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覺得走的了嗎?”那黑衣人拉下面罩,露出一張面如冠玉的臉來,就算外面喊打喊殺的聲音震耳欲聾,他的臉上也沒有半分的慌張。
沈樂君抓着黑衣人袖子的手像是被燙到一般立刻放了手,後退了好幾步,驚訝的說道,“七皇子,怎麽是你?”
“不然呢,你以爲是誰?”完顔智面無表情的反問道。
完顔沖聽了侍衛的禀告沉聲問道,“一共發現幾個黑衣人?”
“一共四個,四個都抓住了,其中三個已經服毒自殺,剩下的一個被我們及時阻止,現在正壓候在院子裏,請殿下定奪!”侍衛頭領躬身禀告道。
“書房可有東西丢失?”
“沒有,來人剛進書房,就觸動了門上的機關,他們還不曾有機會仔細查找!”
“嗯,走,跟我去看看!”
完顔沖帶着人來到書房,又仔細查看了一番書房裏的文件,确定沒有人翻閱過的痕迹才放下心來,順着書房不遠處就是新房,也就是沈樂君目前居住的地方,完顔沖眉頭微微皺起,“走,去新房看看!”
“是!”
完顔沖帶人走到書房前一腳将門踹開,裏面傳出沈樂君軟糯的聲音,“珠翠,是你嗎?将那浴巾遞給我吧!”
完顔沖嘴角微微勾起,回身看了一眼後面跟着的侍衛,“你們在這等着!”
完顔沖一人向裏走去,鳳翔抽出腰間的刀跟在後面,完顔沖回頭看了一眼,沒有阻止。
穿過新房的客廳,裏面是卧室,卧室的東面是一個小間,沈樂君就是在裏面洗澡。
“哇,你怎麽進來了!”沈樂君往下沉了沉身子,雙手護住前胸,隻露出半截肩膀和白細的脖子,熱水氤氲的她臉頰紅潤。
完顔沖看了看沈樂君,又看了看四周,“你可聽外面的聲音?”
“聽見了啊,一會兵器聲,一會腳步聲的,護衛們是在操練嗎?”沈樂君黑發飄散在浴桶裏,稱的肌膚更加如雪。
完顔沖的眸子微沉,他回頭看了一眼鳳翔,“去,帶人搜搜這新房,别放過任何一個地方!”
“是!”鳳翔警惕的又看了一眼沈樂君才走出東耳房。
完顔沖邁着步子向沈樂君坐的大浴桶又走了幾步,他的手剛搭在浴桶的邊緣,沈樂君就起身站了起來,飛快的抱住了完顔沖的脖子,撒嬌的說道,“殿下,正好今天這個機會,要不咱們圓房吧,人家嫁給你,你還沒有碰人家呢!”
完顔沖本來的那點子興緻被沈樂君這麽一抱,一點心思都沒有了,他忙後退推開了沈樂君,帶着厭惡的口吻說道,“我就恨你們女人這種無恥的投懷送抱,沈樂君,我白天還讓人掌你嘴呢,怎麽現在就好了傷疤忘了疼?”
沈樂君就着完顔沖推她的勁撲向了放衣服的屏風,一把扯過自己的外袍一個旋身包裹住了身體,接着坐在地上眼淚巴巴的看着完顔沖,“你可是我的夫君啊,我投懷送抱有錯嗎?來嘛,殿下,人家想你了啊!”
完顔沖再也受不了沈樂君這股惡心的媚态,哼了一聲,大步走了出去。
沈樂君豎起耳朵聽着,直到完顔沖的腳步聲走遠,她才攤坐在地上,“我的媽啊,這招還真好使!”
沈樂君擡頭看了一眼浴桶,伸腳踢了一下,“出來吧,人走了!”
完顔智從浴桶裏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沈樂君,側過臉去,有些不自在的說道,“謝謝你救我!”
沈樂君也發現自己衣冠不整,馬上背過身去,整理了一下外袍,将将把惷光都裹在衣服下。
完顔智接過沈樂君扔過來的浴巾擦了擦身上的水,但他是穿着衣服進浴盆的,冬天的衣服厚,無論怎麽擦也是濕乎乎的。
“你這樣不行,我給你找件女裝先換上吧!”沈樂君說着往一旁的櫃子走去。
“我不穿女裝!”
“女裝怎麽了?”沈樂君抱着一套自己的衣群走了回來,“大丈夫能屈能伸,再說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你怎麽知道我能成大事?”完顔智嘴角含笑的問道。
“我爲你犧牲那麽大,你再不成事,對得起我的終身幸福嗎?”沈樂君嘴裏碎碎念着,擡手幫着完顔智脫着衣服,直到隻剩下墊褲了,完顔智伸手按住了沈樂君的手,“夠了!”
沈樂君嘿嘿笑了一下,“這下咱倆扯平了!”
“什麽扯平了?”完顔智微微不解。
“你看了我,我又看了你啊,我也穿着墊褲的!”沈樂君頭頭是道的說着。
完顔智哼笑了一下,男人跟女人有可比性嗎?當下不再理會沈樂君抽筋般的思維,伸手拿過女裝自己穿上,突然想起沈樂君在完顔沖走時說的那句話,他的手頓了一下,“你說這招可真好使,是什麽意思?”
沈樂君像是終于找到分享秘密的對象一般,走到完顔智面前興奮的說道,“你知道嗎?你這個三哥愛男人不愛女人,他和那個叫什麽翔翔的有一腿!”
完顔智一向冷清的臉上終于有了破功的痕迹,他又問了一遍,“當真?”
“當真吧,要不就是他的演技太好,我真的看見他拉着那個男人的手,親切的叫着翔翔,翔翔,對了他還對風月樓裏的岚衣念念不忘,你說,男人跟男人怎麽能,哎呀,受不了!”沈樂君抱着自己的雙臂打了個寒顫。
完顔智微微有些尴尬,不想再聽沈樂君說下去,穿好衣服剛就要走,被沈樂君拉住,“你的頭發得弄一下啦,這樣一看就是假的!”
沈樂君伸手拿了根發簪和絹花,三兩下将完顔智的頭發散開,豎起一溜插上絹花。
“嗯,要不要再塗點腮紅?”沈樂君問道。
“不用!”完顔智的臉色冷了下來,他彎腰将地上自己的衣服撿起來放在一塊,接着向門口走去。
“那個,慢點啊,我不送了,加油,你會是個好皇帝的!”沈樂君擺了擺手,折騰這一頓,都有些冷了,她得趕緊上床暖和暖和。
“沈樂君!”完顔智突然停下腳步,微微側過臉看向沈樂君。
“啊?怎麽了?”
“如果他不要你,我就娶你爲妃!”完顔智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誰不要我,誰不要我?”沈樂君尋思着這句話,後知後覺的問道,難道這個他指完顔沖,但想想又覺得不對啊,沈樂君想再問明白時,完顔智早沒了身影。
三皇子府的地牢内,黑衣人被吊在了房梁上,侍衛頭領拿着鞭子狠狠的抽在他的身上,一鞭子下去,黑衣人後背的衣服破了一個大口子,露出裏面的翻飛的皮膚來。
“說,是誰派你來的?”
那黑衣人咬着牙忍着身上的劇痛,目光堅定,就是打死一個字也不說。
“還沒有收獲嗎?”完顔沖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背着手走了進來,擡頭看了一眼那黑衣人,語氣淡淡的說道,“先砍掉一隻手,不招的話再砍掉另一隻,然後是雙腳,雙眼,耳朵鼻子,我不信他不招!”
“是!”那侍衛頭領點了點頭,伸手将鞭子遞給一旁的流星,“你先打着,我去拿刀!”
“是!”流星接過鞭子,趁那侍衛頭領出去,伸手空甩了一下鞭子,靠近那黑衣人小聲的說道,“我救你出去吧,我放松繩子,一會你趁機掙脫!”
那黑衣人搖了搖頭,“我走不了,兄弟,給我個痛快吧,我的家人自有殿下爲我安排妥當了,我死而無憾!”
流星皺眉哽咽了一下,猶豫了片刻才伸手從懷裏取出一顆藥丸,伸到黑衣人嘴邊的手又遲疑了一下,“這個是醉生夢死,吃了很快就會毫不征兆的睡死過去,你确定要吃?”
那個黑衣人點了點頭,流星歎了口氣,伸手喂進了黑衣人嘴裏。
那黑衣人爲了不暴露流星,将那藥丸含在嘴裏,直到一隻手被砍下來時才将藥丸吞了下去。
流星眼睜睜的看着那個黑衣人的手腕血流如注,然後痛苦哀嚎了幾聲才緩緩閉上眼睛。
那侍衛頭領踢了黑衣人一腳,見他沒有反應才去探黑衣人的鼻息,“難道疼也能死人嗎?”侍衛頭領疑惑的說着,不敢有絲毫的耽誤,急匆匆的去跟完顔沖禀告了。
流星站在原地看着那黑衣人久久離不開視線,犧牲這個詞第一次如此震撼的在腦海裏想起。
“什麽?你說他是中毒而死的?”完顔沖看着一身黑袍的男人驚訝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