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2重返大清67三合一

重返大清(67)

一眨眼, 就到年跟前了。一進入臘月,林雨桐就開始忙着節禮的事。不光是京城内的還有地方上的官員, 都得叫人家感覺到皇恩浩蕩。

董小宛雖然是幹熟悉了的。但這一年跟一年的情況還不一樣。往往這賞賜的多寡和分量, 代表着四爺對官員的滿意度。這就不是她能做主的了。

可林雨桐自己也有很多拿不準的,那隻能問四爺。

晚上梳洗完了躺下, 四爺才發現他多了一個任務, 就是給官員打分。每個人名字後面跟着五個小星星, 覺得是幾星就在哪個星星上面畫個勾就行。

這樣當然不是不行,但是就是叫人覺得别别扭扭的。

“這是咱們私下裏的評價,跟朝廷那個不相幹。”林雨桐說的毫無壓力, 直接從他手裏拿過去,“你躺着閉眼, 我念你聽着……”

然後林雨桐報一個名字,他就說一個數字。配合的默契極了。

這麽多官員,愣了沒有哪個是他想不起來的。這麽下去真真是得累死個人了。

念了一會子她就歇了, 過去伸手給他按摩, “渾身的肌肉都硬邦邦的, 橫豎快年假了,真得歇幾天了。”

半天沒等到四爺說話,低頭一瞧,這是又睡過去了。

連林雨桐都盼着放假, 可想而知被奴役了一年的大臣, 心裏是什麽想法。幾次去給四爺送飯, 就聽見侯見處的官員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說的都是放假以後的事。這個說到時候都到我家,我那有好酒,咱們烤肉喝酒,不醉不歸。那個說還是拉倒吧,不想幹别的,就想在床上賴上三天三夜。緊跟着旁邊就有人故意打趣這人說,你是新納的小妾沒時間陪吧,三天三夜,那你可得悠着點。緊跟着就是哄笑之聲。

林雨桐嘴角翹起,那位大人有沒有新納的小妾不知道,她就知道,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這盼着放假的心情是一模一樣的。反正還不到日子,就開始計劃着放假以後的事。

等回過頭林雨桐瞧見四爺放在手邊的幾本書,将折疊的地方翻開,她眨眨眼睛,從心底覺得四爺的确是有些不地道。

爲什麽這麽覺得呢?

林雨桐拿着手裏的《漢律》,四爺用筆勾畫出來的一段翻譯過來是:吏員五日一休沐。意思是政府工作人員每相隔四天可以休息一天。

再換一本,是司馬遷的史記,其中折起來的是百萬君傳,裏面也有對假期的規定,說是官員每五日洗沐歸谒親。”相比于西漢時期的規定,這時的“休沐”不但可以洗澡休息等,還可以回家看望老小、夫婦團聚。

将這兩本放在邊上,林雨桐覺得四爺絕對不會按照這個來規定假期的。幹四天休息一天,不要太美。

果然另一邊還放着幾本。

“永徽三年以天下無虞,百司務簡,每至旬假許不視事,以寬百僚休沐。”林雨桐嘴裏啧啧有聲,永徽是唐高宗的年号,這是翻看唐史了。從這個時候開始,官員工作十天才能休息一天,也就是上旬、中旬、下旬各一天。這三天休息時間被稱爲“浣”,從此假日又有了“浣”的稱謂。浣跟沐異曲同工,都是洗滌的意思。反正挺形象的。洗澡換衣服把自己打掃幹淨的意思。

這對于地方上的主官來說,這一天當然是無所謂了。這一類官員,後衙住的是家眷,前衙是辦公之地。這跟在家其實沒差别。但對于底層官員來說,比如幕僚衙役,這些人平時是不能回家住在班房的。每隔十天允許回家一次,這就跟住校生每星期都要回家一樣,少了真不行。就是京官,離家遠的都是在班房湊活。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按這個來算,一年也就是三十六個法定節假日。

太少了一些。

再往後看,是一本《文昌雜錄》,這是宋史了。裏面記載了除了旬日放假之外,元日也就是春節、寒食、冬至各放假七日;天慶節、上元節、天聖節、夏至、立春、人日、中和節、清明、七夕、末伏等也都放假。這樣一算,一年的法定假日達到了七十四天,加上三十六天旬休日,共一百一十天……這就跟後世的法定節假日比較接近了。

元史被四爺撇在一邊沒看,這個不具有參考價值。林雨桐記得,好像四爺前幾天還說過一嘴,她當時顧着看孩子,也沒往心裏去。如今一翻,才發現人家一年到頭放假隻有十六天。這是壓榨的有點狠了。

可盡管對元史不怎麽認同,可到了明清兩代,多少還是受了元代的影響,政府官員就沒有漢唐宋時期寬松的休假制度了。“旬休”制逐漸削減甚至取消,全年隻保留三個假期,即春節、冬至及皇帝的生辰。具體的是月假三天,加上元旦、元宵、中元、冬至等節日可放假十八天,每年休假隻有五十多天。清朝前期的休假制度基本上沿襲明朝,如今四爺臉生日都不過了,估計這些人不是心疼壽禮,而是遺憾又少了一天的假吧。

等四爺回來她就拿這個問四爺,“要改現在的休沐制度?”

四爺将書拿過來瞧了瞧,“這得跟内閣商量。”

林雨桐就吐槽:“……這制度用人用的太狠。”

四爺就拿書瞧她的額頭,“沒你想的那麽簡單,要真是這麽着,我也沒必要在這裏翻看史書了。”他就掰着手指跟林雨桐算,“别看法定節假日少,但除了法定節假日,這時候的“臨時請假”制度卻寬松人性的很。我跟你舉個例子,如果官員因爲有急事而無法及時回官署辦公,怎麽辦?規定是,‘急假者一月五急,一年之中以六十日爲限,千裏内者疾病中延二十日。’”

也就是說一個月裏允許請五次急事假。一年裏總數不得超過六十天。若是遠行因病延誤還可寬限二十天。加起來就是八十天。也就是平均一個月可多出六七天的假期來。這八十天的假,想分開用想合起來再用,都行。這在後世簡直就是不敢想象的,不管是事業單位還是企業單位,真沒聽過可以這樣的。

四爺見她驚詫就又道:“……還有那些父母住在三千裏外的,每隔三年有三十日的定省假,這個是不包括來回路上所花費的時間的。如果父母在五百裏外,每隔五年有十五日的定省假;兒女行婚禮時,有九天假期,不包括旅程。其他近親行婚禮,假期分别爲五天、三天、一天;父母親去世,強制性放假三年。如果是軍職,則爲一百天……”

林林總總加在一起,放假的日子可真是不短了。

林雨桐覺得,要是這種情況的話,這假期制度真不是非改不可。多人性化化啊!畢竟誰家還沒點事了。後世那雖好吧,但對于個人而言,沒事的時候朝九晚五的還好。真要家裏有事了,家裏父母病了,孩子需要照看了,誰誰誰家娶媳婦,誰誰誰家嫁女兒。假請不到,說啥都是白搭。人跟人越走越遠,也跟這些有關系。人越來越忙,一年見不了一面,在一塊說不了兩句話。雖說電話方便聯系,但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然後兩人嘀嘀咕咕半晚上,這事到底是暫時擱置了。

來年再說吧。

畢竟很多事情不好改的。就比如父母去世守孝三年這事,四爺能說不準嗎?除了特殊情況對特殊的人才以外,這個現在真不好改。

雍正六年就在大家都忙忙叨叨中到來了。

去年過年,林雨桐沒露面,孩子沒過百天,她坐的是大月子,一直坐了三個月。今年卻不好再不露面了。

一進入臘月,就跟着四爺回宮了。去年是四爺一個人回去的,該祭掃的祭掃,完了就直接回了園子,壓根就沒在宮裏過夜。來來回回的折騰了好幾趟。這回孩子還小,四爺不叫孩子折騰,幹脆就都回宮吧。這四隻小的說起來還沒回來過。

女眷的年宴就設在長春宮。

先是招待宗室女眷,接着是勳貴人家,再然後是命婦。一撥接着一撥,一天接待一撥。程序都是一樣的,先是拜見,然後行禮,然後坐下來一起喝茶說話,實在是沒話可說了爲了叫大家不顯得尴尬,一起去戲園子聽戲,吃點點心茶水,占着嘴占住耳朵,簡直不能再好了,終于不用再找奉承的話說了。跟皇後說話累的慌啊,不光要找不重樣的話,還得小心着,想着這話是不是犯了忌諱。

所以說誰都不缺戲看,可宮裏的戲大家看的都可認真了。

林雨桐幾輩子都沒學會聽戲。

說對牛彈琴說的就是她這号的。以前還罷了,跟着人家看就行。人家叫好她抿嘴笑,含蓄的表示唱的确實是好。人家打賞她就跟着打賞,沒人瞧出來她對戲是一竅不通。可現在這一招不行了。覺得好大家都不敢叫好,得等着自己先叫好了,人家才敢。

可林雨桐一聽戲就跑神了,把這回事早就忘了。所以在招待這些官員家眷,朝廷命婦的時候,就氣氛就顯得有點沉悶。前兩天宗室福晉和勳貴人家,那就好了很多。很多都能跟林雨桐搭上話,妯娌們湊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等到招待勳貴家眷的時候,像是覺羅氏,還有太後娘家人,坐在一起也都是有說有笑的,台上隻管唱,那就是個背景音樂,大家下面私聊感覺也挺好。可等到這些大臣家眷了,林雨桐隻能說真心不熟悉。于是這就尴尬了。

林雨桐真走神呢,然後猛的聽見有人發出低低的抽噎之聲。她猛的驚醒,這是怎麽了?台上演的什麽戲啊,把人給聽哭了。這大年下的,點戲也都是有講究的。打死他們也不敢唱那種期期艾艾的戲。

醒過神來往台上一瞧,也不知道是什麽戲,反正是醜角,動作滑稽的不得了,叫人忍不住嘴角就往起一翹。這戲能把人看哭了?

她皺眉朝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邊上的很多夫人就跟着林雨桐的視線往過瞧。

那麽大的聲音誰聽不見啊?

越過好幾排人,靠後的位子上坐着一位看着裝應該是四品恭人的夫人,多大年紀看不清楚。不是林雨桐的視力不行,實在是這位剛開始拿着帕子在臉上抹淚,然後被林雨桐這麽一看,起身立馬跪下了。頭低低的抽噎的聲音更大了。

台上也不敢再唱了,都跪下戰戰兢兢的也不知道今兒是怎麽惹了貴人們不高興了。

林雨桐知道這些人不容易,在宮裏演戲,一個不好就是殺頭的罪過。她擺擺手叫董小宛,“賞下去。叫他們先歇歇……我瞧着來的孩子不少,你跟班主說,不用約束孩子,渴了餓了隻管吃喝去。”

董小宛應了,低聲跟林雨桐道:“那位夫人是詹事府少詹事林大人的夫人方氏……”

林雨桐了然的點點頭,叫董小宛忙去了。這才吩咐張起麟把這位方夫人請過來。

方氏起身不敢說話,走路一直低着頭,瞧着也是怕的,腳底下都打飄。過來噗通一聲就跪下來,“見過……見過……皇後娘娘……臣妾有罪……”

林雨桐叫人将她扶起來一邊坐了,“好端端的怎麽哭了?有什麽委屈就好好的說……”

這話一說,方氏眼淚瞬間又下來,才坐穩就從椅子上滑下來,“皇後娘娘,臣妾有冤……臣妾的女兒死的冤枉……”

出了人命案了。

在座的這麽多人呢,看着方氏就像是看個傻子。憑你天大的事情,也不該在這個時候在皇後的面前鬧出來。

方氏好像因爲女兒的死被刺激的不輕,“……臣妾就是忍不住……”

林雨桐擺擺手,“沒關系!人命大如天,可憐天下父母心,叫白發人送黑發人……起來吧。起來好好說。”

“臣妾的女兒今年十九了,一個月前臣妾收到消息,說是女兒沒了……”

正說着,林雨桐打斷她,“你閨女的夫家是誰家?”十九歲了,按照現在這個世情,早就嫁人了。還有,這位夫人用詞很怪,什麽叫做收到消息說是女兒沒了。這女兒沒了,該要報喪的。不能說兩個娘家人都不通知吧。這就說不過去了。因此才有了這麽一問。按照門當戶對的說話,她這女兒的夫家至少也是個四品官家。又有高門嫁女的俗話,她如今又說是冤枉,那這肯定是親家比他們家的門第要高吧。

方氏臉上的表情一瞬間有些尴尬,聲音也明顯低下來,“小女并沒有嫁人……”

沒有嫁人?

沒有嫁人,那就該是在家裏才對。怎麽能說是收到消息呢。

她沒言語,隻聽着她說,看她家的情況到底是怎麽樣的。

“小女五年前入宮了……”不想方氏說了這麽一句話來。

入宮了?

什麽意思?

聽着姓氏她家是漢人啊。漢女入後宮的情況比較特殊,除了皇上皇子這些瞧上被帶回來的,基本是沒有私下入宮的途徑的。選秀不選漢女,即便有漢女那也是漢軍旗的,姓氏上表現爲某佳氏。董小宛說的是林大人,說的是方氏,那就隻能說明他們是漢臣人家。那女兒是怎麽入宮的?

就是采選宮女,也是從包衣人家采選。所以這事就更不合理了。

她這麽一問,方氏面色就帶着幾分羞惱,“臣妾也說不清楚是怎麽回事?隻說是宮裏要選人……”

那就不對了!宮裏要選人是不會也不敢到漢臣家裏選的。要是她家丈夫不允許,這事成不了。但到底是這位林大人主動的還是被動的。但不管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内務府都脫不了幹系。

林雨桐沒打斷她,聽她繼續往下說。

“……小女進了宮,後來聽說是分到了阿哥所,伺候的是四阿哥……這兩年消息少的很,直到一月前才接到消息,說是人已經沒了……臣妾是心疼難當,這人沒了,是怎麽沒的,臣妾總得弄個清楚明白。這才四處打點探聽消息,聽那些經手搬屍的人說……身上沒一塊好皮肉,愣是被活活打死的……”

這問題就大了。别管人是怎麽進來的。但這人死了,還是活活的被打死的。沒有通過慎刑司私下動刑,就是皇後也沒這個權利。

林雨桐就朝站在一邊的富察氏看去,幾個兒媳婦今兒都在,在這裏幫着林雨桐接待客人。

富察氏在剛才聽到說在阿哥所伺候四阿哥的時候,心裏就咯噔一下。如今再被皇後一看,她的臉就白了,噗通一聲跪在林雨桐面前,“兒媳……不知。兒媳管家不利,請皇額娘責罰。”

林雨桐叫富察氏起來,卻轉臉問方氏,“你家女兒叫什麽名字?”

“……小女閨名芳華……”方氏膽怯的看了富察氏一眼,低聲道。

富察氏皺眉,“芳華的名字本福晉沒聽過,府裏的名冊裏也沒有這麽個人。”說着,頓了一下,“而且府裏也沒有纏足的婢女……”

沒錯!滿人家的姑娘是不纏腳的。但是漢人家的閨女沒怎麽見過不纏腳的。所以,這個特征特别明顯,要真有,富察氏也不敢要的。

方氏的表情就更不自然了,“……小女幼年跟随公婆住在鄉下,是沒有纏足的……”

林雨桐看向方氏的眼神就少了幾分憐憫,這位林大人應該是出身寒門,十多年前要麽是還沒考中,要麽就是官位不顯。将子女留在老家這本也沒什麽。隻不過後來發迹了,高位上來了,可這漢人家的閨女不纏腳,得不了什麽好姻緣的。這麽一說,他家的女兒進宮,這方氏不可能什麽都不清楚,估計也是想進宮來拼一個前程的。

富察氏察言觀色,知道皇後對這方氏沒什麽好印象,馬上追問道:“那你家女兒身上還有沒有什麽明顯的特征……”

“小女眉間一顆胭脂痣……”方氏急忙道。

富察氏就知道這說的是誰了,繼而心裏多了幾分惱怒。如今皇後當面,她是一點也不敢表露出來,隻扭身回了一句,“高氏身邊倒是有個叫紅花的大宮女,像是跟方夫人的女兒,高氏一個月前報過兒媳,說是宮女病逝了,已經送出府安葬……”

别的婢女富察氏可能不知道,但是高氏、富察格格還有新進的一位側室烏拉那拉氏,他們身邊的人,富察氏可都是一清二楚的。

身上的特征和死亡時間這都對上了。那八成就真是了。

這牽扯到弘曆的後院,不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扒拉開。顧着弘曆和四爺的面子,也不能再往深了問了。

這裏面少不了後院的陰司事。從方氏的話裏聽的出來,平時他們家跟這個女兒來往的并不頻繁,知道的消息也不多,連這孩子在宮裏叫什麽名字,也不甚清楚。可偏偏的,女兒一死就知道了。知道了就算了,一直隐忍不發,卻在這個時候當衆給揭開了。

這是爲什麽?

還不定背後有多少見不得人的交易呢。

林雨桐隻能以這裏面牽扯到内務府,一定要徹查的名義停止了詢問,叫人将這位方夫人好好的送回家。

這個年宴就在這麽一種不怎麽愉悅的氣氛中結束了。

林雨桐跟四爺說了,四爺跟着皺眉,内務府這幾年不是沒整頓,付鼐是自己人,這兩年他管着内務府,裏裏外外的都整頓了好幾遍了。如今還出了這樣的事,這就隻能說明,還清理的不幹淨。

四爺叫了付鼐進來,說事去了。

林雨桐卻對林家女兒的案子,不再多問一句。

董小宛欲言又止,“……不往下查了嗎?”

不必了。

這裏面的事,富察氏自己會弄明白的。

富察氏從宮裏回去,肚子裏就憋了氣。高氏身邊出了事,馬上就有人把消息送了出去。就怕鬧不起來一般。不用問,這都是出自後院的幾位。高氏一直就嚣張,不管是自家爺上誰屋裏去,她總有辦法把人勾過去。後院早就風起雲湧了。她一直就懶的搭理,不敢在自己這裏放肆就算了,至于其他的,狗咬狗去,不管誰赢了,她自己沒吃虧就行。

但在自家府裏,不管怎麽鬧騰都行,這要是在外面丢人了。叫自己的臉面往哪裏擱。

後院沒誰看高氏是順眼的,可有能力做這樣的事,并且做成這樣的事的,卻不多。

富察格格家遠沒有這麽能耐。其他的侍妾就更不濟事了。

隻有一個有這能力,那就是皇後的親侄女烏拉那拉氏。

本來去年年底就該把人給接進府的。日子都訂好了私底下也都跟烏拉那拉家說好了的,可高氏不知道是怎麽跟弘曆說的,最後日子給改了。當然了,也跟皇後不待見烏拉那拉家有關。去年年底,本想着覺羅氏夫人怎麽着也該回烏拉那拉家過年的吧。卻不想皇後直接給攔住了。這意思還不明白,就是想給娘家一個教訓。

後來自家爺要改日子,跟自己說的時候理由也是這個。他說,晾晾烏拉那拉家,别壞了皇額娘的事。

她想想這麽說也有道理,就沒有深究,後來才聽說其實是高氏在爺們面前給内進門的側福晉下蛆呢。

也難怪,高氏一直求醫問藥,差不多把藥都當飯吃了,想生個孩子出來。這要是來上一個勁敵,她的希望就更渺茫了。所以,她這麽做有這麽一個理由在,誰也沒多說什麽。

耗了一年了,烏拉那拉家找了好幾次,再把人晾着就不好看了。再加上皇後叫自己籌備女學,皇上又叫自家爺制定什麽考試章程,樁樁件件都是長臉的事。她就琢磨着皇後給了自己臉,自己也得給皇後把臉撐起來。等烏拉那拉家再來問的時候,她沒通過四阿哥,就直接給定下來了。回來跟弘曆說的時候,就道:“……到底是娘家,她自己能給娘家沒臉,别人去不行。咱們适可而止吧。”說完又笑道,“再說了,人家那姑娘,号稱是滿蒙第一美人。相愛比妾身的容貌還要更上一層才是……”

弘曆的眼神果然就亮了,沒幾天就把人給接進府裏了。

那姑娘是漂亮,不光是漂亮,還新鮮。

洞房花燭那晚,弘曆被高氏給絆住了,一晚上都沒過去,愣是叫這位主在婚房裏枯坐了一宿。轉天見禮的時候,弘曆才瞧見人家的容貌了,從那之後,整整一個月都歇在烏拉那拉氏那邊。

後來,還是高氏把弘曆又勾搭走了。富察氏對後院管的緊,對高氏的手段自然也查了。常不常的叫人偷偷做一些小布片子穿戴……什麽手段富察氏說出來都嫌棄髒了嘴。反正不管怎麽着,就是把人給勾搭走了。這高氏就跟烏拉那拉氏扛上了。

不過現下看了,烏拉那拉氏的格局不是高氏能比。高氏就是在男人身上下功夫,而烏拉那拉卻是一出手就想直接廢了高氏。

那位紅花估計就是在弘曆不去高氏的那個月裏,被氣不順的高氏虐打而死的。這事做的應該并不怎麽隐秘。烏拉那拉氏知道了,才有了如今的事。想想那方氏選在那樣一個場合爆出這件事,在她不是對親生女兒真心愛憐的基礎上,就不難判斷出,這位母親應該是有所圖謀的。誰能給她好處,或者說是給林家好處呢?

背景不身後絕對辦不到。

詹事府,主要職能就是教導太子。爲東宮而設立的。可現在沒有東宮的情況下,這少詹事其實真沒什麽權利。說起來是四品官,其實就是閑職。顯然,林家并沒有什麽背景,要不然也不會在吏部安排在這樣的地方。雖然四品以上的官員都是由皇上親自認命,但這吏部舉薦也要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這麽一個沒背景的人家,敢做這樣的事嗎?

不敢的!

除非背後有人給撐着。

跟自家府裏有關,又有背景。不是自己,也不可能是自家爺。那就隻有烏拉那拉氏了。

烏拉那拉家到底如何,别人不是很清楚,但對于林家來說,這樣的人家就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貴人了。皇後娘娘的娘家嘛,又是得寵的皇後,在他們看來,這或許就是一次機會。于是發難了。

這事都不用去查,她也不想去查,一查查到承恩侯府,這再跟皇後見面得多尴尬。心裏清楚就行了。隻是這事對外該怎麽說呢?

正想的出身,弘曆回來了,皺眉就問,“今兒是怎麽回事?”

長春宮的事一出,消息就傳到前面了。皇阿瑪但是什麽都沒說,算是給了自己面子。可這自己回來卻不能什麽都不問。大年下的,當着那麽多朝臣,自己額後院起火了。這人丢的還不夠嗎?

因此語氣就不算是很好。

富察氏心裏翻白眼,憋氣的很,但還是不得不柔聲跟他好聲好氣的說話。這人就是這脾性,你軟他就軟,你硬他比你還硬。因爲心裏委屈的要死,臉上卻不能露出分毫,“……這事我正爲難着呢……”一副不知道怎麽辦,終于等到主心骨回來的樣子。

弘曆就比較受用,神色也緩和了。坐下由着富察氏服侍,寬衣淨面之後,端着茶抿了一口,才叫富察氏繼續說,“到底是婦道人家,爺也是苛責了。”

富察氏噎了一下,謝了他的體恤。這才道:“爺之前叫我不要跟高氏計較,我知道。也都記着呢。這裏面有許多不能說的事,這一點我心裏還能沒點譜。自那之後,高氏的事情我就不怎麽管了……”說着還幽怨的看了弘曆一眼。

弘曆有些不自在,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了。自己有時候答應福晉會過來歇着,但被高氏一打攪,往往就失約了。福晉卻從來沒爲這個拈酸吃醋過。他心裏有數。正想着該怎麽安撫福晉呢,就聽她繼續道:“爺正用着高家,我還能爲這個難爲爺?咱們是夫妻,這點信任還沒有?”

弘曆放下茶盞,拉住富察氏的手,十分感慨的樣子。

富察氏垂下眼睑,帶着幾分爲難,“……可這次……隻怕爺不舍了高家都不行了……”

烏拉那拉既然設局走到這一步了,自己要是不趁勢推一把,實在是說不過去。隻有把高家徹底的壓下去,高氏才算是真廢了。

弘曆面色一變,“真是高氏……”

富察氏點點頭,“紅花那閨女想來爺還有些印象,一直都是服侍高氏的。聽這些奴才說,高氏自打分到阿哥所,伺候的就是高氏……這丫頭長的很有幾分姿色……”

弘曆嘴角就抿住了。這麽一說,他心裏倒是有點印象了。好像是高氏不方便的時候,叫那丫頭伺候過兩回。叫什麽他也沒留意……沒想到那麽死了。

富察氏一看弘曆的表情就知道這裏面還有事。她都懶的管了,隻做不見的道:“爺隻一味的寵着高氏,卻不想高氏是什麽出身,一個官宦人家出身的小|姐,爲奴爲婢的在她身邊伺候了這麽些年,最後還落了那個一個下場……那些個漢臣們,許是瞧不起那位林大人,但對爺您來說,他們就又會怎麽看您呢?他們不會細分是非對錯,滿漢沖突也不是是非對錯能評判的。他們隻會想着,在您的心裏,難道漢臣家出來的大家閨秀,隻夠給包衣家的姑娘做婢女的?士可殺不可辱!他們會覺得您瞧不起他們,在羞辱他們……”

弘曆的面色一下子冷凝起來,起身在屋裏來回的轉圈圈。

富察氏跟着起身,“……高家是要緊,可這漢臣的心更要緊。孰輕孰重,爺心裏得有數……”

弘曆低頭沒言語,回頭看向她,“還有什麽?”

還有什麽?

“還有就是……”富察氏咬牙道:“……這裏面應該有烏拉那拉家的手筆……”

弘曆皺眉,“烏拉那拉氏不安分?”

何止是不安分?

真要說起來,這樣的格格指給宗室裏别的阿哥,那都是嫡福晉的料子。高氏跟她比就不是一個級别的。

再說了,後院哪個女人是安分的?安分了還有活路嗎?

富察氏沉默了一小會,隻道:“年輕難免氣盛……”

年輕?

這話有些滑稽。

弘曆搖頭,“都說她有幾分皇額娘的品格,爺看是畫皮難畫骨……”

對這個,富察氏不想評價。跟皇後娘娘比,她哪裏夠格?

卻不想弘曆眯起眼睛繼續道:“……這麽攻擊高氏,怕也是沖着高斌去的。就是不知道她是自己行事呢?還是受了什麽人的指使?”

這個倒是叫富察氏糊塗了。什麽叫做受了什麽人的指使?他這到底懷疑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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