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還好有夜色掩飾,加上井底光線實在不好,裴胧月的臉紅才沒被發現。
慕容瑾察覺到她聲音有些怪怪的,不禁問道:“怎麽了?”
“沒,沒什麽,快看,前面好像有光!”
枯井底下這樣的地方,怎麽會有光發出?
這一發現,讓兩人都感到驚奇,對視一眼後,慕容瑾原本想要跳出枯井的打算變成了前去一探究竟的決心。
兩人謹慎小心的朝光的方向挪過去,靠近了才發現這束微弱的光,是從一個密室發出來的,并且這枯井之下别有洞天,可不單單是一口井這麽簡單。
從枯井井口過去,是一個石門,石門之内居然就是他們他們所要尋找的密室,整個密室大概有百丈之寬,存放着一排排的酒壇,與外頭的不同的是,這些酒壇都貼着各個商号或酒肆的标簽。
“這是……”
裴胧月立刻察覺這些酒裏肯定大有文章,不然爲何不将它們光明正大的擺在上頭,而要藏匿在這個見不得光的密室裏?
她從袖中拔出試毒的銀針,然後揭開其中的一個酒壇封蓋,将銀針探入其中。
實際上,這根特制的銀針是她改良過的微型導管,隻要将這裏的酒吸入一些在導管裏頭,她就能從空間中讀取數據,分析出這款酒裏的成分,究竟是什麽。
成分品類一排一排的被列出來,就像腦海中有個微型電腦一樣,裴胧月閉眼認真觀看,終于在閃現的微量元素中,提取到關鍵成分。
“咖啡堿,找着了。”
裴胧月猛然睜眼,又從稍遠的地方開了另一壇實驗,得出的成分含量和前一壇的十分相近,爲了準确性,她再選擇更遠的地方開一壇,結果連着三壇都是這樣的成分組成。
她終于沉下心,對慕容瑾道:“就是這些,這些就是我們要尋找的,參了曼陀羅之毒的酒,想必這個密室裏所有都是來不及運出去的毒酒,這個酒莊果真有問題。”
慕容瑾點頭,既然找到證據所在,隻要帶人來查封此處,就能從源頭上掐斷這次危機了。
兩人今晚的目的達成,本打算即刻離開,卻在她們剛想出去時,密室另一邊的門突然被打開。
兩方人馬對峙,誰也沒料到門的另一邊,會有另一方人的存在。
慕容瑾一看情況不妙,趕緊拉着裴胧月的手撒腿就跑,裴胧月也迅速的趕緊跟上腳步,奈何她的速度太慢,在慕容瑾即将要躍出枯井時,正好被外頭的人逮了個正着。
“有刺客,快追!”
密室裏的侍衛大喊,外頭巡邏的人也聽到了動靜,全都聚集在這方寸之地,眼看就要被包圍,這些人的速度之快,守衛之多,可見這批毒酒有多被重視。
不得已,慕容瑾抽出腰間的長劍,準備來個突圍。
裴胧月見到這樣的情況也是出乎意料,不過驚慌很快被鎮定所取代,瞧見慕容瑾都在備戰了,她也不拖後腿,直接拔出藏在靴子了的匕首,戒備的看着這些人。
這倒黴的,還真是什麽都讓他們遇上了,在離開之期居然要面對這麽多的侍衛,也不知還能否全身而退。
侍衛們見他們居然不束手就擒,區區兩個人還想對付他們這麽多人,簡直是以卵擊石,亦是拔出大刀與兩人對峙。
氣氛一觸即發,也不知哪來的聲響,像一聲驚雷炸響在這靜谧之下,慕容瑾先發制人,一出手便又快又狠的解決了三個侍衛。
裴胧月也不甘示弱,她雖然沒有慕容瑾能打,但也不是個怕死的,見慕容瑾都在前頭爲她開路了,她自然也要迅速跟上,不求打敗多少敵人,起碼不給他拖後腿。
眼見自己的同伴被殺,侍衛們也是發了狠的沖過來。
兩人且戰且進,竟也被他們開出一條血路來。
這個酒莊裏掩藏如此大一個秘密,守在這兒的人自是功夫不弱,這些侍衛都是阮季花高價精心挑選出來的,除了身手好,他們最大的優點還是不怕死,慕容瑾倒還能憑借卓越的功夫在前頭一路勇往,可裴胧月的速度卻漸漸慢下來了。
終歸是沒有正經習過武功的門外漢,對上這些亡命之徒,能不露怯就已經很不容易,何況裴胧月還堅持了這麽久,這些人仗着人數衆多,一輪又一輪的輪番上陣,直教裴胧月應付得精疲力盡。
“實在不行,你就先走吧,人數太多了,再打下去,我們兩都得折在這裏!”
趁着喘氣的功夫,裴胧月大聲道,爲了不洩露身份,她并沒有稱呼慕容瑾。
可慕容瑾知道這話是對他說的,他也知道裴胧月已經應付得很吃力了,方才他試圖使用輕功躍出枯井的時候,就被守在枯井外的武林高手趁他不備打了一掌,若非如此,他們也不用在這兒受制于人,堅持這麽久了,還因爲要搶侍衛進來的這條路而折損許多體力。
“瞎說什麽傻話,我是不會丢下你不管的,這可是你對我的信任。”
慕容瑾說着,揮劍一下将一個靠近裴胧月身邊的侍衛殺死,趁此機會又一個掃堂腿,撂倒另外兩名侍衛。
裴胧月且戰且退的跟在他後頭,她當然不是個願意随便放棄的人,但眼下的情況自己已經無力繼續戰鬥,再這樣下去兩個人都得死在這裏。
以慕容瑾的功夫,如果隻有他一個,他一定能順利逃出去,可裴胧月知道不是他那樣的人,他這人表面看着不冷不熱,内裏其實是很有原則的,既然他叫自己不放棄,他就絕不會放棄。
再堅持一下吧。
又堅持了一刻鍾,裴胧月的兩隻手酸脹得厲害,卻是再也舞不動匕首了,短匕首對上大刀根本沒有什麽優勢,加上近身搏鬥需要很大的爆發力,裴胧月這副小身闆已經撐到極限,實在提不起勁再來應對别人。
“小心!”
耳邊嗡嗡作響,似乎傳來慕容瑾的驚呼聲,裴胧月知道自己此時應該彎腰,或側身避過那柄直接朝她砍過來的大刀,但她實在沒力氣了。
刀鋒略過,帶着陣陣寒意直沖腦門,裴胧月仿佛看到了死神的陰冷,這是要死了嗎?她好不容在這世界争取到方寸之地,有機會好好活着,爲了逞回英雄她又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