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7重返大清12三合一

重返大清(12)

當然了, 罵也就是隻敢心裏罵一罵,如今萬歲爺來了,該有個規矩還得有。至少面君的禮儀不能少吧。

起身。跪下、磕頭、問安, 這都是流程。

四爺沒等這些兄弟們跪下,就直接叫了免禮, 甚至路過三爺的時候, 還把已經有點老胳膊老腿正撩開袍子躬身打算跪下去的他攙扶了一把, “三哥坐着。”都不年輕了,跪啥啊?跪了心裏的敬畏也沒有更多, 不跪了你也不敢造反。就這麽着吧。

三爺心裏就比較舒服了,這算是老四給了自己極大的尊重了。原本覺得老胳膊老腿的都疼的跪不下了, 可這老四一扶,渾身都舒服了。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心裏的氣也不那麽大了。反正自己出的也就一個兒子, 還是不不怎麽起眼的庶子。沒辦法,符合年紀的就這一個。自己是有嫡子的, 世子鐵定是他的。而自己這個弘暹……怎麽說呢?他額娘也不是個讨喜的性子, 要不是生的是個阿哥他早就不記得那個人了。說實話,自己對那孩子的了解還不如自家弘晟給他生的幾個孫子了解的多呢。要不是老四突然抽風, 誰還關注個這個孩子?将來給他成個親, 然後等自己百年之後, 分家出去另過就是了。至于他将來怎樣?隻看他怎麽跟他這些兄弟相處了。要是人活泛, 自己上進, 弄個國公的爵位還是能的。不是自己不關心這幾個小點的兒子,要真爲他們好,就不該什麽都想管。别以爲弘晟成親了有兒子了就萬無一失了,要真是那樣,直郡王的弘昱是怎麽沒了的?一個被圈禁的爵位相互算計的都不停,何況他這裏有個穩穩的親王爵呢。弘晟要真是敢在外面犯錯,你看有沒有人彈劾。這就跟自家兄弟們奪嫡一樣的,慘烈着呢。親王世子的位置也誘人的很。要叫他說,他壓根就沒鮮果再叫其他的庶子出頭。這心一旦養大了,誰知道會不會再起别的心思。這次他進宮,就是想聽老四一句實在話的,能不能給這些孩子爵位。可别到最後了,實權倒是給了,爵位卻沒有。那這有實權的庶子對沒實權的嫡子動了不該又的歪念頭怎麽辦?往深了一想,這能不怕嗎?本來就是想自己跟老四說了說的,就自己一個,還是當哥哥的,叫老四高擡貴手,這個面子說不得老四會給。可到了宮門口才發現,兄弟們來了一群,不用問都知道,個個都是有所求的。這麽多人都求,老四憑什麽給自己優待?他的心都涼了。想着看看情況,要是實在不行,就隻當到宮裏閑磕牙的。半句不提就是了。可如今看老四這态度,他的心思瞬間又活泛了起來,“不瞞萬歲爺,如今這身體也是越來越不濟事了。”

“那就好好養着。”四爺說着坐在上位,語氣還帶着幾分遺憾,“本來想着免費官學的事,總得有個總攬的……”

免費官學?

兄弟們了然,這事辦起來并不困難。有錢就辦事,有多少錢辦多少事。隻要有章程,盯着就行了。畢竟免費的嘛,大多數都是貧寒人家孩子啓蒙的,出事也有限的很。辦成了功來不小,但要說到風險?一個個的在心裏搖頭,真未必又多大。隻要不教着孩子反清,就出不了大爛子。

五爺身子朝前探了探,七爺挪動了一下他那條不領白的腿。老三不願意幹,咱願意幹啊。

兩兄弟不約而同的就要說話,三爺心裏罵娘,這話你怎麽不早說。一件對面的老五和邊上的老七躍躍欲試,忙道:“不過……”

這‘不過’一出,五爺往後一靠,好像剛才隻是調整了坐姿。七爺的手搭在有毛病的腿上揉了揉膝蓋,眉頭還配合的皺了皺,好像在說着他才是身體不濟事的人。

三爺眼裏的餘光将這倆的作态看在眼裏,也顧不得更這兩個蹲在邊上随時準備撬牆角的貨掰扯,扭着臉對着四爺,一臉的誠懇跟感激,“不過多虧了萬歲爺派去的太醫,還有賞下來的藥丸子。身體比之之前強健多了。正不知道怎麽報答萬歲爺的恩典呢。”

這又是個老不要臉的。

兄弟們喝茶的喝茶,發愣的發愣,心裏想着,老三這是有差事了?

還是個不錯的差事!

心裏嫉妒嗎?

能不嫉妒嗎?

現在除了老十三,這些兄弟裏有一個算一個,其實都還閑着呢。當然了,老十四暗地裏忙着呢,他是對這些瑣碎的差事半點興趣都沒有的。隻一個勁的打量對面坐着的十三。想着老十三到底是哪裏讨人喜歡了?剛才進來的時候他可是瞅見了,十三身邊跟着的太醫如今還在禦書房門口守着呢。

老十三才不管十四呢,愛怎麽看怎麽看去。聽了老三的話,他适時地接話,“三哥說的是,臣弟的身體最近是強健了。以前一到陰雨天,一雙腿都邁不動。如今卻絲毫不受影響,這都是萬歲爺恩寵的緣故。”

十四撇撇嘴,這馬屁拍的。

可老三卻覺得老十三厚道極了,有了這麽個台階他也不那麽尴尬了。

于是兩人一唱一和,歌功頌德起來。

老八坐在那裏聽着,面上不顯,心裏難免冷笑。這就是成王敗寇了。以前老四是什麽人緣?現在呢?一個個的都恨不能說的跟老四有多好似得?說心裏話,誰跟老四好過?老四又跟誰好過。再反過來說自己,誰跟自己不好過,自己又跟誰不好過,可如今呢?一個個的恨不能躲自己八丈遠。都是明白人,有時候想想也覺得沒意思的很。趨吉避兇本就是人之常情,再說了,自己結交人家的時候又何嘗不是帶着幾分功利心思,所以有今天自己應該想的通,也必須想的通。可這心裏,不知道怎麽的,還是難免有些凄涼。就是老九老十,就真的一定能跟自己一條心?自己可不就是因爲心裏沒底,才執意要進宮一趟的嗎?對老九老十,相交了半輩子了,除了福晉,最了解的人就是他們了。而他們對自己,又何嘗不是最了解的。有時候不敢細想,要是這兩人都轉臉背叛了,迎接自己的會是什麽下場。

所以,自己能不認輸嗎?

要問自己對老四服嗎?不服不行。

這服是服氣,但不是臣服。

服氣他的眼光謀略遠見,可還有一句話叫做棋逢對手呢?這要是換做自己做在上面,難道自己做的就一定不如他?不過是屁股決定了腦袋罷了。

心裏這麽想着,就朝老四看去。老四此刻斜靠在椅子上,很是閑适的樣子。最近沒上朝,不知道什麽時候起老四把胡子給剃了。這麽猛地一看,竟是年輕了許多。不說三十出頭的話,但這看起來絕對不像是四十五六歲的人,說是有個三十七八歲,想來還是有人信的。在看看比老四略微年長的老三,兩人放在一起猛地一瞧,說是隔輩的都有人信。

這真不是誇張的手法,不信把十四和弘春這父子倆拉出來看看,也就是這麽個感覺吧。事實上也是,十四可是十二歲上都當了阿瑪的人。這父子之間相差可十來歲,簡直不能更普遍。

回頭再去看老四的臉,老八不由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己絕對比老四老相。

老八的視線太直接,不光是當事人四爺感覺出來了,就是這會子重點關注他的兄弟們都注意到了。

見衆人都靜下來看老八,九爺眼角抽了似得給老八使眼色。

那要隻是老四,你愛怎麽看怎麽看。要是年歲小的時候,哥幾個上去把老四剝光了瞧都沒問題,這麽想着,心裏不由的呸了一聲,剝光老四做什麽?有病啊!他一邊暗罵自己,一邊幹咳兩聲,繼續提醒老八。如今老四可是萬乘之尊,這麽直啦啦的看過去,這叫冒犯聖顔,那位一個不高興,這就是要降罪的。

可老八心裏正繁複着呢,各種思緒如潮的湧來。就這麽認慫了?那自己這半輩子到底是忙叨什麽了?

老九又咳嗽了一聲,幹脆直接提醒道:“八哥這是怎麽了?”他說着就朝四爺臉上看去,見對方并沒有要惱的意思,這才開玩笑的道:“您也想把胡子剃了?”

八爺這才猛地一驚,趕緊收回視線,“不是胡子的事,隻覺得萬歲爺是真的年輕了。”

這話不出,衆人都朝四爺的臉上看去,該别說,這哪怕是燈光之下,也看得出來,老四真的看起來顯年輕的很。

這不科學!

這麽一個一肚子心眼連做夢都想着怎麽算計人的人憑什麽就比别人顯得年輕。這勞心勞力的不耗費心血?

可結果呢?

結果人家算計了這麽多,好像壓根就不費勁。這說明什麽?這說明人家的腦子好使!那缺了大德的陰損主意他是信手拈來,壓根就沒怎麽費勁算計!

要不然能怎麽解釋呢.

你說這都是一個爹的孩子,不能差别這麽大吧。難道是當媽的起了決定因素,可瞧着老十四那樣,這樣的想法瞬間就收起來了。

難道這真是天命所歸?

剛有這樣的想法衆人又一陣嗤之以鼻。

他們更相信好人不長久,禍害遺千年。

四爺不用想都知道這些兄弟不定在心裏怎麽咒罵,可是隻要看他們不舒服,他就舒服了。

于是,臉上先帶上了幾分笑意,“都是皇後照看的精心。”

于是三爺一馬當先,各種美好的詞彙不要錢似得往林雨桐身上貼。

被人拍了馬屁,連帶着老婆也被人拍了馬屁,四爺覺得差不多滿足了點了。終于給了三爺一句準話,“……免費官學的事就麻煩三哥了……”

三爺松了一口氣,TMD,從來沒發現老四竟然是這樣的老四。拍馬屁拍的他自己都覺得假,可人家受用了。他忍着牙疼又一陣謝恩,說實在話,皇阿瑪在世的時候他都沒費過這個勁。想起來猛地又覺得悲涼,不一樣了!到底是不一樣了。這弟弟做了皇帝,自己就得夾緊尾巴,人家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他卻不知道,四爺看準的就是他這份識時務。官學這事,第一步當然隻是辦起來。但是辦起來之後呢?學什麽?怎麽學?怎麽在雜學上簡拔的章程是什麽?以後怎麽從八股取士進行全方位的具體改革?這都是事!而這些需要一個絕對聽話的人來去執行。老三不管是身份還是性格,都是極爲合适的。

這些兄弟一看,得!又有一個臨陣敗退了。剛拿了人家的恩典,還怎麽質問?

老三這是指望不上了。

那接下來誰打頭?

老五?

視線集中過來的時候,五爺輕咳一聲,先是恭喜三爺得了個好差事,又是說四爺知人善任,這事交給三爺辦,那是再合适沒有的。又說着免費的官學如何如何好,會叫天下的百姓如何如何的愛戴。鋪墊了三五千字,四爺換了三杯茶了,才聽五爺接着道:“……萬歲爺用這些小兔崽子,最是英明不過……”

九爺一個白眼,都不願意認這是自家的親五哥。說好的來興師問罪的全忘了,連自己個的親兒子都賣了,就這麽不濟事。

他都差不多要打斷五爺的話了,就聽五爺話音一轉,“……也不光是咱家的小子,這如今宗室的人可不少了。像是宏昇他們這個大的閑的泡茶館的多的都沒法數,您說這喝茶聽戲鬥蛐蛐,除了這些他們什麽都不會,這都是咱們愛新覺羅家的子孫……”

九爺慢慢聽出點意思了,這是打算死道友不死貧道。這宗室有身份的子弟多了去了。不一定要用這個嫡嫡親的近枝宗室吧。像是裕親王府簡親王府這樣的,身份夠不夠?絕對夠的!而且哪一個府邸不是庶子庶孫一大堆啊。想掙前程,那叫他們去吧。

老五說的就是這麽個意思。

這辦法行不行?肯定行!這不是跟老四的損主意是一樣樣的。老四坑咱們,你就再坑旁人,管他用誰家的孩子填坑呢,隻要不是自家的就行。

“老五啊!”四爺的語氣帶着點感慨,“你說的這個,朕最近也想了。宗室子弟這麽下去的确不是辦法。雖說都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但看不見前程人就得養廢了。你這個提議很好!都說安居樂業安居樂業,這安居是不用考慮了,這樂業呢?人得有事幹,才不容易生事。你看這樣行不行,宗學那邊你去。所有六十歲以下的宗室子弟,隻要沒有差事的,都去宗學考試,試題朕會叫人給你。隻要通過考試的,朕就給安排差事,酌情簡拔。若是不能通過考試的,強制性的在宗學重新學習,直到通過考試爲止。除了身體原因等因素以外,拒絕進入宗學的,那麽以後宗室所有的待遇,也将随之取消。當然了,宗室的身份還是會留給他們的。”

老五眨巴了眨巴眼睛,好半天才明白什麽意思。想說一聲四哥啊,我的意思你沒明白。嘴都張開了,可眼神跟四爺一對上,他馬上就明白了。

什麽人家沒聽明白,人家那是心裏明明白白的。

這會子不光裝傻充愣,還給四兩撥千斤的給推回來了。

自己該怎麽辦?

是自己先說宗室糜爛的!然後萬歲爺順着自己的話就說那你就去整頓吧。

這沒毛病!

絕對的察納雅言。

再說這事本身吧,是好事嗎?絕對好事!從此宗室隻怕沒有閑人。再想在街上碰見提着鳥籠子遛彎的宗室老爺們,那是不能了。

這個六十歲的年齡線啊,真是能把人給學老了。

大部分人能不能活到六十還難說呢。

要說這活得罪人吧,那不能這麽想。要做事就不要怕得罪人,怕得罪人就不要出來做事。這個道理他們這些阿哥爺五歲就能明白。這都不是他考慮的重點。重點是這給自己的權力其實不可謂不大,手握這樣的權力,也不怕得罪人。你想啊,這所有的宗室子弟,甚至連皇子阿哥都包含在内了。你說着權力大不大?誰家的孩子想出來找份差事,不得先從自己的手裏過一遍啊。那自己在宗室裏會是什麽地位?

說實話,宗令也不過如此了。

他的眼睛眨巴了再眨巴,再怎麽想,自己都沒有拒絕的理由啊。之前不想叫自家的孩子去,就是因爲自己沒實權,不想叫孩子出去得罪人,這根本就不劃算。别看皇上之前對這些孩子承諾的好,到頭來兌現不了你能拿人家怎麽辦?真以爲那爵位就是路邊的大白菜,那麽不值錢啊!這别到時候魚沒吃到反惹了一身腥。可如今,這情勢又不同了。自己要是應下來,這不光是自己有差事了。這差事代表的是恩寵與權力。有了這兩樣,自家的兒子難道不能出去闖一闖?難道自己這個做爹的護不住他?

反對與贊成,利益的對比就在這裏,顯而易見的。

五爺就是傻了才會反對,他馬上謝恩,并表示,“這些孩子們生在皇家不能隻安享尊榮,更得爲這天下做點什麽。這是身爲皇家子孫的本分。”

衆兄弟傻眼,這老四還真是會見縫插針。就這說話的功夫,不光把老五打發了,還施了大恩,同時人家把整頓宗室的事就這麽擺出來而且順勢給安排下來了。

要知道他這整頓辦法,單獨拿出來試試?宗室那些老王爺能答應?關鍵是盛京那邊還有八大鐵帽子呢。人家遠在盛京,但是在宗室中的地位那是非同一般的。一般無事他們不進京,但是一旦進京,就是皇上也得掂量掂量輕重。

所以說誰都知道宗室糜爛,可這想整頓,那真是——難!難!難!難上難。

阻力太大了!

可如今呢?

把這權力給老五了!誰反對?

老三?他剛得了差事正美呢!

老七?又不是有病,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又是自小沒紅過臉的挨肩兄弟。犯得上嗎?

老八?他倒是想給老四添堵,可這不光是老四的事,如今說什麽老五就能恨死自己。當然了,自己是不怕老五記恨的,但這老五跟老九可是一個額娘的。别看老九愛給老五嗆聲,可要真遇到事,你看人家管不管這親哥。不看僧面還得看佛面呢。再說了,當面得罪人的事也不是他的作風。

老九不可能,連帶的老十也一樣啊。五哥不一定多親,但九哥絕對是親的。

十二坐在那裏沒言語,他沒兒子被宣召,今兒純粹就是進來瞧熱鬧的。

十三跟萬歲爺一向高度一緻,老四的決定他從來不反對。

十四有差事的事别人不知道,但這剛封了郡王大家是知道的。你就再是親弟弟,也不能這邊剛拿了好處回頭就去拆親哥的台吧。

剩下阿哥年紀也不算小,但對于沒參與那場轟轟烈烈的奪嫡的哥哥們而言,他們确實是太小了。想出頭?等着我們都死絕了吧。于是他們的意見直接可以忽略。

沒人反對?那這就是贊成。

有了這些康熙朝的老阿哥們的集體贊成,其他人反對?有毛用?

八大鐵帽子?你們是想造反啊!

他們這些哥幾個捆綁在一起的力量,誰敢輕易說抗衡。

想明白這個道理,禦書房一下子就靜下來了。不免心裏有些複雜,皇阿瑪當年要的,就是兄弟齊心。真要是兄弟齊心了,有什麽事是做不來的。

七爺不知道是真想到先帝了還是打起了感情牌,反正這些兄弟們表現出來的真真假假,不是過後細細琢磨,有時候還真就未必看的明白。就比如現在的七爺,老大一把年紀,吸了吸鼻子,眼圈紅不紅的不知道,反正是抽出帕子揉了揉眼睛,然後才聲音暗啞的道:“四哥,弟弟實在是慚愧的很。什麽話都不說了,有什麽差遣您隻管吩咐。山刀山下油鍋臣弟不敢含糊。”

聽聽!這忠心表的。

這是真動了感情了?還是見老三老五都被擋回來了順便還給了差事他自己不讨嫌的說什麽不贊成的話,卻換了個方式跟老四要差事呢?

叫這些兄弟說,感情這玩意,肯定是動了一點的。但都是千年的狐狸了,那心裏的道道多了去了。

這不,老七動情了,四爺也配合着紅了眼圈,“七弟這話說的朕心裏……”他說着,就提起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然後看了蘇培盛一眼,“拿給你七爺看看。”

這怎麽話說的,什麽話不能說,還得寫出來。

蘇培盛隻瞟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心裏難免有些驚濤駭浪。他順手将桌上的一疊子紙都抓起來,省的有人從紙張的背面看出端倪。這才拿起來走了兩步,并沒有靠近七爺,隻道:“煩請七爺移步。”

老七心裏能不驚詫?他實在想不到這不按常理出牌的四哥會給自己看什麽。

他站起來的時候腿腳還有些踉跄,好容易站穩了走了過去,隻看了一眼腿肚子就軟了,紙上寫了幾個字——國家安全司。

這安全司都包括什麽呢?護衛皇家皇室安全,護衛朝廷安全,除此之外,還得謹防一些機密洩露,比如萬歲爺的火器營,據說裏面……

一瞬間他想了很多,但随即也就明白給自己的權力到底是什麽了。

他馬上從蘇培盛手裏接過紙,然後去一邊将照明的火燭的琉璃燈罩拿開,将那一疊放在火上引燃,然後看着它燒成灰燼,這才跪下,朝四爺磕了一個頭,隻道了一聲‘嗻’!

可越是這樣,這些兄弟也是好奇,這是叫老七幹嘛呢?

老七可是謹慎小心出了名的,當然了,這是好聽的說法,所謂的謹慎小心,不過就是膽小本分罷了。讓這個人幹的事,還不能叫人知道,那會是這麽事?監視他們這些兄弟?秘密監察文武百官?随即又搖搖頭,絕對不是!這些事給老十三幹有可能,但給老七……不可能。

猜不到,但誰也不敢小瞧老七。未知的才更叫人敬畏。

四爺慢慢的點點頭,如今看似太平,但危機卻也真的無處不在。多民族就意味着多沖突。這裏面的事情不是一句兩句說的清楚的。老七謹慎,或者說是膽小。他不會刻意誇大什麽,也不會刻意隐瞞什麽,在這些事情上,四爺要的就是原原本本。如此,決策才不會出現偏差。至于能不能勝任,他壓根就沒想過。老七殘疾能的皇阿瑪的喜愛,固然有皇阿瑪的一片慈父之心,但老七要真是提不起來,也不會有如今的七爺。

老七緩緩坐下,脊背一下子就直溜了。皇阿瑪在時的七爺才是真的七爺,沒了皇阿瑪,再不拼一把,誰認你是七爺。等皇上有了七阿哥,他這先帝的七皇子,誰還記得?他也是皇阿瑪的兒子,是天潢貴胄,自己不比誰少了什麽。今兒,七爺又回來了。還是那個誰也不敢小瞧的七爺。

八爺閉了閉眼睛,大勢已去了!

這三闆斧下來,這些兄弟們的心都亂了。十三是老四的鐵杆,十四是老四的親兄弟。自己就剩下誰了?老九和老十!

老十已經不怎麽去自己府裏了,說是爲了避開福晉。可是福晉再脾氣不好,在這些兄弟面前,從來沒有傷過自己的臉面,這有什麽好回避了。再說了,這些年額兄弟,家事他也沒瞞他們,老十之前也從沒回避過。如今卻回避了。這是什麽意思?八爺苦笑,他哪裏會真不明白。

還有老九,他不想懷疑老九,但自從九弟妹上次見了皇後,老九又緊跟着進了宮一趟之後,就有些不一樣了。他在忙什麽,自己一直想問,但老九幾乎是避而不見,十次裏有八次是逮不住人的。有兩次逮住了,話沒說兩句,他就又被人叫走了。他可以斷定,老九身上有差事。但具體是什麽差事,他現在還一無所知。老九這次謹慎的很,就連他都打聽不出一星半點來。

他不敢賭那幾乎不存在僥幸的可能。要是沒猜錯,如今自己,真就是孤家寡人了。連兒子也不站在自己這個立場上。

争不過!哪怕争得過,争來何用?

老八憋屈,但這點實務他還是有的。

他緩緩的站起來,轉過身,慢慢的跪下,雙手撐地,額頭緊貼着地面,但整個脊背卻繃的直直的,顯示着他的不屈。

四爺心說,這還是口服心不服。

就聽八爺的聲音不高,但卻字字清晰:“臣弟……願爲皇上效力!

這話一出口,九爺蹭的一下就站起來了,鼻子一酸,眼淚險些掉下來,。他太清楚老八這一跪意味着什麽了。

努力了半輩子,掙紮了半輩子,如今卻這麽跪下了。

“八哥!”九爺邁步就要往前走,想攙扶八爺起來。

老十一個箭步沖上去,按住九爺就往下跪,“萬歲爺,臣弟等願爲您效力!”

八爺的頭微微轉了轉,想朝後看一眼,此刻,他相信老九對他的兄弟情分是真的。而老十對老九的情分也真沒摻和一點假。

看着當着這麽多兄弟的面跪下去的兄弟三人,書房裏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後,四爺才眯着眼叫三人起來。他此刻的心裏還真有些複雜,“老八!”他這一聲叫的沉沉的。八爺聽在心裏也覺得悶悶的,他沉穩了應了一聲,就擡起頭靜靜的跟上面坐着的老四對視。好像在說,輸我也認了,如今看你怎麽安排我?

要知道,我這八賢王可不是被人白叫的。

你能用嗎?你敢用嗎?

這眼神很有幾分挑釁的意思。

四爺的神色波瀾不驚,“八弟的才能,咱們兄弟都知道。這麽着吧,朕準備籌建民政司。這事你辦吧。”

民政司?

八爺眯了眯眼睛,這民政司主管什麽?

四爺十分明确的給出答案,“赈災!”

八爺猛地睜大了眼睛,“赈災?”

凡是有災情,都是地方上報朝廷,皇上批示之後,在組織人調查繼而調撥錢糧物資。朝廷每年也會預留一部分款項,專門用于赈災撫恤百姓。也有專門的糧倉以備不時之需。但從來沒有一個具體的部門專管一項事務。

不是不知道這種做法的好處,但這裏面牽扯到的東西就多了。比如說着款項吧,預留在戶部,緊急用的時候,調出來就行。但這一批款項,畢竟是杯水車薪。而且朝廷的事情多了,在國庫不豐盈的情況下,不是拆了東牆補西牆,就是拆了西牆補東牆。那赈災的銀子,被挪用的時候多了。等到真用的時候,這邊擠一點那邊挪一點,反正赈災嗎?款項不可能一次性就到位吧。先給你點,暫時死不了那麽多人然後再說。還有糧倉裏的糧食,多少是以次充好的,多少是被人倒買倒賣的。赈災糧食裏摻泥沙這都不是什麽新鮮事了。真到了餓出人命的時候,觀音土都吃,摻和一點泥沙算什麽。這些他都知道。

可如今老四能啊!竟然專門成立了這麽一個司,還叫自己管着。

這偌大一個大清國啊,大災小災從來就不斷,這得辨别下面報上來的真假,還得及時的将赈災的事情落下去。這是容易的。

幹好了這叫本分,幹不好那就是你失職。

這要是要錢有錢,要糧有糧,藥材布匹種子農具馬匹牲畜等等等等都是現成的,一個條子過去直接就領了,災情來了隻安排就是了,這就好辦了。

可這戶部是個什麽情況咱都心知肚明,你看年羹堯不順眼想收拾他我估摸也是知道的。那這意味着你想打仗呗。好容易想了個來錢的道就是抄家,你丫爲了名聲還躲了坑那些孩子傻去給你沖鋒陷陣呢。好吧!這都行,這都是你的本事!可你不該這樣吧。我都認輸了,你丫還不高擡貴手。就這麽叫我兩手空空什麽都沒有的赈災去?

老四你他娘的還能更缺德嗎?

四爺真沒覺得他自己缺德,真的。老八的能耐他知道,就是沒錢沒糧什麽都沒有,他才得防備着萬一下面報了災情來怎麽處置。

怎麽處置?

叫老八去處置!

“朕信你的能力。”四爺說的很誠懇,“這事除了你,誰也玩不轉。”

那我還得謝謝你看得起我是吧?

老八身上的怨念幾乎化爲實質,他擡起頭跟老四對視。

衆人隻覺得兩人之間的視線噼裏啪啦的直冒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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