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樂君躺在暖和的被窩裏伸了伸懶腰,嘴角的笑意緩緩勾起,晚上做了很多夢,有過去的回憶,也有爛七八糟的境遇,但睜開眼的一瞬間再去回憶已經忘的七七八八了,唯一記得那張銀質的面具在眼前慢慢放大,接着君與帶着淡淡松香的唇貼了上來。
沈樂君伸手撫摸着唇瓣,咬着下唇記起了昨天的奇妙旅行!
真的是奇妙的旅行,她也算在建邺城從小長大的了,竟不知建邺城外的山上竟然還有那麽一處仙境。
昨天她和君與順着小路上山,到了沒有路,不能騎馬時,二人步行繼續深入,周圍的綠色越來越濃。
這會已經光是走都快走了一個時辰了,沈樂君微微有些乏了,她喘息着擦了擦額頭滲出的汗,有些不耐煩的看了一眼君與,“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啊?”
“你真的是缺乏鍛煉啊,才這麽會功夫就不行了?”君與将手伸過來,沈樂君白了他一眼,錯過他的手繼續向上攀登着。
“誰說我不行了,不過是問你一聲罷了!”沈樂君在錯過君與時,君與準确的拉起了她的手,兩步走到她前面,拉着她繼續往上走去。
又走了一刻鍾,來到了一個山洞前,那山洞烏漆墨黑的,隐隐還有什麽東西咆哮的聲音,看着就讓人害怕,很像是熊洞,仿佛裏面随時都能蹦出一個大怪物一般。
君與還要往裏走,沈樂君卻猶豫了,“喂,你這麽費勁的把我帶到這來,不會是想把我喂熊吧?”
“就你身上這二兩肉,熊才不屑吃你呢!”君與哼笑一聲,剛要拉着沈樂君往裏走,沈樂君掙紮出手,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你塊大,熊一定喜歡吃你,我就不跟你争了!”
君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在沈樂君轉身要走之際,伸手拽住了她的後領子,“你真是一點常識都沒有啊,這裏一點動物的腥臭味都沒有,哪來的熊!”
“那這裏面有什麽?我能不能不去啊?”沈樂君使勁的扣着門口的一塊凸起的岩壁,耳邊怪物的咆哮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猙獰,她打賭,她真的聽見了!
“聽,怪物要來了,咱們快跑吧!”
“你知道了?我正是準備把你送給裏面的怪物的,他們正好缺個女人暖被窩!”君與索性低身扛起了沈樂君,大步向裏走去。
沈樂君心裏真的開始發慌了,她看人一向是不準的,平心而論,對于君與,她了解的真的太少了,就連面具底下的這張臉都沒有見過,她怎麽就腦袋發熱的跟着他來了呢?
荒郊野嶺,那個被強抱都是最輕的,實在不行,她也可以接受,就當去了風月樓還沒花銀子好了,可真要去喂怪物就不好了,再是吃人的怪物怎麽辦?就算不吃肉,被怪物那個啥也不好啊!
沈樂君越想越驚恐,越想越害怕,雙腿雙手不停的掙紮起來,“你放我下來,我不要進去,我不要去給怪物暖被窩!”
君與嘴邊的笑意更深,伸手拍了沈樂君的屁股一下,雖然隻使出五分的力氣,但由于天氣暖和些,穿的也相應的少了,隔着兩層衣服被打了屁股,還是有些疼的,當然,更多的是恥辱!
奶奶的,這輩子還沒讓人打過屁股了,被拐賣期間,那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不算人,君與憑什麽打自己,“君與,你憑什麽打我,你憑什麽打我!”
安永泰不再動手,本來想逗她玩的,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麽不識逗,隻好加快了步子。
山洞越深越窄,安永泰扛着沈樂君轉過兩三道彎,然後鑽過一個隻能容許一個人過的洞口,扛着沈樂君,勉強能鑽過去,爲了防止沈樂君撞到腦袋,安永泰特意壓低了身子,彎着身子過去,還不忘囑咐一直不遺餘力荼毒他後背和肩膀的沈樂君小心撞頭。
等過了那個最狹窄的地方,沈樂君也不掙紮了,因爲裏面霍然開朗,是一個很大的岩洞,岩洞的頂部能看見外面的太陽,所以裏面的視線很好!
安永泰将沈樂君輕輕的放下,揉了揉被她胡亂揮拳頭砸的有些隐隐作痛的肩膀後背。
沒有利爪的小綿羊什麽時候開始向野貓進化了?
安永泰看了一眼驚訝的閉不上嘴的沈樂君,“小野貓,最近吃什麽了?我怎麽覺得你的力氣漸長啊?”
“哼!”沈樂君回頭撇了他一眼,她不可能永遠任人宰割的,隻是火候還差點,遇到像君與閣閣主這樣的高手,就幾乎沒有還手的能力了,不行,她得更加努力才行。
“哇,居然有花!”沈樂君走往那岩洞深處走了兩步,驚訝的喊出聲,在岩洞的一角,有不少的土,那些開的正旺盛的紫色小花就是長在那些土上。
“好看嗎?”安永泰走過去,伸手摘了一把遞給沈樂君。
“好看!”沈樂君伸手接過那花,輕輕的放在鼻尖聞了聞,跟夏天外面山坡上開的那些花一樣的味道,隻不過這裏面的花朵小了些。
“這裏哪來的這些土和花?岩洞其他的地方都是石頭啊!”沈樂君有些疑惑的問道。
安永泰走到一塊比較平的石頭上坐了下來,伸手摘了一朵花放在手心裏把玩,“土是我背進來的,花是我種的,不過當年隻種了一大珠,沒想到這些年自己生出這麽多來!”
安永泰沒說的是,這裏其實是他和安永辰兄弟兩一起弄的,當年意外發現這個地方後,就成了哥倆的秘密基地,隔幾天總是要來玩一會的。
“你?”沈樂君微微有些詫異,以前沒有問過君與的過往和身世,現在卻有些好奇了,“你也是在建邺城長大的?”
“是啊!”安永泰擡起頭看向岩洞頂上的洞口,陽光斜斜的照了進來,散射在他的臉上,将往日裏冷酷的面具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暖色。
陽光下的安永泰一身白衣似雪,銀質面具散射出光芒,仿佛這個人都散發着淡淡的光暈,氣宇軒昂的身姿透着不凡的氣質,仿佛天神下凡一般讓人貪戀的不舍移開眼睛。
這是第二次有男人給沈樂君這種感覺了,第一次是病中的安永泰,第二次是現在的君與。
要說二人的氣質有些相同吧,都是喜歡白衣,喜歡看書,但具體分析又有些不同,安永泰堅韌中總帶着幾分憂郁,而君與卻完全的自信與驕傲。
突然,沈樂君好像看看面具底下的那張臉到底是如何的!
不知是不是現在像神仙的君與感覺太過無害了,沈樂君不假思索的走到他身邊,一把扯下了他的面具。
在沈樂君盯着他的面具看時,安永泰就明白了沈樂君想做的事,明明可以躲過去,但安永泰就這樣平靜的看着沈樂君将他的面具扯了下去。
“黃波濤?”沈樂君驚訝的喊道,接着聽見安永泰爆笑的聲音,“我就知道你得有這一手,傻丫頭,我防着你呢!”
沈樂君的表情漸漸壓低,突然清淺的水聲飄入耳朵裏,“這裏有水?”
“是溫泉,你沒感覺這裏的溫度很高嗎?不然那些花也不會在這個季節開啊!”
“在哪?在哪?”沈樂君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安永泰起身帶着沈樂君向岩洞深處走去,在太陽照不到的地方,有一眼溫泉從山壁的縫隙裏流進洞裏,又從洞下面的暗道流出去。
“水幹淨嗎?”沈樂君蹲下身,有些猶豫的看着那水,由于光線不好,也看不清水質如何。
“還行,沒喝過!”安永泰如實回答。
沈樂君伸手撩着那泉水,暖暖的很舒服,她伸手碰了一把拿到有陽光的地方看,那泉水清澈無雜質,隻淡淡的帶了一股硫磺味。
泉水溫熱,這裏空氣很潮濕,那些花也才能生長。
“呀,有魚!”沈樂君指着泉水驚訝的喊道,接着回頭看着安永泰緩緩踱了過來。
“魚?我怎麽不知道!”
等安永泰走進,沈樂君捧着一把水潑到了安永泰的臉上,接着伸手呼噜着他的臉。
安永泰依舊任她胡作非爲,直到沈樂君将安永泰的臉搓紅了,也不見樣貌有何變化。
“怎麽洗不掉?”沈樂君有些沮喪。
“你就這麽在意我的長相?”安永泰伸手将沈樂君臉上濺到的一點水漬擦掉。
“我就是想知道你的真實面容啊,我對你一點也不了解,你的名字,你的身世,你的長相,我什麽都不知道!”沈樂君擡手用袖子抹了一把臉,嘴角耷拉下來,她好像一直被這個男人壓的死死的,他總是在自己前一步。
安永泰的笑意清淺了些,“要是這就是我的真實相貌了呢,你會不會失望?“
“我不信!”沈樂君剛擡起頭,安永泰就罩了上來,接着毫不猶豫的堵上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外面嘈雜的聲音打斷了沈樂君的回憶,她還來不及起身,一群大内侍衛就闖了進來,帶頭的那人指了指沈樂君吩咐道,“就是這個,企圖謀殺貴妃娘娘,來人呐,拉出去,打入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