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裏閃過掙紮。
又狠狠地咬了咬牙，才說，“是我的高中同學巧巧找到我，讓我把這本小說發到我上班的網站。她給了我一筆錢，還說，賺的錢全部是我的。”
“付巧巧？”
溫晚缇的聲音冷了一分。
劉英這樣說，才正常嘛。
林姗姗的一慣手段。
通過各種方式來害她，這些年，她都形成了條件反射了，隻要是被人陷害，第一時間就會想到林姗姗。
劉英的眼神閃爍了下。
腦袋狠狠地低下去，聲音有些小，“是她。”
“所以，這小說稿子，是她買來的，不是你？”
溫晚缇吸了口氣，問。
劉英繼續點頭，“是她。”
“她給了你多少錢，讓你背鍋？”
“十萬。”
十萬塊錢。
劉英的聲音帶着哭腔，“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也不知道我上學的學費，是你捐助的。要是知道，我肯定不會答應的。”
“害人的事，還分是誰嗎？”
溫晚缇嘲諷的問，“你拿着壞良心來的錢，花着會心安？”
“我，我還沒花，我不敢花……我從來沒見過那麽多錢。”
“錢在哪兒？”
“她給我的現金，在我租房裏。”
劉英突然撲通一聲跪在溫晚缇面前。
流着淚請求，“溫小姐，你能不能不要告訴劉院長，我不想讓她失望。”
“我不會告訴劉院長，這種事，你自己去說。要是沒有承認錯誤的勇氣，那份良心的譴責也不會從你心裏消散。”
溫晚缇收起手機。
站起身，沒有看任何人，擡步就走。
陸靳宸喊了一聲，“阿缇”，她回頭，看着他的眼神冷漠如冰，“别跟着我。”
“你去哪裏？”
陸靳宸皺着眉，眸色複雜地看着她。
溫晚缇微揚的下巴帶着譏諷，“放心，我不會去找你的小青梅。”
“你知道，我不是這意思。”
“你什麽意思我都沒興趣知道，但我不會再放過林姗姗。”
溫晚缇捏緊了手裏的手機，“你可以通知她，我已經知道了真相。或者，你把我剛錄的證據毀掉。”
她說着，把手機朝陸靳宸伸過去。
陸靳宸薄毅的嘴角抿成一條冷冽的直線，對峙幾秒後，突然伸手取走她的手機。
溫晚缇蓦然睜大的瞳孔裏滿是憤怒。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陸靳宸抓住，他轉頭對夏木說了句，“送她回去。”
便霸道的拉着溫晚缇離開。
“陸靳宸。”
“你想去哪裏，我陪你。”
陸靳宸眉宇嚴肅，“你反正都鐵了心要和我離婚的了，我再抹掉證據有什麽用。所以，你大可以放心，這次，你想怎麽做，都可以。”
“你放開我。”
出了酒吧，她不肯再跟他一起走。
陸靳宸扣着她手腕的力道不肯放松。“酒吧這種地方你一個女孩子不太安全，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去。”
溫晚缇見他固執的一定要跟着。
她便說了一句，“去耳宴。”
“好。”
陸靳宸點頭，拉着她上車。
去耳宴的路上，溫晚缇給淩川打電話，把劉英說的，告訴了他。
淩川問，“阿缇，你報警了沒？”
溫晚缇擡眼看向前面開車的陸靳宸，見他很認真的看着前方路況。
似乎對其他事，真的都不關心了。
“還沒有。”
“那，要報警嗎？”
溫晚缇沉默了幾秒，才淡聲回答，“等等再說吧。”
“好。”
淩川知道她是心善。
還在想着劉英和許小萱。
若是留了案底，那就是一輩的污點。
車子駛到耳宴，溫晚缇開門下車前，對陸靳宸說，“你回去吧，我一會兒讓淩川送我。”
“……”
陸靳宸沒接話。
周身氣息冷郁。
她一下車，淩川就快步上前來，“阿缇，剛剛許小萱給我打了電話。”
溫晚缇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詫異。
“她說了什麽沒？”
淩川解釋，“她在電話裏哭着說對不起你，是她偷了你的稿子，她說她已經買了回南城的火車票。”
“你問她了？”
“沒有，我接到電話，她就開始哭。還說，她媽媽死了之後，她就想跟你坦白的，但一直沒勇氣，就拖到了現在。”
溫晚缇和淩川說着話進了耳宴。
又過了兩分鍾，陸靳宸正準備開車離去，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看見來電顯示的名字，他眸底劃過一抹寒意，長指按下接聽鍵。
“靳宸，我要跟你道個歉。”
“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我，是阿缇。”
“靳宸，我爲什麽要跟她道歉，我跟你道歉，是因爲我剛剛得知，付巧巧那丫頭自作主張的替我出氣，從耳宴的工作人員那裏買了溫晚缇的稿子……”
“我是擔心溫晚缇因爲這件事又遷怒于你。剛才聽付巧巧承認這件事的時候，我十分生氣……”
“林姗姗。”
陸靳宸沉怒的打斷林姗姗的話。
“這真是付巧巧做的，跟你沒有半點關系嗎？”
“靳宸。”
林姗姗的聲音帶着哭腔，委屈又難過，“不管你信不信，這次的事，我事先都不知情。”
“靳宸，我知道，你不會信我。可是，我還是抱着一絲希望主動的告訴你，希望你能相信我。”
“現在，我應該死心了，溫晚缇之前說得對，隻要她想搶走你，她一定就能把你搶走。她果然報複我了，因爲我搶走了她愛的宋紹寒，她就來搶走我最愛的人。”
“可是，靳宸，你難道不知道，她有多恨我，就有多恨你嗎……”
“姗姗，你拿着水果刀做什麽，把水果刀給我。”
手機那頭，突然響起林希澤的聲音，滿滿的擔憂和緊張。
陸靳宸的面色變了一分。
林姗姗的哭聲回蕩在車廂内。
“你别過來，哥，你再過來，我就割破手腕。”
“姗姗，你别做傻事。”
“我不想活了。”
林姗姗的哭聲絕望，“哥，靳宸不相信我，偷溫晚缇稿子的事真的是付巧巧自做主張幹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靳宸不相信你，哥哥相信你。姗姗，你聽話，把水果刀放下，别傷到自己。”
林希澤看得膽戰心驚。
生怕林姗姗割傷了自己。
“哥，你知道嗎？我現在隻要閉上眼睛，就能看見我們的媽媽，被那幾個人渣糟蹋。我不知道媽媽當年是怎麽忍受着那些的……”
她越說，哭得越厲害。
像是随時會哭死過去，“哥，我現在不知道怎麽辦，我好想媽媽，要是媽媽還活着該多好。如果可以，我願意用所有的一切去換媽媽活着。”
“姗姗，媽媽隻是換種方式陪着我們。”
林希澤何嘗不想念自己的母親。
他濕了眼眶，一步步走過去。
離林姗姗還有兩步的距離時，她突然又反應過來的驚叫，“哥，你不許再過來。”
“姗姗。”
“哥，下輩子，我再做你的妹妹。”
手機裏一聲響，應該是手機掉在了地上。
接着，是水果刀掉在地上的聲音，和林希澤心痛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