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兒不敢!”安永泰與安永辰二人同時說道。
安永辰沉默着,是他疏忽了,這些日子光顧得忙沈家的事了,竟疏忽了哥哥的藥。
安永辰規規矩矩的磕了個頭,“老宗祖,是孫兒錯了,沒有督促哥哥吃藥,以後這樣的事萬萬不會發生了,請老祖宗息怒!”
安永泰也忙跟着說,“是泰兒的錯,泰兒以後一定按時吃藥!”
得了兄弟兩的一再保證,老夫人的心才安定些,緩緩的松了一口氣。
安永泰當時沒顧得細想,事後卻是越想越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就算是以前,他發脾氣時有一兩次的藥不吃,也沒見老祖宗發這麽大的脾氣,爲什麽現在病好了,她反倒更在意他吃不吃藥了呢?
沈樂君在一旁看着碧月找來的幾個花樣,躊躇不定,擡頭看了一眼安永泰,正見他望着手裏的書愣神,伸手撿了兩個中意的花樣走了過來。
“永泰,永泰,你看這兩個花哪個好看?”
沈樂君喊了兩聲,安永泰才回過神來,他沒有回答沈樂君的話反而問道,“樂君,你說今天老宗祖爲什麽發這麽大的脾氣?”
沈樂君放下花樣沉吟了片刻說道,“我覺得就是奶奶疼孫子啊,隔輩親嘛,再說前一段時間你生病,你不知道老祖宗有多擔心你,光我看見的就有兩三次偷偷的抹眼淚呢!”
安永泰的心也跟着沉重起來,“是我不孝,這麽大年紀了,還讓她爲我擔心!”
沈樂君伸手握住了安永泰放在腿上的手,觸手微涼,“你這手這麽這麽涼?”
安永泰楞了一下,“平常不覺得,你這麽一說,這兩天手和腳還真有點涼!”
“是吧?藥還是得按時吃!”沈樂君伸手将安永泰的手籠在手心裏哈着熱氣,“碧月,去讓人再填些碳!”沈樂君說完又看向安永泰,“要不讓人将劉太醫請來,再把把脈吧?”
安永泰嘴角含笑,“沒有那麽嚴重啊,别大驚小怪的!對了,你剛拿着這兩個花樣讓我看什麽?”
安永泰伸手拿起一旁的兩個花樣細細端詳。
“看我,你不說我都忘了,你覺得這兩個花樣哪個好看?”
安永泰拿起一個牡丹和蝴蝶花樣遞給沈樂君,“這個好看,你要做什麽?”
“嗯,我也這樣覺得!”沈樂君高興的點了點頭,接過花樣轉身走向軟塌。
“你還沒告訴我,你要做什麽呢?”
“保密!”沈樂君神秘的笑了笑。
“上次繡的那個桔花就夠漂亮的了,這次繡牡丹,還不知道是什麽樣呢!”安永泰眼中戲谑的說道。
沈樂君當然記得那個桔花被某人稱作是出恭的東西,用眼角撇了安永泰一眼,“繡成什麽樣也跟你沒關系!”
安永泰眼見沈樂君要炸毛,忙說道,“其實繡成什麽樣我都喜歡,隻要是你繡的!”
“你喜歡有什麽用,我又不是給你繡的!”
“是嗎?”
“是!”
安永泰也不再跟她較真,低着頭看起書來。
“嘶!”沈樂君皺着眉将手從繡布裏拿出來,一個滾圓的血珠挂在食指上。
她還來不及看清,就被安永泰拿着手指含在了嘴裏,“不會繡就别再勉強了!”
“沒事,不疼!”沈樂君露出一抹笑,用另一隻手錘了錘有些僵硬的肩膀。
安永泰看沈樂君的手不流血了,放開她的手來到她的身後,指節分明的大手不輕不重的按揉着沈樂君的肩。
“好舒服!”沈樂君閉着眼享受着安永泰的服務,“小安子,手法不錯啊!”
安永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配合着沈樂君的語氣回答道,“大少奶奶,我服侍的這麽好,你該獎勵我點什麽呢?”
“獎勵啊?嗯,我給夫君做一碗紅棗銀耳蓮子粥吧?”手腳冰涼,是不是要該補血了。
安永泰眉頭皺了一下,卧病在床時喝的最多的就是粥了,他略一思索,說道,“後院池塘裏的魚都養肥了,要不咱們去破個冰口子,釣些肥肥的鲫魚做湯喝吧?”
這個主意好,一提到玩,沈樂君就神采奕奕,可是看了一眼外面挂着的冷風,又有些猶豫,“外面這麽冷,要不算了吧,我怕你的身體受不了!”
“沒事,你還真當我是紙糊的啊?咱們穿多點就是了!”
安永泰堅持,沈樂君也就不再阻攔,這幾天擔心他們哥倆,整天悶在房間裏,當下高高興興的穿戴好,又把安永辰給她做的大氅披上。
魚是抓來了不少,兩個人玩的也是很高興,但安永泰卻高估了自己的身體。
當天安永泰半夜就發起高燒,安家上下燈火通明,老夫人一臉肅穆的坐在迎松苑主位上,沈樂君站在老夫人身前,低着頭認錯,她是真的悔的連場子都青了。
安永辰将劉方才請到内室,路過外間時,視線在一旁低頭認錯的沈樂君身上停頓了片刻。
老夫人跟着進了内室,安永辰卻竄空子出了内室走到沈樂君身旁,“大哥會沒事的!”
沈樂君語氣凝噎,“是我太不懂事了,永泰想去冰上釣魚,我也沒攔着,這才害的他到現在高燒不醒!”
沈樂君說道後來已經泣不成聲了。
安永辰劍眉微微促起,伸出手想要攔住她的肩,卻又驚覺不妥,半路攥拳咳了一聲。
“碧月,還不快扶大少奶奶坐下來?”安永辰視線掃了一旁站着的婢女。
安府忙了大半夜,黎明時安永泰的病情才算穩定下來,安府剛剛平靜了幾分,一匹快馬從内城飛奔而來,在安府的門口勒缰而立。
沈景軒所在的那對侍衛連同他們的家人,已經被判流放邊疆,發配爲戰奴了,皇上看在安家先族的面子上,并沒有牽連沈樂君,其他人三日後便啓程!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