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身後的黑衣人,火速擡着昏死的阮季離開。
不錯,這場刺殺從頭到尾都是慕容瑾的自導自演,至于砍斷阮季的手腳,就當他給那些被他下過曼陀羅之毒的人償命了。
他們走後,一個黑衣人在阮季方才躺着的地方扔下一個穿着他的衣裳的死囚,做出一副阮季還在牢房的模樣。
暗夜帶走了一切的陰謀手段,掩藏在黑暗之下的洶湧卻從未停止。
莫約過了兩刻鍾,那些被迷倒的看守牢房的侍衛們終于幽幽醒過來,還沒來得及弄清楚發生什麽事,就又遇上一波黑衣人前來劫牢!
這些才是真正想弄死阮季的黑衣人,那幕後黑手怕阮季撐不住,會壞了他的事,從而派人過來對他殺人滅口,隻不過這個消息被慕容瑾提前知道,利用了這個時間差,已經将人移花接木給帶走了。
這些黑衣人遇上的可是清醒着的侍衛,他們一出現,兩方人馬直接打了起來。
天牢作爲天子腳下最高審判機構,有自己的警戒系統,之前是因爲慕容瑾的人行動速度太快,裴胧月給配的迷、藥效果太強,才讓他們沒有警覺,否則一旦天牢遭遇危機,立刻就會有負責警衛的侍衛将此事報給禦林軍。
此刻天牢遇到匪徒,還是如此明目張膽的劫匪,自是聲勢浩大得驚動了警衛,沒過一會兒,禦林軍就已經接到消息,大隊人馬直接朝這邊火速趕來。
黑衣人也是倒黴,他們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任何代價,也要将阮季殺死。眼下敵我懸殊,哪怕明知已經陷入困境,可他們沒有後退的權利,因爲那個訓練他們的人,折磨人的手段比死更讓人難以忍受。
左右都是個死,爲了身後人的安危,這些人隻能不要命的往前沖,且戰且退的往牢房靠近。
牢房侍衛們因爲有了禦林軍的加入,優勢變得十分明顯,這些人本來具有掃腳貓功夫,這兒又是他們的地盤,在他們戰略性的作戰下,黑衣人猶如甕中之鼈一樣被困在牢中,能活動的範圍越來越小,
這些黑衣人倒也有氣魄,眼見自己陷入困境,連命都不要了,當即全力往天牢裏砸火油,借助火油燃起的那一瞬,全力朝“阮季”出手,“不計代價”的果真把他給殺了。
這麽做的代價就是,接着火油燃起的火牆,他們刺殺阮季成功,而同時,這些人也出去不去了,天牢因爲火油蔓延的緣故霎時燒成一片火海,将這些黑衣人圍困在火海之中,根本插翅難飛。
背後之人肯定沒有想到,最後行兇的黑衣人會全數葬身火場,反而天牢裏的那些囚犯,因爲阮季犯案特殊獨住一間,這些人都離得很遠,加上禦林軍及時滅火,最後竟然無一損傷。
從頭到尾,死的隻是該死的“阮季”以及那些想要他命的黑衣人。
如果他知道付出這麽慘痛代價的結果是,這個阮季早就被人掉了包,而且對方還利用他做了一場完美的甩鍋和修飾,一定會氣得吐血而亡吧!
接到天牢起火的消息時,慕容瑾已經把半死不活的阮季安置在城外安全的地方,他冷冷的勾了勾唇。
從今日起,“阮季”這個人已經在大牢裏被殺死了,世間再無吏部侍郎阮大人,有的隻是一個斷手斷腳的殘疾老者。
而那背後之人永遠也不會知道,他成全了怎樣一場日後足以毀滅他的開端。
天牢起火,動靜盛大,不明所以的看客們對着火海一片議論,禦林軍首領很快把這事禀告到皇上跟前。
皇上因此勃然大怒,天牢這樣神聖莊嚴的地方,竟然都有人膽敢這般明目張膽的行刺,這世間還有沒有王法,這些人還有沒有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
特别是聽說這些人極有可能是沖着阮季而來的之後,皇上更是氣得當場就連下三道急诏,把慕容瑾叫進宮裏,嚴厲交代徹查此事。
區區買賣官職一事,可不足以讓這麽多人追殺他,這背後,一定有更多不可告人的目的。
背後之人隻怕也沒有想到,因爲他的這番行事,反而讓皇上重視起這件事來,爲之後爆發的千杯醉和曼陀羅毒酒一事打下了根基。
徹查阮季一案的事緊鑼密鼓的進行,因爲接手的人是慕容瑾,皇上對他倒也放心,處置好天牢失火一事之後,皇上便稍稍放寬了對這件事的關注。
因爲,備受矚目的秋季狩獵總算開始了,而且,匈奴送往大乾的和親公主,也終于進京。
這兩件事成爲當下最要緊的事,皇上也就沒有過多的關注力放在别的地方,而裴胧月,也在糾結努力了這麽久之後,終于迎來解除婚約的契機。
匈奴公主進京,皇上本來屬意前去招待的人選是慕容瑾,畢竟匈奴是來和親的,皇上優先考慮的也是皇族中這些未婚的男子,既配得上公主的身份,也能彰顯大乾的仁德,隻要将人牢牢綁在大乾,日後少不得爲兩國邦交出力。
皇上想讓慕容瑾接下這個擔子,自有他的私心,慕容瑾的身份不一般,如果有匈奴作爲強大後盾,對他日後的發展絕對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而且,以慕容瑾的手腕和能力,不愁駕馭不了一個匈奴公主,甚至給他時間的話,他還能一步步掌控匈奴那邊的勢力,将邊關之患牢牢抓在大乾這邊的手裏。
退一萬步說,日後就算匈奴真的和大乾反目成仇,慕容瑾比任何一個大乾重臣都讓人放心他的立場和處境,因爲他是根正苗紅的大乾人,他是絕不會背叛大乾的!
皇上的暗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大家都以爲這是這段時間慕家瑾徹查阮季辛苦,皇上對他的犒賞。畢竟能娶一國公主的姻緣,并不是誰都能有這麽幸運,被皇上看中的。
可他卻拒絕了。
拒絕的理由直接了當:“臣與鎮北王是至交,鎮北王又是打敗匈奴的最大功臣,讓臣去接待匈奴公主,就算臣不介意,公主隻怕也會以爲這是咱們大乾對匈奴的輕慢,此舉不大妥當,還請皇上另找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