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還需要沈月螢給士兵看病,再者說了,就這一路,夜雲訣也想清楚了,其實沈月螢做的沒有錯。
一開始就是他一廂情願讓沈月螢治病,甚至都沒有說過要給沈月螢什麽報酬,還真沒有立場說沈月螢突然不來的事兒。
他容忍了沈月螢的嚣張,态度比之前溫和了。
“嶽姑娘,此前種種都是本王的不對,本王重金求你爲夜雲衛治病!”
夜雲訣覺得,這句話他已經欠了沈月螢很久了。
這是對一個大夫最基本的尊重,之前是他做錯了。
如果沒有昨天皇後的賞賜,一貧如洗的沈月螢說不準還真會爲了這五鬥米折腰。
現在嘛,呵呵……
她撇了一眼夜雲訣,眼中全是不屑:“本姑娘不缺銀子,你的重金我一點都不稀罕!”
夜雲訣難免有些詫異。
畢竟沈月螢之前蹭中藥的事兒他心中清楚,分明就是缺銀子的。
不知道哪裏出了錯,他也沒有改口,反倒是解釋了一句:“但凡這些士兵好了,本王絕對不會虧待你。”
如果冷靜下來,沈月螢肯定不會拒絕。
畢竟現在滿營都已經是她的病人了,她注定是要負責的,還不如從夜雲訣的身上搞點銀子。
可惜,憤怒的女人是沒有理智可言的。
她冷笑了一聲:“我不需要!當初我也跟王爺說了,阿三能好是因爲破廟佛光普照。現在您都已經把人送來這裏了,定然不會出事,您怕什麽?這病佛祖就能治好,用不上我!”
沈月螢這會兒就像是個炮仗。
無論夜雲訣說什麽,她也聽不進去。
非但如此,心中怒氣磅礴的沈月螢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在這裏待,拔腿就要離開。
夜雲訣手中還拿着從沈月螢那裏搶回來的藥。
在理智回籠之後,他也想明白了,沈月螢估計本來就是要來治病的。
是他的動作有些欠妥了,夜雲訣沒有爲沈月螢的不尊重生氣。
半晌,他沉聲道:“一千兩金子。”
前面氣勢洶洶要離開的人,腳步突然間慢了下來。
沈月螢豎起了耳朵,還沒有回頭。
“夜王府還有很多珍貴的藥材,本王可以做主給你一成。”
這下沈月螢是真的走不動了。
一千兩黃金,對她來說已經是個巨大的誘惑了。
縱然皇後是給了她一些賞賜,現在比起以前那個一貧如洗的她确實很不錯了。
然而誰也不會嫌棄金子多不是嗎?
更不用說一成的藥材。
就算沒有去夜雲訣的私庫看過,想也知道,這個數量肯定不會少。
“金子什麽時候給我,藥材我要明天就能看到。”
東西隻有拿在手裏的才是自己的,沈月螢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夜雲訣聽到這話,也不由松了一口氣。
不怕給沈月螢東西,就怕給她東西她都不要。
“好,成交。”
再一次在營中看到沈月螢,闫紹清都快哭了:“嶽姑娘,您終于出現了,您要是再不出現,我都急死了。”
他昨天來了之後就沒離開過,夜雲衛訓練的事情也交給别人了。
眼看這些兄弟的病就要好了,他昨天甚至都在夜雲衛中給大家都說了。
誰能想到計劃總沒有變化快,昨天就讓大家都失望了。
隻要面對的人不是夜雲訣,沈月螢始終是正常的。
“抱歉,昨天我有些急事沒有出門,是我的錯,營中現在如何?”
到底還是治病重要,誰也不能說非要讓沈月螢天天來這裏。
冷風趕忙上前:“有一大半人的病情比前一日嚴重了,但一小部分說身子沒什麽大礙了。”
沈月螢點頭:“沒有徹底根除,病情就是有反複的可能性,至于快好的那一小部分,本來身體狀況可能就好,所有免疫力強點,說不定已經好了。”
她重新戴上了口罩,立馬跟冷風紮進了帳篷中。
這次沈月螢沒像之前一樣叫夜雲訣,夜雲訣一時間還有些不适應。
隻不過很快,他就沒有閑心去操心這些了。
在沈月螢醫治的時候,對疫病一直都沒有反應的宮裏,終于讓人來宣旨了。
可惜的是旨意中并沒有什麽有用的話,反倒是讓夜雲訣去一趟宮中。
闫紹清有些擔心:“王爺,不然等到疫病都消除了再去吧?”
一開始疫病十分嚴重的時候,皇宮中的人可是恨不得夜雲訣能有多遠滾多遠。
這才多大會兒時間,就到讓人來宣旨了。
闫紹清總覺得有些奇怪。
夜雲訣何嘗不知道。
一直都在裝傻的夜龍隐,甚至直接在旨意中說了,是爲了夜雲衛的疫病。
他敲了敲桌子:“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就算皇上當真要找茬,也不是本王不去就能躲過的。”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
他跟夜龍隐的關系複雜,如果他真的不去,保不準夜龍隐都會治他違抗聖命,他賭不起。
“嶽姑娘那邊你盯着點,不管嶽姑娘需要什麽,隻要是我們能找到的,都給她。說不定她已經入了有心人的眼中了,晚上送她回城。”
夜雲訣交代了一下與沈月螢有關的事情,才跟着傳旨的太監走了。
闫紹清當然不會虧待沈月螢。
不過比起沈月螢,他現在更擔心夜雲訣。
當事人一路十分冷靜,進了禦書房,看着隻有夜龍隐一個人,不由松了一口氣。
“兒臣給父皇請安。”
夜雲訣跪在地上許久,一直沒有聽到免禮的聲音。
他也不着急,安靜的看着地面。
良久,夜龍隐拍了拍桌子:“夜雲訣,你可知罪?”
無論他怎麽說,夜雲訣的表情都十分冷靜:“兒臣尚且不知自己何處做錯了,又何罪之有?”
夜龍隐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逝。
就是夜雲訣這種倔強,讓他覺得厭惡。
跟那個女人一樣,永遠都學不會柔順。
他冷哼了一聲:“你這是在質疑朕?”
但凡是換個人,聽着夜龍隐這般說,定然會驚慌失措。
然而對夜雲訣來說,不過是日常罷了。
他跟夜龍隐之間的關系就沒好過,一直都是這般,他當然不會太在意夜龍隐的态度。
“兒臣不敢,隻是最近兒臣謹言慎行,從未做過逾越之事,不知何事讓父皇如此生氣?”
現在沒有母後護着他,夜雲訣比往常更加小心了。
他不會給夜龍隐留下把柄的。
既然讓人進宮了,夜龍隐也早就想清楚了。
眼看夜雲訣還不死心,他厭惡地掃了一眼夜雲訣,毫不心虛:“夜雲衛中出現疫病,已經傳染給了京郊附近的百姓,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