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姜湛炎急急走過來,君子協議是他定的,眼下還沒分出勝負來,藍太後就私自打斷他,用一卷聖旨去推翻自己的話,難道這就是一個皇上該做的一言九鼎嗎?
“皇兒,你怎如此糊塗,現在是你做君子的時候嗎?現在要保住的,首先是你身爲帝王的名聲!”
“可是,兒子是帝王,但兒子首先是個男人,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擔當,難道您要兒子用最不光彩的手段奪得心愛的女人,被她唾棄,被全天下恥笑一輩子?”
“這天下誰敢恥笑你,哀家立馬扒了她的皮!”
見姜湛炎目露隐忍,藍若盈自知話說的過重了,趕緊放緩聲音好生安慰:“不過一個裴胧月而已,今日過後你要什麽樣的女子,母後都給你弄來,還不成嗎?”
“朕不要,朕隻要她。”
“你可真是……她還不值得你堵上自己的前程!你是帝王,凡事要知輕重,難道裴胧月的看法,比你敗于慕容瑾被大家看笑話還重要?”
是啊,她的看法,比他做了任何事糗事被人笑話都要重要,就算敗給慕容瑾又如何,那是他自己技不如人,願賭服輸。
但如果隻是因爲他的聖旨,就讓裴胧月必須順從委身自己,他才看不起自己的強人所難,這也是他身爲一個男人最後的自尊。
他不要因爲命令,去掠奪最愛的女人。
藍太後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兒子在想什麽,她是真惱了,他的兒子一向聽話,從沒忤逆過她,這輩子所有的反抗,都用在了裴胧月的身上了,這個可惡的女人,竟然敢讓她心愛的兒子學會忤逆自己,如果真讓他們成了好事,姜湛炎爲了她,還會變成什麽樣?
“皇上!”
藍太後掐着手腕,眼中威嚴盡顯,面上已經有隐隐威脅之勢。
“母後……兒臣就任性這一回,就一回行嗎?您讓我跟慕容瑾比完,等比完了,是輸是赢我都認了,到時候您有什麽樣的指令,兒臣都絕不反抗,成嗎?”
這是姜湛炎作爲一個競争者,唯一能和慕容瑾抗衡的東西了,他一定要證明,自己絕不是趁人之危之人,他對裴胧月的愛,一點也不比慕容瑾的少。
可他哀戚的乞求,旁人永遠不能感同身受,他依舊被藍太後無情的一口回絕。
“不行!”
不行,作爲太後,他絕不允許兒子的人生染上一丁點的污點,承擔一點的風險。
“母後,您怎麽就不能體諒體諒,兒子隻是想光明正大和心愛女子厮守的心呢……”
即使理智上,藍太後不認爲自己有錯,可眼看着兒子眼中的光芒一點一點的暗淡,呢喃的說出這句,她的心還是跟着顫了顫。
藍若盈的心裏怎麽也想不明白,姜湛炎怎麽就如此不開竅了,非要和慕容瑾去比個高低,就算他赢了又有什麽意義?裴胧月喜歡的不是他,永遠都不是他,難道一戰就能讓她重新改觀嗎?
如果靠這點執念,還不如她的一顆丹藥靠譜,至少裴胧月在服用完千杯醉之後,永遠都聽他們指揮。
在她看來,今日姜湛炎和慕容瑾的對戰完全沒必要,赢了沒有用不說,輸了可就出大事了,他在天下人面前輸給慕容瑾,先皇的那道遺旨早晚被人拿出來做比較,到時候萬一有人說他比不上慕容瑾,那他還怎麽做這個皇帝,怎麽赢得衆人的尊重!
隻要他一道聖旨,她就不信了,慕容瑾還真能冒着抗旨的風險,做這天下大不韪的事,反正甭管他從前是什麽身份,現在坐在皇位上的可是她兒子,難道他還能反了這天?
兩人思想上的偏差,讓他們并不能互相理解,氣氛直接僵持。
可不管他們母子怎麽争吵,慕容瑾對裴胧月總是志在必得的。
趁着他們兩在說話,慕容瑾提着一口氣,一個巧勁上前打開宮女,就要奪過被他們抓着的裴胧月。
卻被姜湛炎眼疾手快,抓住她的另一隻胳膊。
“慕容瑾,你耍詐!”
“究竟是誰耍詐在前!”
他們已經約法三章直接定勝負的,藍太後卻直接把裴胧月拉出來做牽制他們的籌碼,難道不是耍詐嗎?
慕容瑾已經沒有耐性,再不想聽姜湛炎的什麽君子論了,對于一個隻會聽從母親命令的認,他看不起他。
所以他直接提劍一砍,試圖讓姜湛炎就此放開裴胧月。
他卻毫不退讓,當即也踢出一腿,讓慕容瑾應接不暇。
兩人互不相讓,你來我往間,又過了十幾招。
解藥還未發揮作用的裴胧月,被他們推搡着甩來甩去,對這兩個魔怔了的男人簡直是無語至極,他們打就打,一人拉着自己一邊的胳膊是怎麽回事?她又不是提線木偶,會痛的好嗎?
可惜兩人都沒聽到裴胧月心底的叫喚,一人抓着他的一隻手,誰都不讓步的就這麽又打了起來,而被無端殃及的裴胧月,身體傳來的疼痛讓她靈魂都疼的龇牙咧嘴。
好在慕容瑾的武功始終快人一步,尋了個間隙就趁機将裴胧月攬到懷裏,姜湛炎還想出手相奪,卻是撲了個空。
慕容瑾冷冷道:“勝負已分,還請信守諾言,不要再來打擾我們。”
“你!”
姜湛炎氣極,他不想讓慕容瑾再次帶走裴胧月,可結果已定,由不得他反悔。
咬了咬牙,丢下一句:“算你狠,朕放你們走。”之後就揮揮手,讓人退下。
然後。
此時藍若盈已經發吩咐人将慕容瑾圍起來了,今日他敢隻身闖這個封後大典,完全是不把他們放在眼裏,若此時由着他們離開,她不是白策劃一場,竹籃提水一場空?
慕容瑾的身份特殊,早就是藍若盈的眼中釘肉中刺,如今得了機會,怎能不将他徹底斬草除根!
眼見兒子安全,她立刻尖叫着吩咐手下:“還不将人拿下!”
四下的護衛立刻将慕容瑾和裴胧月圍在圈裏。
“母後!”
姜湛炎急切的反對,是他答應放了慕容瑾的,藍太後怎麽能出爾反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