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裴胧月,這樣真摯直白,絲毫不拖泥帶水,說的請求雖然有些離經叛道,但用在她的身上卻合情合理。
自己選擇夫婿,好一個自己選擇夫婿,她連二皇子這樣要才華有才華,要容貌有容貌還位高權重的夫君人選都說舍就舍了,這世上還有她不敢拒絕的人嗎?
皇上大笑:“韶華郡主果然是性情中人,朕若不答應這樣的請求,反倒顯得不近人情了,也罷,朕就應了你這句話,不僅如此,給你的補償朕也會命人一分不少的送到你府上,你就乖乖回去等着領賞吧。”
“謝皇上隆恩!”
裴胧月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克制住面上的歡喜,隻露出一種有得有失的釋然來。
這回她丢失自己的姻緣,卻在皇後那兒得到一句“視作女兒”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回到自己的位置,裴胧月無比慶幸,如今再也沒人能在她的婚事上指手畫腳,不管是藍貴妃,皇後娘娘還是裴天城,誰都不能。
唯一能捏着她命脈的弱點從此不必擔憂,裴胧月的心情簡直不要太好,但爲了維持剛剛“痛失所愛”的委屈,她都要快把自己憋壞了。
慕容瑾也很高興,雖然顧及裴胧月的名聲,他并沒有過多插手,但這個機靈的丫頭能在最後關頭還知道爲自己争取婚事自由,簡直是天大的好事。
他這心裏的石頭也終于落地,這回的獎賞,他可總算可有光明正大的送出去了。
事情進行到現在,這場“兩女侍一夫”的事才算徹底解決,皇上又例行公事的說了一些話,這才将群臣們解放了去。
有了皇上的保駕護航,和貴妃娘娘連敲帶打的威脅,這樁醜聞終于慢慢變成了秘辛,被強制壓了下來。誰都沒有再去提及。
而裴胧月也從這樁婚事裏全身而退,回到别院還真得了皇上不少賞賜,加上她敢愛敢恨,堅持本心的名頭傳出去,沒有人再敢輕視了她,有些女子甚至拿她做榜樣,學會做一個不畏權勢地位,也要堅守自己的勇敢之人。
這一夜,所有人都睡了個好覺。
狩獵并未結束,日出東升,新的一天依舊悄然開始。
解決了心頭大患的裴胧月,隻覺連空氣都是新鮮的,就算翌日起了個大早,她也神采奕奕,旁人見着隻會感歎一句她終于放過自己重獲新生,而不會覺得她活在過去的祭奠裏才是理所當然。
驚奇的是,昨夜的事傳開了之後,賽場上不少男子看她的眼光都變得熱忱了起來,昨日裴胧月火紅的風姿已經在他們心上留下深刻的印象,加上她卓越超群的箭術,明媚嬌豔的笑臉,敢愛敢恨的性格,已經皇上皇後對她的看重,居然引發了男子們的一緻欣賞。
等她今日收拾好出現在衆人面前時,大家又是眼前一亮。
今日的她,一身雪白,沒有昨日紅色的妖冶,卻多了一絲絕美的清冷高貴,配上她自己妝點的,與其他人不同風格的妝容,更是襯得她唇紅齒白,清雅出塵。
男子們都看呆了,這樣姿容出衆的女子,二皇子竟然不知珍惜,實在是暴殄天物,既然如此,也就别怪他們下手了。
有溫柔内斂的男子,故意在她面前走動問安,也有孔武有力的武将,紅着臉跑到她面前自我介紹,還有大膽些的,直接表明:“在下被姑娘的風采深深折服,希望能得姑娘垂青,來一場風花雪月之行。”直教裴胧月自己,都措手不及。
眼瞧着自己的心上人被一群未婚男子圍觀,這些男子細膩的,粗犷的,大氣的,風雅的全都有,才從遠處剛剛出門撞見這一幕的慕容瑾,當即就黑了臉。
這些庸俗之人,他們也配合裴胧月站在一起,就沒有點自知之明麽?
慕家瑾也不知自己氣什麽,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走近了裴胧月,捏着她的胳膊霸氣宣誓:“裴胧月是本王看上的人,你們誰都不許打她主意。”就直接拉着她走出了人群。
裴胧月是既尴尬,又無奈,這個慕容瑾,還能不能再小心眼一點?
不過,爲什麽她會感覺有一點甜蜜?這種萬衆矚目之中,被一個人霸氣宣誓主、權的感覺,就好像她對這個人真的很重要似的,讓她都快愛上這種被在乎的滿足感了。
直到兩人走到無人之地,裴胧月才紅着臉開口:“你,你當真……”
慕容瑾什麽都沒說,一個簡單粗暴的吻,直接對着她的紅唇長驅直入。
這種霸道的親密,讓裴胧月無端滋生出一種暈眩感,這個男人真是越來越……有魅力了。
雖然昨日才解除婚約,他們今日就在一起的話,難免被人猜測早有聯絡,但那又如何?裴胧月這一輩子從來不活在别人的眼光之下,她隻活在自己認爲值得的事上。
沒想到能等來她的回應,還如此熱烈,慕容瑾頓了一下之後,心頭湧起更大的欣喜,立刻加深了這個吻。
“别……這是在大庭廣衆之下。”
如果裴胧月不是保持着理智,隻怕慕容瑾會把持不住直接在這将她就地法辦了
“本王知道。”稍稍分開,慕容瑾沙啞着聲音說道:“本王即刻讓母親到裴家去提親,本王要你比那兩個女人更早嫁入華安長公主府,本王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你裴胧月離了二皇子,一樣能找到更好的歸宿。”
“啊?這,這不大好吧……”
“怎麽,你不願意?”
不願意倒是沒有,但這,是不是太快了?
裴胧月雖然沒說話,慕容瑾卻明白了她的意思,強勢道:“雖然有些匆忙,但本王實在等不及了,一想到那些歪瓜裂棗都敢觊觎你,本王這心裏就貓抓似的難以忍受,本王一定要盡早把你弄回府裏,光明正大的一個人獨享。”
什麽叫“獨享”?這種詞還真是,讓人羞恥又興奮。
裴胧月倒是想反對,可她的話還沒說出口,又被淹沒在他霸道纏綿的吻中。
而此時,慕容瑾的那句霸道宣誓,已經在所有人眼裏炸開一道驚雷。
慕容瑾,怎麽會?以裴家的身世地位,當初若非裴胧月實在太過豁得出去,她根本不可能夠得着二皇子的門第,華安長公主府雖然不比皇子府,但慕容瑾本人在大乾卻是個非常超然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