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林雨桐的詢問, 倆警察對視一眼,然後搖搖頭, “抱歉, 林小姐。我們沒到現場,現在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
林雨桐點點頭,這個回答在情理之中, 但她還是道:“我同學已經通知她夥伴的家長了,應該很快就會趕到。如果兩位要處理的事情跟這個姑娘無關,那麽就隻當是我報警了, 有人在酒店失蹤了。”
“好的。”高個的警察朝林雨桐笑了笑, “我們知道了。”
在電梯裏, 也就隻有這麽點功夫說話。等電梯到了頂層, 林雨桐謙讓的退了兩步,沒急着出去,等到經理帶着兩警察先走了, 她才邁步走了出去。
走廊裏有探出頭的人,另外三部電梯裏陸陸續續有人走了出來。林雨桐蹲下将鞋帶解開又重新系上,見走廊的頂頭房間門口已經圍了不少人了,她這才起身趕過去。
慢慢走近了,能聽到裏面的抽噎聲。
林雨桐站在外圍,聽着周圍的議論聲。這些人大都是一個圈子裏的人,再加上他們帶着随行人員,越發顯得雜亂。
“是文武的粉絲?”
“誰知道呢?反正是個女孩子。”
“不過這粉絲是怎麽混進來的?”
“是啊!保镖是幹什麽吃的?不過這半夜房間裏發現一個外人,是挺吓人的。”
“這還算是好的吧。去年那誰誰誰的粉絲, 不就在演唱會的時候吞安眠藥自殺了嗎?”
“對對對!還有那誰誰誰的粉絲,站在幾十層樓高的樓頂上威脅她父母,見不到偶像就自殺。你說現在這孩子都怎麽了?”
……
叽叽喳喳的說什麽的都有。
林雨桐豎着耳朵聽裏面的聲音,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女孩的抽噎聲中斷斷續續的傳來:“……文武先生就住在裏間,外面的客廳有個保镖在的……兩人都睡的比較早,大約十一點就上床休息了……睡着了并沒有發現什麽異樣……大約三點多的時候,文先生覺得有點冷,被凍醒了,誰知道一睜眼……就看見窗戶邊上趴着一個黑影,不知道是要進來還是要出去……不過我估計是要出去,因爲屋裏的溫度已經很低了,顯然是窗戶已經開了不少時間了……文先生睡覺有個習慣,這個他的粉絲都知道,那就是他晚上睡覺的時候,不論冬夏,窗口都要留一個點空隙叫空氣流通,要不然就覺得屋裏憋悶……這姑娘大概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從上面爬下來直接到了文先生的窗戶口上将窗戶輕輕拉開……大概怕動靜太大,所以沒有急着把窗戶關上,這是爲了走的時候方便一點……不過這也太危險了,這頂層可是二十四樓……她肯定是從上面下來的,沒有任何防護措施……這要掉下去,出了事誰說的清楚?”
“你們認識這個姑娘嗎?”這個是那個高個警察的聲音。
“不認識,不過文先生說,在健身房見過這個姑娘,跟她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小姑娘,這兩人都是海納林博先生的女兒林小姐的介紹認識的……”
話沒說完,林雨桐就從人群後面走了出來,直接進了裏面。
“是林大小姐。”
“怎麽會跟她有關呢?”
身後什麽議論都有,林雨桐沒搭理,就這麽走了進去。
屋裏的人對于林雨桐的到來顯然吃了一驚,這位正跟警察在一起說話的中年男人明顯慌亂了一瞬。
對于這種故意将話題往這邊引的人,林雨桐隻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後就看向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的文武:“文先生,聽說你遇到這樣的事,我特意過來看看。”
文武愣了一下就趕緊站起來,“林小姐,隻是虛驚一場,沒想到驚動您了。實在很抱歉。”
林雨桐指了指剛才說話的中年人,“那位先生是?”
“是我的經紀人。”文武說了一句,然後擡眼瞥了對方一眼,眼裏帶着幾分警告。
林雨桐這才走向那個中年人,“你說這個姑娘是我介紹給文先生的,請問當時你在場嗎?”
“沒……沒有。”這人忙笑道,“是我口誤。”
“我要是沒記錯,我隻介紹了一個姑娘,但不是這個。”林雨桐說着,就朝文武笑笑,“你說是嗎?文先生。”
“是的!”文武忙道,“這個姑娘是跟着過去的,我以爲是一起的,這是誤會。”
老闆千叮咛萬囑咐對這位海納的大小姐客氣些,他怎麽會因爲這事攀扯呢?何況這事真是跟人家沒什麽大的關系。
林雨桐笑了笑,朝那姑娘瞥了一眼,這才跟文武告辭,“……萬幸沒有出大事,要不然真是……”
文武後怕的很,他發現有人的時候不免驚叫了一聲,差點把這姑娘吓的從窗戶口掉下去。真要是出了人命,那才真是大麻煩呢。心有餘悸的跟林雨桐客氣了幾句,又送到門口,兩人握手告别,叫周圍圍着的人看看,他們之間并沒有那些猜測中的不能說的陰謀。
林雨桐從門口的人群中擠出去,這才發現楊天已經在門外了。
“小姐。”楊天皺眉往裏面看了一眼,“要我去處理嗎?”
林雨桐搖頭,“說起來也不怪人家。走吧,就這樣吧。他不會亂說的。”
楊天護着林雨桐回房,在電梯門口碰上了縮在一邊的開顔,她帶着幾分後怕:“怎麽樣了?”
“誰叫你上來的?怕自己上不了頭條嗎?”林雨桐拎着她就走,進了電梯直接塞給楊天,“将她帶回她的房間,等她父母過來你再回來。”
楊天對開顔可沒什麽好脾氣,惹了多大的麻煩。
開爸和開媽到的時候是淩晨四點半,并沒有耽擱多長時間。楊天直接道:“……兩位都是明理的人,應該知道這事不好處理。不是我們大小姐不幫忙,實在是對方是彩鳳的藝人,這一點兩位都明白的吧。”
對外,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認爲彩鳳跟海納是冤家對頭,那麽彩鳳的藝人能叫海納的老闆去求情嗎?不能!隻能越參與越糟糕。
開爸連連點頭:“我明白。我明白!已經給你們添麻煩了。”
等楊天走了,開媽将門一關,直接一巴掌就扇在開顔的臉上:“……你出門的時候怎麽跟我說的?不是說出來旅遊嗎?不是說要做什麽社會調查嗎?這就是你的社會調查!半夜跑到男人的卧房去調查了?”
開顔都被打愣了,從小到大沒挨過打,她捂住臉,“……去的又不是我……我根本就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麽?”開媽呵斥道,“白長個子不長腦子……”
開爸一拉拉住開媽,“行了,趕緊走吧。别在這裏耽擱了。”
“陳燕怎麽辦?”開顔擡起臉問了一聲。
還問?
人家怎麽辦關咱們什麽事?再說了,想出力也得有能出力的地方吧。别在這裏耽擱的連自己也陪進去。警察好歹還講理,可那位聞着味就撲過來的娛記,才不管真相是什麽,隻會瞎寫一通。鬧不好明天自家的閨女就成了那陳燕的‘同謀’了。
天亮的時候,酒店被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都急着要第一手資料。劇組出去開拍以後,楊天留下,以防出現緊急狀況,他要留下看着事态發展做公關。
林雨桐幹脆就沒急着起床,半夜三更折騰到天亮,是夠累的。
一醒來苗苗的電話就打過來了,“開顔那事是怎麽回事?”
什麽事?
林雨桐一時還沒明白過來,“出什麽事啊?”關開顔什麽事?
“你看新聞吧。”苗苗聲音帶着焦急,“他們說開顔花錢雇了高中同學跟拍文武的私密照片。”
“什麽?”林雨桐一下子就坐起來了,“我先挂了,容我看一下。”
結果滿屏都是罵開顔的。而那個陳燕,則成了校園暴力的受害者,因爲曾在高中的時候就被開顔欺負,所以懼怕她。對她的話,不敢不聽。
這是在替陳燕脫罪!毫無疑問,這個陳燕的背景肯定比開顔家裏的背景深。
四爺從外面健身回來帶了早餐,見林雨桐坐在床上浏覽新聞,就道:“别看了。看了也沒用,我查過了。陳燕的父親是開顔父母的上司。而陳燕的家裏的其他親屬,所處的職位都不低。這事要是開家不主動站出來,誰出面澄清也沒用。”至少這一撥人知道輕重,并沒有拉扯桐桐進來。
林雨桐歎了一聲,接過四爺遞過來的豆漿,正要喝手機就又響了,是開顔。
“桐桐……你知道的,我不是那樣的人……陳燕是胡說八道……事情的真相是什麽……你清楚的……你說句話……”
“可以!”林雨桐直言道,“如果你們家決定将對方告上法庭,我會出庭作證。”
“好!”開顔破涕爲笑,“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
放下電話,開顔看着開爸開媽,“咱們找律師,咱們告他們……”
“你們各執一詞,咱們能勝訴嗎?”開爸捂着頭,“打官司不是那麽簡單的事。”
“可是林雨桐說肯爲我上庭作證。”開顔看向開媽,“我有人證的。”
“可她能證明什麽呢?”開媽一夜之間變的憔悴了起來,“除了能證明你半夜找她了,其他的什麽也證明不了。你們倆私下說的話,誰也證明不了……”
“證明不了不等于要這麽沉默下去。”開顔臉都白了,“哪怕就是輸了,我也得叫人知道他們是怎麽信口雌黃的……”
“然後呢?”開爸看向女兒,“然後就是我跟你媽都丢了工作,什麽也沒有了。這個家就徹底毀了。”
開顔睜大了眼睛,“所以,你們不準備告他們。打算就這麽認了……”
“出國吧。”開媽看向女兒,“對方願意出錢,能叫你的後半生在國外過的舒舒服服的。孩子,去吧!這事……”她的眼裏閃過一絲冷意,“這事慢慢來,爸爸媽媽總會給你讨還公道的。”
“你……你……你們……”開顔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陌生極了,仿佛一夜之間,她的世界整個兒的颠覆了。
林雨桐太清楚這種事情了,不管自己說什麽,對方不主動出聲,别人那都是狗拿耗子。開家父母隻怕是不得不咽下這口氣的。
這兩天,林雨桐接到好些電話,都是班裏的同學打來的。誰都不信開顔是這樣的人。
高中的時候欺負同學?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苗苗曾經試圖找過開顔的兩個高中同學,請他們給開顔做證。但是遺憾的是,誰都不敢站出來。得到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她家裏的人都不站出來,你憑什麽?”
文娟更是當天就買了車票往學校趕。
但這事隻能這樣了。
圓餅老師那裏的消息:“她父母跟我聯系,要辦休學手續。”
這樣也好!先避出去再說吧。
等林雨桐從拍攝基地返回家的時候,事情已經有了結論了,陳燕因爲長期被校園暴力,導緻精神狀态異常,因此沒有負刑事責任就直接釋放了,交給家人看護。而開顔脅迫同學跟蹤偷窺,因爲證據不足,不予追究責任。
這事情就這麽畫上了一個句号。
“這就是交友不慎,沒有判别能力的結果。”朱珠教導閨女,“你以後交朋友也該慎重一些。你看這個叫開顔的小姑娘吧,就是太不谙世事。你前後想想,她這同學追偶像,那可是費了心思了。隻怕連你住在酒店的消息她也知道。要不然,爲什麽開顔半夜的時候能準确的摸到你的房間門口呢?我可不相信前台能把消息給這麽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傻姑娘。那酒店一年四季幾乎天天都住着演員明星,沒有點保密意識,這生意還怎麽做?人家把消息搜集的這麽清楚,叫上她隻怕也是爲了更方便的。你前腳進健身房,後腳就碰上同學,你說巧不巧。”
叫她這麽一說,整個都陰謀論了。
“所以啊,我就十分看不懂現在的小姑娘。明知道酒吧裏什麽人都有,但還是一個個的往那地方跑,非得吃虧了才知道厲害。明知道不能在外面喝醉,可爲什麽還跟着亂七八糟的人上酒桌,人家請了就去喝。”朱珠摸着閨女的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千萬要記住了。”說着,她冷哼一聲,“要是我,誰要是敢這麽欺負我閨女,哪怕是玉石俱焚呢,我也不叫他們好過。”
隻要開家豁得出去,把陳家那些關系網往出一扒拉貼在網上,這事其實就算是解決了一大半了,任誰一看都知道是怎麽回事。可開家的父母他們考慮的問題也确實是大問題。現在看着是痛快了,以後呢?以後這小鞋少的了嗎?家裏的經濟來源要是斷了,又該怎麽辦呢?
“所以,不能說人家是對是錯。”朱珠說着,就笑問林雨桐,“你說是吧?”
這是怕自己貿貿然傻傻的出去打抱不平。
林雨桐能說出出庭作證的話已經是極限了。而且就算作證,也未必就能被采信。畢竟,跟開顔認識也才半年。再說了,人家背後的事情,她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打抱不平這事,根本就站不住腳。
這事辦不成不說,管了閑事就意味着多得罪了很多人。得不償失啊!
正月十二,新的一學期開始了。宿舍裏卻少了一個人,開顔的東西在昨天已經被她父母全都拿回去了。正式休學了。
“開顔打電話說,出國的事情已經辦的差不多了。”苗苗坐在開顔的椅子上,“聽起來好像還是不甘心,她說她自己會讨回這個公道的。”
林雨桐整理床鋪的手一頓,“吃了這麽一大大虧,也該長大了。”
“不過那陳燕家是不是也太黑了。”文娟被這次的事情吓的夠嗆,“爲了不叫他家的孩子坐牢,不惜毀了另一個孩子的前程。這事太缺德。”
“少見多怪。”苗苗不以爲意,“這樣的事情多了去了。”
“我要把這些寫進小說裏。”文娟抱着筆記本,噼裏啪啦的一通敲打。
林雨桐轉移話題,将元宵晚會的票拿出來給兩人,“一共五張,本來有開顔一家的票的。如今也用不上了,你們看着分吧。”她看向苗苗,“你爸不是來了嗎?要是沒走,一起去看吧。”
這種票對林雨桐不算什麽,但外面卻是買不到的。苗苗将票攥在手裏,眼神卻有些複雜。
文娟笑嘻嘻的拿了兩張,“……我能送人吧?”
“随你。”林雨桐不管她們怎分配,給誰都一樣。
文娟将票收起來,轉臉林雨桐:“你是不是給我打賞了?”
說的是她寫的小說,讀者的打賞。
“沒有啊!”林雨桐失笑,“我最近忙的,都沒顧得上看。”
苗苗噗嗤一笑,“也别看我,我倆都不傻。要真打賞直接把錢給你就行了,幹嘛傻乎乎的叫網站賺一半。”
也對!
文娟面色很奇怪,“我跟你們說,過年在家裏更新,碰上幾個神豪的讀者。連着好幾天,一打賞就是一百萬文學币。”
一百萬文學币相當于一萬塊錢吧。還連着幾天幾個讀者打賞,這還真是不多見。
尤其是在女頻,很少遇見這種神豪讀者的。
苗苗馬上撲過去,“我看看,我看看這是誰啊?”書真的不至于好看到這種程度的。
“沒名字。”這也是文娟糾結的地方,“這幾個用戶名都是用标點符号的。一個圓圈,一個圓點,一串省略号什麽的。而且隻有一個能關聯到微博,其他的都是披着馬甲的……”
“那肯定是一個人啊。”苗苗馬上八卦了起來,“你寫小說的事,除了咱們宿舍你還跟誰說過?”
“沒有!”文娟搖頭,“叫認識的人看了,多不好意思啊。”
苗苗看林雨桐,“要不是咱倆,這麽大手筆的打賞會是誰呢。”這打賞把文娟這幾年的學費生活費都給付了。她認真的看文娟,“該不會是誰看上你了吧?”這姑娘比上學期瘦了一些,看起來雖然還是圓潤,但是皮膚白皙,臉圓圓的,眼睛圓圓的,鼻子嘴巴張得也小巧。再加上人靠衣裝,穿的是自己那邊閑置出來的衣服,怎麽看,也是個俏佳人啊。
文娟被苗苗的話雷的外焦裏嫩,又見她眼神怪異,忙道:“去!一邊去!哪個男人看女頻的小說?”還是這種傻白甜文風的。“要是真有這樣的男人,那這得是什麽性子的?”
打賞這麽大方,肯定不會是小男生。一想到一個胡子拉碴的大漢摳着腳捧着少女心……哪怕是金主也有種想吐的沖動。
“文娟,我敢打賭,這位符号君八成真是看上你呢。”苗苗哈哈大笑,“就是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你寫網文的。”
“去!”文娟白了對方一眼,“我覺得這是個貼心的阿姨。你看我給這個能關聯上的微博私信以後,人家回複我了……”
“微博号是什麽?”林雨桐趴在床上往下看,也看不清楚,直接問了一聲。
“還是個奇怪的符号。”文娟歎了一聲,“我拿一張票,問問他地址,想給他快遞過去。看他以往的微博,他該就在這座城市裏。”
說了一會子話,班級群裏有消息了。上學期的成績單下來了。
“考的怎麽樣?”林博問坐在對面的圓餅,“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圓餅将手機遞過去,“你自己看。”
一串以9字打頭的成績叫林博的嘴角越翹越高,“要麽說是我閨女呢。這聰明勁就是随我。”
“不說擺個謝師宴?”圓餅挑眉道:“你丫用人用的太狠了。”
“謝!謝!謝還不行嗎?”林博哼了一聲,“不過,這獎學金……想辦法體面的推了,要不然說什麽的都會有。”
“你恨不能給你閨女身上按個真空罩,所有的病毒都擋在外面。”圓餅搖頭,“這種教育方式不對。你就說我們班那個開顔,你閨女的舍友。那孩子不就被坑了嗎?父母保護的太好,對孩子沒好處。”
“你懂個屁。”林博冷哼一聲,“等你自己當爹了你就明白了。”
“我跟你說,我之前還想着不行的話把那個誣陷人的那家人給拉出來曝光曝光,可一想,現在這個時機也不對。”圓餅冷哼一聲,“這幹一行就得愛一行,我當了人家的老師,這愛護學生至少得做到吧。先放放,等時機到了,看我收拾他。如今鬧起來,不管結果如何,開顔那姑娘前程就都毀了。還不如放放,叫這事情冷下來了,再說吧。”
林博覺得,這也就是圓餅身上唯一的優點了。對自己人絕對護短。正要說話,桌上的手機響了,是圓餅的手機。
林博直接就給點開了,結果是一條微博的私信,“誰啊?問你要地址,給你寄東西。”
圓餅蹭一下起身将手機給奪過來,“怎麽看人家**呢?”
屁的**。“談戀愛了?”
“沒有!”圓餅一看是‘涓涓細流’的私信,心裏就咯噔一下,想起林博說的‘戀愛’他就有些不自在,幹脆直接起身道:“行了,我也不要你的謝師宴了。我過來就是提醒你一聲,别把你閨女看的太死了,叫孩子自己有點空間,要不然長不大,這得引以爲戒。”
不管因爲這話陷入沉思的林博,他直接出門,然後撥通了一個電話,“……按你的意思我可是把該說的都說了。那件麻煩事解決了吧?”
“嗯!”四爺看了對面坐着的人一眼,覺得現在不方便跟他在電話裏深入的交流,隻道:“辦妥了。你以後可以安心的出門了。”
江橋看着四爺撂了電話,就狐疑的道:“電話裏的聲音我怎麽聽着耳熟呢?”
“少有你不熟的人吧。”四爺坐在椅子上一轉,側面對着他,“說吧,到公司來什麽事?不是在片場盯着呢嗎?大老闆走了你就偷懶了?”
“我爲什麽來你不知道嗎?”江橋身子前傾,“你不是有事要告訴我嗎?在淮柔呆了好幾天,你到底想的怎麽樣了?走的時候也不知道說一聲,你到底什麽意思?”
“哦?”四爺一副才想起來的樣子,“你說這個啊。我後來想了想,覺得還是不告訴你爲好。”
什麽?
江橋蹭一下站起來指着四爺:“你……你逗我玩呢?”說完,才有幾分恍然,“你丫根本就沒事對不對,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明白了……你丫就是爲了追……”
“慎言。”四爺冷眼一丢,“你見我們私下在一起了?”
江橋一噎,“這還要親眼看見?”酒店的錄像翻出來你能跑了?
“眼見爲實。”四爺輕笑一聲,“拿到證據再來跟我說話。”記錄早動過手腳了,你查個屁。我防媒體比防你防的嚴密。
氣哼哼的江橋摔了門直接出去了,辦公室的門卻被敲響了,秘書進來低聲道:“老闆,董事長請您去一趟。”
“就說我出門了。”四爺直接起身,一點也沒把江天的話當回事,“叫司機備車,去工地。”
“衣服都帶夠了嗎?”林雨桐在電話裏問四爺。
“夠了。”四爺堵在半路上,腿上還放着施工圖紙,“不夠叫司機回來取就是了。我不在工地住,晚上去酒店。”又不是特别偏僻的地方,開車四十分鍾也就到了條件相對還行的酒店,“你呢?幹嘛?”
剛才正在給康來回短信,這事……不值一提吧。“我正準備給之春寄點東西。”給舅媽的護膚品和瘦身膏也該寄出去了。
又絮叨了幾句就挂了電話。
因爲康來想起了之春,林雨桐直接在網上找了快遞公司,定了時間,他們會上門收快遞。
晚上的時候,快遞員才過來,在宿舍樓底下。
“我也去。”文娟拿了一包東西,還有一張票,“我給符号阿姨寄點東西。”
“符号君回複你了?”林雨桐有點訝異,她一點都不認爲這麽大手筆的會是一位阿姨。
“回複了,不過留的地址是個酒店的房間。”文娟皺眉,“大概還是不放心陌生人……”
誰說的清呢?隔着網絡呢。
“你也别太實誠。”林雨桐提醒了文娟一句。
“知道。”文娟保證,“不見面……”
下樓的時候,正好碰見同班的一個女生:“你們還不知道吧,獎學金和助學金都下來了。”她複雜的看向文娟,“她可是大赢家。”
林雨桐打開班級群,打頭寫着林雨桐主動放棄獎學金等等的話。可自己壓根就不知道這一碼事。不用問都知道是圓餅處理的。
然後再往下看,文娟有國家一等獎學金,學校一等獎學金,國家一等助學金,學校一等助學金,還有三台一等助學金,這是從校外拉來的贊助,三台指的是三家電視台,因爲領導都是傳媒大學出去的,所以給了母校一些幫助。各項累計起來,一共得有一萬六千塊錢。
“這麽多?”文娟自己都吓了一跳,學費一年才八千多。這可相當于自己一年的學費和一學期的生活費了。
“你成績好,是你該得的。”林雨桐說了一句,但還是覺得圓餅這位輔導員做事夠任性的,這麽多一等獎往一個人身上砸。
兩人在樓下寄了東西剛要上樓,林雨桐就瞧見有人朝這邊走了過來。路燈下,隔得有點遠,看的不是很清楚。
“怎麽了?”文娟順着林雨桐的視線看過去,“這人……有點眼熟。”
“給苗苗打電話叫她下來。”林雨桐低聲道,“那是她爸。”
“想起來了。”文娟趕緊摸電話,“是有點熟悉。”
“苗叔叔。”林雨桐打了個招呼。
“哦!”苗爸一愣,上下看了林雨桐一眼,“是苗苗的同學吧。你好你好!”
“我們已經打電話了,她馬上下來。”林雨桐朝樓上指了指,“宿舍管理有點嚴格,上不去。”
“沒關系!沒關系。”苗爸擺擺手,“這不是開學了嗎?我就是順便過來看看。我們家苗苗看着和氣,其實脾氣有點硬,你們多擔待點。”
正說着話,苗苗就過來了。林雨桐和文娟不妨礙人家說話,直接上了樓。
“其實苗苗她爸對她挺好的。”文娟歎了一聲,“她就是扭不過勁。”
“爸……你怎麽來了?”苗苗的手攥緊,想起那兩根送去檢測的頭發,心慌了一瞬。“生意談的怎麽樣了?”
“生意的事,哪裏是說談成就談成的。”苗爸擺擺手,“我是看了最近的新聞,出事的女同學我好像有點印象,是你們宿舍的吧。我不放心就過來看看。現在的社會,人雲亦雲的人太多了,遷怒的人也太多了……”
“沒事!”苗苗強笑了一下,“沒人找我們麻煩,也沒人說什麽難聽話。”
苗爸忙着點頭,“那就好!那就好。”他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了半天,才又道,“苗苗,是不是錢不夠花啊。怎麽想起弄了個什麽工作室。你現在正是學習的階段,先好好學習。其他的不用管。爸爸已經托朋友幫忙了,肯定在京市給你找個體面的單位。是報社還是電視台,都行。大的電視台爸爸沒本事把你塞進去,但是其他台,像是農業頻道,戲曲頻道也還都不錯嘛。又清閑……要是錢不夠花,你就說話……”
苗苗的手再一次攥起來,心裏突然一揪一揪的,難受的厲害,“……沒事,夠花,我就是喜歡賺錢……”隻有手裏有錢,心裏才覺得安穩。這世上沒有什麽比金錢更叫人覺得安全了。
苗爸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肩膀一下子就塌了一樣,“那……好吧……你喜歡就好……去吧……上樓去吧,外面怪冷的。我也先回酒店了。你先走,爸爸看着你上去……”
苗苗轉過身進了宿舍樓的大門,想了想又轉身出去,正好看見有些佝偻的背影,不知怎的,她鼻子猛地一酸,“爸——”
苗爸站住,回過身來臉上帶着笑:“想起有什麽想要的了?”
苗苗跑過去,把晚會的票塞到苗爸手裏,“先别急着回去,咱們正月十五一起去看晚會。”
苗爸愣了一下,忙應了一聲好,“沒一塊過年,一起過元宵也好……”
回到宿舍,苗苗直接上了林雨桐的床,趴在她的身邊,看着她修改劇本,然後悠悠的問了一聲,“你說我是不是錯了。”
林雨桐停下手,“你不是一直等結果呢嗎?也該出來了。與其心裏懸着,倒不如等等看。”
“我有些後悔了。”苗苗胳膊枕在頭下面,“後天你能陪我一起去鑒定中心嗎?我不敢去。”
“好!”林雨桐一口應了,也許結果對于苗苗來說,确實是有些殘忍的。
苗苗剛要起身,邊上的電話響了,來電顯示:康來。
“這是誰啊,電話打的這麽勤?”她将電話拿起來遞給林雨桐,不免問了一句。
林雨桐打了一個嗐聲,一副一言難盡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