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了,她終于明白了,裴胧月爲何會如此大度的成全她的癡心,讓她去二皇子身邊,原來,原來她早就計劃好了的,即使她得償所願,也永遠不可能得到幸福。
“裴胧月!是你毀我!”裴鳳舞撕心裂肺的嚎了聲,終于承受不住打擊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正在實驗室裏全心研究解藥的裴胧月似有所感,聽到這一聲嚎叫立馬一個激靈,趕緊将實驗室關了,退出空間朝外頭問道:“出了何事?”
“奴婢前去看看。”
明月隔着門應了一句,然後三兩步便沒了聲響。
一炷香後,她便回來了,裴胧月也整理好房間,明月便入門禀告:“姑娘,是二殿下來府上了,據說和二姑娘,還有藍夫人三公子大吵了一架,氣憤的甩袖而去,此刻二姑娘因爲急火攻心昏厥了過去,那邊正全力救治呢。”
二皇子來過了?
看來自己那封信已經見到成效了,想到這兩人相殺的慘景,裴胧月就一陣舒坦:“裴鳳舞不要臉的觊觎準姐夫這麽久,也該受點教訓了,就讓她們在皇子府互相折磨吧,她不是一心想要嫁給二皇子嗎?我便如她所願。”
明月是這一切的執行人,當然知道這個過程如何緊湊,裴胧月是如何一步步實現現在這個結果的,當時二皇子飲酒之時喝下的緻幻之藥,還是她下的呢。
看到如今兩個惡人的下場,她亦是一陣解氣:“姑娘說的是,二姑娘和二殿下都不是什麽好人,既然他們狼狽爲奸,那就互相膈應到死好了,光懲罰他們怎能對得起過往他們對姑娘造成的傷害?就是要讓他們剪不斷,理還亂,日日相互折磨才好玩呢。”
經此一事,裴胧月可不相信以二皇子的心性,還能咽下這個啞巴虧,裴鳳舞就算如願嫁入二皇子府,她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走,咱們去慶祝一下。”
是該慶祝,明月下意識道:“那我去給郡王傳信?”
傳信給他幹嘛?。
重要的是,什麽時候她的喜怒哀樂連旁邊人都下意識的覺得應該跟慕容瑾分享了?
裴胧月頓覺有些尴尬,輕咳了聲,道:“不必了,如今郡王庶務繁忙,想必也沒空,這點小事就不必勞動他了,免得多生事端,我們二人慶祝就行了。”
“姑娘該不會是害羞了吧。”
“咳,誰說的,隻是不想那麽招搖而已,就這麽說定了,咱們去登月樓好好搓一頓,順便去看看醫館的生意。”
“都聽姑娘的。”
明月主動去讓人套了馬車,一刻鍾之後裴胧月換了一身素淨的衣裳出了門。
天氣逐漸轉涼,除卻夏日的燥熱,帶上秋日豐收的充盈,空氣中都是稻香的喜悅。
如今已是金秋,秋收之時,百果入倉,河蟹肥美,裴胧月到登月樓好好吃了一餐美食,還點了幾隻陽澄湖大閘蟹,在這什麽都是自然生長的古代,連蟹都比現代人工飼養的要好吃得多,裴胧月吃得非常滿足。
兩人吃飽喝足,沿着護城河周邊的鬧市瞎逛消食,這個時間正是華燈初上,夜市剛起時,四下的販夫走卒争相吆喝,糖葫蘆,捏糖人,賣花燈,各式各樣的新奇玩意兒目不暇接,即使裴胧月已經看了很多次這樣繁榮熱鬧的古代市集,還是覺得美不勝收。
又吃了很多街邊小食,兩人的肚子都圓滾滾的,裴胧月才心滿意足的帶着明月,準備去百草堂溜達一圈再回府。
哪知道在路過一處雜耍戲班的時候,突然有人沖出來将她撞了個咧跌,等她站定後,一個大漢不由分說的就抓住她的手腕,就将她拖着往外走,口中還嚷嚷着:“不是讓你别亂跑嗎?你怎麽又跑出來了,家裏的娃兒還等着你做飯呢,還不趕緊回去!”
“放開,我不認識你,明月,明月!”
“瞎說什麽,你是我婆娘,怎麽能說不認識我,就算要離家出走,你也得顧及顧及孩子啊,咱們别鬧了,回去好好過日子,成不?”
“我真的不認識你,明月,明月你在哪!”
“瞧你,又耍脾氣了,快跟我回去吧,這回是我的不是,我跟你好好道個歉,你就原諒我一回,成不?”
“放開我!明月!”
裴胧月用力的掙紮,卻無濟于事。
這個大漢像聽不懂她的話似的,一心将她拖着往外走,并且害怕她亂說,還匆忙點了她的啞穴。
此人力大無窮,裴胧月使出渾身力氣掙紮也不是他的對手,而且從這個人使力的手法來看,他内勁剛強極富技巧,内行人一看就知道對方是個練家子。
裴胧月頓感不妙,明月也不知上哪兒去了,怎麽叫都沒人回應,想來是被人以同樣的方式抓走了,如今自己又被人點了啞穴,一看這些人就是有備而來的,他們的目的就是自己。
裴胧月強撐冷靜目光四下搜尋,企圖找到什麽熟人解救自己,卻發現四周站着好幾個身材魁梧的大漢,銅鈴眼,鷹鈎鼻,跟她在祭祀場看到的那些外邦人的特征有些相似。
不好,這些人是團夥作案,并且一起圍攻了她。
她神色一慌,想大喊,想叫救命,可什麽都無濟于事。
也怪她大意了,從前長風被慕容瑾委派跟着她,雖然鮮少露面,但她一直知道他在身邊保護着,遭遇什麽危險也不會感到害怕。
這幾日因爲雲起重傷,慕容瑾身邊又離不開人,她就主動讓長風回去幫慕容瑾料理事務了,今日出門也沒想着多帶幾個侍衛,掉以輕心下以至于現在突然給了别人可乘之機。
她一個弱質女流,根本就不是這些人的對手,也不知這些人抓她準備做什麽。
裴胧月一邊掙紮一邊繼續觀察四周,想尋求一個突破口,可這大漢卻并不給她拖延時間的機會,一邊嚷嚷着讓她回家照顧孩子,一邊推搡着她往外走,直接将她的反抗都當成了耍脾氣,不由分說的帶着她迅速遠離人潮。
實力上的懸殊,讓裴胧月毫無反抗之力,甚至連身上帶的匕首都來不及拔出,就被他們控制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