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笑了,“夏木,我聽說姗姗爲了陸靳宸都撞墓碑了,他會不在這兒,你是不是怕我進去打擾他們?”
他臉上的笑帶着嘲諷。
夏木很無語地看着宋紹寒。
“我家爺讓我等到宋少你來,既然你來了,那我就回去了。”
話落,夏木擡步就走。
-
陸靳宸在汪正的病房裏。
他和夏木把林姗姗送回醫院後,對夏木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汪正真的是照着溫凱的傷打的。
他此刻胳膊和腿都打着石膏。
還鼻青臉腫。
說話都不伶俐,還心心念念着汪家,“陸少,我已經照着溫小姐說的做了,您看,是不是放過汪家?”
陸靳宸修長的身軀站在病房裏,居高臨下睥睨着汪正,不以爲然的說,“如果阿缇當初沒找到我,恐怕現在溫凱已經死在監獄裏了。”
汪正的老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陸少,您誤會了,我那隻是想教訓一下溫凱,絕沒有要他死的意思。”
“是嗎?”
陸靳宸笑了一聲。
如潭的深眸裏一片探不出情緒的晦暗,“這麽說來,你是不想替自己兒子報仇?”
“……”
汪正被他的話一噎。
心頭恨不得弄死陸靳宸,可面上,卻一臉的卑微如泥,“陸少,我那孽子是死有餘辜。”
陸靳宸的眼角餘光掃了眼旁邊的汪旭,點點頭。
“你既然知道汪振秋死有餘辜,還想置溫凱于死地,那真的是可惡之極了。”
“陸少……”
“我可以不再爲難汪家,但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陸少您說,我一定做到。”
“子不教父之過。汪振秋死了也抹滅不了他曾經的罪行。你就替他跟阿缇磕三個頭吧。隻要做到這一點,之前的事,就一筆勾銷。我不會再爲難你整個汪家。”
“陸少。”
汪正和他孫子汪旭同時開口。。
陸靳宸面不改色。
最後,汪正用眼神制止汪旭,他咬牙問,“陸少,是不是我做到這件事,你就不會再提别的要求,真正的放過我汪家了?”
“不信的話,你可以不做。”
“我答應,但我現在這般樣子,恐怕十天半月都下不了地。能不能勞煩陸少讓溫小姐來醫院?”
“有種東西叫輪椅。”
“好。”
汪正幾近咬碎牙齒。
陸靳宸把他的恨意看在眼裏,眸底掠過一抹嗜血的冷意。
轉身離開時,陸靳宸冷冷地警告汪旭,“以後離阿缇遠點,不許再去打擾她。”
陸靳宸離開後,汪正發了通火。
末了,咬牙切齒地罵,“陸靳宸那個雜種,今日的羞辱,我日後定然加倍還給他。”
“爺爺。”
汪旭輕輕地喊了一聲。
汪正看着他,心裏的恨意還是平定不下來。
他冷冷地說,“當年溫成新和同夥綁架陸靳宸和宋紹寒,以及林家母女。最後把鳳靜之糟蹋至死。這些年,整個南城都知道陸靳宸喜歡林姗姗。
我也被騙了,以爲父債子女償,陸靳宸對溫家兄妹是恨之入骨的。不曾想,他不僅娶了溫晚缇,救出溫凱,好像,對溫晚缇還有感情。”
-
陸靳宸回到南苑,溫晚缇已經睡着了。
他站在床前靜靜地看了她幾分鍾,轉身去衣帽間拿睡衣的時候,不經意一眼,看見地上一片細小的碎紙片。
他蹲下身,撿起來。
深眸看向旁邊的垃圾婁。
第一眼,沒看見除了垃圾之外,還有别的東西。
陸靳宸就又朝溫晚缇看去一眼,她睡得很熟。
模樣恬靜又美好。
他眸底漫進一絲暖意,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摸她的臉。
手剛觸到她的臉頰,她突然翻身,他另一隻手裏的手機,不知怎麽回事就沒拿穩。
一下子掉進了垃圾簍裏。
他彎腰,去撿手機,就又露出兩小碎紙片。
其中一碎紙片上,還有字。
陸靳宸一眼就認出,那是溫晚缇的字。
很好看的行書體。
他眸色深了一分,把手機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撿起那兩小紙片,都有字,撕得很碎,其中一張上的字,隻剩下半邊。
一個‘擊’字。
他心頭微微一緊,那是一個陸字被撕爛的。
擡眸,朝翻身面朝裏側的溫晚缇看去一眼。
陸靳宸一手拿手機,一手拿垃圾簍去了書房。
關上書房的門。
他拿着手機走到書桌後,把手機放在書桌上,很認真的把裏面的碎紙片一一撿起來。
在這個用手機的時代。
溫晚缇又沒有每天練字的習慣。
寫了字,還撕掉。
他便想知道,她寫的什麽。
陸靳宸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
把溫晚缇撕掉的碎紙片,一一拼好,想用透明膠粘起來,但想到什麽,又放棄了粘住的念頭。
看完之後,他抿着嘴角,良久都未動一下。
記憶像是穿過了時空,把他帶回到高三的時候。
溫晚缇和林姗姗都才上初二。
某天,他得知林姗姗讓家裏的保镖帶了條狗,等在溫晚缇放學回家的路上,放狗咬她。
他跟同學這換了值日,趕到的時候,正好看見那條大狼狗朝濁溫晚缇撲去。
一向反應力很快的她,完全愣神在那裏。
沒有跑,更沒有絲毫反擊的準備。
他來不及多想,把自己的手機朝那條大狼狗砸了過去。
大狼狗被不明之物砸到了嘴,痛得叫聲都變了音。
看向溫晚缇時,模樣卻更加兇殘。
它再次撲向她時,溫晚缇還沒動。
她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後面。
後來,是他抱着她就地滾了幾圈,躲過狼狗的追咬後,他擡腿替向它的嘴。
幾個回合下來,将大狼狗制住。
躲在暗處的林姗姗在這時跑過來,問他有沒有受傷。
他回頭看去,溫晚缇還沒有從地上站起來。
她隻是換了個坐的姿勢,用漠然的眼神看着他們。
那眼神,還有些許的空洞。
陸靳宸的嘴角動了動,解釋的話,終是沒說得出口。
他知道,她認定了,是他和林姗姗合夥放的狗。
晚上回到家,他把下午的情況想了一遍,越發的覺得,溫晚缇不對勁。
後來,連續幾天,他暗中觀察,發現她都時常發呆,遲鈍。
一個星期後的傍晚,他跟在她後面,看見她進去一家心理診所。
他等在外面。
整整一個小時,她才從心理診所出來。
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震響,陸靳宸的思緒被強行從回憶裏拉回。
視線落在桌上的紙條上。
他深邃的眸子裏漫進一層暗沉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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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後。
陸靳宸提着垃圾簍從書房出來。
洗了澡上床。
從身後把熟睡的溫晚缇摟進懷裏。
感覺到她身子微僵,他在她耳邊低聲安撫,“睡吧。”
迷迷糊糊的,溫晚缇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