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誰說的?”
溫凱墨色的眸子裏情緒複雜。
不敢置信的看着左野。
白家之前主動找過阿缇?
左野,“反正不會是阿缇告訴我的。”
溫凱低頭,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感受。
莫名的,心口處有些堵。
左野不說話,隻是安靜的看着他。
片刻後,溫凱擡頭,看着左野那張線條堅毅的臉,“他們是在陸靳宸之前,找阿缇的?”
“嗯。”
左野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如實的告訴溫凱。
“你出事的時候,我爸媽都在國外旅遊,我那時在執行任務。阿缇一開始是走正常程序,想證明你是正當防衛。”
手指捏着被子一角的力度暗暗加重,溫凱沒插話,隻定定地看着左野。
聽着他說,“後來汪家的人想讓你死在牢裏,阿缇便慌了。白家人就是在那個時候聯系的她,說能救出你來。”
“……”
“阿缇沒答應,因爲除了白家,陸靳宸和宋紹寒,也有那個能力。”
“可她該知道,不論找誰,他們都會提出要求的。”
“是吧。”
左野的聲音低低淡淡的,“阿缇一向聰明,她自是知道要付出代價。可是,那代價由你來付和她來付,不一樣。”
“你告訴我這些,是怕我現在答應白家?”
溫凱聽到這裏,突然不想再聽下去了的打斷左野。
左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又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才說,“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
“你和靳宸簽了三年合約,就算将來你真會選擇白家,那也是三年之後的事。”
左野回頭看了眼病房門口。
溫晚缇還沒回來。
他沉默了下,“靳宸回南城之前,有跟我提到,阿缇要跟他離婚。”
溫凱頓時臉色微變。
“他怎麽想的?”
左野搖頭,“要是阿缇執意離婚,他應該會答應。”
這是他猜測的。
從陸靳宸的談話,以及他的态度看出來的。
溫凱的眉頭皺了起來。
陸靳宸和阿缇之間,他一直不看好。
若是能勸阿缇離開南城,早在幾年前,他就帶她離開南城了。
他們之間隔着仇恨,隔着林姗姗。
“離了也好,阿缇和他在一起,天天看着他和林姗姗暧昧不清,她不難受,我看得都難受。”
溫凱要是知道,之前林姗姗讓陸靳宸和溫晚缇在他們母親忌日的時候做陌生人,怕是會更加生氣。
當然,左野也不知道那些事。
溫凱的反應,他同樣不意外。
隔着仇恨的兩個家庭,隔着仇恨的兩個人。要想沒有任何的芥蒂,那得是怎樣的心胸,和怎樣的感情…
多深的愛和執念,才能抹平仇恨和傷害。
“我以爲告訴了你剛才那些,你會有不一樣的考慮。”
淡淡地吐出一句,他看着溫凱的眼神裏掠過一抹似笑非笑。
溫凱抿着唇,臉色不好看。
“你告訴我剛才那些,我隻會更加支持阿缇和陸靳宸離婚。”
他倒甯願,當初阿缇選擇白家。
哪怕是他簽份賣身契,也好過阿缇出賣自己的婚姻和幸福。
左野擰眉,“……”
他竟然無言以對。
“靳宸以前是傷害過阿缇,但現在,他對阿缇的在意,我看得出來。他和林家也已經決裂了。”
“那又怎樣,林家于他始終有救命之恩。”
反之,他們的父親是他的仇人。
溫凱和左野的立場不同。
他覺得左野是向着陸靳宸的,而他是阿缇的哥哥,他自然要向着阿缇。
“隻要陸靳宸念着恩怨,就不可能和林家完全決裂,對林姗姗,也不可能形同陌路。”
他看着左野的眼神裏噙着涼意,“他若是真對阿缇好,阿缇又怎麽會想離婚。”
他隻恨自己如今身不由己,不能陪着阿缇。
她一個人在南城,有什麽事也不告訴他,而是一個人默默承受。
-
溫晚缇從洗手間出來,并沒有立即回病房。
想起剛才律師在電話裏說的,她清秀的眉又微微皺了起來。
之前陸靳宸也說過,林姗姗出了院,手機關機,不知所蹤。
猶豫了下,她登錄郵箱。
回複了一封郵件,給林姗姗發郵件給她的郵箱。
溫晚缇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林姗姗會回複她。
前幾天林姗姗的醜聞被爆出來,再加上她之前自曝的,她大出血住院,陸靳宸對她不管不顧的消息。
她一直未出來澄清,隻有她的腦殘粉在蹦哒。
後來,又有人爆料,說她耍大牌,欺負新人等等醜聞。
她的名聲就算沒全毀,也臭得差不多了。
現在那個冒充她的女人又被抓,如果這事林姗姗真有參與,那她估計是沒臉見人。
才想着逃跑。
手機上有消息進來。
溫晚缇點開,是某個有聲渠道發來的。
問她的新劇本何時上有聲劇,隻要她的有聲劇上架,資源随時爲她傾斜。
-
此時,南城警局。
狹小封閉的房間裏。
陸靳宸見到了那個冒充溫晚缇的女人,單女月。
盡管之前看過照片,也聽夏木描述了,她長得和溫晚缇真的很像。
可真正看見本人,陸靳宸還是詫異了下。
抛開氣質等形象的東西,單看五官,長相,實在太像了。
他大腦做的第一反應,就是雙胞胎才能如此的像。
整容什麽的,不可能整到這種程度。
并且,這個單如月并沒有化妝,完全素顔的形式。
隻是頭發淩亂,面色憔悴。
盡管身上穿的衣服不差,但在這裏關了兩天,也是又髒又皺了。
看見他,單如月沒有任何的驚訝。
“聽說,你把該說的,都說了。”
陸靳宸淡淡地開口。
聲音聽不出情緒。
單如月隻和他目光對視了一秒,就低下頭,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你們想知道的,我都說了。”
“聽說,你是你奶奶撿回家的。”
陸靳宸的視線掃過她幹裂出血的嘴唇,對身旁的夏木說了句什麽。
夏木詫異了下,旋即恭敬應了聲,轉身走了出去。
提到奶奶,單如月重新擡起頭看向陸靳宸,“你不要傷害我奶奶。”
陸靳宸挑眉。
“那你可知道姜麗梅在哪兒?”
“我是真的不知道。”
單如月倒是不傻,聽出了陸靳宸話語裏的威脅。
她之前聽姜麗梅說過,陸靳宸是怎樣的心狠手辣。
對林姗姗那樣的救命恩人之女,都始亂終棄,不管不顧。
在商場上,更是殺伐果決,再想到,姜麗梅去她們村收垃圾,幹苦力活,就是陸靳宸的手筆。
她心一下就慌了。
恐懼掩都掩飾不了,又見陸靳宸突然沉了臉色。
不滿她說不知道的回答,她一下就急紅了眼睛。
聲音不禁染上哽咽,“我是真的不知道姜麗梅在哪兒,那個女人墓碑前的字,也是她讓寫的。她說她恨你和林家,恨你一直幫着林姗姗傷害她的女兒。”
“我隻是因爲長得像她的女兒溫晚缇,才被她用來利用。我一開始是不願意的。可是,她說了許多溫晚缇被你和林姗姗傷害的事,她說,我和溫晚缇是雙胞胎,才會長得那麽像。”
“我從小不知道自己身世,所以,我就信了她的話。答應幫她假裝陷害溫晚缇,一開始你們對溫晚缇的誤會有多深,等查出真相後,你就會多後悔,從而對她死心踏地。”
“她這樣告訴你的?”
陸靳宸的臉色因她急切而慌亂的話語越來越沉。
溢出薄唇的嗓音猶如裹着冰棱,聽得人心頭發寒。
單如月的頭低得不能再低,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
聲音因爲害怕而帶着顫音,“是的,她說,她恨死了你和林家。還說,這件事,是她和溫晚缇計劃好的。說等你完全的喜歡上了溫晚缇,不再念着林家的恩情,溫晚缇才能過上好日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