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殿下要知道,這世上沒有誰是永遠等着誰的,犯了錯可以改正,可被辜負的真心卻永遠回不來了,那個一心仰慕着殿下,以殿下爲中心的裴胧月早已死去,如今站在你面前的這個我,與殿下不過是相識一場罷了。”
一心仰慕二皇子的原主已經死了,站在他面前的這個裴胧月,不過是異世穿來的一縷孤魂,雖然承接了原主的記憶,卻無法共情她的情感。
這些都是事實,但聽在二皇子耳中又是那樣的絕情絕義:“所以你爲了他,甯願舍棄自己前半生的感情,甯願棄我們的從前和約定于不顧?”
裴胧月對二皇子的糾纏愈發沒了耐心。
她皺眉道:“殿下自重,你我從未有過什麽約定,也從未有過超脫世俗的男女之情,殿下已經有了良人相伴,又何須糾結着過去不放呢!”
“本皇子就要不放!我身邊有人又如何,他們都不是你,至始至終本皇子要的,隻有你一人而已!”
“你這又是何必!”
“你就當我執迷不悟好了,這輩子我最懊惱的就是當初沒有抓住你,如果時光能再重來一次,我一定好好珍惜。”
“晚了。”裴胧月搖頭:“遲來的深情比草還賤,我已不需要了,如今我有了自己的幸福,殿下也有自己的生活,這是胧月最後一次就這事規勸殿下,放棄吧,往前看,一味的追述過去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不,我絕不放棄!”
“如果殿下執意如此,胧月也絕不是坐以待斃之輩,日後的變數誰也說不準,到時候殿下可别怪胧月不念舊情。”
“你,你要和我做敵人?”
裴胧月昂首:“若真有那麽一日,未嘗不可。”
未嘗不可,好一個未嘗不可!
二皇子先是錯愕,而後又茫然的看着裴胧月,聽到這句絕情絕意的未嘗不可,他不由得大笑,笑完了又覺得悲哀。
他怎麽也不相信,昔日那個願意爲他繡香囊,願意爲他洗手作羹湯,願意仰慕的看着他,說一輩子都陪他的裴胧月,會說出這麽絕情的話。
笑完了,仿佛一切恩怨盡散,他突然微紅着眼,如惡鬼般,恨意滔天的看向裴胧月,咬牙道:“裴胧月,慕容瑾,本皇子不會讓你們好過的,你們等着!就算你們如願成了親也不會如意,總有一日,本皇子會讓你們落個不得善終的下場!”
這樣惡毒的詛咒,讓裴胧月也禁不住惱火起來,慕容瑾還沒說好,她倒先嗆開了。
“好啊,我等着,我和阿瑾長長久久,琴瑟和鳴的等着,日後一定争取比殿下長命,好讓殿下親眼見證我們的幸福,殿下就拭目以待吧。”
能說出這樣的話,看來裴胧月果真對他再無情意,且不惜爲慕容瑾與他反目。
二皇子愈是怨毒:“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從今往後,本皇子絕不會對你二人手下留情,你們确實應該長長久久活下去,不然本皇子這條路沒了對手,就太孤單了。”
“呵,那就看誰熬得住,最後鹿死誰手了。”
此話無疑是一種高調的宣戰和挑釁,二皇子的面色難看至極,屬于他和慕容瑾的戰争,也由此正式拉開序幕。
兩人定定望向對方,曾經情真意切的眼眸中此刻隻剩下冷漠與冰寒,他們已經各自爲政,當初的年少無知被歲月帶走,如今隻剩應對敵人時的戰争,與最後的你死我亡。
自己的女人被欺負,慕容瑾當然不會眼睜睜看着,在二皇子恨意滔天的對着裴胧月時,他已經自然而然的攬過她的肩,将她護在懷中冷淡道:“多謝殿下關懷,爲了不讓殿下如願,容瑾一定會對胧月倍加呵護,絕不重蹈殿下的覆轍。”
二皇子正是因爲對裴胧月不好,才使得她投入别人的懷抱,慕容瑾這話,無疑是在嘲諷他的自作自受以及活該,即使他面上依舊冷峻不動,但心口卻被刺痛的無以複加,那些懊惱與不甘重新鑽出來,也讓他無處躲藏。
爲了不讓别人窺探他的脆弱,二皇子故作冷漠道:“那就祝容瑾兄長命百歲,能活到被我手刃的那一日了。
“你!”
竟敢這麽直白的表達自己想弄死慕容瑾,裴胧月肺都氣炸了,恨不得當場就一巴掌拍死二皇子。
卻被慕容瑾緊緊拉着胳膊,他畢竟是一朝皇子,現在對上他還不是時候,如果裴胧月做什麽過激的事,雖然能發出心中這口惡氣,卻是送上把柄的行爲,不是明智之舉。
他們還要将他手裏的東西全數奪過來,報複遠遠不急于這一時。
不過既到如此地步,慕容瑾也不必在裝什麽好臣子了。
他冷淡道:“說起來,容瑾還得感謝殿下的成全,沒有殿下的不惜,容瑾也沒機會得到胧月的青睐,殿下還是我與胧月的媒人呢。”
“容瑾知道殿下手眼通天,能做成很多事,但有些事也不是光有權勢就能達成的,就比如我,比如胧月,我們都不是屈于權勢的人,殿下信不信有種反擊叫做甯爲玉碎不爲瓦全?”
“哈,容瑾說錯了,現在還不到想這些的時候,殿下放心,日後我一定好好照顧胧月,把她在你身上沒有得到的關懷全都還給她,讓她知道自己沒有嫁錯人,從前的時光多仰仗殿下照顧,往後就不勞您操心了。”
一個兩個的,都在他身上戳刀子,便是二皇子再能忍,也聽不下去了。
狠狠瞪了他們一眼後,他再也忍不住甩袖走人。
親眼瞧見自己這個不省心的女兒又得罪了二皇子,本就有心抱大腿的裴天城惋惜不已的錘頭頓兄,見他離開也趕緊追了出去。
礙事的都走了,四下的氣氛也終于恢複甯靜,裴胧月隻覺離開了讨厭的人,空氣都清新了幾分,不過方才歡歡喜喜的氣氛是再也回不來了。
“本姑娘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發過一次火了,實在是舒坦,舒坦得很呐。”
慕容瑾瞧她這樣,無奈搖搖頭:“你啊你,你又不是不知二皇子是個什麽樣的人,何必非要踩着他的尾巴讓他跳腳呢,得饒人處且饒人,下次可不許這樣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