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大夥兒議論紛紛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切,蘇家家主的病那可是病入膏肓,好不了了!這馬車上坐的肯定不是蘇家家主!”
衆人紛紛轉頭看去,原來說話的是羅家的二小姐羅月雯。
衆所周知,羅家有三位小姐,個個貌美如花,冰雪聰明。這位羅二小姐雖然是庶出,但也一副聰明伶俐的樣子,絲毫不輸嫡出的大小姐,何況今年這場刺繡大會的主辦方就是羅家,因此羅月雯這話一出,大家便都相信了。
“那不是蘇家家主,還有誰能坐的了這蘇家的金馬車啊?”
這馬車實在太過震撼了,年輕一點的小姐公子們壓根兒沒見過。
羅月雯見衆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忍不住捋了捋頭發,勾起一抹笑:
“那自然是蘇家的小姐,憐兒了。”一面說着,就一面往馬車方向走,“憐兒是我的好友,是我邀請她今年來參加刺繡大會的。”
衆人:
“看來這個蘇家小姐是要繼承家業啊,不然怎麽能坐的了家主的金馬車?”
“說的是,而且這麽看來,蘇家還是家大業大,都敗了三年了,還這麽财大氣粗……”
羅月雯聽着這些話,心中愈發得意,走到車前,忍不住跟車裏的“蘇憐兒”套起了近乎。
“憐兒,我不是說了,你來的時候随意點就行,不用爲了給我面子,弄的這麽隆重,我們姐妹,顯得怪見外的……”
羅月雯這麽說着,心裏更多是别扭——早知道蘇憐兒會坐金馬車來,她一大早就上蘇家去了,說不定還能跟着也體驗一會兒這豪華馬車,現在倒好,還得讓她在外面賠笑,這蘇憐兒,真是不上道兒!當初哭着喊着求她介紹她來參賽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然而,羅月雯正在衆目睽睽之下胡思亂想之時,那馬車上的兩個俊秀青年忽然跳下車,拉開了車門。
一個五大三粗的丫鬟先跳下來,又是擺凳子,又是吹車轅的,接着,衆人便覺一陣香風,一位翩翩絕世佳人就出現在了眼前。
羅月雯瞪大眼睛:“你,你是誰?!”
春分昂起腦袋用鼻孔看她:“麻煩您看清楚了,這是蘇家大小姐,真真正正的嫡出大小姐!”
圍觀衆人對蘇家的事情還算是清楚的。
“不是說這個大小姐不懂禮數,是個廢物嗎?”
“她不是要被嫁給裴家的那個大公子嗎?聽說那個大公子是個殘廢,還長的奇醜無比……”
“廢物配廢物,天生一對啊。”
“什麽呀,裴家大公子是裴家的掌中寶,人家不一定看上她這個廢物呢。我看她嫁不成!”
“那這個蘇聞歌憑什麽坐蘇家家主的金馬車?”
“就是,她——”
七嘴八舌的議論倏忽戛然而止。
方才還一臉興奮讨論蘇家八卦的公子小姐們突然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了,張大嘴巴伊伊啊啊好像幾個小啞巴。
衆人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蘇聞歌瞄了一眼站在身邊的這兩位哼哈二将,心道自家的便宜老爹弄的人還真的挺好,不錯,有眼力。
接着,她的目光落在了同樣目瞪口呆的羅月雯身上。
蘇聞歌伸手扶住了春分,奕奕然往前走去:“不得不說,羅家還真是氣派,連門口迎接的丫鬟都穿的這麽好,一比起來,咱們倒是寒酸了不少。回頭我給你多買幾件好衣服哈。”
春分很上道:“多謝大小姐。”
又轉頭等着羅月雯:“看什麽看呢,還不趕快來給我家大小姐拎裙子,羅家的丫鬟怎麽這麽沒有眼力見兒呢。”
羅月雯氣得頭發都豎起來了。
“你說誰是丫鬟呢!我是羅家人!是羅家二小姐!”
主仆兩人吃驚不已。
蘇聞歌捂了嘴巴:“二小姐?哎呀,那真是怪了,我怎麽聽說羅家二小姐設計讓大小姐的馬車出事,把大小姐撞的頭破血流的,被羅家家主關了禁閉了呢?你真是二小姐?你怎麽出來的?”
蘇聞歌眨巴眨巴眼,嘴角含笑,周圍一群小啞巴也都瞪大了眼。
羅家還有這樣的大秘密呢!
羅月雯再也忍不住了,跳起腳來怒罵蘇聞歌胡說八道,潑婦三八雲雲。
但羅月雯卻是個十足十的潑婦,她還要動手打蘇聞歌,卻很快驚奇地發現自己隻能在原地揮舞手臂,雙腿卻一步都動不了。
羅月雯吓死了。
就在羅月雯和衆人震驚的目光之中,蘇聞歌在兩個帥氣保镖和春分的簇擁下,奕奕然向刺繡大會的大門走去。
不過,門房也是羅家人,而且還收了羅月雯的好處,眼看着羅月雯吃虧,他怎麽能袖手旁觀?
當即便伸手擋住了蘇聞歌的去路。
“對不住的很,我們家家主有規定,凡是參加刺繡大會的人,都要出示請帖。”他也拿鼻孔看人,“拿不出請帖的,一律不許進!”
蘇聞歌微微搖頭,給春分使了個眼色。
春分正要掏出請帖摔在這不長眼的門房臉上,身後卻忽然傳來一陣沉重的咳嗽。
“羅家的下人是越來越無理了,話都不會好好說。”
蘇聞歌猛地回頭。
來人正是她那個坐着輪椅,既廢且醜的未婚夫,裴家大公子,裴風來。
裴風來擡起眼皮看人,不知道是角度問題,還是他臉上的那道傷疤的原因,整個人一瞬間顯得陰郁且戾氣。
門房激靈靈打了個寒噤。
蘇聞歌不出門,他可以裝作不認識她來刁難,裴家大公子他可不敢。
“我有請帖,你是不是也要查查。”
門房賠笑:“裴大公子自然是有請帖的,請進,請進……”
裴風來卻不走,目光在蘇聞歌身上流連。
門房看到一旁的羅月雯在瞪自己,心中叫苦,嘴上卻還是得硬說:“裴大公子您該不是想帶這位小姐進去吧?可是咱們有規定,請帖隻可以帶自家的親眷進去……”
裴風來忽然笑了,猙獰的臉上似乎浮現起一絲陰郁的溫柔。
他看着蘇聞歌:“她正是我裴風來的未婚妻。”
蘇聞歌:“……”
誰料這位裴大公子後面還有更絕的:“聞歌,你何不自己告訴他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