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月。”慕容瑾下馬,上前想把她抱在懷裏,這回危險重重,他單槍匹馬闖陣,早就做好了殊死搏鬥的準備,可惜雙手難敵四拳,要不是裴胧月即使挾持姜湛炎,他們不一定能這麽順利從皇宮裏出來。
他已經和她分開太久,太想她了。
可沒想到,他的擁抱,卻被她上前兩步躲開了去。
“胧月你……”慕容瑾的眼中不覺掠過一絲失落,難道,她是怪他沒有第一時間回來找她嗎?
慕容瑾急于解釋,裴胧月卻并不想聽他多說,隻道:“王爺,胧月已經成功研制出千杯醉的解藥,藍太後若是知道了,勢必會對各位将軍不利,還請王爺盡早行事。”
确實應該盡早行事,龍家軍中中了千杯醉之毒的将領是他們這邊的中堅力量,以藍太後的心性絕不會允許他們活着回來解毒,重新爲慕容瑾辦事,隻怕這會兒,她格殺勿論的命令已經下達下去了。
此事迫在眉睫,由不得他們磨蹭,确實應該第一時間把這些人召集起來解毒。
慕容瑾捏了捏準備上前的手,悻悻道了句:“本王知道了。”便壓下心頭的那絲不安,一聲口哨,召出待命的雲起和長風,吩咐他們去執行命令。
此事說來困難也難,要從藍太後手裏搶人,就等于和宮裏搶時間,慕容瑾倒是手握兵權,可現在當政的是姜湛炎,他也不能逆天行事,這當中需要推敲的度太多,還不能讓人覺得他想謀反,所以執行起來比較困難。
怕藍太後派人追上來,幾人默契的沒有多做停留,短暫布局之後,就馬不停蹄的找個安全之處暫時穩下來。
慕容瑾去忙活了,裴胧月看着眼前跟慕容瑾風格絲毫不搭的廂房,疑惑的挑了挑眉。
看來,這一個月的時間,慕容瑾過得比自己想象中的安穩多了。
裴胧月越想越不是滋味,她以爲她和他是心意相通的,當時在那麽危及的情況下,她都沒想過自己逃生,反而将這唯一的機會留給他,自己面對宮變中所有可能出現的狀況。
卻不想,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帶兵回來找他們就算了,還自己找了處如此清淨的地方,佳人相伴過起了好日子,她和副将們在藍太後手裏生死未蔔的時候,他在做什麽?
眼前的布置倒是好生雅緻,雖然慕容瑾說這兒是他所住的地方,可純白的色調,或大或小展現的細膩細節,無不說明這間房中,經常有女子關顧。
是那位姜姑娘吧,爲了赢得他的心,不惜把自己送給姜湛炎,慕容瑾,還真是“桃花運”滿滿呢。
裴胧月明明很累,也知道自己此時要做的事是趕緊到空間制造更多的解藥出來,有了更多解藥,就能救治更多被千杯醉荼毒的人,在接下來的戰役中扳回一局。
可置身在這個房裏,她卻怎麽也靜不下心,滿腦子都是自己被丢棄在皇宮之中,而慕容瑾卻在這兒和别人卿卿我我的委屈。
理智上,她知道慕容瑾并不是這樣的人,他這麽優秀,那位姜晚姑娘會喜歡上他也是應該的。
可情感上,她接受不了自己在皇宮舉步維艱,他卻在外頭風花雪月。
慕容瑾終于将事情安置好了,趕緊入門找她,見她的目光在四處遊蕩,主動解釋道:“這裏是姜姑娘和她師傅暫時落腳的地方,十分安全,你放心。”
“姜姑娘?”
“就是方才與我一同入宮救你的那位姑娘,姜姑娘和她師父是遊醫,路過此處剛好遇上失憶的我,是他們救我于危難之中,這回也多虧了他們,我才能盡早恢複記憶。”
“你失憶了?”
裴胧月下意識的一陣着急,見慕容瑾點頭,直接抓起他的手來把脈,這些本能的反應讓她暫時忘了自己心裏的介意,也讓她明白自己,喜歡這個男人,已然成爲了習慣。
還好他的身體并無什麽異常,讓她稍稍放心。
慕容瑾順勢抓起她的手,溫聲道:“莫慌,姜姑娘和她師父醫術高超,我的身子已經好了,半個月前我就恢複了記憶,這才好趕着計劃去救你。”
“半個月前?”
“是。”
半個月啊,可真是個好數字呢,那會兒自己在經曆什麽?
自己成爲了一個藥人,被姜湛炎輕薄,差點丢了清白,每天處于提心吊膽的氛圍裏,一有空閑就鑽入空間馬不停蹄的研究解藥,就怕自己清醒得晚了,讓别人鑽了空子。
慕容瑾倒好,恢複記憶了,沒有第一時間來解救她便罷,還在這裏,陪着他的“姜姑娘”柔情蜜意,他們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過着與世無争的生活,隻怕早就将身陷囹圄的自己給忘了吧?
裴胧月知道自己不該這麽想,但宮裏被抛下的這一遭經曆讓她如鲠在喉,沒辦法當作一切都沒發生。
慕容瑾見她臉色不大好看,擔憂道:“你怎麽了?”
裴胧月搖搖頭,剛想說什麽,姜晚就走過來了。
看到她,裴胧月不由自主的就想到她将自己扔給姜湛炎的那一幕,還有那句意味深長的:“她歸你,瑾哥哥歸我”的話,渾身汗毛都戒備起來。
“瑾哥哥。”
姜晚給人的感覺一向活潑,此刻并沒有剛剛經曆水深火熱的後怕,反而沒心沒肺的跑過來,及其自然的攀上慕容瑾的胳膊,笑道:“瑾哥哥,你們在說什麽啊?”
裴胧月看她和慕容瑾如此親昵,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
偏偏姜晚像什麽事都沒有似的,對裴胧月天真的眨了眨眼,道:“胧月姐姐,常聽瑾哥哥提起你,本人比我想象中的還漂亮,剛才我都差點不敢認了。”
“是嗎?”裴胧月看着還摟着慕容瑾胳膊的姜晚,心知自己是遇上别有心機的高段位“白蓮花”了。
“對啊,對不起哦,剛才在宮裏,若非我一時失察,急着找瑾哥哥,你也不會被姜湛炎派人抓走,是我的不是,你可千萬别生氣啊。”
這,就是她給慕容瑾什麽,自己被她丢下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