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缇當時正在和于暢通電話。
許小萱一臉難過,還紅着眼睛的樣子令她詫異了下。
旋即關心地問了一句,“小萱,你怎麽了?”
又跟于暢說一會兒再聊,結束通話。
許小萱哽咽地說,“缇姐,我媽媽生了病,我哥打電話讓我回老家照顧她,我要辭職。”
“什麽病?你先别哭。”
溫晚缇讓許小萱到一旁的沙發前坐下。
她倒了一杯水遞給她,才接過她的辭職信。
許小萱哭着說了她母親的病情,需要手術,手術費加後續治療費,要好幾十萬。
她哥哥和父親都要上班掙錢,沒有人照顧她母親。
又請不起護工,她必須回去照顧。
溫晚缇抽出紙巾替許小萱擦眼淚,溫和的安撫道,“你别難過,回家之後好好的照顧你媽媽,肯定會沒事的。”
“缇姐。”
許小萱淚眼朦胧的望着溫晚缇。
溫晚缇拍拍她的背,“你來耳宴雖然時間不長,但工作很努力,我讓财務給你多結三個月工資。等照顧你媽媽做完手術,随時都可以回來上班。”
“謝謝缇姐。”
許小萱既感動又内疚。
嘴角動了幾動,想說什麽,終究是沒有勇氣。
溫晚缇批了她的辭職信,讓她去領工資。
許小萱領到工資的時候,微信消息響起。
是溫晚缇轉賬給她一萬塊錢,讓她好好照顧她母親。
看着那一萬塊轉賬,許小萱緊緊地咬了咬嘴唇,又泣不成聲。
她收下錢,給溫晚缇回了一句,【缇姐,小萱會永遠記得你的恩情,祝你和陸少恩愛白頭。】
【缇姐,那個白姗姗,你一定要防着她。】
辦公室裏。
淩川告訴溫晚缇,許小萱的哥哥前兩天就打電話給許小萱,讓她回家。
他無意聽見了幾句。
應該是手術的錢不夠。
“阿缇,要不,我讓大家給許小萱再籌一點錢吧。那種病沒幾十萬,根本不行。”
溫晚缇點頭,“行啊。”
淩川站起身道,“你已經捐了一萬,就不用再捐到集體裏了。那麽多錢,你真舍得。”
溫晚缇白他一眼。
“錢可以再掙,生命隻有一次,能幫就幫一下吧。平時聽許小萱說,她媽媽對她很好。”
聽出溫晚缇語氣裏的羨慕。
淩川的眸底掠過一抹憐惜,旋即又揚笑,調侃地說,“阿缇,你要是想要個好媽媽,我可以把我媽讓給你的。”
“怎麽讓?”
溫晚缇問。
她從小到大,都特别羨慕别人的媽媽。
活了二十三年,她還沒見過,有誰的媽媽,能比姜麗梅對孩子更壞的。
淩川笑着挑眉,“當我幹妹妹,或者……”
後面的話,被溫晚缇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
電話是姜麗梅打來的。
溫晚缇猶豫了下,還是接了起來。
“溫晚缇,我不給你打電話,你是不是已經忘了,你媽還在醫院裏躺着呢。”
姜麗梅被打得不輕。
那張臉,沒有十天半月,是不能恢複原樣的。
“有你的提醒,我想忘也忘不了吧?”
溫晚缇不客氣地嘲諷回去,“怎麽,林姗姗和林家的人沒有去看你嗎?”
“你還好意思說,你還不如姗姗。她還給我買了點水果,你那天晚上來給我交個費,都要從我工資扣。溫晚缇,你是怎麽好意思告訴别人,你是我女兒的?”
“還真不好意思。”
溫晚缇笑得很冷,“要不你把項鏈還給我,我們斷絕關系。”
“你這個沒良心的,我十月懷胎生下你容易嗎?當初生你的時候,我還大出血差點把命丢了。然後,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養大,還要替你那個綁架犯父親贖罪……我容易嗎我……”
“你再唠叨,我就真要你把項鏈還給我了。”
“一條項鏈你那麽稀罕,你想戴項鏈不會喊陸靳宸給你買啊。我想吃水果,你等會兒去超市,每樣水果給我買一點來。”
“每樣?”
“是啊,買好的,不許買特價水果。”
“你給我轉錢吧,我的錢都用來買項鏈了。”
“不轉。你要是不買,我明天就告訴全醫院的人,你溫晚缇有多不孝。”
溫晚缇不想去醫院看姜麗梅。
但想到那條項鏈,她又覺得,自己應該去看看她。讓她早點戴上。
她越想越覺得,告訴汪美鈴的人,是林姗姗。
因爲她記得,她和陸靳宸領證,是傍晚領的。
不論是進去的時候,還是離開的時候,她都是戴着口罩的。不是很熟的人,根本不可能認得出來。
汪美鈴不說,她隻能把希望寄托到項鏈上。
她在超市買了點特價香蕉和特價蘋果。
因爲是陸靳宸派的司機接送她上下班,去醫院的路上,她撥了個電話給陸靳宸。
陸靳宸接得挺快,他低淡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鑽進她耳裏,“喂。”
“陸靳宸,我要去一趟醫院,晚些才能回去。”
“去醫院做什麽?”
陸靳宸的聲音淡了一分。
早上她上班前,他就霸道的提了要求,她下班必須馬上回家。
“姜麗梅給我打電話,讓我買水果送給她。”
溫晚缇現在已經喊不出‘媽’這個字了。
即便是面對姜麗梅,她也極少會稱呼她‘媽’。
“靳宸,我今年想給伯母織一條圍巾,你什麽時候有空,陪我去買線好不好?”
手機那頭突然響起的聲音,似一股涼意透過電波,鑽進了溫晚缇的心裏。
不經意的,她的手指按到了挂斷鍵。
看見屏幕上顯示着的通話時長。
溫晚缇的唇瓣緊緊地抿起。
清眸裏一抹情緒剛浮現,就被她強壓了下去。
南苑别墅大門口。
陸靳宸看着被挂斷的電話,臉色轉黑。
面前,林姗姗還不知他生了氣的問“靳宸,我前些天在家特意學了幾種花形,到時我給你也織一條圍巾。”
“我不需要,你織給宋紹寒就好了。”
林姗姗的眼睛一下就紅了。
滿眼委屈,聲音也幾近哽咽,“好,那我就給伯母一個人織。到那天,你會跟我一起去看伯母嗎?”
“還有一個月呢,到時再說。”
“我知道了。”
林姗姗擡眼望着陸靳宸時,眼淚在眼眶打轉。
那模樣,悲傷又隐忍,“靳宸,你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我好了是不是?”
陸靳宸的眉頭微微皺起,他對林姗姗好了這麽多年。
一直把她當成妹妹來關心,照顧着的。
“如果不是,你就不會連别墅都不讓我進,就站在這門口跟我說話了。靳宸,你是怪我不接受溫晚缇嗎?如果是這樣,我無話可說,我若是接受了她,那我将來就沒臉去見我媽媽。”
她哽咽着,“我隻要一想起我媽媽是被那幾個人渣糟蹋死的,我就控制不了自己對他們的恨。而溫晚缇,是那個人渣的女兒。”
“靳宸,我不會再來南苑找你了,以後,我也不會找你一起去看伯母和我媽媽。”
說完,她轉身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