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走後,裴胧月就開始做自己的事,雖然身體還有些虛弱,不過她依舊堅持着起身去看望雲起和三皇子,沒見到兩人真正脫離危險,身爲大夫的她始終沒法真正放心。
見她這麽堅持,沒辦法,明月隻能扶着她前去,
路上,明月跟她彙報近幾日的情況。
慕容瑾因爲救駕有功,被皇上大爲贊賞,皇上賞下不少好東西,慕容瑾卻一個都沒要,全都給裴胧月送了過來,就堆在廂房裏。
因爲這場叛亂,狩獵提前結束,前去參加狩獵的文武百官,也在稍作整頓之後就出發回到京城,據說在叛亂中死了不少文武大臣,現在皇上急于補缺,将今年的科考都提前了。
在裴胧月深睡的這段時間,慕容瑾直接将她接到華安長公主府照料,所以方才,她是睡在他的卧房。
裴鳳舞已經帶着裴仲祈回去了,至于她們會如何解釋裴胧月身在長公主府一事,想必不管她們怎麽歪曲事實,有機會與華安長公主攀交情,裴天城都是不會介意的。
因爲烽火教一事牽涉甚廣,皇上命慕容瑾徹查此事,此時京城之中風聲鶴唳,人人自危,這幾日錦衣衛馬不停蹄,排查出不少的石人,烽火教在這回的行動中可以說是受到重創,最近大有收斂隐匿的氣勢。
總之,這次的事誰都沒落好,剔除那些随時可能失去控制的石人,大乾的朝堂也是損失慘重,畢竟誰能想到,隐藏在風平浪靜之下,會有這樣一個巨大危機,差點搗毀整個大乾的政治呢?
好消息是,他們強烈打擊了烽火教的勢力,經過這回從上到下徹底的清洗,由慕容瑾親自出手整治,想必這個喪心病狂的烽火教,短時間内不會再出來作妖了。
壞消息則是,他們雖然狠狠挫了一把烽火教的銳氣,也搗毀了他們很多的窩點,但依舊沒有查清楚這個邪教的來源,以及教主領頭究竟是誰。
烽火教,依舊是大乾内政中潛在的一個巨大危機。
不過,這些都是一時半會兒操心不完的事,現在的情況相對被覆滅前的陰謀和那場爆炸來說,已經算是較好的了,比起那些損失,身邊的人都平平安安,才是最大的福氣,不是嗎?
裴胧月大緻了解了一下情況,也從明月一次又一次的羨慕裏,知道了慕容瑾在自己昏睡的時候,做了多少對自己情深意重的事。
他是真的很在意自己吧,不然也不會不顧皇命封賞日夜守在自己身邊,隻爲了自己醒來能第一眼看到他,還毫不猶豫的把自己帶到長公主府親自照料,甚至當衆高調宣布,日後裴胧月就是他罩着的人。
烽火教如此猖獗,外頭的事務一定很繁忙,可他還是盡可能的陪在自己身邊,将所有的困難和危險都擋在門外,在她面前,隻做關心她的慕容瑾。
而她能夠平安無事的回到京城,也全都仰仗他的嚴密保護,千杯醉之毒得解的事終于被人發現,據說烽火教現在都在強力排查那個内應,揚言如果找到是水暗中搞鬼,勢必報複。
能得一個人如此用心的守護,裴胧月還有什麽可求的?
聽完這些,她的心裏早已滿滿當當,連去看望兩位病人的腳步都覺得松快了許多。
來到雲起的卧房,他也是昏迷到昨日在堪堪清醒,這會兒見到裴胧月過來,便立刻掙紮着想要起身行禮,裴胧月趕緊将他按下去,怪嗔道:“千萬别動,我好不容易将你從死神手裏救回來,可不是爲了讓你爲這些虛的禮節,再次讓傷口崩開陷入危險的。”
雲起一臉羞愧:“我都聽說了,你爲了救我們力竭到昏睡,這份大恩大德,雲起無以爲報,日後姑娘若有什麽用得着雲起的地方,隻管開口,雲起定然萬死不辭。”
“别,千萬别說這種話,我隻想要你好好活着,什麽萬死不辭的,可不要有這種想法,你若再想着死,下回誰知道還有沒有那麽幸運,能救得回你的命。”
“是是是,雲起口誤,雲起再也不說這些晦氣話了,說起來,從前雲起還多次多姑娘心懷偏見,多有得罪,姑娘今朝能不計前嫌救我于危難,雲起心中實在慚愧。”
“舉手之勞而已,你是王爺的侍衛,又是爲了救王爺而受的傷,我理應盡力救你。”
這麽一說,雲起更愧疚了。
裴胧月也能理解,雲起隻效忠慕容瑾一個人,隻認他爲主的心情,他們這樣跑江湖的人,最重道義,慕容瑾讓他無端認一個女人爲主,他肯定打心眼裏不樂意,不管是身爲慕容瑾貼身侍衛的傲氣,還是他從前優秀劍客的身份,雲起都不願輕易接受裴胧月這個“外人”。
所以從前,慕容瑾對她的好,雲起會提出反對也是正常的。
好在現在,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加上這件事中,裴胧月因爲對慕容瑾的心意,愛屋及烏的對他身邊的人也這麽好,這份付出已經徹底征服了雲起的忠心。
有這樣一個果敢大義的女子做他們未來郡王妃,還有這麽大能耐,他還有什麽可挑剔的?
如今聽她這麽謙虛的說來,雲起更慚愧了,第一次真心實意道:“從前雲起對姑娘多有得罪,多謝姑娘大度海涵,從今往後,雲起保證,姑娘就是雲起的第二個主子,雲起任憑姑娘差遣。”
一個鐵憨憨的硬漢,突然煞有介事的對自己信誓旦旦,裴胧月可不敢消受。
他們這個時代的人,最講義氣,從不胡亂認主,認了就是一輩子的事,裴胧月自認爲救雲起隻是舉手之勞而已,身爲一個大夫,敬畏生命,無關其他,她當然要盡力。
不過能得到慕容瑾身邊的人的認可,也算好事,裴胧月咧嘴一笑:“當真?我可不敢随便差遣你,萬一你主子不願意,豈不讓你爲難?”
雲起剛要表忠心,想到什麽趕緊補上一句:“當然,在主子允許的情況下,我,我願意爲姑娘做任何事。”
明月一聽,“噗嗤”一聲笑出來:“真是個憨憨,你這豈不等于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