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氏渾身一震,戰戰兢兢道:“這,這能行嗎?侯爺當真會隻喜歡我?”
“當然了,本宮什麽時候騙過姐姐。”
那倒是,藍貴妃雖然對别人心狠手辣,但對她這姐姐是沒得說的。
藍氏将信将疑:“既然效果這麽好,這,這東西該不會有什麽毒性吧?”
她雖然從小流落在外,不與藍國師親近,可卻知道自己的這個父親,是個用毒高手,自己這妹妹深得父親真傳,絕不是表面看到的這麽良善。
藍貴妃更鄙夷,用蠱惑的聲音緩緩道:“任何逆天轉命的東西用久了,當然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副作用,但隻要這過程中能達成自己的目的,結果又有什麽要緊的,給姐姐用的東西,本宮自是會用心檢查的。”
“你放心,這東西雖然有些緻幻,但不影響人的身心健康,妹妹隻是想讓侯爺重新對姐姐好罷了,又沒有其他目的,難道姐姐還不相信我嗎?”
“當然了,本宮也不是非讓姐姐用這一招,隻是告訴姐姐有這東西,能讓裴侯永遠忠于姐姐且不背叛,一輩子都聽姐姐的罷了,姐姐不用也無妨,全憑你自個兒決定。
“我,我好好想想……”
畢竟十幾年夫妻,藍氏再惱裴天城也有這麽一絲情分在,如果不是不得已,她也不想傷害自己的夫君。
藍貴妃點點頭,倒是沒有再勸。
懷揣這麽個大秘密,讓藍氏整個人都渾身緊繃心跳加速,連自己來找藍貴妃的目的都忘了,顫抖的接過她手中的瓶子。
藍貴妃淡然一笑:“回吧,炎兒的事,我自會處理好的,放心,就算他想娶裴胧月那丫頭,本宮還不願呢,本宮可不想要一個這麽厲害的兒媳婦,慕容瑾不是到侯府下聘了嗎?本宮就賣華安個面子,成全他們好了。”
有藍貴妃這句話,藍氏就放心了,畢竟她特意求上門來,所要的,也不過是讓藍貴妃的一句承諾,不會由着二皇子娶裴胧月而已。
“多謝娘娘成全,那,臣婦就先告退了,跪娘娘安。”
“去吧。”
藍貴妃揮了揮手,将人打發了出去。
從皇宮出來,藍氏的心裏明顯緊張許多,手中握着這個不知是什麽的瓷瓶,她的思想一直在進行着激烈的鬥争。
一邊是與自己恩愛多年的夫君,一邊是他的背叛和冷情,這一瓷瓶的毒藥下去,也不知裴天城會變成什麽模樣,是否真能如同藍貴妃說的,會從此聽她的。
這就像是一場賭博,賭個裴天城不會放棄她的結果,卻不知自己會面臨怎樣的風險。
藍氏不敢冒險,但藍貴妃說的結果又讓她無比心動,如果能讓時光回到幾年前,她還是侯府人人敬重的藍夫人之時,她又何必像現在這般,過得處處委屈?
藍氏最終拗不過心裏的私心,選擇了聽從藍貴妃的安排。
反正她在侯府的地位已經岌岌可危了,再不想些辦法,難道等着被掃地出門嗎?既然裴天城都沒有半分顧及過她的付出,她又何必管他性命。
想到這些,她暗暗咬了咬牙,事到如今,能重新赢得裴天城的心固然是好的,如果赢不得……那就讓兒子今快繼承侯爵,也不錯。
藍氏堅定的往回走。
見她走後,皇宮裏,藍貴妃的貼身宮女有些疑惑:“娘娘,她真的會按您的要求,将毒藥放在裴侯爺的飯食裏嗎?”
“她會的。”藍貴妃淺淺抿了口茶水,說的笃定而自信:“我這姐姐啊,最是自私,眼下有人瓜分了她的利益,還想要她的地位,就算爲了兒子,她也會這麽做。”
明知是毒而投到枕邊人身上,決情斷義才是她們藍家人該有的私心。
等裴天城成爲了藥人,能聽藍氏的固然是好,若他不服管控,便讓裴仲祈直接上台代替自己的父親,于藍氏而言,兒子可比夫君聽話多了。
藍貴妃本來沒想着對付裴天城的,但自己這個姐姐實在太不中用,竟然被裴胧月那個小丫頭片子耍的團團轉,裴家的内宅她不關心,可裴胧月屢次三番拒絕她的炎兒,她咽不下這口氣。
沒有人能嫌棄她天子驕子的兒子,裴胧月有慕容瑾護着,她動不了,那她還不能動動其他人嗎?
裴胧月不是自稱醫術超群麽,她倒要看看,面對自己父親的中毒而無能爲力,她怎麽對得起世人對她的誇贊!
這事隻是個小插曲,很快就被忘卻。
藍氏回府的時候,天色已經将近黃昏了,沒想到才回去,又迎來一個不好的消息,直接将她心裏頭的那點猶豫直接熄滅,從此走上一條弑夫的道路。
一群穿着宮中太監服的人在花廳上首坐着,裴天城的面上滿是喜色,看得出來他對他們也十分敬重,連平日摳唆的性子都改了,大方的給幾個傳旨太監分發了好大一份賞錢。
裴胧月身邊的連翹忙着端茶倒水,連一向不大應酬的柳氏,這會兒都出來,陪他們坐着,在她身旁,還有代表她的眼睛和嘴巴的柳青青侍奉在一旁。
而作爲今日主角的裴胧月,則端坐在主人家的位置上,面色倒是沒有太大、波瀾,但看得出她心情很好。
呵,這是發生什麽好事了呢,這麽齊整,他們一家子可好久沒有這樣和睦的一起出現過了。
藍氏好奇的站在花廳門口看了一眼,本不欲理會,反正這些人如何與她無關,她又多管什麽?
可太監總管的下一句,卻讓她頓住了腳步。
“恭喜裴侯爺,恭喜韶華侯,您可是咱們大乾史上的第一位女侯啊,您在邊關戰場屢建奇功,智勇雙全,咱家聽了您的事迹都覺得佩服得很,無怪皇上對您如此倚重了。”
裴天城客氣道:“王總管過獎了,月兒年紀輕輕一介女流,哪擔得起您這般誇贊,您太客氣了。”
“侯爺這話可就不對了,韶華侯的功績是天下有目共睹的,正因如此,她的這個侯位是真正的實至名歸,您可千萬不能再以女流來小瞧她,多少人府上的男子,還沒她這氣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