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清穿故事8

清穿故事(8)

林雨桐一聽這語氣,就知道老十四又把他哥哥給惹惱了。就轉移話題道:“今兒弘晖和弘昀的蒲團都是熱的。爺的想必也是吧。”

四爺一下子就沉默了下來。

林雨桐歎了一聲道:“娘娘給莫雅琪專門做了糕點,端上來的時候還是熱的。”這在宮裏正忙得時候,是十分難得的。“也沒帶莫雅琪去見太後。”别的話她就不說了。

“那明天就不要叫李氏和莫雅琪進宮了。再說了,弘時小,也不能沒人在家看着。”四爺接過話頭道。

林雨桐點點頭,“聽爺的吧。”

說着,就将大燈熄了。

林雨桐都睡下了,才想起要做個護膝的事。騎馬穿的護膝,下了馬就得解了,而且套在腿上也不舒服。

見四爺睡的平穩,就悄悄起身起了外間。外面是石榴在守夜。剛要出聲,叫林雨桐給制止了。

叫她把針線筐拿出來,想着給每人都做一套。就又叫她叫了兩個丫頭來。主仆配合着裁剪,外面裹着皮毛,裏面續着羊毛和棉花。兩個時辰倒也差不多了。

等四爺起來的時候,就不見邊上的林雨桐。一摸炕都涼了。

難道去看倆孩子了。他起身披着衣服從裏間出來,就見林雨桐坐在外間的炕上,披着披風,坐在那裏手裏拿着針線。其他幾個丫頭也忙着。看來這是熬了一晚上。

林雨桐用牙齒将線咬斷,使勁抻了抻。這一擡頭,就看見四爺站在裏間的門口。

“爺已經起了?”林雨桐也趕緊起身。

“有什麽叫奴才做就好了,你這是也熬了一夜吧。”四爺将林雨桐手裏的東西拿過來看看。

“爺綁在膝蓋上試一試。穿在裏面的,做不好就不舒服。”林雨桐說了一聲,就打了個哈欠。

“要不今兒你就别去了?”四爺見林雨桐眼眶都是紅的,就道。

“今兒陪着太後看戲。不光有宗室福晉,還有官員家眷。獨獨缺了我,就不好看了。反正隻三天,到了初四就好了。”林雨桐說了一句,就進去梳洗了。

出來的時候,弘晖和弘昀都被從炕上挖起來了。

這慘無人道的規矩啊。

一夜的大雪,整個世界都銀裝素裹。不過家裏的路上,還是清掃的幹幹淨淨。

林雨桐吩咐老嬷嬷,“備上驅寒的湯藥,再給灑掃的人每人多賞兩個月的月錢。”這整晚在外面,可不是受罪嗎?

宮裏的宴會還是十分熱鬧的。雜耍,戲曲,說書的,唱大鼓的樣樣不缺。

當然了,這些都不是林雨桐喜歡的。弘晖和弘昀倒是很少有機會看這樣的熱鬧。四爺不像是其他的人,他不愛在府裏養這些戲子。

所以,兩個孩子對這些見的少了,看着什麽都新奇。

等到了晌午,皇上帶着皇子宗室連同一些有體面的大臣,就上了對面的樓。

兩棟樓都是爲了看戲準備的,能看到戲台的一面,都是栅欄,根本不會阻擋視線。長長的大廳後面,是供人休息的雅間。

林雨桐視力很好,遠遠的也算是大緻看清楚了康熙的長相。身高中等,長相帶着幾分儒雅。倒是這些個皇子長得都不差。大概是宮裏的娘娘們基因的功勞吧。

“額娘,阿瑪來了。”弘晖小聲道。

在對面樓上呢!

林雨桐揉了揉他的他的腦袋,剛要說話,就聽見旁邊響起了孩子的哭聲。

原來是弘昀和三爺家的弘晴和五爺家的宏昇在一起跟幾個宗室家的孩子玩。不知爲了什麽打了起來。哭的最大聲的就是弘昀了。

林雨桐眉頭一皺,孩子鬧事,這大人一插手,事情就大了。

弘晴是三爺的嫡子,三福晉當然着急了。宏昇卻是五爺的庶長子,五福晉隻皺眉頭,卻也不着急。

林雨桐還想着怎麽處理呢。弘晖就三兩步的跑過去。掄起拳頭,朝當頭的一個孩子打去。

本來孩子一哭,戲班子就停了。對面樓上的人也都看了過來。還沒等大人反應過來了,弘晖竄上去就給了人家一拳頭。

能在這裏放肆的,自然多少是有點放肆的資本。敢跟皇孫打架的,必然是幾個王府的人。林雨桐一瞧,裕親王老福晉臉色不對,心道,這不會是裕親王府的孩子吧。這裕親王是康熙的哥哥,關系實在算不上遠。雖說裕親王去年病逝了,但情分還在呢。太後還活着呢。裕親王老福晉作爲兒媳,是常進宮給太吼請安的。

四爺當即就站了起來,趕緊請罪。三爺五爺也趕緊跪下。

“都是兒子教子無方。”四爺張口就将過錯攬到自己身上。不是孩子不好,是當阿瑪的沒教導好。本來看見弘昀哭的傷心,心裏有些惱火,又有些丢人。等弘晖看見弟弟哭了,二話不說拳頭就上去了,關鍵是一拳上去把比他高一頭的孩子打倒了。他心裏還是有些得意的。

康熙指了指對面,對四爺道:“最後撲上去打人的是弘晖?”要不是這孩子病了一場,還真不一定記得住。

“是!這孩子性子野了些。兒子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四爺道:“是兒子管教無方。”

“起來吧。孩子嘛,打打鬧鬧的很正常。”康熙對一邊伺候的李德全道:“把人都帶過來吧。”

裕親王保泰是福全的兒子,是康熙的親侄兒。跟四爺也是嫡親的堂兄弟。被弘晖打的就是他的庶子。保泰又是心疼自家的兒子,又是不能也不敢說什麽。再是親近,皇上肯定還是疼自己孫子多些的。

康熙又對着三個兒子道:“都起來吧。你們兄弟小時候還不是一樣動不動就用拳頭說話。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回去可别虎着臉吓唬孩子。朕也不是那麽教你們的。”

三人趕緊應了一聲,就站了起來。

那邊弘晖見皇上叫,就有些擔憂的看向林雨桐。林雨桐微微一笑,示意他沒關系。他這才拉了弘昀的手,跟着李德全去了。

皇上要管,這邊的女眷就不好說話了。德妃朝林雨桐微微搖搖頭,示意沒事。她伺候了皇上半輩子,他的脾氣摸不出八成,也能猜到六成。

弘昀還哭的一抽一抽的,弘晖就小聲道:“别哭了。阿瑪又不會真的罵咱們。皇瑪法肯定偏着咱們,你怕什麽。”

“我要嫡額娘。”弘昀道。

“一會咱們就回來找額娘。”弘晖又哄了一遍。

李德全在前面聽得可清楚。到了就附在康熙的耳邊,将一路上的誰說了什麽,都學了個遍。

康熙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弘晖,弘晖就咧着嘴朝他笑,

這一瞧,就是家裏管的寬松的孩子。要不然不能這麽大膽。

幾個孩子行了禮,就都朝自家的大人看。弘晖瞄了四爺一眼,見四爺瞪眼,他趕緊低下頭。

弘晴在三爺府上,那真是要星星不給月亮,疼的跟眼珠子似得。見了三爺,眼淚就要下來了。把三爺可心疼的夠嗆。

宏昇不是五爺的嫡子,是庶長子。頭一個兒子,哪有不疼的道理。又因爲五爺是太後養大的,他也是常進宮給太後請安的。他的親祖母又是宜妃,在宮裏也過的自在。今兒吃了虧,可不委屈嗎?

康熙看了一溜孩子,問道:“爲了什麽打起來的。”

弘晴就站出來道:“回皇瑪法的話,孫兒們正一處玩呢。因爲四叔家的弘昀弟弟說不要玩了,他要回去找四嬸。孫兒自己也剛好想看戲,就收了手。誰知道他們輸不起,還想把輸了的銀子要回去。孫兒們不給,他們就搶。小爺們是誰啊?隻有小爺們搶别人的,哪裏輪到他們搶小爺的了。”

直郡王就在皇上的身邊坐着,聽到侄子的話,頓時就把茶水給噴了。這就是個熊孩子。

前面的還說的挺好,後面的話直叫三爺黑了臉。這熊孩子,你爹我是皇子,也不敢說搶别人的話,你倒在這裏小爺小爺的,你是誰小爺啊。

康熙淡淡的瞄了一眼三爺,三爺直接給跪了。

康熙又把視線落在藏在弘晖身後的弘昀身上,道:“你爲什麽不玩了。是赢了銀子想走了嗎?”貪财可不好。

弘昀吸吸鼻子,道:“回皇阿瑪的話,那點銀子,孫兒還看不上。他要是想要,好好說,孫兒就給他了。嫡額娘說,眼裏隻有銀子的人,注定沒出息。跟沒出息的人,孫兒不計較。但他不該來搶。”

康熙看了一眼四爺,又問道:“那你哭什麽?打到你了?”

“孫兒不哭,不就被他搶走了嗎?孫兒沒他高,打不過他。”弘昀道。說着,鼻子還一抽一抽的。衆人不由的都笑了。

康熙一愣,這孩子還挺有心眼。“别人都沒你哭的大聲,不嫌棄丢人啊。”

“臉面有什麽要緊的?”弘昀理所當然的道。

弘晖臉上的神色就奇怪了起來。林雨桐就常念叨:面子值幾個錢,不頂吃不頂喝的。

換句話說,這就是個不要臉的。别看着腼腆,性子還真是……不像是老四啊。

四爺臉都黑了。

康熙又把視線落在弘晖身上,道:“你可聽見了,你弟弟并沒有挨打,但是你卻打了别人。這可是你的錯。”

弘晖仰起頭道:“孫兒認罪,但不認錯。”

衆人都不由的看向弘晖,這孩子可有抗旨的嫌疑了。

四爺趕緊跪下,“混賬,趕緊認錯。”

“孫兒驚擾聖駕,是孫兒的罪過。但是作爲哥哥,爲兄弟出頭是應該的。别說今兒不是弘昀的錯,就算是弘昀的錯,孫兒也得先顧着他。所以,孫兒認罪,但不認錯。”弘晖繃着身子,倔強的道。

這話卻一下子戳到了再坐的各位的心裏了。

弘晖和弘昀不是一個額娘生的。可能因爲年齡小,還存着一份赤子之心。弘昀出聲,不就是知道弘晖不會看着他挨打嗎?弘晖不分對錯,先爲兄弟出頭,何錯之有。

他們坐在這裏的,誰跟誰又不是兄弟骨肉呢。

四爺訝異了一瞬,心裏又是自豪又是酸澀。

康熙歎了一聲,道:“是啊!兄弟手足,一本連枝,割不斷的。”說着就道:“都起來吧。”然後吩咐李德全道:“賞弘晖和弘昀。”

兩孩子都朝四爺看了一眼,四爺點點頭,兩人才謝了恩。

康熙順便就留下他們在這邊聽戲。

弘晖磨蹭到四爺跟前,小聲叫‘阿瑪’。四爺哼了一聲,“不坐下,還等着我讓你啊。”

弘晖馬上就笑了,竄到凳子上做好,拿了蜜餞跟弘昀分着吃。

四爺自己都沒脾氣了。就聽弘昀邊吃還邊念叨:“我想找嫡額娘去。”

四爺不由的向對面的樓上看去,就見林雨桐也朝這邊看,就知道是擔心孩子。他微微的搖搖頭,示意無事。她把兩個孩子教的很好。

九爺心裏卻不大自在,什麽叫做‘眼裏隻有銀子的人,注定沒出息。’爺要是不掙銀子,能幹什麽去?十四看了九爺的神情,就知道他心裏想什麽,不由的笑出了聲。這孩子這一句話就跟一把刀一樣,□□了九哥心裏。

“這話肯定是四哥說的。要不然誰好好的說這個。一定是四哥在府裏罵爺呢,叫孩子給聽去了。”九爺不理十四,因爲他心裏肯定是向着他親哥的。所以就隻能跟一邊的老十念叨。

“四哥要罵那都是逮住機會在明處罵。還能給你留面子啊?”老十恥笑一聲。

八爺在一邊小聲道:“行了啊!一會叫皇阿瑪聽見了。越發連個孩子都比不過了。”他心裏老不是滋味了。人家太子的兒子被皇上帶着身邊教導。直郡王的兒子也時常伴駕。今兒這日子,人家倆孩子就全程陪着皇上。三哥家的孩子雖然渾了一點,但皇阿瑪什麽也沒說,沒說,就是不介意。人家這孩子最起碼霸氣。四哥家的兩個,嫡長子自然是沒話說,就憑那幾句話,就在皇阿瑪的心裏留下個重情義的印象。就連那個一臉哭包相的庶子,也一肚子心眼。

而自己呢,到現在還沒有個兒子。

今兒一散,四爺就帶着倆孩子往回走。

林雨桐在馬車裏等着。見兩孩子是叫太監給抱着出來的,才放了心。今兒的雪實在太大了,四爺倒也沒固執的騎馬。兩人帶着孩子坐在馬車上。

“今兒沒事吧?”林雨桐問道。

四爺看着弘晖哼了一聲。弘晖小聲跟林雨桐說了。

林雨桐也詫異的看了一眼弘晖,就道:“額娘很高興。”

很高興你成了一個有所堅持的人。

弘晖偷偷的看了四爺,又把頭低下了。林雨桐摸了摸弘昀的頭,道:“你阿瑪覺得很驕傲。”

弘晖眼睛一下就亮了。

四爺不自在的又哼了一聲,才道:“以後長點腦子。不是一味的向前沖就是好的。”

林雨桐心說:四爺可能更擅長背後冷不丁的拍人搬磚。

弘晖點點頭,道:“兒子知道了。”

初二初三,林雨桐沒再帶孩子去。直到初三晚上回來,這一項累的人要死要活的活動才算結束。

林雨桐泡在澡盆裏,渾身都覺得僵硬了。想起還要去幾家府裏赴宴,就累的慌。

從浴室出來,四爺竟然也在。看來是在前院沐浴完以後才來的。兩個孩子在廂房睡了。屋裏就隻有兩人,林雨桐頓時就有些尴尬起來。

兩人這段時間相處的不錯,這位爺可能也覺得相處的自在。倒是基本就在正院歇着。

林雨桐邊晾頭發邊道:“明兒直郡王府宴客,可别鬧出什麽動靜才好。”

“跟咱們不相幹。”四爺往下一趟,就道:“你隻管吃吃喝喝的受用一日,其他的你也别管。老八跳出來了,直郡王心裏正不自在呢。又有老九老十還有十四攪和,安靜不了。”

“嗯!”林雨桐應了一聲,“好歹明兒不用起早。叫孩子也睡會懶覺。過了十五才上課呢?”

四爺哼了一聲,“爺念書的時候,多辛苦啊。他們這樣還嫌不輕松。遲早都被被你慣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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