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裴仲祈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裴胧月這一招蛇打七寸,可謂捏在他的命脈上,身爲一個讀書人,卻連禮義廉恥都沒有,他還有和臉面說自己是最高學府國子監的學生?
裴胧月不屑的哼了一聲,朝裴天城行禮道:“我娘的陪嫁還有一些在藍氏的手上捏着,如今我既然管家,也不妨多管一些,還請爹爹放個話,讓我将我娘的東西拿回來。”
裴天城這下是真的肉痛了,上回他被裴胧月坑了一着,大部分東西都已經被她要回去了,要不是自己長了心眼藏了些私,又要安撫藍氏,他的銀子怎麽夠用!
如今聽裴胧月這意思,她已經非常清楚柳氏的陪嫁清單,知道上回自己沒有将全部東西交出去,這會兒是來讨要來了。
如果沒有柳氏的陪嫁銀子做支撐,那他日後還怎麽風光,怎麽端侯爺的威儀?
裴天城立刻軟下面色,讨好道:“月兒,這事是否太倉促了些,那些東西都在藍氏手上,她一向管得很好,她……”
裴胧月冷笑:“所以爹這是拿我娘的東西給藍氏做人情?”
裴天城一時有些尴尬,上回裴胧月來要柳氏的東西之時,他沒辦法拒絕,隻能舍了大部分交到裴胧月手裏,自己昧下一小部分,之後藍氏不依不饒,爲了安撫她,他隻能把柳氏那些昧下的東西偷梁換柱交給藍氏管理。
他自認爲這事做的隐秘,不會有人知道,沒想到裴胧月居然全都看在眼裏,而且瞧着她如今這态度,怕是早就心裏有數的,之前之所以遲遲沒說,或許是存了放他一馬的心思,沒想到被裴仲祈惹到頭上,她當然不願意再給她們機會。
這個裴仲祈,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若非是他無端去燒裴胧月的院子,她何至于趕盡殺絕到将所有财産一件不留的全都要回去?
想到這些,裴天城對裴仲祈的沖動更是惱火,少不得呵斥:“瞧瞧,都是你惹出來的禍端,還不快跟你姐姐道歉!”
“爹,我憑什麽道歉啊,我又沒做錯什麽!”
無端砸了人家的院子,還說沒做錯?
裴天城都快被這不識眼色的兒子更氣死了。
裴胧月似笑非笑道:“三弟如此勉爲其難,道歉就不必了,那些東西是我娘的,日後自然也是我的,不必假手于人,而且修繕院子的費用,女兒希望藍氏能自己想辦法,我娘的錢可不是用來給她們母子揮霍的,既然她的兒子如此能耐,就讓她自己面對後果吧。”
“月兒你……”
你不要做得太絕!
裴天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裴胧月一記冷眼甩過去:“爹難道還要讓月兒清算這麽多年,侯府究竟用了我娘多少銀子嗎?”
萬萬不可!堂堂一個侯爺,霸占自己妻子的陪嫁就算了,還得靠這些陪嫁支持府裏開銷,這事要是傳出去,他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裴天城萬萬沒想到,區區一件砸了院子的小事,卻引發裴胧月這般犀利的反抗,都怪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兒子,他狠狠瞪了裴仲祈一眼。
裴仲祈更是沒想到,裴胧月竟有如此手腕,連他爹和他娘在她面前都被堵得無話可說,早就被父親怪罪就算了,還丢了這麽大個财政來源,今日之事,他可謂真叫偷雞不成蝕把米,虧大了!
等他終于意識到了裴胧月的巧舌如簧以及難以對付之時,已經晚了,就像現在,他滿臉氣憤,卻無可奈何。
得了裴天城的“首肯”裴胧月,順利去藍氏那兒拿回柳氏所有的陪嫁,在所有人憤恨的目光中,揚了揚手裏的“金子”,丢下一句:“多謝爹爹成全,那我就等着藍夫人安排人給我修繕院子了,身爲一個嫡女的居所,我的院子應該也不能差了三公子太多吧。”
裴仲祈臉色一黑。
他雖然是府裏唯一的男丁,卻是妾室所出,加上不承認柳氏的主母地位,算起來也不過是個庶子而已,一個庶子的居所規制卻越過嫡女,傳出去一樣不好聽。
而要讓藍氏将裴胧月的院子打點得跟上裴仲祈的标準,又得多耗費多少銀子?
藍氏的私庫可全都是爲自己服務的,這筆錢不還得從自己這兒出麽?裴天城無語至極,裴仲祈更是死死咬着牙關,就差沒當場把裴胧月暴打一頓。
這個女人,自己不過動她一根手指頭,她就要扒就一層皮,實在可惡!
裴胧月才不管她們怎麽想,在這樣的氛圍中,她的目的達到,也就揚長而去了。
回去的路上,全程目睹了她的戰鬥過程的明月,滿心佩服道:“還是小姐厲害,一番操作下來,三公子直接傻眼,二小姐更是氣鼓鼓的無話可說,連老爺都不敢多言,這下,看還有誰敢欺負咱們。”
裴胧月卻沒這麽樂觀,瞧裴仲祈那樣,就像要吃了她是的,今日她們母子三人吃了這麽大個虧,肯定不會甘心,隻怕對她的惡意還會卷土重來。
可她會怕她們嗎?不會。
裴胧月奉行的原則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絕不輕饒,她們母子三人再多不滿她都不怕,吃了這麽多次虧,她們若還敢對她下手,她還敬她們一分勇氣!
她走後,裴天城都快氣死了。
他忍不住将桌子重重掀起來,滿桌子的飯菜砸了個粉碎,氣憤道:“都是你幹的好事!叫你們不要再輕易去惹她,這下好了吧,人财兩空,你們就得意了!”
裴仲祈在一旁一臉憤慨:“爹,這可不能怪我,都是裴胧月她太狡猾了,一張嘴伶牙俐齒,把黑的說成白的,兒子也沒想到她會這麽厲害啊!”
“現在看到了,吃虧了,無話可說了吧?你們兩個根本不是她的對手,聽爹的話,少惹她,否則指不定她又幹出什麽事來呢!”
裴仲祈自是不服氣的,他鼓囊着嘴還來不及說反駁的話,裴天城就已經氣憤的走了,隻有這滿地的狼藉,提醒他方才确實經曆過一場不愉快。
“裴胧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