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如此,但也不足以讓慕容瑾擔這麽大風險,爲她策劃這種事。
見他并不表态,裴胧月氣憤的擰了一下眉。
這個小郡王也太小氣了,他又不缺銀子又不缺權勢地位,還要從她身上摳唆什麽?
慕容瑾見狀,不由得輕歎,他能要求她什麽呢,不過希望她以後都自由自在,不被人和環境脅迫罷了,她這種骨子裏都流淌着自由的人,就應該灑脫的活着。
“也罷,看在你如此誠心懇求的份上,本王姑且答應了。”
突然的反口,令裴胧月一時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麽?”
“這麽意外做什麽,本王又不是不近人情之人,就當本王見不得人間疾苦,勉強幫你一次好了,隻要你日後在給本王施針的時候别收那麽貴,本王還是可以給你想想辦法的。”
“沒問題!”
别說施針,日後他的病她全包了,就憑他今日的仗義,不收銀子也行啊。
看她終于面色放晴,慕容瑾也覺得心情跟着好了不少,卻是依舊沉着臉道:“你也别高興得太早,本王是答應了幫你一程,但沒說什麽時候能做到,這件事需要一個契機,本王還得提前好好運作一番才行。”
“一切聽從郡王的安排,隻要此事能夠順利解決,胧月以後都聽郡王的話,郡王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郡王讓我下水,我絕不上岸,郡王讓我……”
“得了得了。”
一聽裴胧月開始恭維人,慕容瑾就覺得頭疼,這個人說話太沒邊了,每次說些形容詞都讓人哭笑不得,他可不想聽接下來從她嘴裏冒出的“郡王讓我下刀山,我絕不淌火海”這種話。
裴胧月嘿嘿兩聲,很識趣的感覺挪到慕容瑾身邊,給他錘肩捏背。
這事隻要慕容瑾能答應就成,裴胧月也沒指望立刻就能達成心願,當時爲了順利嫁給二皇子,原主可以說是做了很多努力,最後鬧得天下人盡皆知,皇上沒辦法了,爲了堵住悠悠衆口,才不得不定下這樁婚事。
如今想要推翻一切肯定沒那麽簡單,但是不管如何的困難,裴胧月也要去做,既然她代替原主活下去了,就應該爲她終止這個錯誤,将她丢失的名譽赢回來。
一通賣力,慕容瑾被她伺候得舒舒服服,沒多久就放人了。
而目的達成的裴胧月,也心情頗好,回去的路上直接哼起歌來。
她走後,雲氣十分不解:“主子,您何須答應大小姐這樣的要求呢?她解不解除婚約,其實與我們并無多大關系啊?”
慕容瑾一個冷眼掃過去,吓得雲起趕緊閉嘴。
他突然發現自己犯蠢了,裴姑娘沒有解除婚約,他的主子是很不開心,連他都感覺到了,怎麽可能和他們沒有關系?
算了,在裴姑娘的事上,自己一向沒有質疑權,還是保持沉默吧。
雲起趕緊匿了身形,老實的成爲一個影衛,盡職盡責的守在暗處看着他的主子拿出紙筆,在一旁的書案上寫寫畫畫。
且說裴胧月回去之後。
才到侯府門口,翠濃和翠翹就等在外頭,一見到她的馬車,翠濃立刻迎上來,帶着哭腔道:“姑娘你可回來了,趕緊回去看看吧,三公子一回府,就将咱麽的院子給砸了!”
有人膽敢把她的院子給砸了?
裴胧月面色一冷,趕緊下馬車,随翠濃回去。
路上,她邊走邊問:“怎麽回事,裴仲祈什麽時候回來了?”
翠濃不敢隐瞞,連忙将裴仲祈回府之後,先是去了藍氏那邊一趟,接着就不管不顧沖向她們的院子一通打砸,還把院裏勸告他的兩個丫鬟和小厮打傷了的事說出來。
說完,她滿是不平:“三公子太過分了,砸了咱們的東西,打了咱們的人就算了,還大言不慚的說,姑娘若有意見隻管找他,你說他氣不氣人!”
裴仲祈,還真是好樣的,倒是她小瞧這對母女的戰鬥力了。
敢砸她的院子,就要做好被她算賬的準備,正好她缺銀子得很,就讓這對母子給她的空間助一些力吧。
裴胧月并沒有直接回院子,而是去了裴天城那邊。
裴天城難得見兒子回來,心情大好,再看長得日益俊朗的兒子如今詩書都學得不錯,又有夫子親力爲他舉證,讓他回來參加狩獵大會,據說這回可算萬裏挑一難得的機會,聽着兒子這樣有出息,他的心下自是覺得十分寬慰。
這會兒,他被裴仲祈親自請到藍氏的院子裏,又得他求情,原本被罰在祠堂抄寫佛經的裴鳳舞也被暫時放了出來,父子兩正在喝酒吃飯,一家四口其樂融融。
裴天城對藍氏母女的失望是一回事,但這個越來越像他的兒子卻是深得他心,裴仲祈難得回來,他不想掃了他的興,加上沒了裴胧月的存在,藍氏又變回從前那個溫婉體貼的二夫人,跟他在柳氏那兒受到的冷臉成鮮明對比。
一番柔情蜜意下來,裴天城受用得很,态度也軟和了下來,裴鳳舞趁熱打鐵,又說了很多忏悔認錯的話,到底是自己捧着長大的女兒,裴天城慢慢放下了芥蒂,畫面漸漸一派溫馨和諧。
裴胧月還以爲裴天城能多堅持幾天呢,可一到書房尋不見人,被小厮告知裴天城去了藍氏的住處之後,她這心裏已經懶得再說失望了。
就這種父親,她還指望個屁?
深吸一口氣,将心裏頭的這股子郁火壓下去,裴胧月哼了一聲,端上一副标準的貴女之儀,才收拾了面色往藍氏的院子走去。
她極少去藍氏的院子,從前是懶得去,之後是和藍氏矛盾重重不願意去,如今這般踏足,倒是讓她一下開了眼界。
怪不得柳氏和原主從前過着那樣的日子,這府裏的銀錢都被藍氏自個兒那來裝扮自己的地盤了呀,瞧瞧這镂空的雕花窗柩,婉約精緻的江南園林裝扮,連路上的六棱石子,都是從山東之地運送過去的花崗石,當真叫一個奢靡。
柳氏身爲當家主母,院子裏素簡質樸就算了,她本就不是一個張揚的人,加之柳家對她的剝削,她沒有多少錢,日子過得簡樸些也正常。