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軍俘虜的所有北洋軍将士。如果可以,我們大帥還想把貴軍繳獲北洋六鎮的所有武器裝備也全部贖回去。”徐世昌也不矯情,直接回答。
“你們袁大人的胃口不小!”楊興國似笑非笑的回答。然後話鋒一轉,直接問道:“想把這些東西都贖回去,沒有問題,隻要你們袁大人出得起價格,我可以全部給你!”
“但我要提醒徐大人,這些俘虜和武器裝備都是遼東軍付出巨大犧牲取得的戰果,如果沒有一個讓我和麾下将士滿意的價格。就算我同意,麾下付出巨大犧牲的将士們也不會同意。”
想想袁世凱給自己的底線後,心中産生一絲不好預感的的徐世昌還是硬着頭皮回答:“一百萬兩白銀,遼東軍俘虜的北洋軍将士應該不超過五萬人,二十兩白銀一個人的價格應該不算太低。至于武器裝備,我們另算,就按照遼東軍外銷二手武器的價格計算,有多少銀子我們就出多少銀子。”
楊興國忍不住冷笑道:“二十兩白銀一個人,你們袁大人是在打發叫花子嗎?我遼東軍俘虜的可都是訓練三個月以上的老兵,其中有一半人甚至是當兵半年以上的老兵。”
“據我對你們北洋軍的了解,訓練一個這樣的老兵,你們至少要花費五十兩白銀。至于那些半年以上的老兵,各種花費甚至超過一百兩。你們就拿二十兩銀子來忽悠我,難道是看我遼東軍好欺負。”
“對了,我差點忘了,這些俘虜中間還有千棚目以上軍官,軍官的價格可不能用普通士兵來算。既然你們沒有誠意,那就不談了,反正關外有的是礦山,把他們送到礦山挖礦,不用半年時間就能給我賺到一百萬兩白銀。”
說完,楊興國就擺出一副要走的架勢。
發誓一定要把所有軍官帶回去的徐世昌馬上意識到,楊興國看起來很年輕,但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容易對付,甚至還有點老謀深算。
爲了避免談判破裂,暫時有求于遼東軍的徐世昌隻能不顧身份擋在楊興國面前,然後絕味急切的說道:“楊司令,具體價格我們還可以再談。普通士兵我們不要了,隻要軍官。一百萬兩白銀贖回所有軍官,武器裝備另算。”
看到楊興國還是搖搖頭,一副要離開的架勢。
徐世昌隻能一臉無奈追問道:“楊司令你要什麽價格?我們什麽都可以商量!”
聽到這裏,楊興國終于重新回到自己座位。徐世昌則瞪着一雙既憤怒而又憋屈的目光盯着楊興國,看看楊興國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讓徐世昌失望的是,楊興國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一臉若有所思反問道:“徐大人你是朝廷正一品大員,我想知道,我俘虜的北洋六鎮統制,他們在朝廷是幾品?還有統制下面的協統,标統,營管帶,哨官,排長,棚目,分别是幾品武官。”
盡管不知道楊興國爲什麽會有此一問,但爲了讓談判不再中斷,徐世昌還是硬着頭皮回答:“鎮統制依照慣例是朝廷正三品武官,協統是正四品武官,标統是正五品武官,營管帶是正六品武官,哨官是正七品武官,排長和棚目沒有品級。”
說完後,徐世昌直接反問道:“楊司令,他們的品級和談判有關系嗎?”
“當然有關系,而且關系還很大。因爲,我手裏那些俘虜的贖金都是按照他們在朝廷的品級來算的。品級越高,那就說明他們越值錢。”
徐世昌心裏咯噔一跳,馬上産生一絲非常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這種預感剛一出現,面前楊興國就繼續說道:“徐大人你是朝廷正一品大員,贖金二十萬兩白銀。我也不坑你們袁大人,我手裏的所有北洋軍俘虜,就以徐大人你的贖金爲基礎,品級低一個級别,贖金在上一品級的基礎上減半。”
“剩下俘虜中品級最高的是正三品,在徐大人你的基礎上折半以後再折半就是五萬兩白銀,協統兩萬五千兩白銀,标統一萬兩千五百兩,零頭我就不要了,算一萬兩千兩。營管帶六千兩白銀一個,哨官三千兩白銀一個。”
“排長沒有品級,那就算一千兩一個,棚目五百兩一個。”
“嘶……”聽完楊興國決定,一臉目瞪口呆的徐世昌除了震驚已經沒有别的詞語可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按照楊興國給出來的價格,大帥要想贖回哨長以上軍官,至少要準備兩百五十萬兩白銀。
這還是至少,細算的兩百五十萬兩白銀都不止。
更重要的是,一支部隊想要形成戰鬥力,光要哨官以上軍官還不行。有着豐富作戰經驗的排長和棚目同那些高級軍官一樣重要。
如果把那些底層軍官也全部算上,五百萬兩銀子也許都不夠。
五百萬兩銀子對于大帥來說是一個什麽概念,北洋軍十萬精銳一年的軍饷差不多就是這個數字。而以大帥現在的實力,就算把家底全部拿出來也湊不夠五百萬兩白銀。
當然,就算袁世凱湊夠了五百萬兩白銀,把軍官全部贖回去。接近破産的袁世凱也會因爲沒有銀子而無法利用這些贖回去的軍官擴軍。那對于袁世凱而言,這些軍官就是白贖了,沒有任何作用。
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的徐世昌慢慢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後,下意識就想到了坐地還錢。
但話剛一說出口,楊興國就似笑非笑回答:“你确定你們袁大人不肯出這些銀子。”
“如果這樣的話,我還真要替那些俘虜說句公道話。他們豁出性命給袁大人賣命,最後卻受到了不公正待遇。就算最後我擋他們回去,他們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效忠你們袁大人。”
“因爲,同是給袁大人賣命,袁大人舍得給你花銀子,卻舍不得給他們花銀子,這明顯是看不起他們這些武将。”
“消息傳出去,不僅僅我手裏那些俘虜,我相信關内剩下幾鎮北洋軍也會因此而對袁大人的不公正待遇而對袁大人不滿。”
聽到這裏,徐世昌就好像重新認識楊興國一樣,再次滿臉震驚的看着他。
不僅如此,心中直接浮現出兩個字,陷阱。
從一開始,楊興國就布置了一個大大的陷阱,一直到袁世凱踩進入都還沒有發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