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癟了癟嘴,接着揮了揮手,“不謝,不謝,就是可惜了我那天山雪蓮,千年老參,好有百年的靈芝,還有什麽來着?哦,對,還有一顆紫色的菩提,你們知道嗎?那紫色的菩提有多難找!”
流星還在唠叨不止時,安永泰已經去看第二個受傷的士兵了,先是簡單的處理一下傷口,然後大聲的喊了一句流星!
流星很想裝作沒聽見,但最終還是無可奈何的走了過來,伸手将兩瓶子藥塞進安永泰手裏,然後捂着心髒一副肉痛的表情,高聲喊道,“宋護衛,趕緊給我弄個烤羊腿來,我得安慰一下我這受傷的小心髒!”
宋雨生小跑着過來,嘴角帶着一絲笑意,“護法,咱們沒有準備羊,屬下沒地方弄烤羊腿啊!”
“啊?烤羊腿沒有啊?那來隻*,其實我最不喜歡吃雞了,肉太膩!”
流星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宋雨生,試探着問道,“不會連雞都沒有吧?”
宋雨生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
“那幹糧總有吧?”
安永泰處理完第二個中毒的士兵,站起身看向流星,“提前沒有預料會在林子裏紮營,所以隻帶了很少的幹糧,我已經讓墨軒分給受傷的兄弟們了!”
“什麽?那我們吃什麽?我不管,你吃什麽,我就吃什麽,反正我跟你一樣!”
宋雨生艱難的看了安永泰一眼,然後對流星說道,“閣主,閣主說晚上再吃,中午這頓就先不吃了!”
“什麽?”流星不敢置信的高聲喊了一句,這時溫宏旺用那一隻好手,将咬了一口的燒餅拿過來遞給流星,“那個,護法,我這個燒餅要不給你吃吧?”
流星看了一眼那明顯帶着牙印的燒餅,嫌惡的皺了皺眉頭,“我才不要吃了,哼,我先去前面的鎮子等你們好了!”
流星氣呼呼的牽過一匹馬,上了馬就往林子深處奔去!
“哎,流星!”安永泰皺眉喊了一聲,流星已經奔出去十來米了,他匆忙看向宋雨生,“趕緊安排幾個功夫利索的,跟着流星去,唐門恐怕不會善罷甘休的!”
“是!”宋雨生點了點頭,剛要去安排人,安永泰沉吟了一下,又急着問道,“吳興受傷了嗎?”
宋雨生楞了一下,吳興不過是三營的一個小士兵,不知道閣主怎麽會特意關注他。
“這個,屬下不知!”
“你去看看,我記得上次見過他包紮的手法,很不錯,這裏這麽多傷員,我和軍醫兩個人忙活不過來,讓他過來給我們幫忙吧!”
“是!”宋雨生帶着一肚子的疑惑去辦事了。
吳興很快來到安永泰身邊,恭敬的行禮,“吳興見過閣主!”
“無需多禮,我也是上次在圍剿通州山匪時見過你的伸手利索,正好我這裏缺個搭下手的人,你願意過來給我幫幫忙嗎?”
“隻要閣主需要,就是屬下的榮幸!”吳興恭敬的低下頭。
安永泰記得有一次吳興還爲了救自己受過傷呢,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他真都不願意相信,吳興會出賣君與閣!
“閣主!”墨軒大步走了過來,路過吳興時多看了一眼,“軍醫讓我喊你過去一下,趕車的大田恐怕!”
安永泰不等墨軒說完,大步向後走去,軍醫抱着一個男人,正是平日裏給安永泰趕車的大田,這次出行,安永泰取消了馬車的安排,于是大田也和他們一樣騎馬行進。
“大田,他怎麽樣了?”安永泰走到軍醫湯毅身前,伸手握住了大田的一隻手。
湯毅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揭開大田的前襟,露出胸口上一隻末根而入的飛镖,那飛镖的位置正是在心髒的旁邊,緊挨着心髒的位置!
安永泰一看那傷口,心中也跟着涼了一半,但還猶自掙紮着不肯放棄,“不是沒有射中心髒嗎?還有的救吧,是吧湯軍醫?”
湯毅歎了一口氣,“是沒有射中心髒,但這根主血管一定是切斷了!”湯毅伸手指了指大田心髒右面的位置,“而且這飛镖上有毒,是我們大家都知道的!”
安永泰看向大田的嘴唇,的确,大田的嘴唇已經變成暗青色了,他痛苦的喘息着,溫宏旺手臂上一個小口子都疼的他一個七尺男兒額頭冒冷汗,别說大田心口上割破這麽大的口子了!
大田緩了一口氣,努力的咧出一絲笑意,他握着安永泰的手又緊了些,“您,您讓人我給我家老婆子看病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多,多謝閣主!”
上次安永泰無意中聽見大田和其他人聊天時說,他老婆今年的咳喘病又嚴重了,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第二天安永泰就飛鴿傳書,讓人去治大田老婆的病去了,沒想到大田居然知道了這件事!
“都,都是我該做的,你不用謝我!”安永泰微微濕了眼眶,大田雖然是車夫,但從來都是盡心照顧着安永泰的起居,馬車裏放着的錦被總是帶着陽光的幹爽味,他還總拿自己的工錢買些話梅放在馬車的暗格裏,因爲他知道安永泰喜歡吃!
雖然都是些細節,也都值不了多少錢,但大田的這份心意安永泰是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的!
“不,我不說怕沒有機會了,去年我兒子的腿折了,也是閣主讓人接好的,閣主對我們家的大恩大德,我田茂生一輩子都報答不完,等下輩子,下輩子”大田沒有說完,一陣血氣上湧,歪頭吐了一口黑血!
安永泰擡手将大田周身的幾處大穴封住,伸手将懷裏紅色的藥瓶拿了出來,稍稍猶豫,倒出三顆百毒不侵丹,伸手塞進大田的嘴裏。
湯毅看着那三顆綠豆大小的百毒不侵丹都直了眼,上次他的腿中毒了,厚着臉皮跟護法要了一整天,才磨出一粒丹藥來,這會閣主居然爲了個趕車的一下子給他吃了三顆,真是奢侈啊奢侈!
流星要是在這看着,估計還不得哭天搶地,哀嚎不止啊!
“還愣着幹嘛?趕緊拔镖止血!”安永泰呵斥了一聲,湯毅很快回過神來,哎了一聲,就要伸手拔镖。
千鈞一發之際,安永泰又喊了聲停,湯毅的手抖了一抖,差點就遲了一步,将那镖拔出來了!
“墨軒,你先按住大田的主動脈,湯毅拔镖後,我要将那根切斷的主動脈捏住!”安永泰深吸一口氣,眨了眨眼,血會很快流出來模糊視線,他必須要快,在血流出來之前找到那根主動脈。
“怎麽可能在人還活着時找到那根主動脈?而且就算閣主找到了,捏住之後呢?用繩子系上嗎?”湯毅的話裏帶着嘲諷,置疑着安永泰的辦法。
墨軒沉默一下,然後說出另一個問題,“這黑血有毒,閣主你的臉貼的那麽近,一旦毒血濺入嘴裏或者眼睛裏就有中毒的可能!”
“沒事,我不是百毒不侵嗎?好了,沒有那麽多的時間浪費了,等我找到那根血管,你,就把燒紅的劍端拿過來,把血管封死!”安永泰指了指身旁的吳興。
“啊?哦!”吳興楞了一下,趕忙去路邊找柴生火。
幾個人深吸一口氣,然後安永泰又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大田,倒數了三個數,“三,二,一!”
幾個人手忙腳亂,最後安永泰的計劃成功了,将大田的命從閻王殿門口搶了回來。
湯毅将大田的傷口止了血包好,身疲力盡的走到坐在一旁喘息的安永泰身邊,伸手遞給他一瓶燙傷藥。
安永泰手指剛碰上那燙傷藥的瓶子,就疼的嘶了一聲。
宋雨生一直在安永泰身邊,見安永泰的眉頭皺了一下,趕忙接過湯毅手中的藥瓶,拉過安永泰的手,才看清安永泰的拇指和食指被燙的通紅通紅,一個手指起了一個大水泡,水泡又被燙破了,露出裏面鮮紅的肉,這會還滲出許多血絲來。
“怎麽這麽嚴重?”宋雨生驚訝的問了一聲,擡頭看了安永泰一眼,見他笑着搖頭,接着又看向湯毅。
“那劍端燒的通紅,用手指去捏着,能不嚴重嗎?”湯毅緩緩說道。
“爲什麽不拿不燙的地方呢?”宋雨生一邊小心的給安永泰的手指上着藥,一邊心疼的問。
“切,人的血管那麽細,你以爲你家主子是鷹眼啊?拿着遠了就沒跟了,他也是人好吧,不是神!”湯毅有些不着調的說道。
安永泰看了湯毅一眼,沒有計較他的不敬,本來湯毅也不是君與閣的老人,是他半道用計謀擄來的,隻因他的醫術精湛!
“沒事,宋護衛,過幾天就好了!”安永泰笑着安慰了宋雨生幾句,自從宋雨生被救回來,越來越麻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