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城越來越近,安永泰的心更加沉重,當他帶着隊伍趕到長天一線等來的卻是莫麗铎的一個屬下時就隐隐覺得事有蹊跷。
莫麗铎的屬下用各種方法拖延時間,直到一個時辰後安永泰才驚覺上當了,不顧胡子的阻攔,沖破層層包圍闖出了那個峽谷,一刻不停的向平安城趕來。
君與閣的大軍在半路上與他們彙合,從墨軒那得來的情報卻與春玲兒的完全不同,他顧不得去細糾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平安城一旦淪陷,大華就相當于大開門戶,讓大漠的士兵長驅直入!
果然,那城牆下黑壓壓的一片人不就是穿着大漠士兵的衣服嗎,而且,莫麗铎該死的就在這隊伍裏!
安永泰微眯了雙眼,春玲兒啊,春玲兒,你眼中的莫麗铎與真實的他相差很大啊!
安永泰從腰間拔出長劍,就要準備血戰一場時,莫麗铎旁邊的一個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被綁成粽子的不就是沈樂君嗎?
安永泰不顧侍衛的阻攔,直接殺入莫麗铎的軍隊,莫麗铎不但沒有絲毫的躲閃,而是下令士兵們給安永泰讓出一條路來,安永泰帶着幾個侍衛勒馬而立,倨傲的看着十米以外的莫麗铎。
“向來聽聞将軍是信守承諾的人,沒想到竟也如此不守信用,我等在長天一線等你這麽長時間,沒想到你竟趁機攻打我大華的城池,怎可算君子所爲呢?”
莫麗铎嘴角微微勾起,眉毛微微一挑,“閣主這話就不對了,我說是今天在長天一線見,但今天不是還沒過去嗎?”
“哼!”安永泰臉色微沉,冷哼了一句,努力忽略莫麗铎身旁的那道灼灼的視線,“近兩年來,兩國的百姓被戰争所擾,民不聊生,将軍是德才兼備的人才,應該看在黎民百姓的份上,也不該助纣爲虐!”
莫麗铎側過頭,看了一眼不遠處君與閣與莫離寒軍隊的厮殺,眉頭微微皺起。
君與閣不愧是大華第一大閣,戰馬純良,士兵骁勇,而且他們個個身懷武功,與大漠軍隊隻會戰場上的一些粗淺功夫比起來,簡直能以一敵五,這才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莫離寒的軍隊已經出現了一面倒的趨勢了!
安永泰見莫麗铎面現猶豫,加緊說服道,“将軍可看東方,大黑煙冒起的地方可是莫離寒的軍營?他們糧草不保,恐怕在我大華的境内也是蹦跶不了兩天了,将軍又何苦受他牽連呢?”
莫麗铎沒等安永泰說完,焦急的轉過頭去看向東方,濃濃的黑煙已經将東面的天空熏黑,而那黑煙的方向和距離,正是哥哥莫離寒的軍營!
安永泰嘴角微微勾起,繼續說道,“奔布爾草原風景優美,但駐紮将軍的八個營還是小了些,何況八個營裏近一半的人馬都被您帶了來,剩下的既要保護王妃,又要保護幾個月的小世子,人手總是有些不夠用,世子身邊的親衛營一百八十個人抵擋起精銳的士兵來,恐怕連一個時辰都不能抵擋的住啊!”
莫麗铎猛的擡起頭來,眼神犀利,神色複雜,半晌後唇邊挂了一抹虛扶的笑意,“閣主說的是,我之所以來這也不是爲了幫助他的,哥哥性格孤傲狠毒,剛愎自用,又迫害我父皇,我怎麽會幫助他呢?”
“那就好,那我就不送将軍了,還請将軍将身邊的這兩個大華的百姓放了!”
一直沉默的索空緊皺了下眉頭,剛要說話就被莫麗铎伸手攔了下來。
莫麗铎淡淡的說道,“這兩位與我的部下有一些私人恩怨,等他們處理完了,自然會把人放回來,難道閣主與他們認識嗎?”
她是我女人這句話在安永泰的嘴裏轉了一圈又被他咽了回去,他不能沖動,剛還用莫麗铎的妻兒威脅他,如果他知道沈樂君是他的女人,莫麗铎就更不會放了她了!
“好,還希望将軍能說話算數,我雖然與這位姑娘不認識,但大華的每一位子民都是君與閣的兄弟姐妹,明天的這個時候,君與閣等着這兩位回國!”安永泰率先拉着馬的缰繩往後走。
轉過身去,他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他使勁的克制住回頭的*,接着他側過臉看了一眼身旁跟着的宋雨生,宋雨生接到安永泰的視線微微點了點頭,不動痕迹的離開了安永泰的隊伍。
索空再一次将沈樂君扛到了他的帳篷裏,本來想毫不留情的将她扔在毛氈上的,扔到一半時還是放柔了動作。
沈樂君的眼睛紅紅的,鼻頭也紅紅的,很明顯哭過,臉頰上還沾染了不少的髒污,索空歎了一口氣坐在了她身邊,使勁将她翻過去,後面被綁着的手被粗糙的繩子磨出了血痕。
索空拔出腰間的匕首,匕首出鞘的聲音讓沈樂君的脊背一僵,接着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而是匕首落下的同時,沈樂君手腕上的繩子應聲而斷。
沈樂君一經得到自由,快速的向氈子裏側爬去,躲在角落裏,順手抄起一旁的一個酒杯,戒備的看着索空。
索空勾起一側的嘴角,臉上的疤痕微微皺起,顯得神情更加猙獰,“怎麽?你還想打我第二次嗎?”
沈樂君白了臉,突然将手裏的酒杯扔在地上,她知道硬來自己根本不是這個刀疤男的對手,“喂,一個大男人這麽斤斤計較幹什麽啊?”
索空嘴邊的笑意更深,他将匕首插件腰間,然後走近沈樂君,在距離她的臉一寸遠的地方停住,“你上一次打我的頭時也沒有手下留情啊?自從被你打的那一下,我連着半個月都頭疼,這個帳怎麽算?”
沈樂君暗自撇了撇嘴,奶奶的初七,你打就打呗,幹嘛打的那麽使勁,就算是使勁,就該一下打死,哪還有找後賬一說?
索空見沈樂君的臉色一會紅一會白的,無意再爲難她,反正這一次她是跑不出他的手心了!
索空站起身向帳篷外走去,夜色已經深了,那個女人從中午就沒有吃過東西,早該餓了吧!
“你,你去哪?”沈樂君見索空要走,心裏更加不安,潛意識裏覺得和他一個人在一處,總比和一群胡子在一處要好,而且好像這個男人從來沒有真正傷害過自己。
索空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沈樂君,“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再打我一次,我絕對不會對你客氣!”
沈樂君眼神瑟縮了一下,她也沒打算要襲擊他啊,至少沒有外人援助的情況下不會!
很快一陣肉香飄來,沈樂君使勁的吸了吸鼻子,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折騰了一天,她的肚子早就餓的上肚皮貼下肚皮了,之前有生命威脅來不及感受餓!
索空端着一大塊羊肉坐在毛氈邊,用腰間的匕首割下一塊軟香柔嫩的烤羊肉沾了些小盤子裏的椒鹽大口大口的吃着,時不時的用餘光看一眼拼命咽着口水的沈樂君。
索空吃了一大半的羊肉才停了下來,側過臉看向沈樂君那副怨婦一般的表情,心情奇異的愉悅起來,他用刀割下一塊羊肉沾了些椒鹽,“你想吃嗎?”
沈樂君立刻像隻哈巴狗一般,眼睛放出奇異的光彩,很快又收回那饑渴的表情,略顯戒備的看着刀疤男,“你會好心的給我吃?”
“爲什麽不會?我好不容易把你擄回來,難道就是爲了讓你餓死嗎?”
沈樂君一聽不管三七二十一,爬到索空面前,剛要伸手将那塊肉拿下來,索空拿着刀的手忽然擡高,躲開了沈樂君的手。
“哼!”沈樂君瞬間有種我是小狗還被人鬥來鬥去的感覺,她撅起嘴哼了一聲。
索空大笑出聲,“你别急,想吃肉也行,我有一個條件!”
“你先說來看看!”
“你得先給我道歉,然後讓我打一頓,就當是報了當年襲擊我的仇了!”
沈樂君瞪大了雙眼,然後不可思議的看着索空,半晌才氣氛的說道,“道歉行,打我一頓就不行了,我是女人哎,我不知道你們大漠有什麽傳統,但在我們大華,凡是打女人的男人都算不上好男人,簡直就不算男人,是畜生,是被所有人都鄙視的!”
索空被噎的楞了一下,然後故作大方的說道,“好吧,那我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好了,你先道歉好了!”
沈樂君立馬來了精神,道歉好啊,小女子能屈能伸,隻是費些口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