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木屋的方向去, 盡管看的不甚清楚,但從遠處和高處不時的掃過來的光柱看,這周圍隐藏的人還不少, 附近應該也有類似于觀察塔之類的瞭望塔。
這麽看下來,一般人想從這裏脫身,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短短幾十米的路, 林雨桐将這裏的大緻情況心裏有了個基本的判斷。再看這裏的規模和守衛情況,她倒是覺得,将攝制組的人都帶過來的可能性應該更高一些。隻是帶着那麽多人行動和擡着自己走比起來, 明顯更慢一些而已。如今就得等着,看看過幾個小時,那些人會不會被帶過來。
進了木屋, 屋裏的燈就亮起來了。四十瓦的白熾燈泡挂在房梁上來回的晃悠,林雨桐盯着燈泡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這裏有發電機,這裏要不是大本營, 也是個對于他們來說非常重要的據點。要不然不會費心做這些基礎建設。那麽, 這裏還是境内嗎?境内絕對不會允許出現這麽一個地方的。
難道已經過了國境線到了緬方,這倒是有些麻煩了。官方力量出國境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大頭見林雨桐盯着燈泡看,就笑道:“我說過,在我這裏, 林小姐是貴客。不會讓您受一點委屈的。”他意有所指的指了指房間裏的床、沙發, 以及書架子上的書,“我想,您呆着這裏, 應該不至于無聊。”
軟床墊,木質的沙發,書架子上放着小說雜志,還都是最近期的。看來他們跟外界的聯系相當的頻繁。
“不錯。”林雨桐手裏拿着時裝雜志翻看,順勢往沙發上一坐,“飯再快點就更好了。”
大頭深深看了林雨桐一眼,見她手裏翻看着雜志也沒多想,隻道:“那您用晚飯好好休息,咱們的事情可以慢慢談。”
林雨桐頭都不擡的用鼻子‘嗯’了一聲了事。直到對方離開,她才擡起頭來,站在不大的屋子裏細細的打量了一遍,屋頂、床頭、書架幾乎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監控。她幹脆将雜志扔到一邊,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心裏估算着四爺大概什麽時間能到。
大頭從林雨桐屋裏出來,就進了監控室。刀疤臉坐在屏幕前,死死的盯着幾個屏幕。
“怎麽樣?”大頭湊過去問道,“發現什麽異常沒有?”
刀疤‘嘶’了一聲,“頭兒,你之前說着小娘們有些邪性,我還不信。但現在我這心裏還真就有些發怵。咱幹的髒活可不少了,像是這樣的,我還是頭一次見。”
大頭從屏幕裏看過去,林雨桐坦然自若的躺着,還不時的打個哈欠又翻個身,好像有點冷了,還拉了一邊的被子上身上蓋了蓋,“她是不是發現監控了?”
“不能吧?”刀疤搖頭,“我看着人放的,很隐蔽。”說完,又有些不确定,“難道真發現了?”
“要是發現了攝像頭保持這樣也就還罷了。要是沒發現還能這麽坦然,這就有些可怕了。”大頭皺眉,“不是心有成竹有恃無恐,誰能保持這樣。傳令下去,叫兄弟們都警醒着些。”
刀疤馬上從邊上拿起對講機,“都聽着,給老子打起精神來。小心叫人給抹了脖子。”
大頭也不管刀疤說話粗陋,轉移話題道:“那位六爺呢?”
“睡了!等天亮再說吧。”刀疤嘴裏應着,眼睛卻盯着屏幕。
林雨桐躺了不到十分鍾,門就又被打開了,她轉過身看過去,進來的是個女人。年齡在三十歲上下。這個林雨桐不覺得奇怪,書架上的女性服裝雜志,絕對不是男人愛看的。可有這麽多這麽新的女性雜志,林雨桐猜的出來,這裏一定有個在他們這個組織裏地位不低,但應該還算是年輕的女性,不過是不是眼前端着飯菜進來的女人,這就說不好了。
這女人沒說話,隻把飯菜放在桌子上,就轉身出去了。
林雨桐起身,見桌上擺着一盤熱騰騰的餃子,還有一盤切好的肘花。她拿起筷子夾起來嘗了嘗,随即就挑眉。這不是速凍餃子,而是現包出來的。而且餡料還是韭菜的。南方這麽吃的都不多,更何況剛才出面的大頭和刀疤很明顯都不是中國人。再加上菜餃子和肉餃子還不一樣。菜餃子,尤其是韭菜這種容易出水不好包的蔬菜,餡料是不能久放的。韭菜又是最容易變質的,所以想包這餃子,首先得有鮮菜。至少也得是錢兩天的。要是這裏沒有自己的菜園子的話,基本可以判斷,這裏每隔上三兩天,就會有人來送給養。
這地方的給養怎麽來?車進不了,隻能是飛機了。
三下五除二幹掉了一盤子餃子,連肘花也吃的一片都不剩,這才放在筷子。打開邊上放着的礦泉水漱口之後喝了半瓶,放下杯子的時候看了眼礦泉水瓶子上貼着的标簽。可以肯定,這不是在國内見過的任何一種牌子。悄悄的将這些都記下來,這才又躺着繼續睡去了。
刀疤盯着林雨桐一段飯時間,然後扭臉問大頭,“頭兒,您看出什麽來了?”
大頭搖頭,“……先随她去吧。”橫豎這麽盯着,也不是個事。
兩人看林雨桐吃飯吃的香,倒也餓了。叫了飯吃完,天光已經大亮了。才梳洗了想睡睡,外面就有了喧嘩之聲。
刀疤一下子就椅子上跳下來跑出去,還不忘對大頭低聲解釋:“大概是六爺醒了。”
看着刀疤撇下自己一個人跑出去,他的眼神暗了暗,刀疤的态度也代表了下面一些兄弟的意見。不少人覺得幹這種一錘子買賣不如找個長久的營生。可是像是這位六爺幹的營生,是一般人幹的起的嗎?天天把腦袋被在褲腰帶上提心吊膽,哪裏及得上幹一票大的,幹成了隐姓埋名天涯海角享受去。
聽着外面傳來說話聲,大頭這才收斂了臉上的神色,轉身往外走。一出門,臉上馬上就揚起熱情的笑意,“六爺,有失遠迎有失遠迎,還請您千萬别見怪。”
外面的空地上站着個穿着運動裝的三十來歲的男人,猛地一看還真有些其貌不揚,就像是大街上大多數人一樣,推到人群裏就找不見了。他跟刀疤說話的時候顯得很和氣,見了大頭臉上也透着一股子親熱。叫人馬上覺得如沐春風。
大頭心裏贊了一聲,人人都給六爺面子,也确實不是沒道理的。光是做人這一條,許多人都望塵莫及。這次這人不管爲設麽麽而來,自己都得接着。
“倒是打攪你們。”六爺笑了笑,就像鄰家的兄長一樣可親,“其實不是什麽大事,路過這裏了,順便見見你們。早就聽說過,但是一直無緣得見。不管我冒昧就好。”
這個客氣勁,差點叫人忘了這是叫人聞風喪膽的六爺。
大頭忙拱手作揖,又是把人往正廳請,“哪裏冒昧,求之不得。”
六爺卻擺手,“說了不用客氣嘛。随便找間屋子說兩句話的事。”說着,熱情的跟大頭握手,然後就朝監控室指了指,“就去你們的屋子坐坐。”
可那不是我們的屋子,那是監控室。
大頭有心想攔,刀疤卻已經領路了,“六爺請,就是地方狹小……”
六爺跟着進去,剛要客氣兩句,誰知一擡眼看到整面牆壁的監控屏幕,他微微愣了愣。腳步一頓,剛要往出退,結果眼睛就被屏幕上的那張臉給吸引了注意力。
這張臉自己熟悉!
怎麽會是這孩子?
眼睛的瞳孔猛的一縮,臉上微微有些變色。刀疤還以爲這位發現了監控,是以爲他自己也被這麽監控而惱了,趕緊解釋道:“您被多心。就是借我們十個膽子我們也不敢這麽對您。”他指了指屏幕,“這個人太重要,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六爺早已經恢複正常,進了屋子随意的坐下,“沒事!我沒多想。就是這個姑娘的臉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刀疤一拍大腿,“肯定見過!現在正演的那個電視劇食醫,就是她出錢拍的。在東南亞都活了。娛樂版塊上常有她的照片。”
那就對了!
果然是這孩子。
六爺掏出手機順手開機,果然就有一個未讀短信進來。一看号碼就知道是博子,他一邊跟刀疤和大頭應付着說話,一邊手裏拿着手機回消息:安全,勿憂。
大頭的眼睛尖,正好看到六爺打出來的幾個字,就笑道:“沒看出來六爺還是個戀家的人。”這就給家裏報平安了。
六爺笑了笑,“是啊!”越是不避着他們,他們才越是不會放在心上。“出來的時間久了,難免擔心。女人就是這點不好,就是愛胡思亂想。”說着,就把手裏順手關了。一副不想叫電話進來打攪他們說話的樣子。
林博接到電話的時候朱珠剛過來跟他彙合,一見短信,他的心就放下大半。
“能信嗎?”朱珠都快瘋了,這種時候把孩子托付給誰她都不放心。
作者有話要說: 以爲十二點以前能更新,但是緊趕慢趕,還是晚了幾分鍾。明天我再抓緊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