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螢沖着夜雲訣眨了眨眼睛:“是啊,很奇怪嗎?”
“嶽螢她……都和你說了什麽?”夜雲訣猶豫着反問。
沈月螢忽然萌生了逗弄夜雲訣的想法:“王爺很在乎嶽螢對你的評價嗎?”
夜雲訣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沉聲說道:“你既然聽嶽螢聊起過蕲州之行,應該知道這過程有多麽兇險,本王隻是擔心她會将敏感的消息說給你聽。”
沈月螢悶哼一聲,小聲嘟囔起來:“王爺沒有回答我的話,這話說的不就是信不過我嗎?”
“算了,連嶽姑娘王爺都信不過,那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嶽姑娘對王爺的評價也是假的!”
不等夜雲訣反應,沈月螢跨過遊廊,想要順着假山下的小路開溜,可惜沒能夠得償所願。
“覆水難收,本王可聽的清楚着呢。”
夜雲訣輕松一躍,再次擋在沈月螢的面前。
“王爺到底要幹嘛?”沈月螢挑眉。
夜雲訣冰冷的面具下,冷漠的眼眸掃過去:“回答本王的問題,别明知故問。”
“說來說去還是想知道嶽螢姑娘的消息,那王爺何不直接問她本人呢?”沈月螢勾唇看着他。
不等他開口,沈月螢繼續道:“有些話我聽了就要幫着保密的,這是最基本的禮儀。”
夜雲訣嗤笑:“你還知道何爲禮儀嗎?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是了,王爺壓根就沒有看得起我,那何必還要問我呢!”沈月螢沉着臉有些不高興。
狗男人就是狗男人!
他骨子裏的渣和他是不是英雄本來就沒有任何的關系。
莫名的沈月螢一想到他在薊州那邊照顧自己,又想到了他用嘴喂她藥……
“那就問點你能說的事情。”夜雲訣斂眸問道:“你是戶部侍郎的嫡女,幾日前你那個妹妹來王府做什麽?現在是特殊時期,蕲州一案,你那個好爹爹也沒少插手吧!”
沈月螢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王爺在府中養傷的期間,妾身可從未出過府。”
“可——”
“沒什麽可是!”沈月螢打斷他的話:“我早就表明我的清白,不過就算有嶽姑娘給我擔保,想來王爺也是不會信的吧,既然王爺不信,我就算有一百張嘴解釋也沒用!。”
沈月螢當然知道原主對于沈家來說是什麽樣的存在,名義上是嫡女,可繼母壓根就瞧不起她,卻還嬌寵着她,原主嚣張跋扈的性格就是被繼母培養出來的。
這一點她倒是和夜雲訣很相似,都是看似恩寵過盛。
盛極必衰的道理人人都懂,不論是沈家還是周皇後,都想要讓沈月螢作爲棋子老老實實的留在夜雲訣身邊,可現在這身體裏早就不是原主了。
她可不會成爲别人的傀儡,自己過得舒坦才重要,何必在乎别人順不順心!
沈月螢如此想着,憐憫又可恨地看向夜雲訣。
面前這個王爺明明是最能理解她處境的人,可他偏偏從未用平等的目光看待她。
她不懂爲什麽夜雲訣在對待王妃和嶽螢的時候,是兩種不一樣的差别!
“王爺,我不是你,有那麽大的志向,你們之間的争鬥我不想卷入,我就隻想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至于你這負心漢的王妃誰愛做誰做去!”
橫豎都是被人看不慣的,何必還要假惺惺的去讨好他?
既然不能用嶽螢的身份逃離這裏,那她要在王府裏盡量給自己争取最大的自由才行。
而不是在這個人命如蝼蟻的封建社會中,卷入權鬥中。
夜雲訣那雙眸子閃過淩厲的光:“你胡言亂語什麽?”
“是啊,胡言亂語而已,王爺何必當真。”沈月螢覺得自己就不該說多餘的話,她扭頭要走。
夜雲訣忽然逼近一步,五指收緊攥住了她的衣領:“我勸你最好管住這張嘴,但凡将不該說的話洩露半個字——”
“王爺又要殺了我?這次是要過河拆橋呢,還是說割了我的舌頭?”
沈月螢想不明白原主有什麽錯,不就是聽命于周皇後嫁給了夜雲訣嗎?爲什麽人人都要針對她。
她不知道爲什麽會這麽憤怒,或許隻是因爲夜雲訣對待沈月螢和對待嶽螢的态度大相徑庭而已。
此刻沈月螢眼底的怒意與不甘毫不掩飾,夜雲訣被吓了一跳。
在某一刹那,他透過這雙眼睛看到了護城河邊痛哭的嶽螢,因爲樂師的死而傷心懊惱。
不,不!這是沈月螢,這不是他惦記着的嶽螢。
夜雲訣手腕失了分寸掐着沈月螢的衣領将她懸空摁在了假山上,疾言厲色:“你在要挾本王嗎?”
“我……我!”
沈月螢被衣領勒得面色漲紅,她用力掙脫卻無濟于事,金針就在指尖,可她不能暴露嶽螢這個身份,隻能夠擡腳踹向對方。
在她的腳踹過來的瞬間,夜雲訣松開了手,沈月螢直接摔倒在地上。
“咳咳咳——”
吃痛的沈月螢悶咳了幾下,她的手腕被假山的石頭劃破了,發髻散落開,長發黏在臉上,好不狼狽。
“王爺還真是好能耐,居然學會打女子……”她用氣聲含糊不清的說着。
夜雲訣居高臨下的睨了她一眼,顯然是沒有聽到這句話:“記住本王今天說的話,你可以當做是警告。”
癱坐在地上的沈月螢看着夜雲訣越走越遠,她揉了揉泛酸的眼眶,又拉扯起衣袖看了眼手腕上的傷,緩緩地勾起了嘴角,靠在假山上出神。
翌日一早。
沈月螢喬裝打扮離開了夜王府,她搖身一變做回了嶽螢,卻也沒有去醫館,而是去了隸屬于太學的書院,她知道陳鴻軒參加了秋試,短時間内是不會離開京城。
當陳鴻軒抱着書從書院走出來時,他身後還跟着兩個小厮。
原本陳老爺子身體恢複後就要去尚書府,但因爲薊州一案,導緻齊尚書不得不避嫌,再加上陳鴻軒參加秋試,最後負責此案的二皇子将他們祖孫二人安芷在京城的一處宅子裏。
至于這些小厮奴仆自然是耳目和探子。
陳鴻軒在書院門口看到沈月螢時,愣了一下,并沒有第一時間走過去打招呼,而是找了借口先把兩個小厮打發了。
靠在石雕一側的沈月螢看懂了陳鴻軒的意圖,看到那兩個小厮離開後,這才對着陳鴻軒擺了擺手。
“嶽姑娘,你怎麽來這兒了?”陳鴻軒目光逡巡了一圈,才走向沈月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