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永泰揚起頭,皺着眉頭說道,“别動夫人,一動量的就不準了!”
雖是皺着眉頭,但嘴角噙着的那抹壞笑出賣了他。
讓安永泰一說,沈樂君更加窘迫,她擡頭看了一眼旁邊站着的兩個外人,老師傅正在無比認真的檢查着小徒弟的記錄,小徒弟則把頭低的狠狠的,使勁的盯着自己的腳尖。
安永泰又重新拿着軟尺圍上沈樂君的腰身,臉貼在她的小腹,一會往下挪挪,一會往上挪挪,嘴裏說道,“這個尺寸差不對,不行,得再松一點,太緊了也不舒服,太松了也不太好吧?”
那老裁縫心知肚明這是夫妻兩呢,識相的沒有接話,那小徒弟卻忍不住拿眼偷偷的飄過去。
沈樂君的臉紅的像是隻煮熟的蝦米,出聲催促道,“安永泰,你行了嗎?”
安永泰終于捏住軟尺的一端站了起來,假意的咳了一聲,走向一旁的老師傅,“周老闆,就是這個尺寸了!”
周老闆忙記錄下來,“好好,有勞安大人了,要是沒别的事,我們就先退下了,還是和往年一樣,七日後我讓徒弟親自給您送來!”
“好,要勞您了!”安永泰伸手做出請的姿勢。
“不敢,不敢!”老裁縫帶着小徒弟退了出去。
安永泰一轉身,剛才對老裁縫說話時禮貌優雅的表情就不見了,他忍者嘴邊的笑,走到沈樂君面前,伸手摸向沈樂君的額頭,驚訝的問道,“君兒,你的臉怎麽這麽紅?不會是發燒了吧?”
沈樂君爲了自己剛才的反應有些懊惱,明明就是量個尺寸,自己居然還瞎想了一番,馬上掙開安永泰的手臂,“沒,沒事,我,我餓了,咱們去吃飯吧!”
沈樂君急匆匆的向門外走去,“我在門外等你,你快點啊!”
安永泰忍不住大笑起來,看着沈樂君越走越快的身影,眼神更加幽深。
是該把這個可愛的女孩變成真正的女人了,屬于他安永泰的女人!
安永泰拿起屏風上搭着的兩件披風大步走了出去,出了屋子,寒氣就從四面八方一擁而上,一瞬間就将身上的熱乎氣凍結了。
安永泰先将沈樂君的披風披在她的肩上,又仔細的系好了帶子。
“我自己來就行,你也快披上,這黑了天可真冷!”
安永泰固執的要親自給沈樂君一絲不苟的系好了帶子,才将自己的披風披上。
沈樂君伸手奪過安永泰手裏的衣帶,幫他系着披風,“說了讓你先披上,非不聽,要是着涼了又得咳嗽了!”
安永泰微笑着靜靜的聽着,也不反駁,等沈樂君系好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我咳嗽不要緊,你不要着涼才好,吃藥又怕苦,紮針又怕疼,别到時候又得哭鼻子!”
安永泰寵溺的刮了一下沈樂君的鼻子。
這是說的上次沈樂君落水時,隻堅持吃了一天半的藥,最後兩次還是安永泰加哄再利誘的,第二天晚上再讓她吃藥就非不吃了,還裝模作樣的掉眼淚,好在請來尹慧尹大夫,說是無有大礙了,再食補兩天也行,這才開了幾方食補的菜譜,這吃藥事件才算作罷!
“切,我才不怕苦了,我那是沒病了好不好,沒病了還吃什麽藥!”沈樂君不服的說道,“對了,我要是怕苦就不會含了你的藥喂你了,你那藥才真真的是苦,喂完藥半天喉嚨裏都是苦的,喝多少水吃多少蜜餞都不管用!”
“還有這回事?”安永泰當時在昏迷着,竟然一點都不知情。
沈樂君楞了一下,才驚覺這麽難以啓齒的事自己居然就這麽大大咧咧的說出來了,立刻放開安永泰的手,打馬虎說道,“啊,我肚子好餓,咱們快走吧!”
安永泰落後一步,眼前浮現出沈樂君苦皺着眉頭卻義無反顧的将一碗碗的苦藥汁灌進嘴裏又哺給他的情景。
心下微微疼痛,雙眼氤氲,心中酸澀的同時更是滿滿的甜蜜與幸福!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安永泰不再遲疑,快步追上沈樂君的步伐,一俯身将她橫抱起來。
沈樂君驚呼一聲,已經穩穩的落入安永泰的懷裏了。
“你幹什麽,快放我下來!”
“不放!”
“你的病才剛好,我很重的哎!”
“不放!”
“哎呀,老夫人的丫鬟來了,快放我下來!”
“不放!”
“安永泰!”
“幹嘛?”
“放我下來!”
“不放!”
“”
一頓飯沒有吃完,今冬的第一場雪就飄忽而至,鵝毛般的大雪洋洋灑灑的給整個建邺城都披上了一件雪絨衣。
各房的丫鬟們匆匆忙忙的從箱子底下找出主子們禦寒的厚衣服。
安永泰和安永辰分别有一件狐皮大氅,安永辰的是墨狐的,安永泰是雪狐的,狐毛柔順黑亮,保暖性能超好,這會也都被翻了出來。
老夫人看了一眼兩個人的披風,又看了沈樂君從娘家帶來的棉披風,不滿的說道,“也該給君丫頭添置些過冬的衣服了,這棉花的怎麽能禦寒啊!”
安永辰放下筷子,笑着說道,“老祖宗說的是,半個月前順衣坊正好來了一批上好的毛皮,有一塊火狐的很是不錯,我讓人按照樂君的尺寸做了來,昨天才送來!”
丫鬟手裏捧着一件紅色的狐皮披風走到沈樂君跟前,耀眼的狐毛不摻雜一絲雜質,在燭光的照耀下發出柔亮的紅光,漂亮極了。
沈樂君伸手撫摸着那火狐披風,眉眼都是笑意!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