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來的傳統思想,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如今裴胧月作爲一個特立獨行耀眼的星辰,無疑是打破了這種男人天下的局面,讓女子的地位慢慢進入男人的視野。
是墨守成規,還是承認她的功勳,破而後立?傳統幾百年的思想,這件事情,怕是沒有這麽容易吵出結果。
但是不管怎麽說,裴胧月以一人之力在大乾的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是事實,而她的傳奇在民間廣爲傳頌,鼓舞了無數女子,她爲大乾女子們的地位做的貢獻,誰也不能泯滅。
不管外頭諸多議論,裴胧月卻是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
世人隻知慕容瑾隻身探入敵營,深入敵人後方奪取小城是很大膽,很偉大的壯舉,卻沒有人知道,這當中蘊含着多少的艱辛。
爲什麽這麽說?
這事還得從慕容瑾進城之前開始說起。
小城久攻不下,慕容瑾和裴胧月都非常着急,慕容瑾提出冒險進城,裴胧月本來是不同意的,深入敵營危險重重,意味着什麽,沒有人會不清楚。
可破城之法,最合适的隻有讓端良帶兵出城,他們再從内部而破,慕容瑾提出這個計劃,最終讓裴胧月點了頭,改變了她的看法。
慕容瑾進城,負責側反裏面的大乾百姓與他一同抗戰,裴胧月在城外,想法子吸引端良出城,然後再雙管齊下,一起奪城。
爲了接應慕容瑾的計劃,他們在城外預留了一隊兵馬,隐秘的駐紮在小城附近,危難時,能及時出現做他的後盾,有需要時,也可與他裏應外合。
那日,慕容瑾躲在富戶的家的假山後頭,正巧在北齊将士找來之際摸到一個機關,順着機關,他終于發現富戶家隐藏的秘密。
那就是假山之後,有一個巨大的武器制造處。
虧得他觀察得細緻入微,原來那假山就是入口,在端良與軍師交談的時候,他注意到端良曾無故摩挲過那個機關,最後卻停了手,他就猜測那塊石頭可能有問題。
于是在北齊将士找過來之時,他匆忙按動石頭,沒想到陰差陽錯恰巧啓動了機關,因此得以順利進入地底下。
誰能想到,假山之下居然是個密室,這個密室隐秘得很,難怪慕容瑾在城中逛了三圈,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想來那胖侍衛送食物的對象,就藏在這密室中了。
慕容瑾順着密室的石階層層往下,也不知這個地方是何時建造的,竟然這般别有洞天,最後走到密室最下頭,居然是個巨大的陵墓,瞧那布局,應該是某些大家族的家族陵園。
而他歪打正着的發現,空曠寬敞的陵墓之内,他苦苦尋找的那些消失的大乾青壯年,竟然全都被關押在這個地方,正被北齊人威懾着,爲他們制造武器。
人找着就好辦了,之後的事也就順理成章的慢慢展開來。
慕容瑾靠着機智的頭腦,一步步悄無聲息的解決了北齊守衛,這當中雖然有過短暫的沖突,但因爲密室是在地底下,隔音效果極好,外頭的人根本聽不到裏面的動靜,由此被慕容瑾鑽了空子。
解決完北齊侍衛,又砍斷了限制大乾百姓們手腳的枷鎖,那些關押起來的青壯年們,終于得到解放,對慕容瑾自是馬首是瞻。
他們早就不忍北齊的壓迫,不願爲他們奴役了,如今慕容瑾又救了他們,還妥善安置了從城中趕出去的親人,就憑這兩點,已足夠讓他們聽他的話。
所以在他以大乾将領的身份振臂一呼之時,他們感念慕容瑾所作的一切,自是引得一呼百應。
大乾人民,終歸還是團結的。
于是,反擊的計劃慢慢展開。
他們在陵墓裏緊急商議對策,首先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将那些随時有可能爆炸的火藥給拆除了。
那些埋藏在地底的火藥即将用在大乾人自己身上,百姓們自是不願讓這些害人的東西傷害到自己人,加上這火藥的不穩定性,這一條便成了第一要務。
好在這些火藥正是北齊人壓迫他們自己埋的,他們又是常年生活在這個地方土生土長的人,對這裏的地形都非常熟悉,因此埋過火藥的百姓們都記得自己埋的東西在哪個方位。
前六個時辰,慕容瑾用來找到他們,後留個時辰,他們都在想辦法清除這東西。
隻怕北齊人自己也沒想到,他們會聰明反被聰明誤吧,他們讓大乾的青壯年去埋伏火藥,一開始是爲了減少己方的傷亡,卻無意間也給了慕容瑾機會,讓大乾人自己去将埋伏過的火藥全都再挖回來。
陵墓中本就閉塞,這些動靜倒沒有引起多大注意,這些百姓都是熟悉地形之人,對這個陵墓的各個出口成竹在胸,竟也讓他們順利的來來回、回,将那些火藥給弄了回來。
恰在此時,端良被端忠的敗仗和三萬将士的死刺激,竟然帶了十萬人馬出門,去找裴胧月的麻煩,等同于城中的防守空缺了一大半。
這一舉動,大大減輕了慕容瑾的壓力。
驟然減去的兵力,也讓慕容瑾産生了一個想法,那就是既然此時城中防守薄弱,何不趁此時機一舉奪城?
可想法雖然美好,奪城卻不那麽容易,單靠慕容瑾一人顯然不行,這裏的百姓雖然不在少數,但跟訓練有素的北齊軍根本沒法比,慕容瑾也不想讓這些人無端送命,徒增傷亡。
如何能在既不傷害百姓們的前提下,又奪回小城呢?
慕容瑾進城的目的本就是爲了聯合百姓,如今看着這陵墓之中的黑火藥,他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個絕美的計劃。
這些百姓既然能找回埋過的黑火藥,何不讓他們再埋回去?
黑火藥這樣重要的軍事機密,一般都是由大将軍直接下令執行的,這些埋火藥的人既然能輕易走動而北齊軍不會防備,那換個地方埋火藥,想必他們也不會察覺有什麽不對勁。
反正這東西的數量多少,作爲巡邏兵的北齊人并不知曉,端良又出去了,他們就算要請示,也找不着人,倒是正好遂了慕容瑾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