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齊海峰不死心派人盯着,我來了以後便料理了!一個都不剩!”松月飛身落地,朝着夜雲訣走來。
沈月螢詫異道:“這些腳印和齊海峰有關?這廢棄的舊宅不會是他的吧?”
“他配不上這宅院。”松月嫌棄道。
沈月螢總覺得松月的語氣陰恻恻的,分神之餘落後了幾步。
“一會兒和你細說,先進去吧。”夜雲訣示意沈月螢跟上。
“哦,好的。”
等沈月螢跟着他們進屋,才從松月口中得知了半個時辰前發生的事情,也明白這出廢舊的宅院對夜雲訣意義不凡。
“齊海峰盯着這裏是想要找到先皇後的舊友?”沈月螢聽完經過後,不免皺眉。
“嗯,想要是緝拿和先皇後有關的人,到時候必定會讓皇上龍顔大悅。”松月陰沉着臉。
一直沉默的夜雲訣忽然開口:“該處理的都處理幹淨了吧?”
“王爺放心,絕對不會留下一點兒線索。”
松月知道,隻要一提到先皇後的事情,王爺的内心就很不好受。
二十多年了!
任何一個做兒子的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娘親被冤枉去世二十多年,恐怕都不好受!
夜雲訣轉移話題:“你回來的路上可曾有什麽發現?”
“塌陷的運糧馬道有天災所緻,但也不排除有人蓄意爲之,混淆視聽。”松月說話間拿出羊皮地圖。
沈月螢不打算旁聽,主動起身退了出去,守在外面的冷風看到她有點意外。
“嶽姑娘怎麽出來了?”
“我留在裏面做什麽?早知道會是這樣,我就不該來的。”
沈月螢最怕被迫卷入權謀的漩渦,可形勢所迫,她是越陷越深,想要回頭怕是很難了。
冷風很快明白怎麽一回事,難怪夜雲訣當時睨了他一眼。
“是我多嘴,讓嶽姑娘爲難了。”冷風行禮。
沈月螢搖頭,裹緊了身上的氅衣:“和你沒關系,我其實也想來的,二皇子在查他,我多少有點擔心。”
隻是現在看來,是她多慮了。
松月是樸神醫的關門弟子,又和夜雲訣有這麽深的交情。
“嶽姑娘,其實從一開始和王爺有交集起……就已經注定會産生麻煩的。”冷風想了想,還是告訴她實話。
沈月螢點點頭,她何嘗不知道?
在這世道想要做善事都要謹慎爲先,但作爲大夫,她不能違背初心,即使牽扯到朝堂恩怨,深陷泥沼,她也不可能回頭……
“人活在當下,我隻求問心無愧,至于别的,得過且過吧。”沈月螢歎氣:“我和你們夜雲衛,以及和你們王爺誰欠誰的,早已經說不出清楚了。”
“嶽姑娘……”
“沒事,我早就已經習慣啦!”
沈月螢制止了冷風繼續說下去。
他們一行人一直待到亥時才回醫館。
在醫院門前,夜雲訣詢問道:“三日後,是你給盛公子施針治療的日子,丁虎正好休沐他想陪你一起去,可以嗎?”
“行啊,你讓他直接來就行,時辰不早了,王爺還是快點兒回去吧。”
“嗯。”
夜雲訣點了點頭,策馬離去。
三日後。
沈月螢早早準備好藥箱,帶着丁虎等高陽出現。
原以爲是高陽一人驅趕馬車來,卻不料盛天涯也來了。
盛天涯的眉宇間帶着一抹冷色,身上披着黑色的狐裘大氅,風領是黑色的狐狸毛,襯得一張臉越發白。
“盛公子怎麽還親自來了?讓高陽過來即可。”沈月螢拿着藥箱走過來。
高陽也是不太贊同道:“我也是這麽說我家公子的,但我家公子說這麽做是尊重嶽姑娘。”
沈月螢:“……”
真是信了他個邪!
高陽見丁虎也跟上,微微詫異:“嶽姑娘是要帶着虎子一起去嗎?”
“是啊,這刺施針更換了用藥,爲了節省時間,虎子可以幫我燒火針,估計一個半時辰就能夠結束。”沈月螢看向盛天涯:“盛公子應該不介意我帶個幫手過去吧?”
盛天涯将狐裘裹緊了一些:“當然不會,先上馬車吧。”
“多謝公子。”沈月螢遞給丁虎一個眼神。
丁虎拎着事先準備好的藥箱和鎏金的六角盒子跟随沈月螢一起上了馬車。
寬敞的馬車除了茶幾小案,還有白色兔毛的軟塌,旁邊的座位有狐皮墊子,沈月螢和丁虎落座時,發現這坐墊上還殘留着溫度。
盛天涯之前見了誰?
高陽負責駕馬車,絕不會坐在馬車裏,盛天涯這樣的身份非富即貴,接觸他的人沒必要倉促的在馬車裏約談。
是夜成錦?還是沈大人?
若是臨時起意的碰面,彼此爲了遮掩身份,在馬車裏商談最爲合适,既可以避人耳目,也不必擔心被人察覺。
在沈月螢苦思冥想時,盛天涯也在想着和夜成錦在半個時辰前的談話。
半個時辰前,在這馬車裏坐在他面前的是夜成錦。
夜成錦懷疑香山那事是他故意爲之,以此來警告他。
想起來盛天涯就覺得好笑,真真假假又能如何?
做不過夜成錦兄弟二人也鬥不過夜成錦,不也還是借助他這個外力?
他們互助互利,彼此手裏都有把柄,盡管夜成錦想要翻臉,也要看他現在有沒這個資格!
“盛公子,你怎麽了?怎麽看起來心神不甯?”沈月螢的聲音打斷了盛天涯的思緒,将他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哦,無事,隻是想起些不愉快的回憶罷了。”盛天涯示意沈月螢喝茶。
一旁的丁虎看了盛天涯一眼:“不愉快的回憶?!公子你容貌出衆,又出手闊綽,除了身體抱恙,還有什麽不順心的,我都羨慕你呢。”
盛天涯倒茶的動作一頓:“羨慕我嗎?我倒是甯願傾盡家産和容貌,換你康健的身體和嶽姑娘這樣的姐姐。”
沈月螢沒想到他忽然提到自己,笑了笑:“盛公子莫要開玩笑了,你應該比我年長吧?”
她借機詢問盛天涯的隐私,也算是試探他的态度,是否願意坦誠相告。
這時,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公子,嶽姑娘,我們到了。”
高陽的聲音隔着風簾傳了過來。
沈月螢隻好放棄閑談,和丁虎一前一後拎着藥箱和金針盒子下了馬車。
盛天涯是最後下馬車的,身上的狐裘裹得嚴絲合縫,風領将整張臉都遮了大半。
此時冷風裹挾飛雪,冬日的金烏被陰雲罩着,朱紅色的大門此刻被映得猩紅,沈月螢不是第一次來盛天涯租住的私宅,這次的心情卻截然不同。
幾個人穿過遊廊,在經過主院時,瞧見一位頭發斑白的老翁從垂花門經過。
“那位是公子府中的人?”沈月螢側身看向垂花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