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這下是真驚了,沒想到完顔火麗什麽都知道。
也是,完顔可汗妻妾無數,生下的孩子更是數不勝數,完顔火麗能在可汗面前霸寵又豈會是個蠢的?二公主想用從前的辦法對付她,未免用錯了主意。
侍女兩腿一軟,撲通就跪了下來,她覺得今天的完顔火麗太可怕了,換了個地方就像換了個人,再也不是從前胸大無腦,由着她指哪打哪的蠢女人了。
“完顔紅葉,呵!上不得台面的伎倆!”想到那個從前就嫉妒自己,處處針對自己的匈奴二公主,完顔火麗冷笑了一聲,對這個比自己還無腦的丫鬟說:“你還真當本公主從前是真的跋扈嚣張好挑撥麽?”
不知爲何,說出這句話的完顔火麗讓人覺得萬分詭異,她嘴角勾起的微笑令日夜侍奉她的侍女都十分害怕。
“奴婢,奴婢不敢。”
完顔火麗不想再忍了,新婚之夜被夫君放鴿子她當然生氣,這個侍女還哪壺不開提哪壺,就别怪她拿她開刀發洩火氣。
“看在你已經回去無望的份上,今日、本公主不妨将真相都告訴你,從前種種,都是做給你們看的,父汗喜歡愛出頭的孩子,本公主若不嬌蠻一些,如何能在父汗的衆多公主中脫穎而出呢?”
侍女驚恐的瞪大眼:“所以,公主聽從奴婢的話,橫行霸道,倚強淩弱,其實都是一個表象是嗎?”
“是啊,不然本公主用什麽理由到父汗面前邀功,将這一切悄無聲息的嫁禍給二姐,再讓她爲此被父皇厭棄呢?隻怕她自己都沒想到,她讓你教唆本公主做的事,本公主早就讓父汗知道了,父汗最厭惡背後傷人的人,二姐她越來越式微的存在就是她自找的。”
“你……”你竟然扮豬吃虎到這個地步,二公主那一根筋的,怎麽可能是她的對手。
“不過如今不需要了,二姐遠在匈奴,隻怕這一刻父汗已經把她給配人了,本公主在這兒再也無需顧及她,?用不着你了,來人,将這個吃裏扒外的刁奴拖下去,亂棍打死!”
“不要啊公主!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可惜她的求饒來的太晚,完顔火麗又豈會聽呢,沒過一會兒,外頭的哭喊便沒了聲息。
紅衣落地,眼神淩厲,以人命來祭終于讓她稍稍歇了火氣,完顔火麗冷冽的看着另外幾個侍女,涼涼道:“記住,日後這兒隻有側妃娘娘,沒有公主殿下,本側妃現在要做皇子府的女主人,日後要做這大乾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你們是跟着本側妃享福,還是落得和她一樣的下場,你們自己掂量!”
這才是她的真面目吧,野心勃勃,心狠手辣,那些隻當完顔公主無腦潑辣的人,顯然低估了她的狠絕。
如此威懾之下,完顔火麗這邊前所未有的安甯,一夜平靜。
今日二皇子會離府,她并沒有多少意外,從那日二皇子對裴胧月的态度就知道,他真正心儀的人是誰,她對他有愛,但更在意自己的地位。
如今二皇子連新婚之夜都不來後院,倒是讓她更加清醒自己的目标,她是要把控皇子府的後宅,就必須得沉得住氣,等她日後将裴鳳舞踩在腳底,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裏了,何愁沒時間慢慢奪回二皇子的心?
而現在,如何打敗裴鳳舞才是她該放在第一位的事情。
自來生活在人情薄涼黎的完顔火麗顯然是人間清醒,另一位就不一定了。
一聽說二皇子今夜不會來,滿心期待的裴鳳舞當場就發了很大的火,今兒可是她的新婚之夜,是她想了很久盼了很久的場景,如今卻是這般慘淡收場,與她所想的完全不同,她怎麽能咽的下這口氣!
加上藍氏派給她的陪嫁丫鬟也是目光短淺的,一聽二皇子不來就憤憤的在那抱怨:“殿下這是輕視誰呢?新婚之夜都不過來,這事要是傳出去,明天姑娘還怎麽做人?若是讓人知道新婚之夜,姑娘連夫君都沒留住,豈不成爲别人嚼舌根的笑話!”
本就不高興的裴鳳舞,聽了這話愈發不爽,還是保持着理智說了句:“閉嘴,殿下也是你可以胡亂編排的嗎?還不快退下!”
“奴婢可以退下,但奴婢就是爲姑娘感到不值,姑娘爲殿下付出了多少啊,爲了與他在一起,連名聲都顧不得了,如今肚子裏又懷了他的骨血,再不濟殿下也該爲了這個小生命給姑娘三分薄面吧,他這般随意行事,哪有将姑娘放在眼裏!難不成,他還惦記着大姑娘?”
“胡說!如今我們都成婚了,能有裴胧月什麽事,你不要在這亂講!”
話雖如此,裴鳳舞自己卻都忍不住胡思亂想,二皇子多次當着自己的面對裴胧月表露情誼,他從來就沒有與自己說過什麽情話,倒是裴胧月,屢次利用他的感情傷害他,偏偏他還樂得被她利用。
如今連新婚之夜,他都不在府裏,而是借口公務繁忙躲在外頭,這難道不是因爲他心裏還放不下裴胧月,遺憾與他成婚的不是她,不待見自己麽?
裴鳳舞一想到這個就覺得氣憤,氣憤之後又無比委屈,她從小就與二皇子表哥比較親近,此生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夠嫁給他,怎麽如今願望成真,卻成了這副模樣?
她到底哪裏輸給了裴胧月,爲什麽他要這麽對她!
氣憤之下的裴鳳舞,也不管什麽丢臉不丢臉了,讓丫鬟去問清了二皇子的所在之處後,自己将蓋頭一掀,就穿着嫁衣去找人了。
二皇子倒是确實在巡防營,隻不過根本不是在忙于公務,而是躲在巡防營的衙内抱着幾壇烈酒,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看他這樣,裴鳳舞心裏頭那些惡毒的想法就滋滋不停往外冒,心頭對二皇子放不下裴胧月的懷疑越來越重,嫉妒是她發了昏,差點失去理智。
但她還是強忍着,努力讓自己露出一個笑容用最溫柔的姿态說:“殿下,夜深了,更深露重,咱們回府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