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永辰大步走向沈樂君的房間四處察看,按照暗月說的,她和沈樂君都中了秘藥,分别察看了窗紙,茶水,但都沒有查出問題。
這會的功夫,客棧的大廳裏也開始鬧哄哄的,不時傳來小二陪着不是的聲音,還有客人氣急敗壞的吼聲。
安永辰走出房間,看了一眼方白柳的房間,門前的侍衛已經換了一撥了,接着方白柳的門從裏面打開,方白柳緩步走了出來,身旁跟着風化千種的老闆娘。
那老闆娘仍是一身耀眼的紅衣,柔媚的目光始終不離方白柳一眼。
安永辰略一沉吟,走上前去,兩步之遙時,門口的護衛拔出刀攔住了安永辰的腳步。
方白柳也注意到了安永辰,他擡了擡手,護衛合上刀,站回了門口。
“安弟有事嗎?”方白柳先出口問道。
“家嫂失蹤了,不知道方兄有什麽線索嗎?”安永辰正是猶豫不知怎麽稱呼是好,方白柳先開口,正好順着他的稱呼。
方白柳回頭看向門口的兩個護衛,“夜裏可有什麽異動?”
“秉公子,後半夜辰時的确有些動靜,但屬下不敢擅自離開!”一個護衛單膝跪地,恭敬的答道。
這時一個中年男人從樓下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老闆娘,咱們店裏失蹤了六個女人,有人說是咱們店裏的煤炭有問題,正急着報官呢!”
“煤炭?”老闆娘紅菱皺起了好看的眉毛,“送碳的小陳子呢?”
“找不到人啊!”那個中年管事焦急的說道。
這時樓下一個小二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喘息着說道,“小,小陳子找到了,他被人打暈了,扔在了後院柴房的柴火垛後面!”
紅菱略一沉吟,向前走了兩步,大聲喊道,“大家靜一靜,靜一靜,聽我紅菱說幾句!”
雜亂紛嚷的大廳很快靜了下來,人們都擡眼望向樓上。
“這次人在我龍門客棧丢的,我紅菱也不能坐視不管,王零頭,你趕緊快馬加鞭去谷城報官!”紅菱看向一個二十來歲的店小二說道,那小二哎了一聲,拿了件棉襖就跑去後院牽馬了。
“李掌櫃,你去查對一下住店的人數,從入夜就沒有别的人來客棧,我懷疑是住店的人裏有了殲細,這才輕車熟路的将六個女客人鬥轉星移,在不驚動客棧守夜人的情況下将人擄走!”紅菱條理清晰的說道。
“張伯,關門歇業,在殲細查清之前,龍門客棧隻許進,不許出!”
方白柳略一沉吟,對安永辰說道,“估計少夫人已經被轉賣了,谷城的治安向來不好,這裏又離邊界近,時常有年輕女孩被拐賣,官府管也管不過來,你不能坐以待斃,趕緊尋着蛛絲馬迹去追吧!”
安永辰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沉默的點了點頭。
這時紅菱也走了回來,“落花公子說的是,這位公子,你趕緊帶着你的人從後門走,尋着馬車的印記追吧,官府就算來了也隻是走走過場!”
安永辰不再猶豫,轉身回房準備,方白柳及時叫住了他,目光誠懇的說道,“辰弟,我還有要事,得馬上離開,少夫人的事我會着人幫你留意,日後如有需要我幫忙的,拿着這個來龍門客棧找紅菱,她會聯系我!”
安永辰看了一眼方白柳,重重的點了點頭,伸手接過方白柳給他的一個小巧的銀質令牌,放入懷中。
安永辰轉入房間之際,聽見紅菱柔媚的聲音問方白柳,“那個男人是誰啊?值得公子這麽重視,怎麽也不見你給我一個繁花令牌呢?”
方白柳笑了笑,擡起紅菱優美的下巴,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紅豔豔的唇瓣,隻回答了兩個字,“兄弟!”
安永辰留了一個人在客棧裏聽着信,留意其他客人的舉止,又将暗月派去谷城,等着囚車到來,換出沈家三口。
帶着剩下的兩個侍衛在谷城附近的各個要道搜查尋訪了整整一天,天黑才又回到客棧,但是仍然沒有絲毫的頭緒。
安永辰坐在桌前沉思了一會,提筆寫了一封書信,将一個侍衛叫來,讓他帶着書信快馬加鞭的回建邺城了。
饒是那個侍衛晝夜不停歇,在路上換了三匹好馬,回到建邺時也是在沈樂君失蹤的第三天的黎明了。
安永泰隻穿着中衣坐在外間的桌子旁展開安永辰的書信,一邊看一邊握拳咳了幾聲,好看的眉頭皺的越來越深。
翠雀從一旁的屏風上拿下安永泰的披風,走到安永泰身前輕輕的給他披在肩上。
安永泰放下書信,目光擔憂的看向外面,外面灰沉沉的天,雖然是黎明,但天空絲毫沒有要亮起來的意思,一陣陣大風從棉簾子的縫隙中刮進來,帶着刺骨的寒冷。
建邺城很快就要迎來一場暴風雪了,希望邊塞的天氣能好些!
“翠雀,備馬車!”安永泰聲音仍舊有些嘶啞,不時的咳嗽幾聲。
“大少爺,外面就要下雪了,您要是有事,讓下人去辦吧!”翠雀擔憂的看了看外面的天氣,皺着眉說道。
暗月被安永泰派去安永辰身邊後,老夫人怕别的下人伺候不好,特地将身邊得力的大丫鬟翠雀指派了過來,翠雀也是不負衆望,什麽事都在安永泰提點之前辦好了,安永泰一擡手,一飄眼神,她就能意會,
“你知道爲什麽當初選貼身小厮時沒有選你嗎?不單單因爲你是女兒身,更因爲暗月會不折不扣的執行我的命令,你這點就不如他!”安永泰連看也沒看翠雀一眼,将披風搭在椅子的背上,徑直起身走到内室穿起衣服來。
翠雀的身影晃了晃,他們這一批人是同時接受訓練的,而她一直希望能在安永泰近前服侍,當初安永泰選擇了暗月時,翠雀甚至還流着眼淚問安永泰,爲什麽不選她!
當時,安永泰隻笑着摸了摸翠雀的頭,說道,跟着他很辛苦的,還是讓個男孩子來幹吧!
安永泰的話像是尖銳的刺刀一般紮傷了翠雀的心,等她緩過神時,安永泰已經穿戴整齊,他走到外間,手剛要撿起椅子背上的披風,就被翠雀按住了。
“我,我去叫車,您等着!”
翠雀帶着濃重的鼻音沖進了灰蒙蒙的院子。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