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胧月被逼之城門,就是沒辦法将其打開,她千斤頂也用過了,杠杆也用過了,甚至在最後不惜用上黑火藥,可那城門猶如焊死了一般,哪怕經曆黑火藥的轟炸也依舊穩如泰山。
古代人的智慧,有時候還真不是那麽容易參悟,就這城門的堅固和笨重來說,已經超脫了裴胧月的認識之外。
眼看着空間裏銀子的餘額越來越少,投放這些武器又徒勞無功,裴胧月也隐隐露出焦急的神色,再不将這玩意兒弄開,她豈不是要被人甕中捉鼈在這大門之内?
一試不成,再試,再試!裴胧月着急得差點罵娘,這該死的城門是什麽材質啊,爲什麽她炸藥都用上了,這玩意兒還是紋絲不動?
當然不會動了,木加铎見她要逃走,早早的就吩咐了侍衛,拿東西将城門外頭牢牢固定,又用笨重的大石頭将門徹底堵死,如此多重防護之下,裴胧月就算使盡渾身解數,也沒有辦法随便将之打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裴胧月的額上逐漸冒出汗珠,她已經沒心思再想辦法開城門了,如今應付着這些侍衛的刺殺已經有些吃力,她隻能孤注一擲的分神,讓系統趕緊給她造出個能帶她飛出城門的動力小火箭。
人們常常形容深陷絕境的情況爲上天無方,入地無門,前有追兵,後有猛虎,這些,她今天統統都遇上了,再無辦法可想,雖然明知利用小火箭從天上飛出城這個法子十分冒險,畢竟這裏的弓箭手可比現代人精準的多,但她隻能走這一條路。
空間系統裏取東西倒是容易,隻要用意念就能将之拿出來,但制造這類精密儀器卻需要很長時間,裴胧月隻能焦急的幹等着。
小火箭需要等,可裴胧月的處境卻等不了,她一個弱女子,就算在厲害也精力有限,對上成千上萬的侍衛,還有各種武林高手,便是手上有超前的武器也漸漸變得力不從心。
她的速度越來愈慢,折疊弩的箭矢已經用完了,煙霧彈也逐漸失去了作用,原先她本想做一把槍的,但是這東西太費時間讓她給放棄了,現在還真是無比後悔。
對方仗着人多,加上漸漸摸清了裴胧月扔出的這些東西的作用,王宮的侍衛們逐漸朝她聚攏,她能活動的範圍也變得越來愈小。
裴胧月隻覺疲累不已,越來越力不從心,卻還在頑抗。
城牆上的木加铎已經逐漸失去耐心,見她居然能死扛到如今,心生敬佩之餘卻打定主意,這個堅韌的女人怕是不能再留了,哪怕她美貌傾城天賦異禀,但國王的死已經被她親眼見證,他不允許一個被稱作聖女的人來主導他可能的失敗。
隻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牢靠的,聖女就不該活在這世上,木加铎眯了眯眼,一個示意,親衛便爲他獻上他的長弓。
“好一朵倔強的嬌花兒,可惜了,孤不喜歡不聽話的野花!”
“嘣”的一聲,利箭離弦,随着木加铎鷹隼般的目光,飛一樣的朝那個小黑點射去,不帶一絲留戀,以這力道來說,若是被它射中必死無疑。
而此時的裴胧月渾然不覺危險已經近在眼前,等她察覺到已經晚了。
利箭随着破空聲飛速而來,影子在她清澈的眼眸中慢慢放大,眼看着離她隻有百米,十米,一米,裴胧月霎時感覺自己的血液已經直接冷凝,眼中隻剩利箭慢慢放大。
突如其來的巨大恐懼,讓她全然忘記了動作,隻能呆愣在那兒一動不動,根本不知道躲避。
此時此刻,她的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完了,今日她真的要葬生在這兒了,娘親,阿瑾,胧月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其實也不是怕死,隻是死亡來的如此之快,她還沒來的和這裏這些讓她溫暖的人好好告别,終歸是種遺憾。
利箭橫空,即将破入
“當”的一聲,就在她以爲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那支利箭突然被什麽東西彈開,接着,有個人像天神降臨一樣,一把扯過她的胳膊在空中一個飛旋,堪堪避開利箭的餘威。
裴胧月愣愣看着救了自己一命的人,滿臉寫着慢半拍的不可置信。
她一定是做夢呢吧?遠在千裏之外的慕容瑾怎麽會出現過來救自己?一定是方才自己太多的不甘所以産生幻覺了,一定是。
可即使是做夢,她也舍不得眨眼,舍不得放過這一分一秒的感動。在生死關頭的此時此刻,她才知道,慕容瑾在她心中的分量竟然如此之重,重到臨死前能夠見他一面都成了死而無憾。
感受到她的害怕,慕容瑾抱着她,身形猶如白鶴一般在空中飛了幾度,接着一股勁風從掌心打出,頓時他們身邊一圈的侍衛都被波及,全都倒了下去。
終于能小小松口氣,他才得了個間隙,克制着方才的心有餘悸,顫抖的聲音在她耳邊說:“對不起,胧月,本王來晚了。”
“本王來晚了。”多麽自責,又是多麽慶幸!
真的是他,他的眼睛裏滿是愧疚,抱着她的手還非常的溫暖!
裴胧月怔怔看着他,眼角不覺就沁出了淚水,隻一句“阿瑾……”喉間就已哽咽,再說不出其他來。
就在方才,她真的以爲自己要死了,她再也看不到她的阿瑾,再也回不到這個美麗的世界。
但是現在,她又活了過來,她的靈識,她的感官,她的一切,都在見到慕容瑾的這一刻,全部重新鮮活,讓她知道他真的來了,她并不是在做夢。
“我在,是我,我來找你了,胧月,我們再也不分開。”
裴胧月剛想說聲好,猛然瞥見一個樓蘭侍衛将大刀砍向慕容瑾,吓得她差點沒了呼吸,提着心大喊了一句:““小心!”就已控制不住話語間的顫抖。
不過慕容瑾比她聲音更快,用一個掃堂腿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樓蘭侍衛,抱着她殺出一條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