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禦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知不覺兩個時辰過去了,霍禦雲要是追來也早就該來了,沒來,是不是就代表霍禦雲也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在乎薩塔濃?又或者,西域公主的魅力太大,霍禦雲爲了西域公主就不來了?
如此一想,霍禦水簡直要罵自己豬腦子了。
有西域公主那樣的朱玉在前,誰還會在乎薩塔濃這樣的母豬?
他竟然坐在這裏和薩塔濃巴巴的講述了那麽多往事。而霍禦雲完全沒搭理他,他的計劃落空了。霍禦水心情很不爽的道:“說完了,其實我就是想告訴你,霍禦雲性格大變後人就更加的表裏不一了,簡直就是個僞君子。”
薩塔濃挑眉道:“這一點你沒資格說吧?”
“你什麽意思?”霍禦水要炸毛。
薩塔濃冷靜的道:“說到僞君子,你比霍禦雲可是強了太多了。”
霍禦水拍案而起,指着薩塔濃的鼻子怒道:“薩塔濃你是不是不知好歹?本皇子将霍禦雲的那些爛事全都告訴你了,等于是拉你一把,将你從火坑中拉出來,你不僅不感激,反而說本皇子是僞君子?”
薩塔濃用胖手将霍禦水的手緩緩挪開,呲着一口小白牙笑道:“我也沒問你這些啊,是你自己主動上門來要告訴我的。霍禦水,我還要懷疑你和我說這些事情的目的呢。畢竟我和你可沒什麽交情吧?咱倆之間的關系能讓你将這些辛秘告訴我,隻怕你的目的也不簡單。”
薩塔濃站起來,笑米米的道:“我不管你和我說這些話的目的是什麽,但你給我記住了,想利用我,你還沒那個資格。至于霍禦雲究竟是不是僞君子,我比你清楚。”
薩塔濃徑直走到甲闆上,對着船夫揚聲道:“往回劃。”
“不準!”霍禦水跟出來,氣急敗壞的拉着薩塔濃的胳膊吼道:“你給我說清楚,究竟霍禦雲哪裏好?讓你們這群白癡女人都對他刮目相看傾心相待?”
薩塔濃用力向甩開霍禦水,奈何這小子真的動怒,力氣很大,她索性也不動彈,隻仰着頭冷聲道:“霍禦雲的好,在于他願意對别人好,他的好你們這群凡夫俗子自然看不到。但是霍禦水,我要提醒你一句,不要自作聰明,你想做什麽我雖然不知道,但你要是敢傷害霍禦雲,小心我纏上你。”
薩塔濃故意挺着胸往霍禦水身上湊,霍禦水不是厭惡她嗎?那她就故意往他身上蹭,惡心死他才好呢。
霍禦水果然連忙放手,可是他們站的地方本就是邊緣,這船還是個極其華麗的畫舫,畫舫外面是沒有任何遮擋的,薩塔濃沒注意霍禦水後面,就那麽一路逼近霍禦水,吓唬霍禦水,霍禦水也是沒有注意後面,一路後退。
霍禦水一邊後退一邊怒道:“你離本皇子遠點,滿身肥肉惡心死了。”
“約我出來的是你,現在說惡心的也是你,男人果然都是善變的動物啊。”薩塔濃還在一路逼近,她看見霍禦水臉色難看的樣子,心裏就高興。
這蠢貨,救命恩人都能搞錯,收拾他一下也是給小薩塔濃一點安慰。
哪知道,霍禦水在不停的往後退的時候,竟然腳下一空,他還來不及反應便一下子跌入湖中。
“殿下!”船夫驚呼起來。連忙跳下船去救霍禦水。
薩塔濃也驚呆了一下,看着霍禦水在水裏胡亂撲騰,大叫救命,剛才的不可一世全沒了,那模樣實在可笑。
她在穿上掐腰大笑道:“讓你狂,狂到頭了吧。哈哈哈!”
“救、救命!”霍禦水整個人很驚恐,他的求救聲也斷斷續續,那深秋的湖水其實非常冷,而霍禦水顯然是不會水的,他也是倒黴,一次兩次的落水,又一次兩次的薩塔濃都在。
薩塔濃見船夫已經遊到了霍禦水身邊,便大喊道:“你别亂動啊,船夫就要抓住你了,诶,你的手别亂推啊。”
薩塔濃漸漸的也開始着急,船夫根本抓不到霍禦水的身體任何部位,霍禦水似乎非常驚恐,不停地撲騰掙紮,睡眠被他派出了巨大的浪花,而這湖水顯然很深,他體力漸漸不支,又冷,人也一點點的往下沉。
船夫終于抓到霍禦水的時候,霍禦水已經不掙紮了。
船夫拖着霍禦水一點點的往船的方向遊來,薩塔濃在畫舫上拉着霍禦水的手往上拽,奈何霍禦水沒有知覺太重,而薩塔濃根本拽不動。
“你用力推呀。”薩塔濃也着急了,這可是皇子,真要是死了或者有個萬一可就悲劇了。
船夫和薩塔濃的共同努力下,霍禦水終于被弄上了畫舫,薩塔濃沒下水身上都濕透了,她冷的牙齒打顫,吩咐船夫道:“有衣服被子之類的東西嗎?”
船夫擦着臉上的水急忙道:“有,有。”
“快去拿來。”薩塔濃一邊吩咐,一邊拍打着霍禦水的俊臉,叫道:“喂,醒一醒啊,你也太弱了吧?就這麽一會就暈過去了啊?”
薩塔濃試探霍禦水的鼻息,有呼吸,但很薄弱,應該是有積水,她也忘了這裏是古代了,直接扒開霍禦水的胸襟衣服,雙手按在霍禦水的胸口給他做按壓。
船夫來的時候眼睛都快直了。這小王妃也太放肆了吧?竟然和别的男子肌膚之親?
然而讓船夫更加目瞪口呆的事情也随之發生了。
薩塔濃按壓了一會,霍禦水還沒蘇醒,而且嘴唇發青,薩塔濃便又按壓了幾次後,捏住他的鼻子,掰開他的嘴,直接對着霍禦水的嘴俯下身低下頭……
“啊!”船夫驚駭的驚呼,手中的衣服都掉到了地上。
薩塔濃卻沒有理會那麽多,她直接将唇瓣印在了要是的唇瓣上,給他做人工呼吸。這救命之舉,在古人眼中卻是極其不檢點、極其放蕩有傷風化的!
仿佛一切都靜止了,隻有薩塔濃在不斷努力的給霍禦水做人工呼吸。
而在他們沒有注意的時候,一條畫舫正好來到了他們畫舫的一旁,那畫舫最前方一身黑色勁裝,負手而立于船頭之上的,赫然是面無表情的霍禦風!
霍禦風便那樣冷酷的看着薩塔濃一下一下的親吻霍禦水,她柔嫩的唇,從紛嫩到殷紅,幾個呼吸間卻仿若滄海桑田的蛻變鍍色,霍禦風的眼底凝聚着的不是狂風暴雨,不是陰狠毒辣,不是醋海翻騰……
而是一片千瘡百孔的蒼涼!
“咳咳!”霍禦水在薩塔濃的不斷努力下,終于咳嗽了出來一口口的湖水被吐出來,他難受的臉都扭曲了,剛剛睜開眼,便看見近在咫尺的那張臉,模糊的視線裏,霍禦水仿若看到了第一次落水昏迷前的畫面。
那柔嫩的觸感,那輕柔的嗓音,還有那清香的味道……
霍禦水大腦一片混亂,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天那個極其難受卻又非常舒服的時刻,他一把抱住薩塔濃的身體,将剛要起來的薩塔濃緊緊的摟在胸口,彼此之間沒有一絲間隙,隻聽霍禦水嗓音嘶啞急切的說道:“是你嗎?我終于又見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爲什麽隻有在這種時刻我才能感覺到你對我的溫柔?清醒後我見到的你,和羞走的你一點不一樣。”
薩塔濃極其狼狽的趴在霍禦水身上,莫名其妙一頭霧水的喊道:“放開我,你說什麽呢?”
霍禦水一直以爲是簡媛媛救了他,而簡媛媛也是那樣對霍禦水說的。霍禦水在朦胧間記住了第一次薩塔濃給予他的那種從未感覺過的溫暖溫柔,但他在簡媛媛身上從未感覺到過,可剛才那一瞬間,他萬分确定,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霍禦水抱得更緊,更不敢放手:“我不放!我一放手你就又消失不見了!”
薩塔濃快被氣笑了,大聲道:“你再不放手我可對你不客氣了啊!”
她掙紮起來,可掙紮間,她不經意的擡頭,瞬間便和滿身陰骛的霍禦風四目相對,薩塔濃刹那間全身僵硬,瞳孔緊縮。
薩塔濃一瞬間好心虛,雖然她沒做什麽對不起冰神的事情,可冰神那冷傲狂怒的眼神,那滿身的陰骛氣息,都讓薩塔濃有種做壞事卻被老公撞破的錯亂感。薩塔濃能說會道的小嘴,這一刻竟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而霍禦風,便那樣站在船頭,對着薩塔濃所在的位置,緩緩舉起手,一把鋒芒畢露的匕首赫然在他手掌之中,刀鋒,直指薩塔濃!
那一瞬,薩塔濃心裏咯噔一下。
完了,冰神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