回踱步幾下又站住,劍眉輕蹙,思索起來。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個烏薩拉不可能會想不到。但她若想到這一點,也有可能反其道而行之,若是她真的當時就逃出封王府了呢?
但也不可能!他當天斷了她一隻手,又封了她全身所有重要的脈絡穴道,還用利器傷了她的幾處重要的内髒!這種情況下烏薩拉還能逃跑,完全是霍禦風沒想到烏薩拉竟然會盾身術的結果!不然,就憑着霍禦風的那些手段,烏薩拉此刻能活着都是個奇迹了。
所以我是烏薩拉就算逃跑了,也根本就沒有去處,也更不可能有能力逃跑的更遠。這種情況下,留在封王府躲藏起來,是烏薩拉唯一的選擇。若是逃出去,說不定此刻烏薩拉早就被人發現了。
霍禦風推測前後,又假設許多,最終得出來的結論是,烏薩拉一定還在封王府中!
霍禦風猛地轉身,厲聲道:“繼續搜查!将你們已經搜查過得地方,再給本王搜查一遍!記住,務必要仔仔細細的嚴格搜查!一點可以的地方也不要放過!”
“是!”衆人領命就要裏去。
霍禦風卻忽然大喊一聲慢着,他眯着眼,眸中冷光畢露,才沉聲道:“這一次,你們要将所有可疑的人,或者陌生的人權都給本王來帶!還有,其他院子裏剩下的人不多,你們給本王一張臉一張臉的仔細的摸!切不可讓人以假亂真渾水摸魚的蒙騙過去。本王想,這個人一定是易容了。你們去找來易容高手,跟着你們一塊的找!”
“遵命!”衆人領命而去。
霍禦風銳利的眸子掃射着院子裏站了一天的仆人們。
是他大意了,之前竟然沒有想到易容術這一點!那個冒牌的烏薩塔濃就是烏薩拉弄出來的。他曾經親自觸摸查探過薩多多的那張臉,竟然也沒有發現任何破綻!這等易容術,已經是高手中的絕世高手了,完全沒有破綻!
要不是霍禦風知道真正的烏薩塔濃就在他身邊,就是薩塔濃,隻怕他也會被蒙騙過去!
易容術嗎?
霍禦風呢喃一聲,目光銳利的掃視着那群奴仆,如果王府的所有地方都找過了,還是沒有找到烏薩拉,那麽有沒有可能,她其實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且還站了一天呢?
換一張臉,對于烏薩拉那樣的人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吧。
霍禦風看了好一會,才吩咐道:“多弄些火把來,将這個院子給本王照得有如白晝!”
今天所有能行動的人,都是霍禦風親自選出來的侍衛,霍禦風剛吩咐完不一會,就有十幾個侍衛舉着烈烈燃燒的火把,站在院落裏。
一時之間,整個院落果然明亮的有如白晝。
霍禦風又對仆人們命令道:“你們每十個人一起來到本王面前。從第一排開始。”
第一排是老管家帶隊,哪怕是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此刻也必須接受霍禦風的檢查。
霍禦風讓人舉着火把跟在自己身邊,他仔仔細細的親自一個個的看過去,摸過去,每張臉沒雙手和骨骼,霍禦風都會仔細的摸索,勢必要将可疑之人找出來。
在這種緊繃的氣氛中,整個封王府無人入眠,依然是雞犬不甯形勢緊迫。侍衛們将封王府翻了個底朝天,而霍禦風也屈尊降貴的親自對仆人摸骨。
一個時辰過去了,二個時辰過去了,三個時辰過去過了……
轉眼間,天都有些蒙蒙亮了。
而霍禦熬的眼睛通紅,卻依然在一絲不苟的檢查者奴仆。隻不過還有幾十号人就能全部檢查完。
随着排除人數的逐漸加多,霍禦風的心就越是往下沉。眼看着還剩下幾十人,霍禦風深吸一口氣,道:“下一批來。”
又有奴仆走上來,霍禦風依然仔細的摸索,而此刻,東南西北的侍衛長也終于帶來了幾個時辰檢查後的結果。而結果,依然如第一次的結果,并沒有任何可疑之人!
霍禦風心沉的更厲害。
這番大舉動的搜查,可不是開玩笑的。兩遍,卻依然一無所獲,結果隻有兩個,一個就是烏薩拉已經不再王府,還有一個,卻是霍禦風最不願意看到的。那便是烏薩拉,還有什麽保命的手段是他霍禦風不知道的!
而顯然,若是烏薩拉能躲過這般嚴謹的搜查,還能不被發現的逃過去,那麽烏薩拉的這個保命手段,也可見是威力巨大了。
霍禦風沒有開口,仿佛沒有聽見侍衛長們的彙報一般,繼續仔細認真的摸索剩下的那幾十人。當這些人全都排除後,霍禦風重重地吐出一口氣來,狠狠的閉上酸澀的眼睛好半晌,才睜開眼,冷聲道:“所有人不得離開這裏半步!若要出恭,也都要在這個院子裏解決,男人去東廂,女人去西廂。”
“吩咐下去,封王府閉府!從此刻開始,任何人不得進出封王府!沒有本王的命令,擅自闖入或者闖出者,一律殺無赦!”
衆人領命稱是,而霍禦風的這一命令,更是吓得奴仆們噤若寒蟬。
霍禦風轉身走回正房,這個房間,正是封王府的房間。此刻霍禦風隻有封王府和伺候封王府的嚴嬷嬷沒有檢查了,霍禦風甯可錯殺也不會放過!他不能确定那個心狠手辣的烏薩拉,會不會模仿成封王妃的樣子。
霍禦風來到床前,封王妃折騰了半個月,其實早就已經骨瘦如柴,如同病入膏肓的人,卻又死不了,隻能活受罪。這種蠱毒的霸道和厲害,霍禦風見識了,就更加憎恨烏薩拉,他一定要将烏薩拉找出來,親手大卸八塊!
“母妃,兒子要檢查一下您的身體,還望母妃恕罪。”霍禦風在封王妃耳邊低聲說道。
“你不能動王妃主子!你這樣胡鬧,王妃主子本就不願意,王妃主子更不願意你碰她!你快閃開!”嚴嬷嬷一貫的自持身份,覺得自己是王妃身邊的第一得力人,對王府中的人和事向來指手畫腳,她打過霍不染,打過還是霍禦雲時候的霍禦風,還想打薩塔濃,不過薩塔濃可沒慣着她。
而此刻,霍禦風也同樣不會慣着這個嚣張跋扈奴大欺主的賤婦!在嚴嬷嬷的阻攔中,一巴掌打到了嚴嬷嬷的臉上。隻見霍禦風的面色在蒙蒙亮的微光中陰沉可怕,聲音冷酷的道:“賤奴!敢在本王面前嚣張跋扈,敢動本王的妻兒,本王刊載你還能忠心伺候王妃的份上沒動你,你卻不知死活的找死!”
“來人啊!将這目無尊卑,奴大欺主的老娼婦給本王拉出去,就在院子裏,杖斃!”霍禦風冷酷的道。
嚴嬷嬷吓了一跳,可她一貫輕視霍禦雲,更是看不清霍禦雲,反應過來便大吼道:“你不能殺我!我是王妃的人,你若敢動我,王妃是不會放過你的!”
霍禦風滿腔怒火翻騰,他不在的日子裏,霍禦雲就是被這個奴才這樣欺負的嗎?就連一個奴才都敢如此瞧不起霍禦雲嗎?霍禦雲再不好,那也是這個王府的主子爺!是你一個奴才能欺壓的嗎?
霍禦風當真是怒極了,猛地擡腿,一腳重重地踹在了嚴嬷嬷的腹上,将嚴嬷嬷踹的倒飛出去撞在門上才停下來,鮮血大口大口的狂噴而出。
霍禦風眉眼染着霜雪般的寒冷,怒聲道:“不知所謂的踐貨!來人,将她給本王拖出去,先拔了舌頭,再亂棍打死!”
他要讓人知道,在他封王府,膽敢冒犯主子,膽敢輕視霍禦雲的,這,就是下場!
嚴嬷嬷心神巨震,終于是有了一些害怕,在侍衛們的拖拽中,大聲嚎道:“主子啊,娘娘啊您快醒醒啊,快救救奴婢啊,這煞星要殺了奴婢啊,娘娘啊……”
霍禦風就那麽冷着眼看着嚴嬷嬷被拖出去,直到聽到一聲凄厲的慘叫,所有的話語哭嚎,瞬間隻有嗚嗚呀呀的喊聲,猖狂的嚴嬷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緊接着院子裏便是一陣噼裏啪啦的棍棒聲。嚴嬷嬷那猖獗的怒罵聲到哭嚎到嗚咽,最後咽氣,不過也就是短短一柱香的時間。
霍禦風用他的殺伐果斷告訴那些心懷詭異的奴仆,膽敢放肆的,嚴嬷嬷就是他們的下場!
霍禦風轉過身,便看見封王妃那張枯瘦灰敗的臉上,扭曲着表情,眼神怨毒的瞪着他,哪怕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哪怕眼前這個兒子長得和她最愛最在乎的兒子長得一模一樣,可封王妃看着他的目光,依然是充滿怨毒和憎恨的。
霍禦風心頭酸澀,難受的壓抑的感情交織在胸膛裏。可他隻能沉默,他終于體會到了霍禦雲曾經經曆過的一切不公平、輕視、鄙夷、辱罵、傷害、還有煎熬和委屈,這讓霍禦風更加心疼霍禦雲,也更加不願意原諒封王妃。
霍禦風連多一句話都不願意解釋。他直接摸索着封王妃的臉,明知道這就是自己的母親,但霍禦風的性格讓他必須要親手确認才能放心。
放開手,霍禦風看着封王妃那淬着毒般的表情,真是心如刀絞,他真是好幾次都忍不住想開口,想譏諷他的母親,想大聲告訴她,你不用再恨阿雲了,他早就死了!早就死了!你開心了嗎?你高興了吧?
可是霍禦風不能那樣做,他不知道哪種做法會不會讓封王妃有一丁點難受,可他清楚的記得,霍禦雲臨死前對他說的話。
‘我小時候确實怨恨過娘親,可是哥哥,我不怨了,因爲她是我娘,将我帶來這個世上的娘,不論她怎麽對我,我都沒有怨恨她的資格不是嗎?隻求大哥以後見到娘,幫我告訴她,雲兒真的、真的很想娘能抱抱我,親親我,對我說一聲,娘的好兒子。’
霍禦風從霍禦雲死在他懷裏那一刻開始,便沒有了自己。他痛恨活着的人是他霍禦風,他多希望霍禦雲活下來,多希望霍禦雲的希望能得到回應和實現?
這麽多年來,霍禦雲死了,霍禦風活得不人不鬼不能自已。可霍禦風始終記得霍禦雲的話,那麽想要得到母親的認可,那麽期望母親能夠也抱一下他。但是那麽簡單的願望,偏偏封王妃都吝啬于給予。
霍禦風對母親的愛與恨交加,往往弄得他自己也是心力交瘁的。
霍禦風看着封王妃那副不人不鬼的樣子,心裏又不忍又心疼,可封王妃看着自己的目光,又讓霍禦風實在痛不欲生,兩種矛盾的情感,總是撕扯着霍禦風的心。
霍禦風又是一聲歎息,什麽也沒有和封王妃說,轉身離開。
來到外面,天已經大亮了。院子裏是幾百号精神萎靡的奴仆,還有孔武有力的侍衛,以及渾身是血的嚴嬷嬷。
霍禦風看都懶得看一眼嚴嬷嬷,命令道:“天亮了,所有人,進行四三次的王府搜查!”
轟地一聲,精神緊繃的衆奴仆,随着霍禦風這一聲令下,當即就心理崩潰了。
他們不知道霍禦風究竟在搜查什麽,也不知道霍禦風要找到什麽,可是那些有異心和有問題的人,本就提心吊膽了一整夜,此刻終于是再也受不住的崩潰的跪倒,有的精神心理薄弱的人,甚至已經開始主動交代。
這倒是意外之喜。
霍禦風讓人将那些主動交代的人帶下去詢問,冷厲的目光掃過其他面色蒼白的人,道:“誰有問題誰自己知道,不要等着本王親自将你找出來。不論你是誰的人,都給本王記住,在本王這,任何釘子細作都不可能存在。釘子細作的下場就一個,死!”
霍禦風這話說完,又有幾個看似憨厚或者老實的丫鬟婆子軟倒在地,戰戰兢兢的開始哭泣。
霍禦風看着轉眼間就被帶走的四五十号人,冷笑道:“不過短短幾年時間,我封王府竟然如此漏洞百出無孔不入了嗎?很好!讓本王知道是誰敢往我封王府安插人,本王就要親自上門去找他談談心了!”
霍禦風這番話,幾乎是沒有半個時辰,就來到了皇帝的案頭上。
“好狂妄的口氣!朕倒要看看他敢不敢來找朕談談心!”皇帝氣得怒目而視,一夜未眠的皇帝也是面色憔悴滿眼通紅,忐忑驚懼了一天一夜,此刻終于是再也無法忍受那股壓抑的情緒,猛地揮落密報奏章,怒吼道:“廢物!一群廢物!朕要他們有何用?殺!統統把他們給朕殺了!”
下面跪着的暗衛暗暗心驚,他總覺得那小王爺要找的根本就不是什麽探子細作,仿佛在找什麽更重要的東西或者人。可他不敢多話,面對殘暴多疑的皇帝,多說一句話,都可能小命不保。
而此刻的封王府一處破落荒涼的小院子裏,房間裏隻有一個女子面色蒼白恐懼的輕聲道:“天亮了,他們應該不會再來了,您快走吧。”
此女子赫然便是紫玉!
當日被霍禦風命令沒有命令不準外出,等同被打入冷宮的紫玉,那個猖狂狠毒的女人,此刻卻一臉恐懼的對着那張破床顫聲說話。
那張破床上的被褥忽然被掀動,一個詭異的黑色身影扭動着出現,一團黑色的霧氣仿若形成了一張巨大的鬼臉,吓得紫玉幾乎魂飛魄散,連連後退還跌倒在地。
烏薩拉披頭散發的殘破身影赫然出現在床上。隻見她少了一隻手的胳膊晃蕩着,那張青筋畢露流膿的臉,鬼一樣可怖。殷紅的眼睛正陰森森的看着紫玉,嘶啞的怪笑道:“你很好!幫助本尊,本尊不會虧待你的。本尊答應你的事情,一定幫你做到。”
紫玉此刻滿心都是害怕,可紫玉心思歹毒,一想到這個老妖怪答應自己的條件,再想到老妖婆竟然能躲過侍衛們兩次嚴密的搜查而不被發現,她隻是躲在了床褥下面啊,這等能耐當真是神鬼莫測了。紫玉一想到這樣厲害的人答應自己的條件,就忍不住激動起來。
可紫玉到底是害怕這個奇怪陌生的老妖婆的。她努力的讓自己看上去不是那麽懼怕她,僵硬的笑道:“紫玉謝過尊者了。”
烏薩拉不過是需要個人爲她打掩護罷了,沒想到這個女人弱點那麽多,即貪婪又狠毒,而最讓烏薩拉感興趣的是,這個女人竟然有一個與她相同的仇人敵人!
那就是薩塔濃!
烏薩拉答應隻要紫玉幫助她躲避過王府搜查,她就可以幫助紫玉弄死薩塔濃。但其實,就算紫玉不幫助她,隻要讓她逃出升天,她也一定會弄死薩塔濃的!她這輩子還沒有吃過這麽大的虧!
薩塔濃,本尊絕不放過你!
紫玉不敢靠近烏薩拉,又不想和烏薩拉帶在一塊,她幹笑道:“我出去找點吃的來給尊者吃?”
烏薩拉冷哼一聲,沒搭理紫玉。她現在隻需要休息和努力沖破霍禦風封住的那些穴道。這該死的霍禦風,沒想到竟然這麽厲害!她被霍禦風逼得用了兩個保命手段。而這兩種保命手段,那是用一種就會縮短壽命一年的!
輕易烏薩拉是絕不會用的。可此刻,她竟然栽到了霍禦風的手中,接連在兩天内用了三次保命秘法,這一下子就減壽三年,讓本就身負重傷的烏薩拉更是元氣大傷。沒有個一年半載都絕對調養不回來。
烏薩拉咬牙切齒的低吼道:“霍禦風!本尊與你不死不休!”
烏薩拉剛說完,就聽們咣當一聲被撞開,卻是紫玉跑進來,烏薩拉緊繃的身體瞬間松懈下來,便怒斥道:“你作死嗎?”
紫玉恐懼的臉色發白,趕緊關上門,連忙說道:“又來了,搜查的人又來搜查了!”
“什麽?!”烏薩拉靠在床柱上的身體猛地坐直,咬牙切齒的怒道:“他還沒完了!這真是要将本尊置于死地啊!你,不準露出絲毫破綻知道嗎?你若敢暴露本尊的存在,本尊立刻滅了你!”
“不敢不敢,紫玉不敢的。”紫玉連忙擺手道。
眨眼間,烏薩拉就又消失在了房間裏,而那床被褥也一片淩亂。
紫玉連忙沖過去将那床被褥整理好,然後自己躺上去,蓋好被子裝作睡着的樣子。
砰地一聲,侍衛将門推開,一隊人馬瞬間闖入,而霍禦風,也舉步進來。一進屋,霍禦風便眉頭不自覺的跳了一下,鼻翼擴張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讓霍禦風眯起了眼。
侍衛們沖進來便開始在混亂的房間中再次翻找起來,一人對紫玉喊道:“起來!快起來!”
紫玉裝作還未睡醒的樣子,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然後大叫一聲,用被子捂着自己的身體憤怒的驚呼道:“你們怎麽進來了?出去!出去啊!”
一群侍衛都是上過戰場的,而且小王爺不在乎這個女人誰不知道?小王爺也在這裏,他們并不怕紫玉。
紫玉眼眶都紅了,見他們依然不爲所動,她心裏着急,可一擡頭卻竟然看到了霍禦雲,紫玉一瞬間呆愣住,隻覺得多日不見,一貫被她看不起的小王爺,怎麽好像更加英俊挺拔爲武不凡了呢?
下一刻,紫玉的眼淚刷地一下落下來,從床上沖下來撲到霍禦風的面前,就要往霍禦風懷裏撲。
可霍禦風看着紫玉的目光隻有厭惡和陌生疏離,更何況,紫玉是他弟弟霍禦雲的女人,霍禦風怎麽可能和紫玉有任何肢體接觸。霍禦風微微側身,便躲過了紫玉的觸碰。
紫玉沒想到霍禦風會躲開,她一個踉跄,掩下心中怒恨,回頭委屈又期待的看着霍禦風哭道:“小王爺!您終于想起玉兒了是嗎?您是來接玉兒回去的嗎?玉兒就知道您是不會那麽殘忍的對待玉兒的。”
霍禦風沒有理會紫玉的自說自話,而是冷着臉質問道:“這裏,來過其他人嗎?”
紫玉連忙搖頭,一臉茫然的道:“沒有啊,這裏一直就隻有玉兒一個人住。”
霍禦風聲音更冷,步步緊逼的道:“那爲何這個房間裏會有血腥味?”
紫玉瞬間被問住,表情也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