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閣主法外開恩,替屬下醫治,屬下感恩不盡!”元浩沉聲說道。
“哼!”君與放下信件,走到元浩身邊,将信扔到他的背上,“要是看你給七皇子通風報信,就該拉出去打死!”
元浩的身子顫了顫,沒有做聲。
“說吧,這封信怎麽還在你身上?你沒有送出去嗎?”
“屬下該死,屬下,”元浩的聲音微微遲疑,“屬下臨時改了主意!”
“哦?”君與拉過一把凳子坐在了上面,居高臨下的看着跟着自己貼身服侍了一年的元浩。
“屬下本就是七皇子的人,雖然閣主待我不薄,但,但,那豈不是背叛舊主了?”元浩目光糾結的看向君與。
“元浩你知道嗎?你這人哪裏都好,就是過于迂腐,死腦筋,屬于七皇子的是鐵血軍,不是君與閣,你現在去閣裏看看,上層的人除了你是鐵血軍的舊部下,還有誰是?”君與耐心的勸道。
元浩壓低了頭,“多謝閣主信任!”
“我不信任你!”君與語氣淡淡的說道。
元浩猛的擡頭看向君與,目光中帶了幾分歉疚。
“這批官銀是太子押送的赈災銀,這次行動是絆倒太子最後的砝碼,而且主意是七皇子出的!”君與沒有說完,元浩的眼睛充滿驚訝。
“沒錯,這個圈套就是爲你設的,我把你留在身邊,重用你,讓你做君與閣的閣少,幾乎是一人之下,幾千人之上了,我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你背叛我,但你還是讓我失望了!”
“閣主!”元浩的眼中隐隐含淚!
這一年的接觸,閣主與他同吃同睡,二人嫣然成了兄弟了,君與面冷,卻待他着實不錯,現在自己心裏更是愧疚難當。
“這封信爲什麽沒有送出去?我知道在外城就有七皇子的不少眼線,你可以很容易的将信遞過去!”
“屬,屬下不忍給閣主帶來麻煩!”元浩的聲音低了下去,“還,還沒有決定好!”
“元浩,你知不知道,你除了迂腐外,還有些優柔寡斷,大丈夫一旦決定了的事,就不能回頭!”
當然,也是元浩的優柔寡斷救了他,一旦這封心裏落入七皇子手裏,再由七皇子轉交給君與,那麽元浩必死無疑。
“屬下願死效忠主子,絕不再回頭!”元浩的頭抵着地面,十分動容的說道。
君與看着元浩的頭頂,露出一絲笑意,他擡了擡手,“起來吧!”
元浩有些費力的站了起來,一動之下胸口和腹部的傷口還是很疼,本來都收口了,昨晚的打鬥又掙裂了傷口,才流了那麽多的血。
“元浩,方白柳是什麽人?”君與若無其事的問道。
“他是太子的人!”
君與目光深沉的看了元浩一眼,“哦?那沈樂君怎麽會與他在一起?”
“方白柳有意追求沈姑娘!”元浩誠實的回答道,而且把這幾天在沈家的事都告訴了君與,就連初七的神出鬼沒也沒隐瞞。
半天後君與皺眉問道,“你是說沈樂君不簡單?”
“屬下不知!”
“嗯,你下去吧,即日起恢複閣少的職位!”
“是!”元浩低着頭要出去時,腳步頓了下來,片刻後又回到君與身邊,“閣主,您與沈姑娘一年前有過接觸,而且,關系不淺!”
“關系不淺是什麽意思?”君與微微皺起眉頭。
“屬下不知,但閣主洗髓前最後一次下山就是去見的這位沈姑娘!”
“哦?我們說了什麽?”
“什麽也沒說!”元浩回憶着當天的情形,“您隻是收藏了沈姑娘遺落的一塊手帕!”
君與的眉頭皺的更深,行了,你去吧!
“是!”
君與待元浩出去,走到角落的屏風後,那裏有一面鏡子,他透過臉上的面具看去,銀白色的面具反射着冰冷的光,右側邊緣的藍寶石發出璀璨的光芒啊。
這個就是君與閣的閣主!
君與伸手拿下面具,隻見銅鏡中的男人俊朗非凡,一雙劍眉下的眸子黑的異常,更像是紅色暗到發黑,又似無盡的黑夜無形中給人以壓力。
是的,這個男人就是安永泰,他的膚色依舊白希,卻不是往日的蒼白,而是午後陽光的顔色,帶着暖色的白泛着健康的光澤。
他身材結實,長腿修長,姣好的身材包裹在白色的長衫下,整個人玉樹臨風,氣質非凡。
隻是,他眉心處一片鮮紅色的印記,配上他嗜血的黑眸,如地獄烈火一般紅豔,整個人的氣質都妖魅起來。
君與摸着額頭的紅色,這是洗髓後的第二天,華千秋給他打通了任督兩脈後,他強行運功所緻,也正是因爲這團紅色,他才記不起往事的!
沈樂君,君與又想起了那個敢跟她大聲喊叫的女人,粉紅的臉頰,紅豔豔的唇瓣,他與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麽關系?
胡生是在建邺的郊外一條小路上找到沈樂君的。
沈樂君走的腳底闆發疼,嘴裏不停的咒罵道,“奶奶的,用馬車将姑奶奶拉來,又讓姑奶奶走回去,一幫鼈孫子!”
當然,君與閣的侍衛将沈樂君帶到這條小路上,說是放她回家時,她可是連坑也沒坑一聲,拔腿就跑,這會才發現,這條路真的好長好長,走了快兩個時辰了,建邺城的影子還沒見到呢!
就在沈樂君的腿像灌了鉛一般拉拉不動時,兩匹快馬從遠處奔來,等離的近了,沈樂君想哭的心思都有了,這不是方白柳身邊的胡生嘛!
沈樂君加哭帶喊的,胡生在沈樂君兩三米前停了馬,“沈姑娘,可算找到你了!”
“胡生,我可算看見親人了!”沈樂君說着就哽咽起來。
“别哭,别哭!”胡生下了馬,來到沈樂君身邊,一見她眼圈紅紅的,想安慰又不知怎麽說,當下手足無措起來。
“跟我回去吧,我們家公子急壞了!”
“嗯!”沈樂君撇着嘴點了點頭。
方白柳在白雲山下面的亭子裏走來走去,不時的往郊外的小路上望望,他面色焦急,手裏不停的搓着手,“消息到底準不準,怎麽胡生還沒來?”
一旁的護衛小聲的勸道,“那封匿名信是這麽寫的,公子别急,各路人馬都在緊鑼密鼓的搜集着,就算胡頭走空了,别處也會很快有消息的!”
遠遠的兩匹馬飛奔在路上,方白柳駐了足翹首望着,直到那馬匹近了,才看清胡生的腰間赫然多了一雙白希的小手。
先是松了一口氣,提在嗓子的心放了下來,接着不悅的眯起了眼,目光銳利的打量着胡生。
胡生到了跟前停了馬,不愧是跟了方白柳好幾年了,方白柳一個眼神他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胡生當下低了頭,不敢再與方白柳對視,輕輕的拉開了沈樂君的手,先是下了馬,又伸手扶沈樂君下了馬。
沈樂君下了馬走了兩步才看見亭子裏的方白柳,當下撇撇嘴,眼圈又紅了,“方大哥!”
一句方大哥叫的方白柳什麽不悅都先放在了一邊,心裏軟的快成稀粥了,他大步走下亭子,“怎麽樣?受委屈沒?”
“方大哥,我都要吓死了,嗚嗚嗚,我差點就回不來了,小命就交代在那什麽閣了!”沈樂君委屈勁上來,拉着方白柳的袖子就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沒事了,不是有我呢嘛,我保證下次一定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方白柳将沈樂君拉到了亭子裏,給她倒了杯熱茶,“先喝杯茶,暖暖身子,慢慢說!”
哼,敢動我方白柳看上的女人,他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沈樂君喝了口茶,肚子又咕噜咕噜叫了起來,她擡起哭花的一張小臉可憐兮兮的說道,“大哥,我餓了!”
“餓了,走,去客棧,好好的吃一頓!”方白柳起身就要向後面的白雲山走去。
運來客棧建在白雲山的半山腰,光台階就得上千階,沈樂君的兩條腿本來就快廢了,現在仰頭看着幾乎通天的台階,嘴角耷拉的快要超過下巴了。
方白柳走了兩步看沈樂君還沒上來,疑惑的回頭,正看見她仰頭長歎,“怎麽,累了?”
沈樂君點了點頭,還是認命的邁着步子,小聲的嘟囔着,“要是有好心人能背背我就好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