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說了,誰叫人家是裴家大公子呢。”
“就是就是,我們還是不要多嘴,否則要是人家發了威,把咱們也給強硬送回家中,那咱們都沒處說理去!”
“真是不近人情,那羅三小姐不管怎麽說也是要和蘇小姐交好,裴大公子此舉是有點太過霸道了!”
羅月繡被帶走之後,圍觀群衆便開始議論紛紛,試圖爲羅三小姐讨回“公道”,在他們看來,這裴大公子就是在欺負人!
但裴風來可不是個會在意流言蜚語的人,他冷眸所到之處,無人再敢說話。
一時間,成衣鋪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不多時,阿越回來了,裴風來便冷聲道:“清場。”
此言一出,衆人都愣住了,但還不等她們反應過來,就被阿越客客氣氣的請了出去,誰敢不出去呢,他腰間的匕首明晃晃就在衆人眼前。
沒人敢不聽話。
很快,成衣鋪子中除了掌櫃和小二,就隻剩下蘇聞歌和裴風來。
“你是不是眼睛不大好使?”
裴風來這話說的沒頭沒腦,但蘇聞歌卻明白他指的是什麽,當即反駁,“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不用你插手。”
那羅月繡是何人物,她心中有數,就算裴風來不來,她也不會吃虧。
裴風來盯着她不語。
蘇聞歌被他深沉莫測的目光瞧得極爲不自在,撇過臉去,“你不是去你裴家鋪子算賬去了嗎,爲何又跑到這裏?”
“自然是擔心你被人騙。”
好好的一句話,從裴風來口中說出來,就生生帶了一絲涼意。
蘇聞歌皺眉,“我說了,不用你操心,我不會被騙,我又不是傻子。”
“我是你的未婚夫,你必須聽我的。”裴風來面無表情,但态度卻是十分強硬,目光更是緊緊盯着她。
門口的阿越面無表情,實則心裏瘋狂吐槽。
我的公子啊,你是不是瘋了!姑娘家都喜歡溫柔體貼會說好聽話的,你不會也就算了,怎麽還反其道而行呢!
你要是擔心,爲人家好,你就說出來啊,你這态度簡直就是在作死!
這是不是想退婚了?是不是不想要媳婦了?
從前他雖然看似不好靠近,但也數次爲她解圍,今日這态度實在是叫人驚訝又反感,蘇聞歌最不喜歡旁人威脅逼迫。
她幹脆利落的甩下銀票在他懷中。
裴風來眸中一冷,正要說話,蘇聞歌卻搶在他前頭說道:“先不說我們的未婚關系能維持到幾時,就說你想控制我,那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裴風來微頓,他何時想要控制她了?
蘇聞歌芙蓉面上滿是冷淡,“今日這銀子我先還你,剩下的我會盡快湊齊,然後我們就退婚,一拍兩散。”
裴風來越發面無表情,但眼中風暴凝聚,深沉莫測。
“退個婚,還要銀子?”
門外響起蘇言怒氣沖沖的聲音。
阿越心中暗道一聲,完了。
今日是天要亡公子啊!
果然,那蘇言風塵仆仆歸來,本打算到最繁華的細節上買些禮物給妹妹,沒想到就聽到這一番話。
他氣沖沖質問裴風來,“裴大公子,你好歹也是名門公子,你與我妹妹的婚約,也算是光明正大,爲何退婚之時,你卻提出這等過分要求?”
他越說越是生氣。
“你裴家未免太過貪得無厭!我蘇家自從和你們結親的确是高攀,但當初可不是我們逼迫你們的,今日你如此欺負我妹妹,着實過分,我們蘇家也不是好欺負的!我父親雖然已經去世,但還有我在,欺負我妹妹者,我絕不會放過!”
他将蘇聞歌擋在身後,修長的身姿和厚實的脊背都讓人感覺到了無窮的安全感。
蘇聞歌感動極了,但卻也不能讓他?,輕聲解釋,“哥,不是這樣,你誤會了……”
蘇言以爲妹妹是擔心自己,便道:“你莫怕,哥哥才不怕他們裴家。”
蘇聞歌又是感動,又是無奈,哥哥根本不讓他把話說完,便隻好看向裴風來,希望他趕緊解釋一下。
豈料,裴風來非但沒有解釋,竟直接認了!
“不錯,我是要銀子來着,你妹妹給的不過是杯水車薪,想要退婚,遠遠不夠。”
蘇聞歌瞪大了眼睛。
蘇言緊皺眉頭,看到那厚厚一沓銀票,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那你要多少?”
裴風來拿着手中銀票晃了晃,嘩嘩響聲中,他的聲音慢悠悠響起,“這城中世人誰不知我裴風來與你蘇家蘇聞歌乃是未婚夫妻,且衆人都知道,我們婚期在即,若此時退婚,難免惹人非議,且我也要對祖母有所交代……”
“況且我并未做錯什麽,你們卻要退婚,與我個人也要補償。”
他拉拉雜雜說了一堆,在蘇言越發不耐煩的目光之中,說了一個數字。
“一百萬兩。”
蘇言目瞪口呆,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多少?”
“一百萬兩。”裴風來倒是好脾氣的重複了一遍,“若是拿不出來,免談。”
蘇聞歌也愣住,她實在是不明白這裴風來到底想做什麽,哪有這般漫天要價的,若說是以前的蘇家,拿出一百萬兩,倒也不難。
但現在被元氏掏空的蘇家,想要拿出一百萬兩,難如登天!
這裴風來如此精明,不會不知道蘇家情況,他這是故意爲難人吧?!
“你分明就是獅子大開口!”蘇言就沒見過哪家退婚,有男子要這麽多補償,真要是退婚,難道不是對女子造成的傷害更大一些嗎?!
這厮莫不是瘋了?
裴風來将銀票收到懷中,臉上似乎清朗了許多,不似方才晦澀,好像看到這兄妹倆不開心他就高興了似的。
“總之,一百萬兩,你們看着辦。”
蘇言怒發沖冠,但還是咬牙道:“你不必用這一百萬兩拿捏我們,她是我蘇家的掌上千金,她需要什麽,我都會給,莫說一百萬兩,便是要我的性命,我都不會猶豫,我是萬萬不敢将她交給你的!”
說罷,拉着蘇聞歌轉身離去,潇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