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面具擋住了君與半張臉,孟德常也猜不出他的表情,隻能更加小心翼翼的陪着。
孟德常是七皇子一路提拔上來的人,理當爲七皇子效力,再者七皇子在衆多皇子者也是最出類拔萃的,太子的纰漏越來越多,皇上對他已經不滿,隻要孟德常能在七皇子坐高位的路上推那麽一把,那麽他以後就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但孟德常沒料到,七皇子來人傳話要他好好配合的是君與閣,那閣主竟是這樣一位面冷語淡又帶着個奇怪面具的人,一時間有些摸不清怎麽讨好他。
君與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語氣淡淡的說道,“大人不必客氣,我們同是爲七皇子效力,把該做的做好就是了!”
孟德常立刻點頭稱是,本來他一個堂堂四品的朝廷命官在他自己的地盤上用看誰的臉色?但就是這個連品級都沒有的君與閣讓他又怕又敬
孟德常親眼看見君與閣閣主隻帶了三個人,一盞茶的功夫端了鳳凰山上百人的賊匪,然後這個帶着銀色面具的君與面不改色的将那跪着求饒的賊匪頭子的頭顱一刀割下,鮮血噴湧而出,他的眼皮連眨也不眨,嘴邊竟還挂着詭異的笑容。
孟德常想起那天的情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更加殷勤的伺候着君與。
“那個,梁才,快給閣主倒酒,閣主啊,您來到了陸洲城就當是來到自己家了,别客氣!”孟德常拉了拉自己的兒子。
“是,大人請喝酒,這裏的花酒最有名了,姑娘也漂亮!”孟梁才笑呵呵的勸着。
安永泰不溫不火的淺嘗了口酒。
氣氛活躍不起來,太冷清了,孟德常給兒子一個眼神,孟良才點了點頭,推門走了出去。
“去,趕緊領幾個長的漂亮的姑娘來,要會彈琴會跳舞的,快去!”孟梁才對着門口候着老鸨吩咐道。
老鸨子别人不認識,這孟家父子可是認的清,那孟德常可是陸洲城最大的官了,老鸨子不敢耽誤,扭着肥臀将樓裏沒有客人的幾個姑娘叫來,晴岚有客人,不能來彈琴,臨進屋時老鸨子還在猶豫着,最後回身跟個小丫鬟吩咐道,“去,把春涵叫來,帶着她的琴!”
不一會,雅間内站着一排的妙齡女子,環肥燕瘦各有千秋,最後進來一位穿的極爲素雅的女子,臉上少了濃妝豔抹倒是顯的與衆不同,清水出芙蓉般的清秀。
孟梁才拉過一旁的老鸨子小聲的問道,“我說老鸨,這抱琴的姑娘,我怎麽沒見過?”
老鸨子馬上陪着笑解釋道,“公子,晴岚有客了,樓裏琴彈的好的就是這美涵姑娘了,她是去年建邺城裏獲罪的官妓,有人保着,隻讓賣藝不賣身的,所以!”
“哼!”孟梁才不悅的拉下了臉,他平日裏時最好這口了,年級輕輕家裏就娶了五房姨太太了,還整天往花樓裏跑,有這麽好的絕色居然藏着,要不是因爲屋裏還有貴客,他早就發作了!
老鸨子暗地裏擦了擦汗,她誰也不敢得罪,像春涵這樣的姿色,讓孟梁才看見,肯定是得弄上床的,爲了防止自己難做,所以在孟梁才面前都是不讓春寒露面的。
孟梁才挑了三位長的拔尖的姑娘和最後進來的春涵,其他的都讓下去了。
“你會彈什麽曲子?”孟德常問道。
“奴家會彈秋風涼!”春涵小聲的答道。
“那個太過悲涼,你換個喜慶的來彈,這位可是咱們陸洲城的貴客,要好好的彈來!”孟梁才說道。
“是!”
春涵選了首明快的曲子彈着,桌子旁的姑娘柔聲細語的勸着酒,時不時的給安永泰夾上兩口菜,倒上兩杯酒,君與的态度還是淡淡的,好在嘴角的弧度顯的并不那麽僵硬了。
孟梁才見父親的精神一放松,膽子也大了起來,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春涵身上,春涵一首曲子還沒彈完,孟梁才就喊了停。
“這首太清淡了,再換來!”
“奴家不知大人喜歡聽什麽樣的曲子?”
“春花月圓夜,你會不會?”
春花月圓夜是從建邺城的風月樓裏流傳出來的一首曲子,曲子是岚衣公子親自做的,整首曲調纏綿悱恻,情意綿綿,曲子一出,很快就傳揚出去,風月場所競相模仿。
一般花樓裏會彈琴的姑娘都會仿照着學學,雖說學不上十成十,但隻有有那麽三四分的意思,就能讓聽曲的人身子軟了半邊去,于上是再好用不過了。
“奴家不會!”春涵微微低了頭,聲音雖不大,卻仍能聽的出話裏的倔強!
孟梁才瞪了她一眼,雖然帶了三分怒氣,但心底卻是更癢癢了,有骨氣好啊,這樣嘗起來才過瘾。
“那你會什麽就彈什麽吧!”君與淡淡的瞥了春涵一眼,端起酒杯輕酌了一口。
這個女人的琴技雖算不上多麽的高超,但配上她那略嫌冷清的表情,不覺間心裏某個地方被觸動了。
“對,那你就随便彈吧!”孟德常馬上跟着附和道,并瞪了一眼自己有些不着道的兒子,開始隐隐後悔聽夫人的話,帶兒子出來見世面了!
一頓飯結束,孟德常親自将君與等人送回了客棧。
本來以爲事情就這樣結束了,不曾想孟梁才當天晚上又來了花樓,指明要春涵作陪,春涵剛進了孟梁才的房間不大的功夫,外面送菜的小厮就聽見摔杯子的聲音,接着是孟梁才的呵斥聲。
“我告訴你,别給臉不要臉,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孟公子,媽媽答應我隻賣藝不賣身的,求公子不要爲難奴家!”春涵跪在地上,身子微微發抖。
“呵,賣藝不賣身,我今天就非要看看你的身子,到底有多清白!”孟梁才一把抓住了春涵的手臂,另一手就要撕扯她的衣領。
老鸨子聞訊趕來,在門外焦急的喊着,“孟公子,我的公子哎,春涵動不得啊,我這就叫晴岚過來陪您,公子哎!”
忽然門被一把拉開,孟德常有些微喘,“你個老東西,倒是給我說清楚,爲什麽那個小踐人動不得?說不清楚,我就把你踢出官樓去!”
“公子,公子有所不知,那春涵來樓裏前曾有人拿着建邺城中尉大人的手令來,說是不許讓那春涵接客呢!”
“中尉?那個中尉?”
老鸨子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姓安!”
“安?”孟德常笑了起來,“你不會說的是安永泰吧?”
“對,好像就是這個名字!”
“那你就大可以放心了,那安永泰早一年前就死了,他奈何不了你!”孟德常笑着說道。
那老鸨子也楞了一下,虧她還戰戰兢兢的這一年跟伺候祖宗似的伺候着春涵,好吃好喝的供應着,她那等姿色,要是接客,那得給她賺多少銀子啊!
孟德常不耐煩的推了老鸨子一把,“行了,别耽誤我的好事了,我可告訴你,你再打攪我,我就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當下老鸨子也不敢再攔着,灰溜溜的下了樓,隻可惜這春涵的初ye了,要不在大廳裏一晃悠,怎麽初ye不得撈幾十兩銀子啊!
孟梁才再進屋,春涵躲在房間的角落裏,手裏抓着一隻發簪,尖銳的簪子尖直直的對準自己的脖子,“公子若執意要如此,春涵隻有以死明志了!”
孟梁才剛向前走了一步,春涵手裏的簪子就紮破了皮膚,流下一行鮮豔的紅色。
“你!”孟梁才不敢再靠前,君與閣的人還沒走,如果這時鬧出人命傳到了他爹耳朵裏,恐怕得扒了他的皮,“你别激動,有話好好說!”
“公子放了奴家,讓奴家走!”春涵情緒激動的吼道。
“好,好!”孟梁才略一沉吟,權衡了下利弊,一甩袖子出了房間。
“公子,您這是?”老鸨子看着孟梁才黑着臉走下來驚訝的問道。
孟梁才眼珠一轉,靠近老鸨子小聲的說着什麽。
老鸨子面上剛露難色,孟梁才接着從袖子裏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塞進她手裏。
老鸨子立刻笑容滿面,忙将銀票塞進袖帶裏,點頭應下。
君與敲着桌子,聽着手下的報告,“悄無聲息的搶下這批官銀,再将運送的官兵一個不留的做掉!”
那報告情報的人楞了一下,元浩也驚訝的看向君與,在一旁輕聲提示道,“主子,那可是朝廷的官銀!”
“我知道,就當時完顔智欠我的經費好了!玄武堂聽令!”
一旁站着的一個黑袍的男子上前單膝下跪,“玄武堂墨軒聽命!”
“帶人将這件事做好,不要露出任何的蛛絲馬迹,劫到官銀後馬不停蹄的送往總部!”
“是!”墨軒起身看了一旁緊皺眉頭的元浩一眼,不動聲色的退了下去。
君與起身要走出大廳時,元浩終于忍不住喊道,“主子!”
安永泰微微側了身,語氣冰冷,“怎麽?你對我的決定有異議?”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