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君與閣!”方白柳咬牙切齒的說道,“放他進來!”
墨軒看了一眼門口站着的侍衛,一個侍衛打開了門,讓墨軒走了進來。
“你們君與閣還真是威風啊,整個建邺城就沒有你們放在眼裏的地方了,上了我的地盤還敢舞刀弄槍的,真當我落花沒有人了嗎?我倒是要看看你們這次有什麽賜教?”方白柳笑着說出話來,但話語裏的寒氣絲絲刺骨,門口已經集結了數十位高手,個個拔出武器,齊齊的對準墨軒和他帶來的四個侍衛。
墨軒微微的低下頭,“打擾到公子之處還請海涵,屬下也确實因公務在身,閣主有令不得不從,打擾之處還請公子海涵!”
“哦?什麽公務?”
“帶楚姑娘回君與閣問清一些事情!”
“好啊,君與閣搶人都搶到我樓裏來了,楚純是我的女人,你們有什麽要問的,讓君與親自來問!”方白柳冷哼一聲。
墨軒站在下首不卑不亢,等方白柳說完了,才語氣平靜的說了句,“事關沈姑娘遇害的事,還請方公子配合!”
“樂君?”方白柳的語氣中也見了幾分遲疑,他側過頭去看,楚純眼神閃躲,心緒不甯。
“沈樂君失蹤的事跟你有關?”方白柳看着楚純聲音不覺冷了幾分。
“沒,沒有,我怎麽會跟沈妹妹的失蹤有關,我天天不是在花樓就是來公子這,沈妹妹失蹤的事我還是聽樓裏的客人談起才知道的啊!”楚純一股無辜的表情。
自從她聽說了劉三死在城門口的事,心裏就慌的不行,生怕遷出自己來,街上遠遠的來了幾個白衣侍衛,行動間就帶着肅殺之氣,她一慌,就帶着丫鬟從後門溜出,來了迎春樓躲避,沒想到那些人還是追到了這裏。
“那麽這張千兩的銀票姑娘還認識嗎?”墨軒将從錢莊裏高價收回的銀票展開,看着楚純驚訝的表情嘴角不屑的輕輕勾起。
方白柳的視線從那銀票上一晃而過就認出,那張是他給楚純的,不禁疑惑的看向楚純。
楚純更顯驚慌,“我,我怎麽知道,那,那麽多銀票了,你憑什麽說那張就是我的?”楚純對上方白柳微微眯起的眼,又磕磕巴巴的說道,“就,就算是我的,我,我花了不行嗎?”
“當然行!”墨軒慢條斯理的将銀票折起來收進袖子中,“但要不是姑娘花的呢?要是那個綁架沈姑娘的賊人花的呢?”
“哦,原來是他偷走我的銀票啊,我說怎麽前一段時間屋裏進了人,就怎麽也找不到這張銀票了呢?”楚純裝傻充愣的說道。
“呵呵,楚姑娘又說笑了,花樓裏的小奴親眼看見你将這張銀票交給那劉三,然後讓他除掉沈姑娘,那小奴就在樓下的馬車裏,怎麽,楚姑娘要見上一見嗎?”墨軒嘴角微微勾起,興趣盎然的看着楚純面色驚慌,帶着恐懼看向方白柳。
方白柳的眉頭緊緊皺起,他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須臾後睜開眼猛的伸手握住楚純的手腕,“踐人,爲什麽要這麽做?誰給你的膽子,啊?”
楚純先是楞住了,很快笑了出來,眼中微微濕潤,知道事情已經瞞不住,爽來說個痛快,“沒錯,是我做的,她就是該死,她一個嫁過人的寡婦,憑什麽得到你的青睐?我就是要看她被人禍害,被人糟蹋,看你還會不會要她?”
方白柳擡手給了楚純一個巴掌,冷冷的說道,“你又是個什麽東西?”
楚純被打倒在一旁,嘴角滲出血來,“對,我是出身花樓,但我楚純從第一次給了公子,就再也沒讓任何人近過身,天天盼着你來,每個月的那一天都是我最高興的日子,我知道自己比不得那些大家閨秀,但那不是我能選擇的,我也不敢奢望,隻求你心裏有我,而你”
楚純伸手指着方白柳的鼻子說道,“而你隻不過當我是個洩/欲的玩具罷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即使這樣我依然無怨無悔的愛着你,天天盼着見到你,隻希望有一天你能發現我的好,你卻把你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姓沈的女人身上!”
楚純靠近方白柳,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哭訴道,“方白柳,我哪裏比不過那個女人,你說,你說啊?”
方白柳臉上的表情依然嚴肅,他甩手将楚純的手甩開,“你哪裏都比不上她,你要錢我給你錢,你要首飾我給你首飾,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你居然拿着我給你的錢買兇去害我的人,你這個毒蠍女人!”
方白柳擡眼看了墨軒一眼。
墨軒擡手,被攔在外面的兩個侍衛走了進來。
不等那兩個侍衛靠前,楚純冷笑了一聲,凄苦的看着方白柳喃喃說道,“我一直知道你不是真心的,方白柳,我沒有想到你這麽的冷酷無情,是我楚純瞎了眼!”
楚純主動的回身向門口走去,在樓道裏經過一扇窗戶時,趁身邊的侍衛沒防備,投身跳了出去。
接着是街上人們的驚吓聲,那侍衛再跑到窗口一看,楚純已經趴在了路面上摔死了。
方白柳站起身來,隻聽門口的守衛輕聲禀告道,“秉主子,楚姑娘摔死了!”
方白柳的心頭一沉,他又呆呆的坐回原座,畢竟是自己寵過的女人,心裏總是有些不舒服的。
待衆人都走了,周圍又安靜下來,方白柳呆呆的坐在桌前,冷靜下來,竟察覺出有些地方不妥,那楚純向來膽小,就算平常看見沈樂君總是冷嘲熱諷的,但從不敢下黑手,這會怎麽就敢動手了呢?
那梅花镖和七步絕也不是楚純能弄到的東西,幫助她的人又是誰呢?
千裏之外的龍門客棧内,外面的暴風雨呼嘯着拍打着窗子,在客棧的後院裏直直的跪着一個少年,暴雨打在他的身上,顯的身子更加單薄,雨水順着他的下巴流下來,整個臉上都沒有了血色。
紅菱坐在窗前手裏端着一個酒杯,擡手提起酒壺将酒杯倒滿,她視線有些朦胧,看着院子裏單薄的身影微微皺起眉來,“去,将零頭叫進來,再淋雨怕要生病了!”
“是!老闆娘!”一旁張伯趕緊打發小二去将王零頭叫來。
王零頭一身濕漉漉的走進紅菱的閨房,蒼白的一張臉唯有眼睛漆黑如夜,他走到紅菱身前看着她妖娆的背影輕聲說道,“建邺城已經來人了,不日就到,咱們走吧!”
“走?去哪?”紅菱側身看了面前的少年一眼,這兩年的功夫這個小子像雨後春筍一般猛竄個,她都忘了什麽時候起,再看他時需要仰着臉看了。
“去哪都行,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總比在這天天生活在刀尖上好,你不是說想過平靜的生活嗎?我陪你去!”王零頭略顯稚嫩的臉上表情異常嚴肅。
紅菱笑着回頭看了他一眼,一仰手,又把一杯酒灌進了嘴裏,她是想過平靜的生活,但前提是和方白柳一起,如果身邊沒有公子,再平靜的生活又有什麽意義呢?
王零頭走到紅菱身前,伸手搶過她手裏的酒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你别再喝了,每次他走你都要喝的酩酊大醉,這次他都不來了,你還要喝,還要像個傻子一樣等他,等那個腳步從來就不會爲你停留的男人嘛?”
紅菱伸手給了王零頭一個嘴巴,接着搶過他手裏的杯子,繼續倒滿了酒,“我不準你說他的壞話,誰也不許說,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了!”
紅菱說着将酒杯伸向嘴邊,半路又被少年攔了下來,“紅菱,你别這樣,你擡頭看看我,我會對你好的,真的,一輩子都對你好,我會天天守在你身邊,隻愛你一個女人!”
紅菱噗嗤笑了出來,伸手拍了拍王零頭的肩膀笑道,“小子,我做女人時,你還穿着開裆褲呢,你懂什麽是愛!”
紅菱搶過杯子還要喝,王零頭卻猛的抱緊了她的腰身,尋着那雙被酒滋潤的紅彤彤的唇瓣貼了上去,含糊不清的說道,“我告訴你什麽是愛,我不是孩子了,我長大了!”
少年的肩膀不是很寬闊,但是力氣卻是很大。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