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死丫頭,你看不見人家的腿是怎麽翹起來的嘛?你是死人啊?這麽簡單的動作都不會!”麗娘站在一旁叉着腰氣急敗壞的吼着。
沈樂君嘶了一聲,後背火辣辣的疼,但也不敢忤逆了麗娘,門口就是兩個帶刀的蒙古兵,虎背熊腰,時不時的透過簾子看向裏面。
王靜遠扶着沈樂君,輕聲說道,左腳先翹起來,然後原地轉圈再翹右腳。
沈樂君郁悶的歎了口氣,心裏悶悶的想着,姑奶奶又不是爲了當舞姬出生的,爲什麽要會這些?
沒辦法,爲了少挨鞭子,隻能全力的學着這勞什子舞。
“喂喂,你,把腰彎下點!”麗娘用鞭子的把手指着初七,“我說你總帶個脖子套幹什麽?這裏又不冷,趕緊給我摘下來!”
初七不爲所動,往下彎着腰。
“說你呢!”麗娘又說了一句,見他仍是不理睬她,怒氣沖沖的走上前,要伸手親自去扯他脖子上礙眼的圍巾。
初七反射性的出手鉗住了麗娘的手,手勁很大,麗娘痛的哎呦一聲。
沈樂君馬上從舞娘的隊伍裏走了出來,拍了拍初七的另一個胳膊,示意他放手。
初七看了沈樂君一眼,也知道此時自己不能意氣用事,于是就放了手。
麗娘揉着有些青紫的手腕,眼睛裏怒火中燒,後退了一步大聲喊道,“來人呐!”
很快,門外的那兩個蒙古兵走了進來,其中一個問道,“麗娘,怎麽了?”
“将這個小蹄子給我拉出去,打!”麗娘塗着紅指甲的手直直的着初七。
眼看兩個蒙古兵就要上前拉初七,沈樂君下意識的就站在了初七的身前。
麗娘眼中的憤怒更勝,“怎麽?你要替她挨打不成?”
“麗娘,你别跟初七計較,她就是從小力氣大,拿捏不了力度,在家時常常把他娘抓疼呢,其實他不是成心的,他要是被打傷了,那就更排練不好舞蹈了!”
沈樂君接着轉身瞪着初七,一邊沖着他眨眼睛一邊吼道,“還不快給麗娘賠禮道歉,你在家就因爲力氣大老被伯母責怪,到了偉大的莫麗铎殿下的軍營,有神仙姐姐麗娘親自指導,還不知道控制自己的力氣,啊?”
麗娘有些狐疑,又打量了一番初七,他的确長的要比尋常女子高大幾分,要不是纖細的身形,和一張極精緻的臉蛋,她才不會選他做領舞呢!
同時,沈樂君的恭維倒是讓麗娘的心情好了許多。
初七眸色深沉的看着沈樂君,在沈樂君的眼角都要抽筋時才強硬的道了個歉。
麗娘不出好氣的哼了一聲,要不是看在将軍的生辰快要到了,這支舞比較着急,她才不會輕易的放過那個歪脖子的初七呢!
兩個蒙古兵又出了帳篷,沈樂君才将心放到肚子裏,還沒走回隊伍了,又是一鞭子甩了過來,“趕緊練去,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們的那些小貓膩,我告訴你們,進了這個大營,就别想出去,要是連最簡單的跳舞都不會,就隻有天天伺候最下等士兵的份!”
沈樂君一手摸着後腰,疼的龇牙咧嘴。
麗娘的鞭子都是甩在後腰上,就算穿上抹胸露出大半個後背也看不見鞭傷。
沈樂君可能天生就不是跳舞的材料,一天下來,下半個後背挨了數十下鞭子,稍稍扭動一下,就覺得後腰火辣辣的疼。
王靜遠隻挨了一下,還是受了沈樂君的牽連。
晚上三個人分别分到了一塊硬邦邦的牦牛肉,上面隻抹了點鹽巴,雖然不是很好吃,嚼着費勁,但累了一天了,真的是很餓。
過了一會,下午和他們一起排練的一個女孩走了進來,手裏拿着一個白瓷藥瓶,她将藥瓶遞給沈樂君,“這是外傷藥,你一會讓她們幫你塗點吧!”
沈樂君感激的點了點頭,然後殷勤的看着初七。
不知爲什麽,幾天前還想法設法的要看沈樂君的身體,現在卻不想趁人之威了,他将吃完肉的油手在身上蹭了蹭,起身向外走去,“我要出恭,讓王靜遠給你上藥吧!”
沈樂君癟了癟嘴,看向一旁小口小口吃着肉的王靜遠,王靜遠嘴裏費勁的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說道,“行,我把這口咽下去,再喝點水就幫你哈!”
“不急,你慢慢吃!”沈樂君笑了笑,其實她的後背火辣辣的都要疼死了。
王靜遠也沒有讓她等久了,三兩下将嘴裏的肉咽了下去,猛灌了一口溫水,又用一旁的濕布擦了擦手,從沈樂君的手裏接過藥瓶來。
“你趴在床上,我幫你上藥!”
沈樂君把外面的棉袍脫了下來,又脫了夾襖,最後穿着中衣趴在了床上,王靜遠幫她把中衣的下擺撩的老高,露出潔白柔韌的腰肢,上面縱橫交錯着十幾道紅色的鞭痕,許多地方都冒出了血筋,紅豔豔的顔色很是讓人驚心。
王靜遠倒吸了口氣,“天啊,這麽嚴重,那個殺千刀的賊婆娘,她不得好死!”
沈樂君立刻回身,将食指放在唇邊讓她禁聲,“别惹事,咱們惹不起她們!”
王靜遠這才點了點頭,用食指挖了一塊白瓷瓶裏的藥膏,輕輕的給那些觸目驚心的傷處塗上。
沈樂君将自己的拳頭放進嘴裏咬着,另一隻手緊緊的扣着床沿,額頭滲出許多汗來,終于等到王靜遠将藥膏塗好了,她的手背上也多了一道深深的牙印。
王靜遠再看沈樂君,她的額頭上的碎發都的貼在了腦門,有些同情的問道,“很疼吧,樂君?”
“沒,沒事,我還忍得住!”沈樂君吸了吸鼻子,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王靜遠怕沈樂君着涼,就用沈樂君的夾襖輕輕的搭在她的後背上,又将棉被蓋到了脖子,剛做好這些,初七就撩簾子進來了,初七先是看了沈樂君一眼,才走到自己的床前,穿着衣服躺在了上面。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