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姗姗淚眼汪汪的盯着陸靳宸,心疼到了極緻,“靳宸,你是不是很疼?”
“有一點。”
陸靳宸的聲音很淡。
趴在床上的他,視線在林姗姗的手上停頓了一秒。
而後越過她,看向站在她身後的溫晚缇。
自上而下打量完,才開口喊老夫人,“奶奶,您怎麽來了。”
“你都這樣了,不讓我來?還想瞞着我不成?”
老夫人瞪他一眼。
蹲在地上的林姗姗趁陸靳宸和老夫人說話的時候,突然緊緊抓住他的手。
站在她身後的溫晚缇眸色變了變。
但沒開口。
隻是淡淡地看着林姗姗和陸靳宸。
聽着她哭着說,“靳宸,要是有可能,我甯願那些硫酸都潑到我身上,也不想讓你受傷……”
“姗姗。”
陸靳宸剛才手術的時候打了麻醉。
這會兒根本沒多少力氣。
他皺着眉,剛要抽出手,林姗姗就抓得更緊。
他臉色也跟着變了一分。
好看的眉頭皺得更緊。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溫晚缇的手機鈴聲響起。
他擡眼看去,她抿着唇,收回視線。
對老夫人說了句,“奶奶,我出去接個電話。”
便轉身,出了病房。
病床上。
陸靳宸看着溫晚缇離開,臉色直接黑了。
-
電話是淩川打來的。
他這會兒人在警局。
“阿缇,我問了……那個歹徒不肯交代。但你放心,肯定會問出結果來的。”
“學長,現在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溫晚缇站在醫院走廊上。
眸光看着病房門。
“陸靳宸的手術還沒結束嗎?”
“結束了。”
她捏着手機的力道緊了緊。
想到什麽,幹脆轉過身,背對着病房。
雖然在手術室外那會兒,她說陸靳宸是她的男人,和林姗姗沒有關系。
可剛才,林姗姗握着陸靳宸的手,她便清楚,自己才是那個沒有關系的人。
他和林姗姗青梅竹馬長大。
他也很嚴肅的告訴過她。
不管她如何,他對林姗姗,都不會變。
是什麽不會變呢。
應該,是指對她的感情吧。
就像老夫人剛才說的,他之前是因爲人盡皆知的後遺症,才沒有娶林姗姗。
接完電話,溫晚缇又去了一趟洗手間。
特意給他們多點時間相處。
果然,她從洗手間回來,遠遠的,便見林富生和老夫人在走廊上說話。
腳步微頓了下。
她才走過去。
老夫人隔着幾步遠,就喊她,“阿缇,時間不早了,靳宸讓你跟我一起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再來看他。”
“那,他呢?”
溫晚缇朝病房門口看去一眼。
遲疑地問。
“有特護照顧他,再說,他一個大男人,受點傷而已,沒那麽嬌貴。”
停頓了一秒。
老夫人又溫和地問,“阿缇,你要不要進去,跟靳宸說一聲?”
溫晚缇再次看向緊閉的病房門。
搖頭道,“奶奶,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好,那,我們走吧。”
老夫人不知道林姗姗和陸靳宸在裏面說什麽。
怕溫晚缇進去,看見了會不開心。
并沒真想讓她進去。
溫晚缇便是聽出了老夫人并非想讓她進去病房。
想到陸靳宸是因爲她受的傷。
她告訴自己,不管他何時提出離婚,她都絕不糾纏的成全他們。
反正,他們的婚姻隻是一場交易。
-
溫晚缇送陸老夫人剛回到陸宅。
手機就又震響。
看見來電是陸靳宸打的,她眸底掠過一抹微愕。
按下接聽鍵,淡淡地“喂”了一聲。
陸靳宸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你在哪兒?”
“我剛和奶奶回到家。”
陸奶奶讓傭人扶她上樓,客廳裏,便隻剩下溫晚缇一個人。
陸靳宸聽她說回家了,頓時不高興地問,“溫晚缇,你竟然跑回家了?”
“是啊,有什麽不對嗎?”
“我是爲誰受的傷?你不留在醫院照顧我,竟然一聲不吭的就跑回家去了?”
陸靳宸的麻醉藥效可能是完全散去了。
聲音比剛才在病房裏的時候大了許多。
“……”
溫晚缇皺眉,“不是你說,讓我和奶奶回家休息的?”
“我隻說讓奶奶早點回家休息。”
陸靳宸很生氣,“你馬上讓司機送你回來醫院。順便,給我把睡衣帶來。”
“我去,方便嗎?”
溫晚缇不相信,這種情況下,林姗姗會不留下來照顧他。
陸靳宸被她氣笑了,冷冷地問,“我是你男人,你說你來醫院照顧我,方便不方便?”
溫晚缇撇嘴。
-
溫晚缇讓司機送她回醫院。
回到病房,隻有陸靳宸自己在床上趴着,不知和什麽人打電話。
她走到病床前,他才擡頭朝她看來。
不高興地睨了她一眼。
然後,結束通話。
對溫晚缇吩咐,“打盆水,幫我擦一下身子。”
溫晚缇擰眉看着他,“你這個樣子,怎麽擦?”
“那我也不能髒死。”
溫晚缇不知道陸靳宸哪兒來的氣,說話的語氣,很不好。
她點點頭。
去打了盆水出來。
剛放下水盆,陸靳宸又說,“把門鎖上。”
溫晚缇鎖了門返回病床前。
蹲下身子擰好毛巾,一擡眼,見陸靳宸定定地看着自己。
溫晚缇的眼神閃了下。
把毛巾遞給他,“你先洗臉。”
“你幫我洗。我是因爲你受傷的,你是不是該對我好點?”
陸靳宸皺着眉頭,拒絕接毛巾。
溫晚缇不說話。
沉默的幫他洗臉。
洗完臉,他又把手伸出來。
溫晚缇看着他的手,想起剛才林姗姗握過。
她嘴角輕抿了下。
把毛巾塞到他手裏,丢下一句,“我要去洗手間,你自己洗。”
便真的站起身,去了洗手間。
陸靳宸眸光深沉地看着她的背影。
見她關上洗手間的門,他才低頭,看着手裏的毛巾。
溫晚缇從洗手間出來,陸靳宸還保持着剛才的姿勢。
毛巾也是她剛才塞到他手上的樣子。
“那會兒,姗姗抓着我的手,你爲什麽轉身出去?”
溫晚缇被陸靳宸問得一愣。
對上他探究沉郁的眼神。
她不答反問,“你覺得,我應該看着你和你的小青梅卿卿我我?”
“溫晚缇。”
陸靳宸黑着臉。
聲線沉涼,“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跟林姗姗卿卿我我了?”
“沒有嗎?”
溫晚缇的臉色也不好。
完全不在意他現在還是還趴在病床上。
并且,是爲了她受的傷。
她嘲諷的問,“那你爲什麽任由她握着你的手?還是說,你覺得,她一個有夫之婦,握着你這有婦之夫的手是很正常的行爲。”
陸靳宸冷冷地說,“你來試試,滿背的傷加上麻醉之後,你有沒有力氣?”
溫晚缇眨了眨眼。
放慢了語速,“所以,你是沒力氣?”
“當然。”
陸靳宸剛想責怪溫晚缇,爲什麽不保護她自己的老公,任由别的女人接近。
溫晚缇卻又問出一句,“你沒力氣掙紮開林姗姗,難道也沒力氣說話,沒力氣喊她松手嗎?”
“我要是沒喊她松手,你覺得,還輪得到你在這兒?”
他的話音落。
病房的門就從外面被推開。
是林姗姗去而複返。
她還提着兩個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