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裴胧月心情頗好,加上這裏的人都很熱情,東一杯西一杯的讓她喝了不少自家釀造的米酒,這會兒她面色酡紅,眼神半眯,神态嬌憨,顯然是醉到一定程度。
這是慕容瑾第一次看到有些醉态的裴胧月,心裏覺得新奇的同時又滿是無奈,就比如剛剛,她都步履虛浮了,還要在那逞強:“我沒醉,周大哥,老鐵,羅浩,咱們接着喝!”
慕容瑾不覺好笑:“周大哥和老鐵都回去睡了,你也該休息了,要喝,咱們明天再接着喝,可好?”
“我不,就要現在,今兒我高興,咱們不醉不歸!”
邊說,邊還手腳并用的比劃起來,似乎要彰顯自己的能耐,證明她沒醉,硬是推開慕容瑾自己走,惹得他既擔憂又無奈。
“我沒醉,沒醉……”
嘴裏說着沒醉的裴胧月猶如随風搖擺的柳樹,沒有了慕容瑾的支撐路都走不清楚,更别說她還想逞能回家了,才将他推開,下一秒,一個咧跌她就差點摔到地上。
慕容瑾眼疾手快,趕緊将她拉起來,扯回身邊,無奈道:“這個傻姑娘,下回我不在身邊,可不敢讓你胡亂喝酒了,就你這樣找不着北,萬一遇上壞人可如何是好。”
話雖如此,可他自己都沒察覺,這句話中暗含的寵溺有多甜膩。
怕她再摔跤,慕容瑾幹脆将她攔腰抱起,用腳頂開、房門,抱着她直接往床榻而去。
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慕容瑾并沒有别的想法,以裴胧月這東倒西歪還要逞強的架勢,隻怕讓她自己待着,她連床都找不到,他當然要将她安置好才能安心離開。
可他太高估自己的自制力了,才将裴胧月放到床上,她素手一勾,他就冷不防的被她帶倒,差點壓在她身上。
慕容瑾趕緊起身,卻被裴胧月摟住。
似乎不滿他的離開,她直接将手挂上他的脖子,口中無意識的嘟囔了句:“不要走,阿瑾。”
兩手撐在她身側的慕容瑾一下就頓住了。
近在咫尺的,是心上人的盛世美顔,擡眼就能看到她紅潤的小嘴,秀挺的鼻梁,兩頰因爲喝了酒的緣故而染上的紅霞,當真膚如凝脂,面若桃花。
還有那半阖着的眼眸,狹長慵懶,似有千萬情意掩藏其中,将訴不訴,欲語還休,當中的無限風情,隻怕裴胧月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慕容瑾恍若能聽到自己驟然加快的心跳,隻覺喉間幹澀,讓他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
裴胧月猶不自知自己此時有多危險,竟然擡手描繪慕容瑾的輪廓,口中呵氣如蘭,帶着淡淡的酒香,溫柔的叫了句:“阿瑾……”
這句略帶纏綿與依賴的“阿瑾”在慕容瑾的心裏激起千層浪花,猶如星火燎原,讓他的眼神一暗,深處早已點起一簇火苗。
明明酒量極好的他,此刻也覺得自己醉了,猶如被蠱惑了一般,慢慢朝她靠近。
“胧月……”
“阿瑾,你真好看,知不知道,你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隻這一句,已讓慕容瑾心頭震動,懷中的馨香有種吸引人的魔力,慕容瑾聲音暗啞的說了句:“裴胧月,是你自己先主動的。”便再也克制不住,低頭吻上那個嬌豔欲滴的唇,汲取她的馨香。
喝醉了的裴胧月比平日更溫順,任由慕容瑾攻城略地,嘤咛了一句便配合的朝他靠了靠。
嬌軟在懷,美人在心,便是定力如慕容瑾,應對這樣的情況也難免失态。
隻覺一陣悸動直沖腦門,懷中不安扭動的人兒讓他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更多。
芙蓉春帳,心上人近在眼前,兩個人頸項相交,慕容瑾強撐着最後的理智,咬牙報複般的在她唇上狠狠一口,低聲切齒了句:“胧月……本王原想尊重你的。”
可是現在,他等不到那個洞房花燭的時候了,這個磨人的小東西,非要在他的底線上擦槍走火,就别怪他不客氣。
哪知他這一句,竟然讓裴胧月緩過些許神智,不悅的道了句:“吵死了,走開,本姑娘要睡了。”竟然真就猛地就推開慕容瑾,将他推離了三尺遠,自己則滾到床榻裏頭,自顧閉眼睡了。
沒回會兒,帳子裏已經響起她均勻的呼吸聲。
這就,睡了?
慕容瑾看着空蕩蕩的懷抱,面色僵了僵,好一會兒才挫敗的翻身躺倒床上,頹敗的說了句:“真是敗給你了!”
心頭的那團熱意還沒下去,始作俑者卻已無辜的睡熟,慕容瑾真想将她搖起來,告訴她自己惹的火自己去滅,但是看向她安靜的睡顔,他又不舍得了。
這種感覺真的是……
于是深更半夜,在霜降過後的冷秋時節,我們冷靜自持的小郡王,從裴姑娘房中離開後,居然在寒潭裏泡了一整夜,然後第二天一早,他就可恥的……病了。
慕容瑾已經很久沒有病過了,自打裴胧月到他身邊爲他調理之後,他的身子骨就慢慢好了起來,加上如今她已經在爲他解除寒毒,可以說他的身體一天天都在強壯之中。
所以第二天一早,裴胧月聽說慕容瑾昨兒居然得了風寒的事,滿是驚奇:“怎麽突然就病了?最近也沒見你胡亂作息啊,身上的傷和毒不也都快大好了嗎?”
慕容瑾意味不明的瞪了一眼害自己生病的始作俑者,道了句:“還不是某人,撩了别人又不認賬。”
裴胧月一臉莫名:“你說什麽?”
“沒什麽。”
要是讓她知道自己昨晚做的事,隻怕在她心中英名盡毀,慕容瑾這麽想着,隻能将那一點點不滿掐滅在心頭,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見他真不打算說了,裴胧月扁扁嘴,道了句“無聊。”便算将此事揭過了,細心的替他診了脈,又仔細觀察了他的舌苔面向,确認他真的隻是感染風寒之後,就去開藥。
她的動作自然流暢,一點兒也沒有昨夜差點被吃幹抹淨的尴尬,反倒是慕容瑾,盯着她替自己忙前忙後的樣子,心裏無限溫暖的同時,不自覺的就想到昨日的旖旎,想到自己差點得逞的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