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姗姗不敢置信的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卻再也說不出多餘的話來。
林希澤的臉色也白了一分。
在這之前,都是他們說陸靳宸對不起林家
忘了他母親的救命之恩,說以後林家的事,不要他管。
那些決裂的話,陸靳宸從未說過。
此刻,卻因爲一個溫晚缇,他說出了要和他們林家決裂的話來。
還是在他們母親的墓剛被人毀了的情況下。
看着陸靳宸冷毅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林希澤才深吸口氣。
回頭,對神情呆滞的林姗姗說,“姗姗,你先吃點早餐,我一會兒回來再說。”
林姗姗隻是哭,一句話都不說。
林希澤的眉頭皺了皺,想到他父親還在等他。
他又喊了聲傭人來推林姗姗去餐廳吃早餐,才轉身走了。
别墅大門口。
陸靳宸挺拔的身影站在車身前,背對着大門,一手捏着手機,另一隻手搭在車上。
眉宇籠着陰雲。
手機接通,夏木的聲音傳來,“爺。”
“我剛得到消息,林伯母的墓被毀了……你直接趕去山上……”
“好的,爺,我馬上趕過去。”
夏木嚴肅認真的回答。
側目,看見林希澤從别墅裏出來。
他又對夏木吩咐,“告訴夏風,這些天跟好阿缇。若是阿缇不讓他當司機,就跟着保護好她。”
“爺,夏風就在我旁邊。”
“告訴他就行了。”
在林希澤走出别墅大門之前,陸靳宸挂了電話。
手機那頭,夏木看着被挂斷的通話時間。
眉頭微皺。
旁邊,夏風正盯着他,“怎麽了?”
夏木斂了斂神,說,“爺讓你這些天保護好少夫人,就算少夫人不讓你當司機,你也要跟着,不能有絲毫的大意。”
“出什麽事了嗎?”
夏風不解。
夏木就又把林母的墓被毀的事告訴夏風。
聽完,夏風震驚的睜大眼,“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夏木搖頭,“我也不知道,爺沒有說得多詳細,讓我現在趕去山上跟他彙合。”
夏風立即說,“我也去。”
他的話出口,就被夏木狠狠的瞪了一眼。
“爺特意交代了我,讓你去保護少夫人。”
夏木嚴肅的說,“你的任務就是保護少夫人,最近林富生一直在跟白長風接觸,而白長風跟咱們爺,是有些水火不容的。”
說到這裏,夏木又停頓了下。
似乎在思索,要不要告訴夏風。
“這次我和爺出國,還遇到了一些事,回頭再告訴你。”
夏風見夏木那麽嚴肅,也不再多問。
他家爺在這個時候交代他要保護好少夫人,那一定有他的道理。
他當即拍着胸口說,“放心吧,我一定保護好少夫人。”
“那我先去山上找爺,你現在……”
“知道了,我現在就去找少夫人。”
夏風對自己是特别自信的。
昨晚溫晚缇在電話裏都說了,不是想拉黑他,是不想被陸靳宸打擾。
所以,他是被他家爺連累的。
少夫人,對他,是很滿意的。
-
林希澤沒有自己開車,而是上了陸靳宸的車。
坐在副駕座上的他,側身看向開車的陸靳宸。
對方眉宇含霜,氣息寒涼。
專注看着前方路況的眼神都噙着冰,銳利而淩厲。
想着他母親的墓被毀,他也無心管林姗姗的事,視線隻在陸靳宸的臉上停頓了幾秒。
就收回了視線。
“靳宸,你說是什麽人那麽歹毒?”
“沒看到現場,我也不知道。”
陸靳宸頭也沒回地回答。
林希澤的眼裏漫進恨意,咬牙道,“讓我查出來,我定要饒不了他。”
他母親的墓不在墓園。
因爲他母親生前喜歡山,所以,死後葬在了山上。
裏面并沒有葬什麽珍寶古董。
陸靳宸沒有接話。
隻是薄唇緊緊抿着。
車子駛到山腳下,正好與夏木碰上。
兩輛車一前一後的駛到山上。
停了車下去,透過深秋的楓葉,一眼看見蹲在墓園前的林富生。
警察還沒到。
墓碑前,隻有林富生一個人。
他背對着他們。
看不見臉。
夏木看向陸靳宸。
感受到他的目光,陸靳宸偏頭,壓低聲音對他說,“一會兒把現場拍下之後,你不用等警察趕來。”
“好的,爺。”
夏木懂陸靳宸的意思。
就算他現在和林家的關系幾近決裂,可毀鳳靜之墓的人,他是要查的。
這事,不會不管。
這座山,是沒有開發的山。
不僅山上沒有監控,連山腳下的監控,也并不多。
所以,現場極爲重要。
林希澤最先沒有看見地上的字。
走到林富生面前的時候,他隻看見林富生抱着他母親的墓碑。
準确的說,應該是抱着墓碑上的照片。
他旁邊的地上,放着鳳靜之的骨灰盒。
嘴裏萬分悲痛的說着,“靜之,對不起,都怪我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你生前遭人淩辱至死,死後還要遭人這般羞辱。”
“爸。”
林希澤喊了一聲。
下一秒就撲通一聲跪在了他面前,對着地上的骨灰盒連磕三個響頭。
哭着說,“媽,是什麽人這麽惡毒……”
他的話說到一半,又蓦地頓住。
雙眼圓睜地看着骨灰盒旁邊的字迹。
他撫着骨灰盒的手,寸寸收緊,直到指節泛白。
額頭青筋暴突,他終于控制不住情緒的怒喝,“是哪個王八蛋寫的。”
跟在後面過來的陸靳宸和夏木也看見了地上的字。
他一張俊臉沉涼如水。
視線在地上的幾個字上停留片刻後,回到骨灰盒上。
雖過了十八年,但這骨灰盒,除了沾着土,并沒有壞掉。
遞給夏木一個眼神之後,他開口喊林富生,“林伯伯。”
林富生沒擡頭,就那親抱着鳳靜之的墓碑,很是深情的自言自語。
“靜之,我真是沒用,這些年,要不是爲了希澤和姗姗,我早就下去陪你了。”
“如果我下去陪了你,我肯定不會讓人這般打擾,羞辱你。”
“我對不起你,雖然我把希澤和姗姗養大了。可是,我沒有照顧好姗姗,她不僅流産,還以後都不能再當母親了。靜之,我不是一個好老公,也不是一個好父親,我現在就下去跟你道歉,下去陪你。”
林富生說完,松開墓碑。
擡手用袖子抹了把眼睛。
又盯着墓碑上的女子看了幾秒,然後眼一閉,身子往仰。
嘴裏說了句,“靜之,我來陪你。”
就往面前的墓碑上撞去。
旁邊的林希澤因爲受刺激太大,雖然全程聽見了林富生的話。
也看見了他要撞墓碑。
可硬是沒反應過來。
還是陸靳宸眼疾手快的拉住林富生,同時吩咐夏木,“夏木,把林伯母的墓碑搬過去。”
林富生沒能撞到頭。
他激動的掙紮,對陸靳宸說,“靳宸,你放開我,我對不起靜之,我要下去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