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雲訣險些被這笑容燙了眸子,側了側目光:“無妨,你喜歡這口感便好。”
“嗯,确實喜歡。”
沈月螢壓根不知道這茶葉是夜雲訣親自幫她采摘烘焙的,否則絕不隻是受寵若驚了。
自從夜雲訣和冷風在書房徹夜長談後,這幾日從王館主那兒打探到嶽螢的飲食愛好,所以才投其所好。
這也是爲何明知道沈月螢躲着他,他也不惱的緣故。
等沈月螢咽下一口茶,才繼續說道:“這其三嘛,就是陳鴻軒曾去護城河的畫舫,在樂師遇難的地方待了一夜,意外撞見了一樁怪事。”
“怪事?”夜雲訣詫異。
“對,在那一片畫舫中有不少孤寡老幼做苦力賺銀子,可那晚有老妪被官兵帶走,而且還是悄無聲息的帶走,留下的孫女狀告無門,求到城防官兵的手下,卻被淩辱緻死……”
夜雲訣臉色一變。
“陳鴻軒之所以提起此事,是因爲他事後想要給那孫女點碎銀子,安撫一下,結果托人一打聽才知道人已經死了,可最奇怪的是老妪的孫女在結案的死因上寫的是突發心疾。”
沈月螢說掃此處也有些不忿:“陳鴻軒總覺得奇怪,豆蔻年華的姑娘在花舫做苦力怎麽會有心疾,便找我商議,于是拿銀子賄賂了一番,這才看到了屍體。”
“王爺你猜,我在結案的軍爺私宅中發現了什麽?”沈月螢微微眯着眼睛嚴肅地看向夜雲訣冰冷的面具。
“聽你的語氣絕非是普通的金銀珠寶。”夜雲訣緩緩問道:“嶽姑娘直說究竟是何物?”
沈月螢主動将東西交了出來,放在夜雲訣的面前。
是一塊老舊的木牌,但質地确實價值不菲的紫檀木!
上面還有劃痕,單從雕刻的紋路以及镂空的文字來看都絕非俗物。
“我不認識上面的圖案,但陳鴻軒說這是大梁望族的家徽圖騰。”沈月螢一字一句的說道。
大梁望族!
夜雲訣眸光一沉,拿起那塊紫檀木牌仔細端詳。
“王爺,你是否認得這圖騰?”沈月螢問。
面對沈月螢的疑問,夜雲訣沒有正面回答。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着紫檀木上的紋路,片刻後才開口:“你對紫檀木了解多少?”
“紫檀木價格不菲,至少普通的官兵是買不起的。”沈月螢如實回答。
夜雲訣點點頭,卻并沒有回答剛才的問題:“紫檀木還有一個特點是入水即沉,你試試這塊木頭。”
他将木牌遞給了沈月螢。
沈月螢從他手裏接過木牌,起身走到院子備好的水桶邊。
她走到水桶邊上的時候隐約猜到了結果,在要将木牌放下時,她擡頭看向喝茶的夜雲訣。
“王爺,我對紫檀木了解的不多,但也知道物以稀爲貴,如果這塊紫檀木的牌子真的不沉水,是不是——”
不等沈月螢的話音落地,夜雲訣就打斷了她的話:“是。”
沈月螢翻了個白眼。
她話都沒說完呢,他是什麽?
“啪嗒——”
紫檀木牌被沈月螢丢在水裏,居然真的沒有沉入水中。
“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沈月螢皺眉嘟囔了一句。
梁國望族的圖騰紫檀木牌居然出現在大盛國的皇城中,而且還牽涉到了人命。
這已經不是皇子權鬥的問題,而是升級到了大盛和大梁兩個國家的紛争中。
“這塊木牌先交給我保管吧。”夜雲訣的語氣明顯嚴肅了幾分。
沈月螢被他緊貼着後頸的氣息給吓得一顫,眼看着要栽倒在水裏。
“小心!”夜雲訣拉了她一把。
沈月螢靠在他的懷裏,耳邊是他铿锵有力的心跳聲,驚慌之餘抱怨道:“是你悄無聲息地貼過來,三魂七魄都要被你給吓沒了!”
她說完推開夜雲訣,面紅耳赤的坐了回去,舉起茶杯一股腦喝了個幹淨。
夜雲訣沒辯駁,而是拂袖将飄在水面上的紫檀木牌撿回來,手腕微微發力,原本濕透了的木牌頃刻間就恢複幹燥的模樣,水汽被他的内力蒸幹。
“這件事情陳鴻軒還和别人提過嗎?”夜雲訣将木牌收到袖袋裏,扭頭問沈月螢。
沈月螢好不容易降下臉上的熱度,沒好氣的說道:“單獨給你說這件事情,就是因爲茲事體大。”
“那就好,你回去告訴陳鴻軒,隻要不怕死,夜雲衛随時歡迎他。”夜雲訣丢下這句話,就起身離開了。
沈月螢看着他離開的身影,撇了撇嘴角。
這是又攤上什麽大事了嗎?
“就不該多管閑事,這下好了,别指望過安生日子了!”沈月螢哀嚎了一聲,趴在案幾上愁眉不展。
按照陳鴻軒告訴她的消息,這大梁國和大盛國接壤,邊陲一直有摩擦,關系幾十年如一日的緊張。
“這下可是内憂外患舉步維艱了,我怎麽這般命苦……”
沈月螢喝的明明是茶,現在卻希望茶水是酒,好讓她一醉方休,暫時忘記這些煩心事。
“嶽姑娘,你這是怎麽了?我方才來的時候,聽見王館主說王爺剛走沒多久。”
陳鴻軒惦記着書信的事兒,每日抽空來一趟醫館。
“你來正是時候,東西我都交給王爺了。”沈月螢語氣幽幽地說道:“我突然發現,每次見你準沒什麽好事。”
陳鴻軒嘴角一抽:“嶽姑娘,這話從何說起?我似乎沒有得罪過你吧?”
“少和我裝可憐,你心裏明白。”沈月螢重新坐起來,指了指茶壺:“喝茶吧,茶山小團,口感很不錯,夜王帶來的,他還讓我轉告你一句話。”
“什麽話?”陳鴻軒撩起袍衫落座。
沈月螢盯着他一字一頓的說道:“隻要不怕死,夜雲衛随時歡迎你!”
“此話當真是王爺說的?!”
陳鴻軒激動地跳了三尺高,三兩下蹦跶到沈月螢的跟前,難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冷靜點,以前對着殺人不眨眼的齊海峰你都沒這麽失态,夜雲衛的魅力就那麽大嗎?”沈月螢挑眉瞪了他一眼。
陳鴻軒壓根不介意她的态度,反而興奮的繞着她轉圈圈:“當然啊,你别在這坐着了,趕緊走吧!”
“走去哪兒?”沈月螢被他繞得頭暈,揉了揉眉心說道:“你不會迫不及待的要去夜雲衛報道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